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荀宇说的轻松,燕北向却不放心,将右手上的东西腾到左手,拉着荀宇道,“那我们歇一会儿。”
“不用,我们慢慢走,边逛边歇。现在已经差不多巳时了,我们还要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暮夏初秋的天气,白天热夜里凉,阿爹不能受寒,被褥铺盖自不能缺……对了!还有衣服,阿爹的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我的也脏了,总要买身换洗的……”
燕北向静静地听他精打细算,这样的时光温馨得像是偷来的一样,要是子规不一口一个阿爹就更好了,还有,“其实,我的衣服也脏了。”
“……”荀宇最开始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半天反应过来,噗嗤一笑,“也给阿北买。”
啧啧,那语气跟哄小孩儿一样。
燕北向瞪他一眼,头扭向另一边,耳朵却红了。
第一次发现燕北向口是心非爱害羞的一面,荀宇表示十分惊奇,一路上观察个不停,直把人看恼了才罢休。
两人逛到绸缎庄门口的时候,燕北向突然停下脚步,“东西太多,我在外面看着,你自己进去吧。”
荀宇不疑有它,只嘱了他一句“不要离开”便一个人进门了。
眼见荀宇走出视线,燕北向侧身朝后轻声道,“跟我来。”
“……”
燕北向三拐五拐拐进一个避风的角落,“荥阳怎么样了?”
他问的云淡风轻,倒把站在他面前,不小心偷瞄到他光辉形象的暗卫吓了个半死。眼前这个背上背着竹筐,两手提着米面,脖子上挂着药包的人真的是他们英明神武的主上吗?见过这样主上的自己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暗卫心里苦,却不敢说,只能憋着气回道,“魏王身死的消息一传回荥阳,齐元帝就吐血昏迷了。闻相趁机软禁了齐帝和几位皇子,又派兵控制了百官。现在,整个齐国朝廷除了几个骨头硬的,都投靠了他。”
燕北向点头,这些他早就料到了。
暗卫接着往下讲,“魏王府现在也已经被闻氏女控制了,魏王妃的父亲投靠了闻相,柳侧妃的娘家态度还不明朗……”
哪里是不明朗,分明是想借机行事,作壁上观。他这个老丈人也是倒霉,娶了三个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魏王妃的娘家是个蠢的,自己作死不说,还带累女儿和外甥。至于柳侧妃,柳家父兄手里有兵,估计是想玩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闻家和荀家互相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拥立柳氏的儿子为帝,既全了名声,又保了权力。想得挺美,就是脸太大,闻相又不傻,柳家的兵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切都白搭。
最可笑的是闻侧妃。想当年闻氏女对魏王的痴缠可是天下闻名,堂堂相府千金甘居侧妃之位,感动了多少无知少女,又羡煞了多少纯情少年。谁都没想到,经年之后,最先捅魏王一刀的也是她。一想到魏王身上的寒食散,燕北向幸灾乐祸的同时也忍不住打冷颤,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
燕北向一本正经的在心里分析完魏王的老婆史,得出一个自觉十分满意的结论:女人果然麻烦,还是他的子规好。
脑子里各种不着调,面上却是喜怒不辨,“继续。”
“魏王好像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荥阳的事他也应该知道了。”之前他们射下一只信鸽,虽然没有署名,不过从内容上推断应该是送给魏王的。
“怕是从来就没有失去联系吧!”
燕北向轻嗤,魏王领兵十几年,最是懂得狡兔三窟、兵不厌诈的道理,怎会轻易将自己逼上绝路而不留后路?
燕北向虽然说的低,离他不远的暗卫却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幸好他因着主上对荀宇的看重,将箭射偏了一寸,否则魏王一死,他手下的势力若是乱成一盘散沙还好,若是拧成一股绳非要替他报仇,一旦查到自己身上,不就给主人添乱了吗。
暗卫脸上慌乱的神情掩饰的虽快,但还是被魏王捕捉到了,只见他面色一凝,“你有事情瞒着我?”
“属下,我……”暗卫不敢对燕北向撒谎,又不能说出实情,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般作态,燕北向越发肯定他有事瞒着自己了。他相信暗卫的忠心,只是好奇什么事连他都不能说。不过以他对暗卫的了解,硬逼不是办法,遂以退为进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若是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暗卫一听,想起主上对他的救命之恩,结拜之义,一感动全抖搂出来了。
“应无羁!”燕北向咬牙切齿,若非想着地方不对,他一定暴打他一顿,“阳奉阴违,你他娘好大的胆子!魏王你也敢动?”
