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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星河影手里的葫芦,仰头一口。这酒倒是很烈,入喉下去,一线都是火辣辣的。星河影以前也嗜酒,但那时候多是一些淡酒。
剑千山的酒量不比他差,放下葫芦就见他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道长,上次你喝的茶里我放了蒙汗药,这次就不怕我往酒里也兑迷药?说不定我提前吃了解药呢?”
剑千山低低地笑了一声,看他的眼神里竟然也带着笑:“你不会。”
他淡淡说了一句,又痛饮烈酒。用道袍袖子随意一蹭嘴角酒渍,继续道:“你不爱喝茶,所以会往茶里下药。往酒里下药就坏了味道,暴殄天物,太不风雅。”
“啧。”星河影这一声咋舌似乎是在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道长啊,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在暗示我再把你绑回逆天命藏起来的。”
“大可以试试。”剑千山慢慢道,“那树林的确不太好走,不过我最近刚刚想了一下,既然我走不出去,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它呢?诗云‘纸上得来终觉浅’,若是有这个机会,贫道倒是真想试上一试。”
“……别了吧,那树都好不容易长大的。”星河影眼角略略抽了一下,大概是无奈,“要不等我抄折柳山庄的老底的时候,叫上道长去烧他们家的柳树?”
“定好日子了?”剑千山慢慢问出这句,星河影只眨了眨眼:
“打架又不是娶媳妇,还管什么黄道吉日不成?当然是好好歇几天,等他们提心吊胆寻思着我到底去不去的时候再上门打啊。”
略是皱眉,剑千山却没说话。星河影便也抬手在琴上划了一下:“反正你看着哪天二师兄不像是二师兄了,那就是我们动手去了。”
“你……”剑千山略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到底没忍住问他,“这是让二师弟父子相残?”
“这跟我可没关系。”星河影一摊手,“我说是风鹤鸣先找我的你信吗?”
剑千山终于没忍住皱紧了眉头,星河影又在琴上胡乱拨了两下,乱七八糟一阵响:
“道长!我就在你面前你还想别的男人!我要闹了!江湖上好不容易消停两天,你就不能哄哄我,让武林正道歇几天吗!”
“……”剑千山把酒葫芦塞回他手里,“你能讲讲道理吗?”
“道长,你是第一个试图和魔教教主讲道理的。”
第168章 引你上钩,舍我其谁
钝剑无锋,软布轻轻拭过,仍是一尘不染。阳光自窗棂透入,落在剑上,映出其上隐约的祥云纹路。连剑格一并清洁过后,剑千山慢慢收剑回鞘。正是这时候,有人敲门。
“请。”
他应了一声,转头看去,来人是风鹤鸣。
“大师兄。”他稽首一礼,“家中有事,我前来告假。”
剑千山沉默片刻,凝视着他,忽然唇角略是一勾:“我若说不准呢?”
风鹤鸣对于师兄突如其来的幽默感着实有些无力,剑千山却是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喝茶么?”
这话是询问的语气,然而茶已倒好,哪有他不喝的余地?风鹤鸣坐了下来,茶是新泡的,入口还有些烫。剑千山只将道心归崖剑挂回腰间,坐在了风鹤鸣对面。当他抬手给自己倒茶的时候,忽然一抬眼看向风鹤鸣:“你动过师父的坟?”
“噗——!咳!咳咳咳!”
照理说能干出喝茶喷出来这事儿的应该只有星河影,剑千山低头看看自己的杯子,再看看忙着掸去衣服上茶渍,并且被呛得还在咳嗽不已的风鹤鸣,放下了茶壶,摇了摇头:
“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和《长生典》有关?”
风鹤鸣索性放下了茶杯:“师兄,你这样我没法跟你聊下去。”一句跟着一句全都往关键之处问,这还聊什么?
剑千山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抬头看他,眼里仍是淡然带些柔和:“同门多年,阿影和你的事情我都未追问,是因为我觉得,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然可以处置得当。师父之事我不追究,你莫名害了隐龙帮一条人命之事我也暂且和稀泥,就此揭过。”他说到这里,略是顿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
“在雪狼堡的时候,我等你悔过自新,这些事情也就没有继续追究。阿影与你到底有什么莫名的合作,我暂且不问;但你自己心里,总该是有个分寸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说这么多,我都嫌自己啰嗦。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跟正法长老有交待了吗?”
