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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小龙面面相觑,骤然感觉面前的夏生形象高大起来,崇拜的看着他。
“夏生哥哥,好厉害,我们都打不过戮云哥哥。”
“嗯嗯!族群里同年龄的龙都打不过戮云哥哥,有些大龙都打不过呢,所以戮云哥哥总是很骄傲的样子,不跟我们一起玩。”
“夏生哥哥是怎么打过戮云哥哥的,是因为夏生哥哥比戮云哥哥还要强吗?因为夏生哥哥是戮云哥哥的哥哥?”
“……”夏生被这两只小家伙一叠声的‘哥哥’叫得头晕,打出个暂停手势,迅速解释道:“你们跟茶山长老说,戮云以前偷了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我讨要回来了,他势必有一阵子无法恢复,要安生静养。具体情况等以后‘我’回来了再跟他们详谈,在此之前,好好看管戮云。”
“哦,好吧……”
看出夏生不想多说其他的,大一些的小龙讷讷闭了嘴,同时按住另一只小龙,乖乖地不说话了。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
“戮云偷了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汝现在就跟吾详细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
基里内奥罗*:尤尼家族的名字,姑且标注一下,么么233
感谢每一位仍旧坚持陪伴笔者的小天使们,谢谢大家留言支持笔者,个个都是大宝贝儿~~爱你们,么么哒(づ ̄ 3 ̄)づ
第187章 第187章 过往与他的感情
看到从旁边草垛里慢慢渡步出来的沧桑老人,夏生神色一顿,瞥眼看向白童子。
妖怪回视他,一脸无辜,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身边何时来了这么一个人,即使他的五感出众到应该连千米之外的生物都纳入感应范围。
夏生耸动鼻尖,这才发现自己有点鼻塞,不知是龙族空间气息太过浓郁,还是这些天的劳累让他身体迟钝了。总之,这个老人的出现确实在意料之外。
看到夏生对自己面露防备,老人严肃的神色一僵,摸着胡须干咳了两声。他再次开口,语气努力和缓许多:“孙孙别怕,吾天生面相不好,并非是刻意的……茶山老儿应当与你介绍过吾,冰丽是吾的女儿。”
夏生:“……”冰丽是他的女儿……传说中的龙爷爷?
这些龙是怎么了,天天往这边跑,就等着堵自己吗?
注意到老龙不易察觉的期待神色,似乎正等待着从自己嘴里叫出某个称呼,那希冀太过明显,以至于一双些微浑浊的眼睛都焕发出点点辉光。
“……”夏生磕巴了半天,最终也没能乖乖巧巧叫一声“爷爷”,反而撇着脸把头扭向一边,随手将戮云丢了过去。
日曜一把接住小孙子,发现戮云身上东一块西一块全是伤疤,忍不住皱起眉头,迟疑道:“孙孙……这是你打的吗?”
“是我打的,”夏生漠然道:“他做了什么好事,您可以唤醒他之后问问本尊,我就不搀和了。只是希望您在听故事时多少思考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以龙族的聪慧,想必您之后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日耀长老没有说话,隐约从夏生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默默将小孙子拢入袖中。他还来不及再说别的,就见大孙子一个转身,竟是要走了。
“……”感觉老人家脆弱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打击。
夏生确实是要走了,跟血缘上的亲爷爷面对面让他感觉颇为不自在,与日耀长老叙旧的过程果然还是交给未来的‘夏生’吧,他一点也不在意坑一下自己。
结果临到一步踏出,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只龙的影象,夏生啊了一声,再次转头问道:“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您,关于一只龙……长这个样子的大龙,二十年前眼睛上有一道疤,不知可也是这边的族众?”
