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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攻略对象-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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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萦绕在钟韶的鼻间。
公堂上自然没有小山的位置,因此他也不知道堂上发生了什么,此刻见钟韶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小山便也识趣的没再问。待到马车从后衙驶出,绕到了正街上,他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然后突然道:「公子,夫人好像来了。」
钟韶闻言顿时一愣,然后立刻将头从车窗探了出去——前方不远的街角处,一辆马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看样子正是苏墨寻常乘坐的那辆。
心里突然就有些激动了起来,也不等招呼车夫将车停下,钟韶一把推开小山就直接开了车厢门跳了下去,几步奔到那街角停驻的马车前。
那马车上的车夫见到她,便先跳下马车喊了一声:「公子。」
果然是她家的马车!
钟韶眉宇间的愁绪顿时一松,一丝喜色爬上了她的眼眸。她挥挥手示意车夫不必多礼,正欲上前去开车门,却不料车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清珞探出头来,一眼看见已凑得极近的钟韶还吓了一跳。张张嘴想要抱怨什么,但想着今时已不同往日,于是那些抱怨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钟韶自然没有理会清珞,她探头看着车厢内,高高兴兴的唤了一声:「阿墨?」
此刻天早已经黑尽了,车厢里只有些许微光,苏墨的身影也看不真切。但钟韶话音一落,苏墨的声音便也随之响起:「阿韶,上车吧。」
钟韶闻言自不再理会自己的车驾了,答应一声也不等车夫取下车凳踏脚,掀起衣摆便准备往马车上去。谁知还没等她登上马车,清珞便让车夫将车凳放在了另一边,然后径自下了马车,往另一边钟韶的车驾去了,显是在为两人腾地方。
清珞这还真是……难得的知情识趣啊!
钟韶不禁有些感慨,但脚下却也没有丝毫耽搁,三两下便登上了马车入了车厢。然后她一抬头,便对上了苏墨含笑的眸子,于是便也笑了起来:「阿墨今日怎的突然来此?」说着顺手将车门关上,又凑到了苏墨身旁道:「可是特地来接我的?」
这话听着寻常,可也带着亲昵,并不适合让外人听见了。
苏墨倒是一贯的落落大方,她唇角微弯,笑着回道:「今日在阿娘那边有事耽搁了会儿,又想着你最近回府都晚,便让车夫绕过来看看。」
钟韶挨着苏墨坐下了,鼻息间萦绕的都是苏墨身上的淡淡幽香,早先那些血腥味儿似乎也终于消散开去了。她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便问道:「那怎的不让人与我送个信?你也不怕我已经下衙回家了,累你在这儿白等。」
苏墨便笑了,见着钟韶靠得近,还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我自是让人去打听过了,说你还在大理寺中,才在这里等的。」
至于为什么没让人送信,自然是担心因此分了钟韶的心神。钟韶毕竟资历尚浅,在这大理寺中更算是初来乍到,总不好轻易出错,授人以柄的。
两人说话间,外面的车夫已经赶着马车往郡公府走了。
车厢内光线不好,直到此刻两人靠得进了,苏墨方才发觉钟韶今日脸色有些不对,于是忍不住问道:「阿韶今日面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亦或者又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
听苏墨一提,钟韶不禁又想起了傍晚时大堂上那血淋淋的一幕——小厮挨了二十大板,整个后背和屁股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于是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犹犹豫豫间到底还是招了。他一面哀嚎痛呼,一面交代了王禄强抢民女还有扮作山匪灭杀了山长满门的事,等到最后签字画押时,整个人虚弱得连痛呼都没力气了。而带着这样的伤入了狱,想必也是没人救治的……
钟韶承认自己心软,尤其是在见过满堂官差具是无动于衷之后,她更意识到了自己和大理寺这些人的差距。不过她今日不想与苏墨说这个,于是便又扬起了一抹笑容道:「我没事,可能是这些时日查案有些累着了。不过今天案子也有了进展,想来要不了几天就能定下了。」
