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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不需要和外人说,因此钟韶只是淡淡的看着韩亦,冷冷的道:「在下初来东宫,亦未曾得罪,韩大人何故如此?」
韩亦听她叫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惊讶,毕竟东宫的这些属官里,就属他长得最是高大健壮,一看就是一副武人的模样。大抵也正因为如此,他寻常总是表现出一副大大咧咧的直率模样,此时亦然:「不必多言,我听闻你武艺不俗,还有人说我打不过你,今日便先试试身手吧。」
钟韶听得嘴角抽搐,心说:是谁早早的就在东宫给她树敌啊?!
不过现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因此钟韶只看了韩亦一眼,便道:「在下初至,现下正要去拜见殿下,韩大人真的要在此时与我切磋吗?」
其实韩亦真想现在就把钟韶打得满地找牙,最好能让她知难而退别来东宫参和。不过圣旨已下,听闫旭的意思殿下似乎还有招揽的意思,他也不好做得太过,想了想便道:「那你现在就去见殿下,我去小校场等你,免得现在把你打得鼻青脸肿了,还污了殿下的眼。」
说完这话,韩亦握着拳头冲着钟韶挥了挥,然后果断转身就走了,走了,走了……
钟韶对于他的耿直无言以对,另外那几个来看戏的也是面面相觑。他们看了眼韩亦的背影,又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场面竟是有种莫名的尴尬。
初入东宫,钟韶并不欲早早与人结怨,因此只是冲着那几个看热闹的人点了点头,便径自转身离去了。至于韩亦的约斗,她却是没兴趣去赴的,事实上等她见过了萧乾之后,也确实没那个时间去赴这无聊的约斗了。
除了遇到韩亦半路出手,钟韶这一路走去再未遇到什么人刁难,不过一路上落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却是不少——惊艳的,鄙夷的,揣测的,恶意的,不一而足。
钟韶面上平静脚下平稳,但心里却也被这些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更觉这不是个好差事。
幸而太子所在的侧殿并不很远,钟韶又跟着那领路的宫人走了盏茶功夫,便是到了。
有宫人入内通报,太子显然也没有要先给个下马威晾一晾钟韶的意思,很快便将她召了进去。
「臣钟韶,拜见太子殿下。」钟韶整整衣着进得殿内,便先向着书案后的太子行了一礼。
萧乾正在批阅奏折,他做这太子虽然大权独揽,却也实在辛苦。皇帝不管事,几乎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他在做,除了一些最要紧的会看看,奏折几乎都是交给萧乾批阅……于是在享受帝王一言九鼎决人生死的特权之前,他就先体验了一把国事繁忙,甚至偶尔焦头烂额。
今天萧乾就挺忙,近来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一国之中也是小事不断,于是各种奏折就一堆一堆的送了上来。就在此刻,萧乾的书案上还放着高高的两三摞奏折,也不知他已经批阅过多少了。
他似乎抽空抬眼看了钟韶一眼,便随意抬手往旁边一指道:「那边,你的位置。」
钟韶顺着萧乾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着萧乾书案的左下方摆着另一张稍矮些的桌案。案几上备有笔墨纸张,还有……另两三摞奏折!
太子舍人本就是东宫掌管文事的,帮忙处理文书是很正常的事,他们虽然不能直接决断某事,却可以为太子提供建议表达政见。然而此刻看着那两三摞奏折,钟韶还是有些头皮发麻,她看了看桌案,又看了看已经继续低头看奏折的太子:「殿下,您这是……」
奏折这东西,是给皇帝看的,除了皇帝之外,能名正言顺接触到的也就只有中书舍人之类。太子要碰奏折,都得是皇帝特许的!钟韶实在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有这样的工作等着她。
萧乾这一回头也没抬,张口便吩咐道:「那边的奏折你看一看,拟个条陈再给孤。」
钟韶:「……」能不能给个适应工作的过程啊?!一来就批奏折是闹哪样啊?!
当然,这话钟韶不能说出口,她还不清楚太子突然把自己弄到身边的深意,哪能轻易就送上把柄?于是她无可奈何的称了声「是」,便认命的走到桌案后坐下了。
第一次翻阅奏折的钟韶满心都在纠结那条陈该怎么写,却是没注意到,一旁的萧乾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正偏着头打量她。
作者有话要说:
韩亦(望天):天都黑了,那小子还没来,肯定是怕了我了!!!
