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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对了,最后他还送我回家了!是不是特别棒!”不等大长公主回答,谢介这边就已经自问自答的点了点头,“是的,房朝辞就是这么棒!”
大长公主恍然,这不就是当年谢鹤知道她就是仙娘之后做的那一套吗?!把她送他的所有东西都略显变态的如数家珍,动不动就给她写词作诗、表达爱慕,请她吃饭又送她回家,接下来就是宣告主权了吧?给他们的爱情编造那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大面积的宣传一波。至今还有以大长公主与谢鹤为原型改编的故事在瓦舍里表演呢。
“你就没觉得你该主动做点什么?”大长公主的心咯噔了一声又一声,终于在稍晚一些的时候意识到她对儿子的认知有些不对。但还是不信邪的想要抢救一轮,垂死挣扎一下。
谢介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唔,我觉得我应该和他结婚!”
正大光明的婚礼,拜天地,敬高堂,在所有人不管是祝福还是怎样的目光中送入洞房。法律不承认又怎样?天子就是王法好吗?趁着他小舅还没退位,正好可以在临走前搞事情!
听完儿子最真实的内心,大长公主就只剩下了一个年头——和自己心中的暴怒做斗争。算了,不气,不气,不能和这个傻逼儿子生气啊,因为根本气不过来。这是我生的,我生的,我生的,我要当一个佛系的娘,佛系的娘……
最终的结果是,谢介又被他娘追着打到了大半夜。
自我标榜佛系的暴脾气,哪怕真选择了佛系,那也得是金刚怒目。大长公主没把谢介打个半残,已经是亲妈了。
“你想和房朝辞结婚?你疯了,还是他疯了?”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结婚?!”谢介本来只是一个念头的,结果他娘这么一反对,念头彻底被坚定了下来,很显然是中二少年的叛逆期还没有走出来,“我心悦他,他心悦我,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当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这不是娘你教我的吗?”
大长公主长叹一口气,也没劲儿和谢介继续对吼了,只是说:“你要是想耽误了房朝辞的仕途,你就去做,我保证不拦着你。养你一个是养,养你和房朝辞两个也是养。”
“怎么就耽误仕途了?”谢介想不明白,“他和谁结婚,又不会影响他做事。”
“朝廷上的那些黄土埋半截的老爷子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足够淹死他了。你是不怕,因为你不指望他们活,也不和他们混。可房朝辞要和他们大半辈子的交道。”房朝辞要是和谢介结婚了,这让别人怎么想?
大长公主就想不明白了,上辈子只是和她做斗争的儿子,这辈子怎么直接升级要去和全世界斗了,就一定要要个对抗的目标才甘心吗?
“表嫂可以当皇帝,我为什么不能和房朝辞结婚?他们能接受表嫂,就能接受房朝辞!”
谢介这不是任性,而是真的很想要和房朝辞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的,他希望他们被后人提起来时的关系是“对方唯一的爱侣”,而不是同性情人这样模糊暧昧的字眼。
“你表嫂能上位是因为前面有个武皇,有迹可循,你之前有什么?”
“那武皇之前又有什么呢?”谢介与他娘据理力争,他觉得他没错,他只是想和他的爱人在一起而已,他现在做的没有古人做过,却不代表着没有后人做。
说不定未来某天世界上大部分的国家还会通过同性恋的合法婚姻呢?
大长公主本来是想激烈的再说些什么的,却在某个恍神间,仿佛在谢介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谢鹤。古往今来那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大长公主只知道一个谢鹤,敢放着就近在眼前的锦绣前程不要,也要和官家把他说清楚,他不会娶公主的,因为他已经有了约定好要娶的女子,哪怕那个女子不好看,哪怕那个女子没有什么才情,哪怕那个女子什么都不是,他会为了她豁出一切。让不可能成为可能。
大长公主跌落在椅子上,心中对自己说着她一定是疯了,然后嘴上说着:“只要房朝辞也答应,我就亲自去和你小舅谈。”
疯了就疯了吧,如今本就个乱世,他们都要有个女皇登基了,再疯一点又如何呢?