应无羁也不复刚才唯唯诺诺的下人模样,梗着脖子道,“属下承认魏王是厉害,单打独斗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当时护着荀宇往前逃,以我的箭术,三十丈之内,定能取他性命。魏王一死,齐国必定大乱,到时候大哥统一三国,问鼎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放你娘的狗屁 !”见应无羁满脸幻想,燕北向忍不住骂娘,“现在魏王‘死’了,你看齐国乱了没?”
燕北向咚的一声把米面扔在地上,恨不得戳着应无羁的脑门道,“魏王是什么人?以他走一步看百步的性格,尹州州牧的事他肯定早就料到了。他明知有陷阱还故意往里跳,不过是为了将戏演全套,彻底卸下闻相的疑心罢了。也只有你傻了吧唧的相信他走投无路,还敢放冷箭,你信不信他早就把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怪不得他这几天防我跟防贼一样,原来是你干的好事。你庆幸他现在需要鹰爪牵制闻相吧,否则我都保不住你。”
应无羁撇嘴,“有这么悬吗?大哥你把魏王说的太神了,他既然算到尹州州牧会对他下黑手,怎么不多带些人,甚至连个暗卫也没安排。要不是我看在嫂子的面儿上手下留情,他的小命当时就交待了。”
“……”这也是燕北向不解的地方。魏王带兵打仗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即便应无羁不放水,他也应该能躲过流矢,可偏偏射中了……
燕北向想不通便不想了,拍着应无羁的肩膀,“不管怎么怎样,魏王不是好惹的,你把手头的事情交接一下,尽快回燕国吧。”
应无羁知道大哥是担心魏王向他寻仇,正好燕国的乱摊子也需要一个人镇场子,于是直接抱拳称诺。
“有没有闻道远的消息?”时间差不多了,想到荀宇还在绸缎庄,燕北向不自然地问道。
应无羁看在眼里,心里偷笑,“闻道远啊,最近荥阳城里没有他的消息,听说是病了。不过……据我们埋在相府里的暗探说,他病之前和闻侧妃大吵了一架,隐约提到了嫂子的名字,还有信件什么的。大哥,你说他不会是想给嫂子报信吧,真是痴情啊。”
燕北向瞪他一眼,“以后关于他的消息一律拦下,尤其是他写出荥阳的信件。”
“是。”
大哥这是彻底栽了呀!
应无羁看着他拎起米面,大步走出巷子,一边答应一边感叹,也不知道这大殿下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的都为他发疯。
人尝道红颜祸水,如今看来蓝颜也不逊色啊!若是有一天主上为荀宇放弃了江山,他大概也不会惊讶。
罢了,管他呢,人活一世,只要大哥高兴就好。
第41章 四十一只小傻瓜
燕北向一路小跑回来,到了绸缎庄门口,看见荀宇正拿着布料朝掌柜的比划,轻轻吐出一口气,放稳步子往店里走。
荀宇抬头看见他,“阿北,你刚刚去哪儿了啊?”
燕北向有些心虚,避开他的眼睛,“我去对面转了转。”
“哦。”荀宇也不多问,指着燕北向和掌柜的说道,“我爹跟他差不多高,比他稍微壮一点,长衫和短打,给他们一人来一身。”
“哎,好嘞,您稍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主顾,掌柜的十分殷勤。
“在给王爷和我挑衣服啊?”燕北向凑过去,看着荀宇手里的短打明知故问。
荀宇点头,“嗯,短打平常穿,长衫离开的时候穿。只是出门之前忘记给阿爹量尺寸了,我是能按着比你壮一些的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你哪只眼睛看出王,你阿爹比我壮了?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脱了衣服谁有肉还不一定呢?”