一道虚影从夏生手中投射而出,竖立在几人中间。浑身猩红鳞甲的狰狞巨龙藉由夏生灵力投映无声嘶吼,如同当年情景再现一般,活灵活现。
白童子眸光一暗,同样看向日耀,气压低沉。
日耀看着虚影,脸色微微变换,肃声问道:“为何你会知道他的模样?二十年前……莫非……”
“只麻烦您告知我他到底是谁就好,我有点旧账,要跟这厮清算一番,哪怕跟整个龙族对上也无所谓。”
夏生眼中满是阴翳,脊骨发凉颤抖的同时,藏在袖口中的手指神经质般抽动了一下,紧紧捏在一起。虚影很快变形得更加狰狞丑陋,就如同这只龙在夏生心中的印象,是那样令人憎恶。
日耀沉声道:“这只龙确实曾经属于吾族,不过现下已经不在了,他十年前被发现暗中抽取尚未开智的幼龙精血,不断弥补自身,用以增强力量。”
他停顿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令人生气的事情,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怒意:“那些幼龙无法开口述说自己受到的委屈,这厮便借机多多抽取,直到不小心将一只年幼无辜的小崽子抽成半干,虚弱致死,吾等才发现他私底下做得好勾当。”
“是吾族安逸太久,才会让这样一只可恨的家伙得逞,在族众中间长时间逍遥。他二十年前也确实在脸上有道可怖的伤疤,是过去为龙族征战时留下的……也是因为有这样的历史,吾等才没能早早发现不对劲,等到发现之时,他已经铸下大错。”
“说来惭愧,二十年前的话,戮云小孙有一阵子正是这厮照顾,带着一起玩耍的。孙孙你方才问起他,可是曾经与之有过什么嫌隙?”
“……”夏生被打断静听的思路,沉默半晌,轻声反问道:“这只龙现如今怎样了,您可知道?或者他在哪里,和龙族之间是否还有来往,您可否告知?”
看出大孙子并不想将当年的详细告诉自己,日耀心中有些失落,只得无奈道:“发现他坐下这等恶事之后,吾等便将其驱逐了,同时将他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的力量强行抹消,使其变得比一只最普通的龙还要不如……毕竟是龙族曾经的英雄,有几位长老感念旧事,争取到了将他活着放逐,吾也不好说什么。”
“至少在照顾戮云小孙时,这厮到底没有做下同样的事情,反而不知为何,小孙在一次游玩回来之后,实力突然突飞猛进……变化成了大龙模样……”
说着说着,日耀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讷讷闭了嘴,不再述说。他戮云小孙突然实力大涨的日子,不正是方才夏生提到的二十年前吗?
再加上夏生之前语焉不详的些许话语,说起红甲巨龙时眼中的苦恨痛厌,以及对戮云冷漠甚至毫不留情的态度……
猛地打了个激灵,日耀再次从袖中将戮云掏出来,颠了个头去看小龙尾根处的伤口。他是有经验的老龙,有了目的,这样随手一摸,很快就能辨认出伤口底下皮肉与骨头的生长情况。
日耀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微张的唇齿哆嗦了一下,喃喃道:“造孽,造孽,吾孙造孽啊……”
他再三在戮云主骨生长的地方摸索片刻,浑浊稳重的双眼泛起几根血丝,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原本的主骨在这数年之中没有丝毫生长,反而被挤到变形,挨近了盆骨,正常主骨应当摆放的位置却是空了,像是被人挖去一般,内里留下好深一道凹陷,无法愈合。
然而这样的伤势,除了让戮云虚弱以外,竟不对他本身影响丝毫,顶多是曾经让不少龙族都夸赞歆羡的彪悍力量没有了,感觉上去,与其说是退化,倒不如用完整剥离……类似于这样的形容来描述要更为准确。
就像是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被连骨带筋挖去,还给了他最原始的本真。
那样东西一度被安置在这个位置上意味着什么,日耀当然不会自欺欺人假做想不通,夏生说戮云之前偷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想必正是这个。
他从小看到大,一直以为只是脾性傲慢难驯,令长辈头疼的小孙子,原来在那样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他母亲遍寻不着的兄长,甚至还做下这等恶事,实在让他,让他……
日耀重重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余地能够为小孙子开脱辩解,这样夺取天分,致使童年落下半个残疾的举动,难怪夏生对自己亲近不起来,也不吝于应对戮云的挑衅下狠手,甚至至今暗藏痛恨。
这还只是明面上他猜到的部分,夏生特意问起红甲龙,当然也不会是无的放矢,想到红龙被驱逐的缘由,日耀更加头疼,有那么几刻甚至不敢再问下去,生怕得知更多小孙子做的错事。
看出面前老龙神色犹疑,打起退堂鼓,夏生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微微笑了一声,挑眉说:“其实我并没有想跟您挑明算账的意思,您懂得,只是您确实太聪明了,都不用我说什么,自己就猜到了一二……所以,现在您可以告诉我这只红龙的去向了吗?我赶时间,并不是很想在这里久留。”
这话说得就很显然不留情面了,日耀心中尴尬,甚至想把小孙子倒提起来揍一顿,真真是怒其不争。
他再不敢说出想让夏生多留一会儿的话,只能坦白道:“吾也有许久没见过这厮了,他吸取的族众精血不少,鳞甲比二十年前更为鲜亮,哪怕被吾等废去力量也没什么变化,且脸上的伤疤早已消失……如果再次见面,你可能认不出来,你……想找到他报复吗?吾可以提供十年前的影像。”
夏生哂笑一声,不置可否,表情悠哉飘然,仿佛在问——“你说呢?”