于是,才分开没多久,谢介就再一次出现在了房朝辞的床前,他一刻也等不了的想要来询问房朝辞。不需要他一睁开眼看到房朝辞,而是房朝辞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
谢介是这么想的,可是等他趁着月色乘船去了房朝辞家时,房朝辞却并没有睡下,而是在奋笔疾书的处理公务。
白天陪了谢介那么久,并不是房朝辞很闲,而是他当时就打定主意晚上不睡了。
谢介看着房内亮着的灯,体会着房朝辞的不易,一开始乘兴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他并起准备敲门的二指无论如何都敲不下去了。
他他从未问过,房朝辞也从未抱怨过,可房朝辞为他的默默付出却一直存在。
他……也许不该再继续这样任性下去。
旁边的女使正是之前打断了谢介与房朝辞好事的那个,本着将功赎罪的心理,在谢介产生退意的那一刻,她自然瞬间就提高了声音:“郎君,我们阿郎还没睡呢,您来正是时候。”
谢介怒视女使。
但已经晚了,房朝辞已经听到动静,搁笔,惊喜的来开了门,他身上只是匆匆披着一件外衫,却拦不住那风光霁月、夜中山岚的气质。好看的眼睛里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喜悦,他也想要见到谢介的那种感觉溢于言表。
只在看到彼此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里就同时有了一声得到满足的感觉。
原来对方也是如此渴望着想要见到自己,真好啊。
房朝辞一把揽过谢介,把他带进了温暖的房中,隔绝了屋外的冷气,也断绝了谢介后悔的最后一步退路。
他对他说:“你能来,我很欢喜。”
“我也欢喜。”谢介低下头,很小声却也坚定的回答。这一刻,想要与房朝辞在一起的念头,再一次压倒了一切。谢介的善变在房朝辞面前达到了顶峰,他可要乍喜乍忧,只因为房朝辞的一个眼神、一句言语。
在互通心意不足六个时辰、圆月高悬的当晚,谢介注视着房朝辞,主动问他:“我想明日与小舅请旨,赐婚你我,你敢答应吗?”
房朝辞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有何不敢?”
对于曾执掌过γ星系的议长大人来说,就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反倒是你,”房朝辞挑逗着谢介身上的欲望之火,就像是在用娴熟的技巧在谢介的身上演奏曼妙的音乐,极乐之音在两人耳边同时循环,“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房朝辞询问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颤抖,他都要怀疑这是一场他在忙碌之余做的春梦了。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不说,还要和他结婚?在他最疯狂的妄想里,都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想象好吗?因为它太脱离现实了,也太让他激动了。他的大脑都快不会思考了。
谢介的回答头是抱着房朝辞的脖颈,低头用力的吻了下去,把房朝辞的话悉数吞咽下肚,两人的青丝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你我。
最后的最后,谢介好不容易才找到空说:“准备好当世子夫人吧,房龙图。”
第96章 第九十六份产业:
第二天,天未亮,人已醒。
房朝辞果然遵守承诺,让谢介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了他,因为谢介昨晚一如大长公主所愿,根本没有回到隔壁,直接就在房朝辞这里住下了。当然,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太超过尺度的运动。顶多是互帮互助了一下。
因为……房朝辞还有很多衙门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
当然,也是因为谢介表示,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一致要结婚了,那么我们就该发乎情、止乎礼,在成婚之夜保留最后一丝期待,等婚后再拥有一些婚后的娱乐。这是谢介从他爹写下的某本读书心得里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找来的理论——爱她,就要学会为她忍耐。
谢介自觉他爹说的很dei,于是紧急刹闸,把房朝辞闪下了车,没摔个好歹真心只能说是老天恩赐。最可怕的是,即便如此了,房朝辞还要和小房朝辞一起高举“岳父有理”的大旗,微笑,微笑……
根本笑不出来好吗?!
