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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来也是有理,靖安王与义阳王对视一眼,便是道:「不若我们先下手为强?」
他说完,义阳王又道:「福王匆忙出城,六万沔州军现下还在城中呢,又该如何是好?」
颍川王闻言便是冷笑,他看了看两王,理所当然道:「留下了,就是给我们吃的,难不曾还想让我们把人给他送出去?!」
当兵打仗不过是为了吃粮拿饷,给谁卖命不是卖?更何况福王还没他们有钱呢,再加上福王匆忙之下已经将这支军队丢弃,颍川王一点儿也不担心沔州军不能收服。
三人商议了半日,终究决定先将福王的六万大军蚕食,然后分别收入三家大军中。信任自然是一时半会儿得不到了,但回头打起来让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也是不错的。
于是在这三日中,大长公主在城外整军,三王也在城内疯狂瓜分福王的沔州军。待到三日过后,颍川王等人自觉先一步整顿好了军队,也暂时议定三王联军暂时归颍川王统一指挥调度,于是他们点齐了兵马出城,打算先打大长公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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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布局谋划,人心揣度,大长公主是当仁不让,但要论起带兵打仗来,大长公主不行。哪怕她弓马娴熟,也读过兵书,但别说是和秦禹、吴长钧这些久经沙场的宿将相比,就是连初出茅庐的钟韶亦或者没怎么见过血的羽林中郎将关林,也是比不过的。
但好在大长公主有自知之明,也懂得用人,所以她是彻底将这十数万大军交托到了秦禹手里。
秦禹是宿将,而且能领玄甲军,哪怕不是声名远播的名将,统军打仗的本事也是不差的。所以三天时间对于他来说,能做的事却是远比陈州城内的三王更多的。
时隔数日,双方的大军再次在城郊相遇了,只不过其中的立场已与之前大不相同。
颍川王身穿明光铠亲自领兵前来,一眼扫去,没在对方的阵营中寻见福王或者大长公主的身影,再看秦禹,便是起了拉拢之心:「秦禹,本王听闻你善战之名,很是欣赏。如今景元帝已崩,你本该觅个明主,却缘何甘居于妇人之下?!」
秦禹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颍川王,便是嘲讽道:「王爷一家世受国恩,却豢养私兵轻启战事,如此不忠不义,也堪为明主吗?!」
颍川王一听,顿觉气恼,却是冷笑反问:「本王不忠不义,秦将军倒是忠义之人了?」
谁料秦禹听后,居然一本正经的点头了:「秦某忠君爱国,自是忠义之人。」
颍川王闻言简直是想开口大骂他不要脸,就他当日迫不及待将颖阳迎入军阵中的情形,要说两人不是早就勾连的,打死颍川王都不信!可偏偏这人明明背叛了萧乾,这会儿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忠君爱国,简直是……颍川王觉得自己和这人大抵是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既然说不到一起,那边打在一起吧,颍川王自觉今日带齐了兵马,又无当初令出多门的窘迫,定是能给这些不知所谓的朝廷大军一个迎头痛击的!
