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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是在梦中,幸好四肢并不由我自己操控,不然此刻的我一定像被吸走了魂魄一样,瘫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德拉科……”
我张嘴,喊他的名字。
那位不知死活的酒鬼先生,竟然就是德拉科,难怪,难怪会出现这样的景象,难怪我的视线角度会一直被定格在吧台处,也难怪……只有他,才有足够的理由这样不要命了似的饮酒。
“你现在还没有成年,虽然我可以靠着父亲把你带进来,但不能饮酒的规定即使求我,我也不会对你放水的。”这是他第一次带我进‘三把扫帚时’,面对我乞求的目光,强硬拒绝所说的话。
我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已经过去了好久,可即便是现在去想,也就像是昨日刚发生过的一样,不……就像是刚才才发生过的,我被他气的不行,嘟囔着‘带我来酒馆却不让我喝酒,那你还不如把我一个人丢在学校。’然后冲去了厕所。
再回来时,就看到德拉科坐在吧台前,就像现在这样,就是现在的这个角度。
他的面前摆放着大杯盖着厚厚一层白色泡沫的黄油啤酒,而我离开时原本空着的位置,摆放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黄色液体。
——甚至还插着一把与黄色调完全不搭的紫色小伞。
我没有发出声音,那天酒馆内的人比现在还要多,声音嘈杂的程度也比现在还要剧烈,可他就那么神奇地察觉到了我,不过刚踏进来两秒,还没想明白那杯子里装的是什么‘养生饮料’,他就回过了头。
看向我时眉眼微弯,唇角得意地翘起大声喊我:“这是‘热蜂蜜酒’,酒精度数很低,是非常适合女性饮用的甜酒。你不要生气了,等再过两年,你成年的第一晚,我就带你来这里喝黄油啤酒,我发誓,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就算是混着喝我也不拦你。”
半是讨好,半是认错,还后退了半步给我点了饮料酒,那时候的我早就忘记了为什么要生气,只觉得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笑容金灿灿的,特别晃眼。
与他的双眼对视着向他走去,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身形不稳,明明还什么都没喝,却像是已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的头脑发胀。
根本没必要饮酒,德拉科的双眼比陈酿还要醉人。
可如今呢?
那个笑容阳光眼神清澈的少年,是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日子,才会变成眼前的这般模样。
他似乎很久没用过头油了,但那头本该引人注目的铂金发色,此刻黯淡无光,也不如平时不用头油时显示的那样清爽蓬松。
他看起来似乎很累,额头间一上一下长出了两个大小相差无异的痘痘。他的眼窝发青,眼底是厚厚的黑色眼袋,由于他的肤质本就属于苍白的类型,这让人但凡是不经意间地朝他瞥过去那么一眼,绝对都会被吓住。
还以为马尔福家的小少爷被那个不长眼的混混给揍了个乌眼圈,就连我这种刻意去瞧他神色的,都免不了因他的倦容而心惊。
他的嘴唇似乎和上次离开时一样,惨白没有血色,那双本该好看的薄唇不知是什么原因起了干皮,唇边隐隐约约的一圈青色应该是刚长出来得胡茬。
不,不该是这样,那位向来注意自己仪表,护肤品比我还多,哪怕坐在椅上不到一分钟,再站起身时都要整理一下外衣,以防出现褶子的马尔福小少爷,怎么会出现不打理头发,不清理胡茬的情况?
甚至连坐在自己的大衣折住的下摆上都没察觉?
那个从来在我面前都笑得智障,一度让我以为他是个笨蛋恋爱脑的少年,怎么会满面倦容,眉头紧锁是在为什么发愁,眼底的乌黑又是因什么而疲惫?