谢介倒是没心没肺的睡了个痛快,抱着房朝辞的一只手臂,别提多有安全感了,脸上一只挂着甜甜的笑容,连梦都是糖做的。
床上另一边的房朝辞却是一宿没睡,在和自己内心的野兽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吃还是不吃。就这样一直到了各家寺里的头陀、行者再一次出门,敲响了报晓的铁片。房朝辞终于能告诉自己,吃不了了。
然后,谢介醒了,小扇子一样的卷翘睫毛先是微微颤动,然后一点点睁开,露出了被粉白浅薄的眼皮层层保护的明眸,就像是藏在宇宙星系深处的宝藏,闪着流光溢彩。
谢介也仰头看着房朝辞,发现对方在褪下男神的光环后,依旧还是他的理想型。黑发如瀑,倾泻而下,绯衣似火,灼烧炙热。他们在晨曦一点点破晓中,交颈相拥,自然而然的交换了一个深吻,仿佛已经是相恋许久。
房朝辞趁着气氛大好,一边用手抚摸着谢介嫩滑如瓷的脸颊,一边低头深情对视,轻声开口,说了每一个文艺流氓都爱说的话:“我想和你看每一天的日出。”
谢。破坏气氛高手。介,为难的蹙眉,依据实际情况老实回答:“但我不一定能起来啊。”
房朝辞:“……”即便是面对这样不解风情的谢介,我都觉得他快要可爱死了,我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好啦,夫人,不要撒娇,”谢介用手拍了拍房朝辞的肩,又像是小兽似的,用微凉的唇瓣亲了亲他的新晋“夫人”房朝辞,“我们该起床上朝了。”
房朝辞也是戏精本精,立刻顺杆爬上的发挥道:“不深吻,起不来。”
谢介一边脸红,一边仰头,再一次对着房朝辞的从唇送上来自己的唇。唉,夫人这么小妖精,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房朝辞故意不张开唇,逗着谢介去追逐他,谢介也不闹,并乐在其中。
两人就这样纠缠腻歪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起床,匆匆穿衣洗漱,连朝食的肉脯粥也来不及吃了,就着急忙慌的赶去了隔壁,要与大长公主一同去上朝。
寒冬腊月,早已经准备妥当,等了他们不短时间的大长公主,依旧一袭烈烈红衣,执鞭骑马,飒爽英姿。看到谢介的马车时,大长公主还诧异了一下:“你今日怎么想起要上朝了?如果是赐婚的请旨,我说过了,我会亲自为你去求。”
昨晚谢介没有回来,大长公主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房朝辞与她儿子一般,根本是一对疯子。而她竟然也心甘情愿为这对小疯子铺路,随着他们一起疯。
谢介撩开车窗的帘子,与他娘在寒风中说:“我还是觉得我的婚事应该自己说。”
当年大长公主和谢鹤的婚事就是他们自己和太宗求来的,谢介不觉得他连这种事情都会不如他的父母勇敢,还需要他娘为他强出头。
大长公主被儿子拒绝了,却反而更加开心了,妆容再掩不住她眼角悄然爬上的皱纹,因为笑意是收不住的。
这才是她和谢鹤的儿子啊!
宫灯开道,一行三人在雾气和黑暗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清晨,直奔凤凰山下的大内而去,这一天注定与众不同。
正在经历这一段的人,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他们仿佛即将见证的历史。
胖乎乎的神宗昨晚难得与苏皇后同寝,夫妻俩从睁眼开始就在数落彼此,一刻没有停下。从追究到底是谁晚上说梦话打扰到了彼此的休息,到起的这么晚、早朝眼瞅就要迟到到底算谁的锅,反正就没什么是能让他们意见能够达成统一的地方。
这对自打结婚开始就成了阶级敌人的夫妻,就这样糊里糊涂过了半辈子,明明见到对方就想呛声,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在人生的关键期与对方一起度过。
苏皇后最后一次给神宗整理红色龙袍的圆领,她叫他:“欸,死胖子,说起来,今天大概是你最后一天当皇帝上早朝了啊。”
神宗别别扭扭的让苏皇后拾掇自己,反驳道:“苏大丫你竟然敢叫我胖子?这个皇后是不是不想当了?”
“对啊,老娘早就不想干了!”苏皇后叉腰,怒视神宗,不明白他为什么折腾到现在才退位。
又一次即将战火升级的时候,神宗却突然笑了,面团一样的脸上有着说不上来的轻松,他对他的结发妻子说:“咱们真的马上就不用干了呢,真好呀。”
苏皇后也控制不住的勾唇笑了起来:“你终于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
“我才不是为了你呢,好吗?!”神宗扭头,满是嫌弃。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自己嘛,死胖子。”苏皇后的脸上也满是嫌弃,他们夫妻的关系真的是特别的迷。
“你以为自己很瘦吗?!”
好了没一盏茶的功夫,这对心宽体胖的皇家夫妻就再一次争吵到了一起,最后还是以神宗气呼呼的走人告终。
苏皇后假装扭过头去,不愿意送神宗离开,但眼角却一直关心着神宗离开的方向,心中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