于是大手一挥,一声令下,两军再次战在了一处……
后方大营之中,大长公主安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手边一盏清茶,手里一卷兵书,她慢慢的翻看着,神情淡然,仿佛全然不在意前方战事如何。
贵太妃在一旁坐了半晌,见着大长公主一眼都没看自己,便是有些不乐意了。她抬手将对方手中的兵书压下,不满道:「临阵磨枪,你现在来看兵书有何用?等你学会了排兵布阵,这仗怕是早就打完了。」说完一顿,又扬了扬眉道:「有这功夫,不如做些别的。」
大长公主扭头看看左右,发现大帐内除了她们之外空无一人,终是有些无奈的放下了兵书,看着对方说道:「不识精髓,皮毛总是要知道些的,如此才能不被人蒙蔽。」
贵太妃闻言顿觉一阵无趣,她盯着大长公主左右看了半晌,最终蹙眉道:「当初我怎没发觉你如此无趣呢?!明明那时候还会与我泛舟赏景,说话闲聊的。」
大长公主闻言不知怎的,突然冒出句:「所以你这是厌烦我了?」
话出口,大长公主便是有些后悔了。然而贵太妃闻言眼前却是一亮,然后迅速起身,身子一转,竟是直接坐到了大长公主的腿上,娇笑吟吟:「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会厌烦你?!」
贵太妃的身材玲珑有致,身子自然也不重,但她这一举动却是让大长公主的身子瞬间僵住了。白皙的脸颊上免不了染上一丝红晕,大长公主哪里还顾得上贵太妃说了些什么,便是伸手去推她:「你,你快些起来,在这大帐之中如此作为,成何体统?!」
一面说着,大长公主忍不住又往帐帘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她知道这中军大帐不会有人不经通报便擅闯,可就那么一层薄薄的帐帘,真是让人毫无安全感啊。
贵太妃却是根本不理会她的抵触,反而抬手环住了大长公主的脖子,她凑到近前,吐气如兰的说道:「我这不是怕你误会,用行动证明,我不曾厌烦你吗?」
大长公主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喷洒在自己面上,心跳也不禁快了一拍。但是下一刻她就冷下了脸,说道:「不必如此,我方才不过随口一言。」
贵太妃却是有些恼,她觉得眼前这人是越发的难勾搭了,便是瞪着眼,说道:「总是这般言不由衷,我倒是怀念起你当初中毒受伤的日子了。」
那是大长公主最危险也最脆弱的时候,可是那也是大长公主最坦诚的时候。那时她哪怕虚弱,哪怕伤痛,也会记得出言安慰,强撑着说她无事。那段时间的经历让贵太妃觉得,她们是有可能在一起的,颖阳也是接受了她的感情的,可到了如今,一切都好转了,怎么这个人就变了呢?!
长久的主动追逐,终究是让贵太妃觉得有些累了,不经意间眼中便是透出了些许疲色。
大长公主也许看到了,也许没看到,她的唇抿得死紧,眼中亦有一抹怅然划过。但想想钟韶和苏墨,想想两人的身份处境,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贵太妃突然起身,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她没再看大长公主,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茶盏上,然后转换了话题:「颖阳你说,这场仗还要打多久?」
说到正事,大长公主也收敛了眼中的怅然,正色答道:「若无意外,今日陈州可破。」
贵太妃也不细问战事,便是又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何时能回京?」
这一回大长公主细想了想,这才答道:「若是一切顺利,大抵两月之后便能回到安阳。不过届时可能还有一战,真正安定下来也不知是何月了。」
贵太妃点点头,继续问道:「若是顺利回京,你大权在握,便要登上那个位置了吗?」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的眼中便有光芒闪过。都是萧氏的儿女,那些藩王们野心勃勃,就连向来明哲保身的福王也不例外,大长公主这样手掌权柄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例外?只不过她以前没想过自己有机会登临帝位,直到被钟韶点破,那一点火星渐渐也就燎原了。
贵太妃听到这短暂的沉默便知道答案了,她突然叹了口气,目光却仍旧是落在那茶盏上,没看大长公主,只是语气有些落寞的道:「所以说,你是要做皇帝,要广纳后宫了吗?」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镇定如大长公主都忍不住变了脸色,立刻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贵太妃终于抬眼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那目光中水波盈盈,似含着千言万语,道最后却也只是委委屈屈的道了句:「可是你子嗣不丰,而且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可以传位。」
大长公主闻言都要气笑了,但看着贵太妃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怕明知道是她装的,也发不出火来,便是皱了眉道:「我都是年过四旬的人了,还生个什么?你当我是男子,生孩子不需要自己孕育吗?!再者谁说帝位一定要传给儿子的?我可以传给阿墨,传给阿韶,再不济还有她们的孩子!」
听到这里,贵太妃的表情突然一僵,低下头不说什么了。
她和颖阳关系亲密,彼此之间其实很少有秘密,就连钟韶这义子是她亲生的事,她也都与颖阳说了。奈何当年没告诉对方,自己生的是个女儿,不是个儿子,之后又是一番阴差阳错,以至于颖阳现在还在指望着钟韶和苏墨的孩子……
贵太妃觉得,自己如果这时候告诉了大长公主真相,对方说不定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而且肯定得慎重考虑登基之后再生一个的可能。
所以说,这事儿现在打死也不能说!!!
作者有话要说:
贵太妃(郑重其事):阿韶啊,帮阿娘个忙吧。
钟韶(不明所以):什么忙?