钟韶(苦逼):上班第一天就加班,这东宫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52章 夜闯
钟韶是晌午时入偏殿拜见太子的,出来时却是踏着星月。
不用说,这个时辰宫门肯定早已下匙了,钟韶入东宫的第一晚就要在宫中留宿!
对此,钟韶显然有些苦恼,她没想到第一天入东宫太子就会交代她做事,还是处理奏折这样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事务。于是拖延到了这个时辰,出宫无望,她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便是连明日替换的衣衫今日也未曾带来。
就在钟韶苦恼之际,身旁不知何时凑上来一个内侍,他俯首行礼开口道:「大人可是要休息了?殿下已为大人安排好了住处,还请大人随我来。」
钟韶听得心中一动,却什么也没问,从善如流的就跟着那内侍走了。
太子东宫的属官不少,虽然大多都是虚职,但按制几乎就等同于一个小朝廷的配置。因此,东宫的官署并不算小,也特地给时常留宿宫中的属官们准备了居所,钟韶甚至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当然,小院是真的小,至少比起郡公府里钟韶的院子小了数倍。
钟韶的身上藏着秘密,对于能够拥有一个独立小院自然是满意的,不过等那领路的内侍体贴的说道浴房内已备有热水之后,她不禁又苦恼起来——明天还要出门见人的,总不能还穿这身吧?!
步入分配给自己的小院,钟韶将领路的内侍打发走了,然后开始考虑入东宫的第一天就向俞贵妃求助的可能性……不过想想就为了一套衣服这般折腾,还可能引得太子猜忌,又觉得实在不值得。
正在钟韶苦恼踌躇之际,小院的门又被人扣响了。
东宫官属的小院里自然没有配备宫人仆从,其他属官大多都是从自家带上一两个随从伺候起居。只是这些随从要入宫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事,先要去家令寺报备,再由家令寺调查过后配发身份令牌,之后才能跟随主人出入东宫,不过他们的活动范围限制也是极大。
小山的身份令牌还没发下来,所以今日进宫的只有钟韶一人,她亲自去开了院门,就见着外间一长溜的宫人正端着托盘提着灯笼候在门外。
钟韶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领头的是个年近三十女官模样的人,她冲着钟韶微微福身一礼,说道:「大人,我等是太子宫内之人。大人今日处理公务耽搁了时辰,滞留宫中,殿下恐此处准备不周,特让我等送上些许对象,以便大人这两日能在东宫妥善安置。」
钟韶闻言往那女官身后瞥了一眼,粗粗一看,端着托盘的宫人足有十来个。托盘上衣服鞋袜、洗漱用具、香炉熏香等物不一而足,看着竟是准备得十分细致。
这些当然不用太子一一过问,他只需要吩咐一声下去,自有宫人准备妥帖。但东西送来了,收到的人自然要领太子的情,甚至看到这些东西如此细致,心中还不定要多感动呢。
钟韶抿了抿唇,在灯笼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她的神色意外的平静:「臣,多谢太子殿下厚赐。」
说完这话,钟韶侧过身去,放这一众人等端着托盘入了小院。然后在那女官的指挥下,径自将各类对象摆放了起来,直至一切收拾妥当了,这才告退离去。
钟韶重新关上了院门,她转身回到院中,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亲自安排住所,细心的赐下所需之物,太子今日有意让她滞留宫中,原来竟只是为了借此对她施恩吗?
可这点小小的恩惠,旁人或许会感恩戴德,她却不一定领情呢!
这般想着,钟韶回到了卧房。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官属暂居之处的布置自然是简单甚至简陋的,不过这些钟韶自然不怎么在意,衣食住行,再差她也试过。她看过布置之后又查看了一番刚才太子着人送来的东西,旁的都没什么,只那衣物鞋袜的尺寸,竟都十分合适?!
钟韶捏着一件雪白柔软的里衣,倏然变色——无论是太子知道她的秘密,还是他调查她调查得如此细致,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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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东宫的第一天,因为几件衣物,钟韶陷入了忐忑之中。
然而劳心劳力了一整天,沐浴过后的钟韶还是很快陷入了困倦之中。迷迷糊糊间她也想得明白了,不管太子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调查的细致,至少在现在,他是没有要对付她的意思的。之后再要如何,她自可以回去与徐文锦甚至俞贵妃商议。
暂且将心事放下,钟韶因为困倦早早就回房休息了。她以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却不料刚睡下没多久,竟是被人破门而入了!