风鹤鸣略略低了头:“嗯,有人替身,但他瞒不过师兄你,所以我来和师兄说一声。”说罢,他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剑千山起身又站到窗前,看着窗外,慢慢道:“《长生典》……看名字就知道是说什么的。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值得吗?阿影行事偏激,他是为了报仇,你又是为了什么?”
“师兄,我……”
“罢了。”
剑千山转头,仍是带着笑的,一头如雪的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柔和,束发的瓷簪上,那一点鲜红亦更是显眼——
“去吧,平安回来就是。”他说罢,略略侧头,想了想,继续道,“若有什么难处,叫我帮忙也无妨。阿影欠缺稳重,你也不要坑他。他要是坑你,毕竟师兄弟一场,有什么不能摁着他打一顿解决的?”
“……”
虽然明知道师兄在说笑话但是笑不出来,一点都不好笑要不要配合着笑一下?
还是算了,不要强颜欢笑。风鹤鸣一饮而尽杯中清茶,起身忽然向他长揖一礼。剑千山沉默着,手上拿起拂尘,却没有说话,看着风鹤鸣起身离开。
风鹤鸣关上了门,剑千山又是略略沉默片刻,便打开了窗。向外张望去,空无一人。他便手执拂尘,只站在窗前。
而后又有人敲门,进来的却是明心长老。仍然是醉醺醺的,像是连路都走不稳了一样。剑千山上前想要扶他一把,明心长老却是身子一转,坐到了桌边,还带些顽皮模样,向他眨了眨眼:
“千山,我来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关于星河影那臭小子的,你想听不想?”
剑千山略是怔了片刻,忽然摇头笑了一声:“阿影,明心长老没有你这么高的个子。”
他眨了眨眼,而后“嘁”了一声,连声音都露了本相:“师兄,你这就没劲了啊,难得我正大光明回来剑门,戳穿我好玩么?”
“易容成长老,也算正大光明?”
“起码是从门进来的,不是从树上飞来的,也不是到千倾竹海和你幽会之后就跑——噗!”
拂尘一挥正好糊他脸上,而后挽回臂弯。剑千山坐下之后,亦给他倒了一杯茶:“话不要乱说……什么叫幽会?”
星河影顶着明心长老的脸,撇了撇嘴。这老顽童的模样还真和明心长老有几分相似,或许如果他不是魔教教主,只是普通的剑门弟子,那么几十年后,他也就是如今明心长老的模样。正法长老一向很喜欢风鹤鸣,门内众人也大多觉得风鹤鸣那性子也就是和正法长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或许风鹤鸣几十年后,也就如现今的正法长老一般……
剑千山打住了自己凌乱的思绪,抬眼看着星河影:“此去折柳山庄,路上大约三日。”
“嗯,是啊。”
“等我半个时辰,门内琐事处理一下。”
星河影毫无意外神色,眨眨眼看着他,即使是伪装成明心长老,也盖不住眼里闪闪的小星星:“怎么?道长也要去折柳山庄吗?我可是去灭人满门的,道长难道要与我这邪魔歪道为伍啦?”
“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剑千山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拿过了一摞账本,迅速勾了几笔,“巽离其人,我虽未有接触,但看他行事,必是谨小慎微之人。你和二师弟若要联手,必然是里应外合,要二师弟假意逢迎,做出引你上门的模样,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他说到这里,看星河影一眼,唇角不自觉是一抹笑:“引你上钩,舍我其谁?”
星河影怔怔看了他片刻,忽然伸手一捂心口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道长你别勾引我!心跳得这么快我会晕过去的!”
“轻浮。”剑千山摇头笑骂了一句,却迅速勾画了累月的账本儿,又取出信纸写了几笔,安排了月余时日之内的大事小情,“二师弟是不是就在外面等着?上次去雪狼堡积压事务太多,我要处理一下。另外——”
他说着,笔尖一顿,唇角一勾,忽然就有了几分坏气的模样:“《长生典》一事,不如就此连根斩除。我有一计,你且听听?”
第169章 长生不死的死
天气原就在一天天热起来,直到是看到池塘里的荷花开了,星河影才反应过来——原来夏天到了。
水榭里,书案上,堆着文书。星河影走进去随手翻了翻,索性都推到了一边:“长夜!”