贵太妃(拍肩):为了阿娘的幸福,你和阿墨一定要顶住丈母娘催生的压力啊!
钟韶:……
第173章 三王覆灭
钟韶是不知道,她那亲娘又在心里算计着要坑她了。就在两军交战时,她和吴长钧领兵三万,跟着福王一起避开三王联军,直接奔着陈州去了。
三天的时间实在是不长,要整顿军队其实不易,若说大长公主此刻尚不能将朝廷大军尽皆收服如臂使指,那么刚瓜分了沔州军的三王就更不能了。尤其是福王早就留了后手,也及时作出了反应,陈州城里那被瓜分的六万沔州军可不是真的无主之物。
今日颍川王引兵出城,二十万大军尽出,尚留在城内驻守的兵力不过零头。尤其是三王虽然达成了协议,大军暂时又颍川王指挥,但靖安王和义阳王显然也不会轻易放心将自己的家底交托出去,更怕颍川王借着朝廷大军的手削弱他们,因此也都出城观战了。
此刻的陈州,并无主事之人!
三万兵马再次兵临城下,陈州的城门不出意料的紧闭,城楼上值守的士卒看着他们都很紧张,远远地便架起了弓箭,只是大军却是停在了数百步外。
钟韶一身银甲,骑在马背上,她抬头往城楼上看了几眼,便说道:「颍川王已引大军出城,不过城头上的防御似乎也未松懈,强攻当是不及。」
陈州如今是联军的根据地,不仅因为这里是他们的退路,更因为四王的辎重粮草全都安置在城中。他们打起反旗,召集兵马不易,粮草供应更难。
就拿福王来说,他的八万沔州军出征,所携的军械粮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然而因为事前准备不足,半途就因粮草消耗过大,差点儿让福王急白了头。好在贺铭及时带着钱粮赶到,又有贺家那样的庞然大物在后面作为助力,这才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钟韶他们有贺家做后盾,颍川王他们可没有,不说攻下这陈州城,只要一把火烧了那些粮草辎重,三王的联军也是不攻自破。颍川王他们自然也明白这个,因此哪怕大军出城迎战去了,陈州的守卫也半点儿不敢松懈。
福王半点儿不担心,他眯着眼往城楼上看了看,便是笑了:「城上有我沔州军,只要城门一开,哪里还有什么来不及的?看着吧,这陈州就是我送与皇妹的一份大礼!」
颍川王的想法不算错,这年头当兵吃饷,真要论忠诚,领兵的将领们或许有,但低层的小兵却是没有的。就像是大长公主,她收服了秦禹,玄甲军就是她的了,她收服了齐楚两位将军,他们麾下的兵马也归她所有,乃至于杀了王将军,他的那部分人马也很容易就被收服。
福王出城之后,被丢下的沔州将领们很震惊,很失望,然后很快就投靠了三王。他们的投诚,自然也就代表了手下士兵的投诚。颍川王等人还不敢十分信任这些将领,不过那些士兵却也是可以用的,因此沔州将领今日都被调走了,但沔州军的军士却还有留在城楼上的。
钟韶闻言也往城楼上看了一眼,果然见着有穿沔州军服的士卒在值守。他们见着大军前来,同样听从将令举起了弓箭,看着与周围其余三王的士兵没什么不同的。
见此,钟韶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城上的沔州军,还能听王爷的吗?」
城楼上的沔州军是有,不过也只占着十之二三,让他们开城门,无异于让他们与其他十之七八的士兵对抗。有将领带着还可能,若是没有,士兵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哪里还有胆量冒这样的险?!
福王闻言却是信心满满:「自然会听。他们都是我沔州儿郎,父母妻儿全在我沔州,哪里能轻易背叛。更何况……」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便又一脸得意洋洋的道:「更何况我沔州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四王封地中日子最好过的,他们又怎么会弃明投暗?!」
钟韶闻言和吴长钧对视一眼,都觉有些好笑。因为福王没有多大的野心,所以他私兵也养,富贵也享,却都极有分寸。不像颍川王他们,为了养兵,为了享乐,将封地百姓盘剥得厉害。私兵也是当地招募的,若非活不下去,又哪里会拿命来换那点粮饷?!
前些时候四王兵马齐聚陈州,几方的兵马便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