明明他在我心中,是在夜晚也会踏着月色而来的少年,却偏偏反差得,如今变成了与其他贫困潦倒不思进取的酒鬼一样,在深夜还待在酒馆,一杯又一杯地仰头灌酒。
可事实上,他还不如那些酒鬼呢,人家起码是推杯换盏三五成群,嘴里虽说不出什么有水平的话,可至少也是笑意居多,没有人像他那样,是孤单一人,默不作声,除了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闷酒浇愁。
而他的愁绪,我想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眼见着他将那杯‘混合酒’仰头一口气饮入,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被罗斯默塔女士打断的思路。
‘如果这不是梦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眼前就是平行世界中德拉科正在发生的事情。’
就如同1941年发生过的那样,在我闭上眼入睡时,会见到他在主世界中发生的一切。而我不能开口,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一旦他有所察觉,我就会立刻清醒。
如果这是平行时空中的他,那么现在,‘最后一战’应该已经结束了,不然这家酒吧不会重新营业的,在我死亡的那一年,我听说除了双胞胎的笑料店外,几乎没有商家在正常营业了,就算营业,也不会有多少客人愿意在太阳下山后还待在外面。
‘她说德拉科已经在这里喝了两年的闷酒,那么……这就表明,此时已经是大战结束后两年了。’
在我最开始的预估中,他会痛苦半年,回忆半年,等到了第二年,即使德拉科还很难过还忘不了我,却也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可似乎,我的一切判断都太过鲁莽草率,最难判定的是人心,最难估算的时间,是眷恋。
“嘿,兄弟,”就在我想的出神时,突然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他径直走到了德拉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已经是巫师界最后一个贵族后代向你介绍女儿了,你又这样不留情面的再次拒绝,我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他看起来和德拉科的关系很熟,无论是拍肩膀的力度还是交谈时的语气,由于在我注意到时,他就是以背部面向我的,所以我暂且无法判定他的身份。
可从这样锻炼有素的挺拔身姿,和虽然不知道牌子但从布料及做工上,一看就知道是某位名家的手工定制款大衣来看,这也是为富家子弟,就算比不上马尔福家的资产,也起码算是巫师界中的佼佼者。
头脑和家室至少有一样,得到了德拉科的亲睐。
不过他刚才的那番话确实让我无法忽视地开始在意,‘介绍女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表明……已经有家族想要和马尔福家进行联姻了?
德拉科没有说话。
“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你还觉得有哪处不满意。我知道你还怀念她,但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但凡你放出个风声,我相信,绝对有不少年纪合适的少女愿意改变发色、容貌、性格,哪怕是一辈子,都愿意假装得跟她很像。”
他依旧沉默不语,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无神的双眼看似是瞧着手中的玻璃杯,可实际上,谁知道他的眼神已经飘散到了何处。
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细微的变化,德拉科对于刚才男人口中的那番话确实有了反应,他握着杯把的五指更用力了些,而且是非常用力。
我看到了他手背下的青筋越加明显,可男人的观察力并不如我,他根本没发现德拉科此时的动作,只觉得他还处于失意之中,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地往外倒,还以为这样就能劝得了对方似的。
“真的,到时候你只需要在那一大把红发姑娘里,选一个跟她最像的就够了,如果对方的家室条件不够好,在婚后你让她把名字也改成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名字只发出了第一个音节,就见本来好好地坐在椅子上的德拉科突然站起了身,手中紧握的玻璃杯向地上一砸,碎片横飞。
虽然在这个场景中,我听不到对话以外的其他声响,但据我推测,被子破碎时发出的声音一定很大,不然不会引来全酒馆里其他人的侧目。
男人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而我也恰好借此看到了他的正面。
布雷斯,是布雷斯·扎比尼,德拉科上学期间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全酒馆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吧台处,罗德莫塔夫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我没听到她的抱怨和尖叫声,也没见到有人来收拾这一地的碎片,注意力反倒是被其他人私语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乌鸦鸣叫声,酒杯碰撞声,桌椅摩擦声,我全都无法听到,也正因如此,酒馆内他人的窃窃私语声在我耳内,才会显得如此清晰。