闯门的是韩亦,除了执掌太子卫率的他,大抵也没人敢在半夜的东宫里乱闯了:「小子,你是看不起我怎的?说好了我在校场等你,你竟敢视我如无物,自己跑回来睡觉!」
钟韶这回着实被惊了一跳,好在她在这太子东宫里本就不放心,睡觉时不仅穿着中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内里的束胸等物也都未曾解下。饶是如此,被人直接闯进了卧房,钟韶仍是怒极:「深夜擅闯他人居所,韩大人倒真不怕被人当做刺客砍杀了!」
韩亦闻言冷笑:「要砍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话间,韩亦几个跨步冲了上来,就要将床上的钟韶拉下来。
钟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见着韩亦冲来,她先一步便翻身跃下了床榻。手一伸,扯过一旁的外衣正要套上,却不料韩亦转身一拳就打了过来。
韩亦步步紧逼,衣服是没法穿了。不过钟韶脸色虽冷,心里却并不十分惊慌——她为了掩饰身份不仅用布带束了胸,去年时苏墨还特地送了她几件软皮甲贴身穿在身上。
那皮甲是苏墨特地搜寻的,也不知是何材质所制,柔软透气且坚韧异常,除非用刀斧多次劈砍,否则极难损坏。而有了皮甲的遮掩,就算钟韶不慎被人摸到胸口,寻常也难察觉异状。
两人都没有用兵器,拳脚相加之间,韩亦果然也有两拳打到了钟韶的胸腹处。他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嚷道:「无耻的胆小鬼,睡个觉居然还穿着软甲,你是有多怕死啊?!」
钟韶才不理会,趁他说话时,右手一拳正正击在了韩亦的脸上。
打人不打脸,这算是约定俗成的事。因为被打了脸可不是小事,面上受伤,出去被人看见丢人也就罢了,若是再严重些破了相,那可就直接有碍仕途了!
韩亦感觉满上一阵剧痛,心里顿时就是一慌,不过还不等他撤手去查看伤口,就又被钟韶一脚踢在了肚子上。钟韶也实在是被这个莽夫闯门的行为弄得着恼了,打脸的时候尚且顾忌着手下留了情,这一脚却是全然没有留手的……
堂堂八尺男儿,就这么被一脚踹飞了出去,连带着把钟韶卧房的房门都撞坏了一扇。
「砰」的一声巨响,在这漆黑的夜里不知传出去多远。
东宫是太子居所,一国储君所在之处自然防卫森严。韩亦可以闯进钟韶的院子是因为她并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他凭着职权之便才能如此施为,但如今这般大的动静,却是不可能不惊动旁人了。
只是片刻间,钟韶原本漆黑冷清的小院瞬间就挤满了人,同时也被火把灯笼等物照得灯火通明。有人嚷嚷着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钟韶那一脚踢得狠了,又是踢在柔软的腹部,韩亦一时间竟是没能爬起来。于是一大群太子卫率破门而入之后,看见的就是钟韶穿着一身雪白中衣,俊脸寒霜的站在卧房门前,而他们的顶头上司则卷缩着躺在了门前的阶梯下,身下还压着半扇房门……
太子卫率们看清眼前的情景之后,同时默了默,再看向钟韶时目光都不一样了。
钟韶瞥了众人一眼,又深吸口气,这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暴躁开了口:「无事,韩大人前来寻我切磋,一时失手闹出了些动静而已。」说完又看了看韩亦道:「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便顺便送韩大人回去休息吧。」
只穿着中衣的钟韶看着异常单薄,但她说起话来却是掷地有声,让人不敢轻易违逆。
几乎是下意识的,众人应了声「是」,然后几个侍卫便上前将倒在地上的韩亦搀了起来。韩亦站起来后一手捂着脸,犹自愤愤不平的喊道:「臭小子,你偷袭!还有,不知道脸不能打啊?!」
钟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但韩亦却是噤了声——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单薄的人身上有种莫大的威势,仿佛常年身居上位,一言可决人生死……那种感觉,竟和太子殿下偶尔展露出来的威严有些相似。
韩亦不再说话,钟韶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