苏墨自然看出了钟韶似有事瞒她,不过她向来善解人意,见钟韶不想说,她便也不追问,只握着钟韶的手道:「那便好。回头让府中的厨娘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钟韶应了一声,过会儿犹豫了一下,便将头慢慢的靠在了苏墨的肩窝上。
苏墨能感觉到钟韶靠在自己肩上的重量很轻,似乎怕累着了她,她便又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车厢里一片静默,也不知过了多久,钟韶的声音轻轻响起:「阿墨,我突然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会变了,变得心硬,变得冷血……」
作者有话要说:
钟韶(忧愁):好怕自己变得冷血无情……
苏墨(安慰):不会的,至少你对我冷血无情不起来。


第102章 开堂问案
前一天刚抓了王禄,第二日早朝后王侍郎和瑞王便都有意要与钟韶私下说些什么。钟韶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说什么,想着自己要在大理寺立足便不能在第一个案子上就徇私情,于是根本没等两人靠近,她便径自凑到大理寺卿身后跟着了。
大理寺卿的铁面无私在朝中也算是大名鼎鼎了,钟韶往他身边一躲,王侍郎顿时就一脸扼腕的止了步。瑞王倒是没轻易被唬住,继续跟了来,大理寺卿却十分配合的在瑞王靠近后抬眼瞥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问道:「瑞王殿下可是有事?」
许是被寺卿大人的威严所震慑,瑞王愣了一愣。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他身边马上凑过来几个自己派系的人,架着他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冲着大理寺卿略微点了点头。
大理寺卿面无表情,见瑞王被人架走了也只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迈步向外走去。一直等到出了宫门,临上马车,他才侧头对跟在身后的钟韶道了一句:「好好审案。」
钟韶赶忙应下了,正欲谢过寺卿大人方才替她解围,却见大理寺卿已经头也不会的登上了马车。车夫倒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挥马鞭,驾车走了。
有了王禄小厮的招供,钟韶这日回到大理寺后,一时倒是没急着再去审王禄了。她又命人去抓了一批人,将小厮招的那些与此案有关的人全都给抓了回来细细审问,如此两日过后,人证物证便都收罗得差不多了,哪怕王禄并不肯招供,关于他强抢民女灭人满门的罪名也是坐实了。
第三天,钟韶再次开堂审了王禄。
王禄被关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两日,别说是王侍郎了,便是瑞王派人来探监都被挡了回去。他两天没见着外人,在那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又见了犯人们各种各样的惨状,虽没被吓破胆,但这几日过得显然也不怎么好,人狼狈憔悴了许多,眼下也尽是青黑。
钟韶这些天已审过不少人了,因着都是牵扯人命的重罪,那些人自然是轻易不肯开口的。于是刑用过不少,血也流过满地,她渐渐地倒也习惯了——人的适应力就是这般可怕,哪怕第一回见着时满是不忍和不适,但见得多了,心果然也就变硬了。
此时钟韶高坐在公堂之上,见着王禄被带来,也没在意他那狼狈憔悴的模样,问道:「王禄,你强抢民女,又带人充作山匪灭人满门,你可认罪?」
王禄紧咬着牙,心思百转间半晌没有说话——这几日都不曾被提审,王禄也不傻,自然猜到大理寺定是审了其他人。无论是强抢民女还是灭人满门,显然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帮手自然是有,而且大半都是他身边的人,要抓要审实在是太容易了。
见王禄咬着牙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钟韶便一拍惊堂木,又问道:「王禄,你可认罪?!」
王禄被那惊堂木的声音惊了一下,原本就想不出对策的大脑里顿时更加空白了,不过他还记得这罪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的,于是张口便道:「我无罪,为何要认?!」
钟韶并未觉得意外,她看了王禄一眼,然后便如这两天已经做惯的那般,抽出一个筹子便扔了下去:「带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王禄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溜圆。他自然是认识钟韶的,知她初来乍到大理寺,前两日也仗着这人稚嫩,和她磨了一个下午的嘴皮子。可谁知今日对方却是一句废话没有,甚至连让人上堂与他对质的过程都没有,也没出示收集的证据,这就准备上刑了?!