“这不是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吗,怎么成了这样?前些天我在随同老板谈工作室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很精神,处理手段也非常雷厉风行,怎么会在凌晨五点还待在酒馆里,以这幅尊容。”
在一片冷嘲热讽的调侃声中,唯一一个正经讨论起原因的声音吸引了我,我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开始仔细听着他们那桌的对话。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据说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在战争中牺牲后,他就成这样了。”身旁的一个女人白了他一眼解释道,像是对他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而感到十分鄙夷与嫌弃。
“是的,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两年。虽然白天他是马尔福家最聪明的接班人,是商政两界最具期待的新人,可一到晚上,他就变成了这家店的酒鬼,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喝酒,一星期至少有四天能见到他在这里出现。”
见他们谈起了八卦,邻桌有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端起酒杯,拖着没有靠背的三脚椅到了他们桌上,也插了一嘴。
这一男一女两人便为那个几乎不来酒馆的男人科普起了德拉科的八卦,仿佛这件事情已经被传得够远够广,以至人尽皆知,而整个巫师界不知道这个传闻的,似乎就只剩下那个酒桌上一脸茫然的男人,还有我了。
我也是在他们的一言一语间,了解了在我死后的两年间,德拉科都是以一种怎样的状态度过的。
从大战开始,由于我的存在,马尔福家的政治立场从未站错过,他们非常明智的和邓布利多站在了一起,关于战争最关键也最具决定性的那一击,也是由我提供的。
为此,我还以生命做出了牺牲。
所以在大战结束后,马尔福家的声誉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在民众心中刷好感刷到了一定的高度。老狐狸卢修斯接着我的名号,疯狂敛财,到处跟人说我在世时和他儿子是有多么的恩爱,当时他是有多么的看好我们,甚至还声称,如果不是我牺牲了,在德拉科一毕业,他就会给我们两人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就好像当初跑到校长室对我明里暗里一顿嘲讽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似的,对于之前‘韦斯莱家冒失鬼’的评价绝口不提。
这样有头脑的经营,让马尔福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从商界巨头变成了‘向往政坛’,他们一家甚至和‘韦斯莱家’一同被标榜为政治立场最为坚定正确的两个家族。
这让我的父亲气了个半死,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们的婚礼还没举办,罗恩跟赫敏又刚刚订婚,家里到处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亚瑟·韦斯莱早就从魔法部辞职了。
可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在德拉科毕业接管了卢修斯的一切生意和魔法部的事物后,我们家再也没对外说过马尔福家的一句坏话。
而德拉科也确实没有辜负众人的期盼。
他每天都忙个半死,不停地做生意,从英国再到德国,从巫师界到麻瓜界,又从魔法部到麻瓜政府。
他的生意对象范围扩展的越来越大,马尔福家的展业在世界地图上扩展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与此同时,虎视眈眈注视着德拉科这个黄金单身汉的姑娘,也越来越多。
不断地有女性去接近讨好他,可他不仅拒绝对方的好意,甚至拒绝的手段都不能称之为生硬,说是‘残暴’才比较合理。
他会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只要有姑娘敢对他做点什么,他就会眉头一皱手一挥便将对方丢出去好远,这不是最伤人的,最伤人的是他丢完人后脸上嫌弃地表情,就像是在将美味大餐吃了三分之二,才发现原来盘中不仅有一只煮熟苍蝇,那个苍蝇还不是完整的一个,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姑娘们接二连三的被这样嫌弃的丢开后,终于没有人敢主动跑到德拉科面前烦扰他了,而是纷纷求助于自己的父亲,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且不论他自从在学校的那段感情后就再也没和人交往过的感情史,就单单仅凭着‘马尔福家唯一的小少爷’这个名号,姑娘们的父亲拼了命也要求到马尔福家的请柬见上卢修斯一面。
可那个老狐狸,不知道是打的什么算盘,明明在几年前他还对外放出过风声,说是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可在大战结束后,他像是被施了‘夺魂咒’似的,无论女方的家庭再富有,政界或商界再吃得开,每当他们在提起有关德拉科的婚事以及自己恰巧有一位年纪相当,可以出嫁的女儿时,卢修斯便会拿着酒杯离开。
“我尊重他的决定,如果他同意,我就没意见。”
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