日耀苦笑着说:“吾只是担心你,即便离开龙族,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他大概也有办法让自己恢复力量……只是再也无法回到族地而已,所以他现在应该十分痛恨族众,吾怕你吃亏。”
夏生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道:“也许吧,也许他又变得很厉害,能够与我酣战一场,解我心中苦闷;也许他并没有恢复实力,而是因为十年前的被逐落拓下去,苟且偷生,那我就送他上路,彻底了结与他的因果。无论如何,我要见他一面,否则心境受到影响,寝食难安。”
他神色一正,又说:“总之,谢谢您不吝告知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方才说好的影像,请让我看看吧。”
日耀无话可说,深深看着自己初次见面的大孙儿,胸口涌起酸涩。真是太像了,这种顽固的执着,不肯低头的小清高,甚至是对一切过往仇恨的记挂,与他,与他的女儿,如出一撤。
甚至与戮云也是同样的,所以小孙子才会在冰丽与父亲的影响下早早对夏生产生恶念,因为他觉得早一步出生的兄长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传承,大概也有受红甲龙挑拨的因素,才会彻底成为偏激的性格。
日耀伸出枯瘦的手臂,同样的虚影投出,在半空中形成影像,画面中确实有一只与夏生印象中十分相似的龙族,血红鳞甲,背脊利刺威风凛凛,尾巴粗壮有力,脸上也没有了那道吓人的伤疤。
但在两道影像中,红甲龙的目光却是几乎一致,可以很明显辨认出来的,夏生深深记住红龙的新形象,手指痉挛片刻,终于忍不住一把握住了白童子的手腕。
妖怪一惊,赶忙反手把夏生揽住,将两只冰凉的手纳入怀中,关切道:“怎么了?”
夏生抿唇摇头,不再去看日耀的投影,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走吧,白童子,我想回去了。”
“……好。”白童子凝视他片刻,低声应道。
夏生还是有情况瞒着他,不过没关系,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这臭小子全部吐出来。他们之间不该再有秘密,无论是痛楚还是仇恨激烈的回忆,都可以一起共享。
日耀长老眼睁睁看着大孙子翻脸不认人,再也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在那只白发妖怪的搀扶下走向了空间隧道。
他这个被用过就丢的老人家,满腹可怜没道理讲,只能捧着被狠揍过一顿的小孙子,巴巴望着大孙子的背影,矗立在原地。
夏生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突然犹豫着转过身来,视线低垂在草地上,轻声说:“您不必为了戮云的事情太过挂怀,冰丽和他那个爹都没有尽到亲长的义务,责任轮不到您来担……好好保重身体,才有力气重新教导戮云,别让他再跑到外面乱来了。”
“好!好……吾知道的,小孙的教导责任,老拙会一力担起来,再不教他那个没用的父亲插手。”日耀欢喜起来了,忍不住不断点头,保证道:“下次,下次……你还来吗?吾保证,再见到小孙时,一定让这臭小子好好为过错付出代价,还有……如果你想亲自教导他,那就更好不过了,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吾都听茶山说了……”
“不必了,日耀长老。”夏生打断了日耀语无伦次的话,无奈道:“现在的我不是这个时空的我,这个时空的戮云该如何处置,不由这个我来做决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等到这个时空的‘夏生’回来,他还会来见您,他比我更想知道冰丽的事情。”
“那就再好不过了,老拙一定等着,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好孩子,过去的吾也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