两旁有差官得令上前,抓着王禄的胳膊就把他往堂下拖去。王禄这才从惊诧中回神,忙扬声喊道:「我是王府长史,我是朝廷命官,姓钟的,你凭什么对我用刑?放开我,快放开我……」
钟韶闻言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倒是抓着王禄往外拖的一个差官嗤笑了一声,说道:「王府长史如何了?便是丞相问罪到了咱们大理寺,该打的时候也还是打。」
王禄愣了一下,陡然想起这大理寺正是专审犯官的地方,他一个六品的小官这些人或许还真没放在眼里。正想着,人已是被拖到一张宽凳上捆上了。然后不及挣扎,更来不及叫喊更多,手掌宽的板子便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大理寺的差官都是刑讯老手,下手从来都是拿捏得恰到好处,让打残绝不打死,让留一口气绝不留第二口。对于王禄这种因为嘴硬第一次用刑的,自然是要打得狠打得疼,却不能打死打残了,毕竟若他仍是不招,后面还有十八般酷刑等着呢,总不能没有继续施展的机会吧。
王禄却想不到这些了,自来养尊处优的人哪里被人打过?别说板子了,他连藤条都没受过!于是第一板落下来时,他就开始惨叫了。等到三五板子打过之后,他就已经觉得疼得下半身都要没知觉了,等打到一半,他看见了自己流的血,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在这大理寺的刑杖之下了……
要死了吗?怎么能死!他不过是投瑞王所好,做了些媚上之事而已,怎么能就此丢了性命呢?!不,不能就这样死了,他爹会设法救他的,瑞王那般倚重他,也一定不会看着他死!
王禄想起了瑞王,眼睛里顿时又亮起了光,他突然喊道:「别,别打了,我招,我招!」
板子果然停下了,先前说话那差官又嗤笑了一声,说道:「嘴是硬,骨头倒挺软。」
王禄闻言心头顿时恼怒,可人在屋檐下他却也奈何这小小的差官不得,只得咬紧了牙关想着今后定要报复回来。之后他捆在宽凳上的手脚被解开了,那两个差官如拖死狗一般将他拖回公堂扔在了地上,浑身带血,狼狈已极。
钟韶瞥了王禄一眼,没意外又是一副皮开肉绽的模样。之前王禄在外面的喊话她也听见了,此刻便微微别开了眼,问道:「你是准备招供了?」
王禄趴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根本挣扎不起来。他身上还淌着血,额头上全是冷汗,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招,不招难道让你打死吗?!」
钟韶对他的恶言恶语丝毫不以为意,她淡淡道:「那好,你说,也免得再受皮肉之苦。你将自己所作所为都细细说上一回,然后签字画押。」她说完略一顿,又补了一句:「想必你也猜到了,你身边的那些护院小厮们是早就招过了,因此也别想随意糊弄。」
之前那些身强力壮的护院仆从都挨不住大理寺的板子,王禄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自然更加挨不住,钟韶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会招得这么快。招得快也好,今天就能准时下衙了。
王禄突然「嗤」的一笑,气息扬起了地面上的一片灰尘,他抬起眼皮看着高坐堂上的钟韶,说道:「好啊,我招,我是强抢民女了,不过人是给瑞王殿下抢的,抢完就送瑞王府里了,之后如何,我不知道。钟大人,你既要查案,就去瑞王府查啊。」
强抢民女是罪,却罪不至死,更何况还有瑞王在上面顶着,王禄自是不怕的。不过灭人满门的事他却不能认,杀人可是死罪。左右是大半夜里蒙面所为,并没有旁人看见,就算他身边的人招了,可观钟韶今日所为,届时称一句「屈打成招」,也不是不能脱罪。
更何况依王禄所见,钟韶恐怕还不敢,也不愿与瑞王对上!
果然,此言一出,王禄便见着钟韶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正要得意,却见钟韶对着侍立在旁的差官一挥手,说道:「去,将尸首都抬上来。」
那差官拱手应了一声,然后便匆匆跑了下去。
没片刻,一行人抬着盖了白布的尸首便回来了。山长家人口倒是不多,老两口无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再加上几个仆人,当夜被屠杀的统共不过五个人,再加上被抢走自尽的女儿,一共六具尸首全部被抬了上来,整整齐齐的摆在了王禄的面前。
钟韶从堂上走了下来,在那些尸首前略微顿了顿,心中暗自道了声「得罪」,然后便径自上前,将那些白布都掀开了。待到掀开那自尽女子的白布时,她道:「本官已派人查过了,这姑娘当日是从你的府邸里被送出来,然后一路拉去了城外的乱葬岗,并未见着瑞王府的人插手。」
她说完将那女子的白布又给盖了回去,再次在心里道了声歉,这才转身看着王禄继续道:「王禄,诬赖藩王可是重罪,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王禄其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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