一句好好的话被燕北向说的色气满满,再配上他意有所指的眼神,简直污耳朵。
荀宇脸色登时变得通红,却还嘴硬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肯定是你看错了,要不要重新看看?”燕北向说着就要拉荀宇去里间试衣服的地儿。
“才不要。”荀宇挣扎不动,眼看就要被他拖走,掌柜的带着两个伙计过来了。
“客官,您要的衣服。”掌柜的指着其中一套道,“这两身是这位公子的,可以现在就去试试。”
见燕北向去了里间,他接过伙计手里的托盘,亲自递给荀宇,“这两身您带回家若是不合身,可以随时来换。”
荀宇收好衣服,笑道,“行,若是不合适,就再来麻烦您。”
掌柜的十分豪爽,“不麻烦,这有什么。我们哪,也别‘您’来‘您’去了,我姓蔡,小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蔡大叔。”
荀宇刚要接话,就听到燕北向扯着嗓门喊,“子规,过来帮我拿下衣服。”
“……”荀宇尴尬地朝蔡掌柜笑笑,“蔡大叔,我先去看看。”
蔡掌柜露出迷一般的微笑,摆手道,“快去吧。”
“燕北向,你又搞——”荀宇气势汹汹地闯进屏风后面,一眼看到正在弯腰提亵裤的燕北向,顿时卡了壳。
所幸他还有几分神智,没出声尖叫,也没娇羞捂脸,甚至记得插上门栓。再回头看到燕北向,刚清醒了几分的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你,你……”
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
燕北向停下系裤带的动作,亵裤的裤口松松地卡在他胯骨上,要掉不掉。
荀宇游离着目光,避开他光裸的上半身,不自在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还不是为了让你看看我到底壮不壮。”
燕北向一副“都是为了你”的样子,气得荀宇想糊他一脸,“我不想看,你快把衣服穿上。”
“必须看,看了我才穿。”
“不看,爱穿不穿。”
燕北向果然站在那里,□□上身,手提亵裤。
“……”
好吧,我服了。
荀宇先举白旗,比起不要脸,他再修炼十年也不是燕北向的对手。
匆匆扫了他一眼,荀宇没好气道,“好了,看完了,快穿衣服!”
“这也太敷衍了,再仔细看看,嗯?”燕北向走近他,轻笑,声音像是带了钩子。
荀宇不自觉被勾住,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在他身上。不同于魏王古铜的肤色,燕北向的皮肤是蜜色,脸上和脖颈处稍微深一些。胸肌对称,各涂一点红。腹部八块肌肉块垒分明,再往下是……荀宇不自禁地向前一步。
荀宇的目光像痒痒挠一寸一寸挠过他的皮肉,抓在他的心尖,不疼且痒。燕北向屏住呼吸,生怕惊着那一缕惊叹的目光。他感觉到它往下移了,继续往下,对,就这样,再往下……浑身的热血下涌,沉睡许久的东西渐渐苏醒,慢慢抬头。
“阿北,这些伤?”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刚到鹰爪留下的。”燕北向随意说道,侧过身试图挡住尴尬的下身,却不小心露出满是疤痕的后背。
这是刀伤,这是箭伤,这是鞭子抽的,这是火烫的,大多在背上,密密麻麻。时间久了,许多已经淡去,从远处几乎看不清楚,走近了摸上去才能体会到当初承受这些的人有多痛苦,更何况那时的燕北向还是个孩子啊!
荀宇一处一处地抚过他的伤痕,鼻子酸涩,心疼得厉害,泪水便控制不住地溢出来。他突然明白他父王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地除掉闻相了。
国之宰辅,不为民谋利,反祸害百姓,非死不足以赎其罪!
荀宇的泪砸到他背上,从滚烫到冰凉,每一种温度都是燕北向不曾体会过的。
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捧起荀宇的脸,看见他眼里的泪,心跳都停了一拍,“子规,你为我哭了?你在心疼我?”
荀宇为魏王身上的伤疤流泪,因为他们是父子。现在子规为他哭了,因为他们是……燕北向心里有一个答案,却不敢肯定。
“子规,你也喜欢我对不对,就像我心悦你那样。”
他一口气问出来,生怕下一刻就失去开口勇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荀宇,生怕错过他每一次眨眼。
荀宇第一次没有逃避,抬头正视燕北向的眼睛。从那里他看到了爱慕,忐忑,还有历经磨难仍勇敢追求的朝气。那是一双用尽所有华丽词藻都形容不出来的好看的眼睛,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仿佛全天下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荀宇想抱抱他,抹去他灵魂深处的不安。
他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燕北向后来回想,他此生最快活的日子就是此刻了吧。得到荀宇回应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听到了百花盛开的声音。
燕北向抱住他,低头狠狠撅取荀宇唇上的鲜嫩,舔舐啃咬。他指挥着自己的舌头温柔却坚定地叩开荀宇的牙关,与他的舌头缠绕共舞。
不够,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