“属下在。”
黑影如一只燕子一般,转眼就从房顶上掠了下来。星河影往罗汉床上一坐,一手拽拽衣襟纳凉,一手指了指案上文卷:
“三句话说完。”
星河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唯独只怕一件事,那就是麻烦。为了避免麻烦,逆天命的事情都是长夜的;而送来给他的消息,必定是长夜看过,又决定不了的事情。
“第一,《长生典》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江湖上虽然没有显然表现,但是探子回报,各家势力都似有动作。第二,折柳山庄对我们将《长生典》之事公之于众并无太大反应,巽离似乎在闭关,风鹤鸣传来消息,巽离的药方只缺最后的‘无味血’做药引,所以近日对江湖上寻找《长生典》一事不甚挂心。他对于《长生典》之事已有眉目,约教主三日后柳荫山下会晤详谈。”
星河影眉头一扬:“长夜,你这是几句话了?”
长夜面无表情看着他:“最后是关于剑千山的,你听么?”
“你要造反啊?”星河影白了他一眼,“说!”
“剑千山联络武林正道,说问归途一事他已有眉目,正与《长生典》有关。事关重大,他欲惊扰问归途遗蜕,开棺验尸。因此广邀武林正道同仁,做个见证。”长夜说着,神色像是吃醋了也像是被酸了,“……以还他生父和师弟的清白。”
星河影转头看看长夜,眨眨眼:“你这个脸色真是意味深长,我该配合你这个表情,做个害羞的模样吗?”
“不用了。”长夜继续面无表情回答他,“所以教主有什么吩咐吗?”
星河影一手撑着下颌,略一歪头:“江湖正道都去了吗?”
“栖霞山成云烟已经到了剑门,七十二镖局联盟的左留尘还在犹豫,剩下收到剑千山请帖的人,多半已经动身了。”
“派人去盯着点,防止有人作梗;风鹤鸣那边我亲自去。”星河影说到这里,顿了片刻,“你是留在逆天命还是跟我去见风鹤鸣?风鹤鸣手下有个人我看不准,想让你跟着见一见。”
你看不准的人,怎么我去就有用了?长夜显然是不解,星河影挠了挠下颌带些沉思的模样:“你看了就知道……嗯,也不知道风鹤鸣会不会带上那个人。”
长夜仍是带着疑惑的目光,星河影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不能让你先入为主。没事,收拾一下吧,今天就动身。”
柳荫山,是折柳山庄所在之处。从逆天命赶到柳荫山,昼夜兼程加上快马,正好是三天。星河影严肃怀疑风鹤鸣这是故意耍他,所以他也十分过分地,在第三天的深夜时分才出现在约定好的地方。
风鹤鸣却是毫不意外,抱臂倚着树静静等他,见他来了,身后还跟着长夜,便是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把他带来了?”
星河影只一摊手:“你也没说不行啊。说正事,你发现什么了还要我来一趟?听完我等着回剑门看热闹呢。”
风鹤鸣背后,还有一人。亦是暗卫打扮,黑衣一身。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唯独一双眼睛,幽深有如深渊,乍一看如同一只狐狸,再细看,又觉得他像蛇。尤其那眼神里总像是有若有若无的戏谑嘲弄,就让人更不舒服。
星河影觉得,这人他见过;长夜似乎也微微怔了片刻,盯着对方;而那人亦毫不避忌,站在风鹤鸣身后半步之处,似是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风鹤鸣回眸淡淡扫了他一眼,亦像是无事一般,只对星河影道:“水风清的遗骸在哪?”
“千里迢迢的你就问我这个?”
“少废话。”风鹤鸣一贯不和他玩笑的,只皱眉一句。星河影便是一耸肩:“烧了。骨灰洒在师父坟头上了。”
“烧了?!”风鹤鸣一愣,而后几乎是咆哮了出来,“谁叫你烧了的?!”
“你这话问的!”星河影揉着耳朵白了他一眼,“那是我爹又不是你爹,我喂狗也用不着你操心啊。你要找他骨灰那你得到师父坟头上刨,他交代的,骨灰磨细一点给师父的坟头草添肥。”
说完却见风鹤鸣白了一张脸,那脸色堪比长夜。星河影更是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莫名其妙问我爹?”
风鹤鸣长长出了一口气:“那男人正在解读《长生典》……他的方子还差两样东西,一个叫‘无味血’,另一个就是逆命心法大成之人的心脏。”
“……啊?”星河影下意识地反问一声,风鹤鸣抬手揉着眉心: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当年巽道生是真的长生不老。上古有大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