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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说话不腰疼,”于南望趴在地上双手抱头腹肌着地不服不忿,“你趴下我看你能撑多久。”
“这不就反V形两头起嘛,骨科大夫叫燕子飞。”祁蓝往地上一趴摆了个同样姿势,“这不一样嘛。”
“不行你得把腿也翘起来,练体能你比我专业,看谁撑得时间长。”
祁蓝嚼着后槽牙看于南望一眼,觉得这事儿不能认怂,把腿抬起来了,全靠腹肌强撑。俩人都是满脸颜料,就剩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趴在那儿脸对脸谁也不服输,昂着头瞪着眼活像两只狭路相逢的绿鬣蜥,就差往对方面前吐舌头了。
第21章
于南望的汗下来了,祁蓝虽然比他趴下得晚,难度却更高,两人的汗水很快把脸上的颜料冲出几道小沟,趴在那儿各自绷得发抖,这姿势对体能是个超高考验,两人显然都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是不肯服输。画室寂静,只有两人咯吱咯吱咬牙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交替响起,越响越大。于南望呲牙咧嘴地道:“你……居然还能……撑住……”
“我……肯定比你……强……”祁蓝也快不行了,每说一个字都是对耐力的巨大消耗。
于南望更惨,连回击的力气也没有,攒了一会儿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呸!”
祁蓝盯着于南望的脸,挺俊美的一张脸已经从颜料下面涨出了血色,脖子胀得青筋暴跳,牙齿咬得格格乱响还在强撑,一身高档西服被染得五颜六色毫无头绪,头发上都沾了光,东一撮儿西一片的如同六线城市杀马特,想想头一天这人开宾利的玉树临风,站在别墅前迎接自己的潇洒俊朗,再看看此刻形象的强烈反差,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顿时破功,手脚酸软摔在地上。既然摔了,索性就趴在一洼颜料里大笑。
他形象并不比于南望高明到哪里去,这一笑立刻被于南望意识到原因,争强好胜的心一去,也是摔在地上放声大笑。两人成年已久,此刻竟如顽童般在画室里打打闹闹,投掷颜料画架玩起警匪游戏。于南望看着祁蓝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童心大盛,从地上捞起一把颜料便糊了过去,祁蓝一偏头,这把颜料都灌在脖子里,一边笑骂一边爬起来扑到于南望身上,不管摸到什么颜色都往他脸上乱涂。两人翻翻滚滚从墙边滚到画案下,又从画案下滚到门边,到最后累得筋疲力尽,祁蓝搂着于南望肩膀,于南望抓着祁蓝侧腰,两人仰在一片狼藉的画室中放声狂笑。
窗外苍穹高远,星空寂寥,别墅的灯光打在树叶上,并无喧嚣之意,反而倍添冷清。两人相拥着倒在画室里又笑又闹,声音透过气窗远远地传出去,涟漪般一点点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中。
两人面对面傻笑良久,突然觉得对方去了那层身份架子,彼此之间倍增亲切。祁蓝挺诚恳地道:“对不起啊,把你的画都给毁……。”
他还没说完,于南望就打断了:“画爽了一次,现在还能再玩爽一次,已经赚了,道什么歉啊!”
祁蓝望着他笑了笑,知道于南望替他开解,难得是开解得如此豁达。于南望按着祁蓝胸膛撑起来,捂着肚子道:“走吧,去洗个澡。再玩洗不掉了。”
祁蓝也爬起来:“洗什么澡啊,你家不是有泳池吗?”
“室内泳池没放水,室外的现在游冷不冷……”
“游过冬泳吗?破冰下水出来一头霜挂那种?不用问,我一想你就没游过。”祁蓝带着笑挑衅了。
“我现在就叫人搬造雪机过来,一定满足你游冰泳的愿望——”于南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占着资源就是霸气十足。俩人连泳衣都没换,直接开门下楼直奔泳池,到了泳池边上一言不发伸胳膊踢腿做热身,“噗通”“噗通”两声,几乎同时跃入泳池,进了泳池好像天然有默契一般拼命往对岸游去,不管有没有约定,先比拼一场再说。
祁蓝没想到于南望游得相当不错,入水时那一纵身便比祁蓝跃得更远,踢水轻快,泳姿娴熟,推进迅速有力,一看就是对水上运动有天赋的那种人。祁蓝有点儿发急,堂堂刑警支队长无论如何不能在运动上输给一个商人,如果是球类比拼缺少技巧经验也罢了,这种拼体能速度的运动输了太丢人,当下拼命摆臂蹬腿向前划去。
他其实只算是粗通水性,比起于南望的水性确实差着好大一截儿,仗着体能强悍猛划,噼哩噗通溅出好大一条水花,于南望在前面听见身后水响,禁不住心底暗笑,一听这声音就不是个练家子。只是那声音虽然嘈杂,却在自己身后紧追不舍,于南望埋头向前又冲了十几米,已经接近泳池边缘,身后声音也甩下去了,他放慢速度从水中抬头笑道:“喂!你要输啦!”
一回头,却并没见祁蓝跟在身后,更远处溅起巨大水花,祁蓝正在水里翻滚挣扎:“我操——我抽筋了——”
于南望无奈地摇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迅速游过去。祁蓝拼命挣扎,想控制住身体,于南望喝道:“别动!深呼吸,我来!”
祁蓝听话大口吸气,于南望从身后靠近祁蓝,以侧卧姿势伸一臂从腋下抱住祁蓝胸部,大声叮嘱道:“别动!千万别动!我托着你,你放心。”
祁蓝在水里远没有陆地上踏实,又呛了两口水,只觉得身子直往下沉,大腿一阵阵抽搐疼痛,人在不安全的自然环境中,感受到的威胁远比人带来的威胁更强。虽然不过是泳池抽筋,且有于南望相助,不安感却比在废墟中寻找躲藏起来的枪匪更浓重得多。于南望用力搂住祁蓝身体,两腿蹬剪划水前进,竭力嘱咐祁蓝:“深呼吸!别动!放松!”
祁蓝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权当自己已经死了,等着于南望收尸。做刑警这行,危险左右相随,死在何时何地完全都是未知数,自己想过万一哪天为国捐躯,交给白还歌处置尸首显然是最放心的选择,哪怕泡进福尔马林做标本,白还歌也能从一屋子尸块中准确指认出哪个瓶子里装的是自己。而此时漂浮在冰冷池水中,就胸口有于南望拥着的一点热气,一股温情蓦然而生,只觉得若是此刻淹死在池中,这个相识不久的男人应该也能好端端地替他处理了后事,说不定还能每年开春时去公墓看看他。
于南望将他拖到岸边,左手抓住泳池边缘,右手从祁蓝腋下穿出,抓住祁蓝右手按在泳池上按着,又抓起祁蓝左手按在右手上,祁蓝扒着泳池边喘气,于南望腾出右手按着他两只手,左手按在岸边,用力撑起上岸,爬上来抓住祁蓝两只手腕将他翻了个身背朝自己,竭尽全力往上提。
祁蓝百忙之中叫道:“我自己能动!”
“别说话!”于南望气喘吁吁,对一条一米八八的汉子进行施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注意力集中之下完全顾不上温文尔雅。祁蓝不再说话,十分配合地等于南望把他拖上来坐在池边,膝盖抵住自己腰背,双手托住他颈部和枕骨缓缓放倒。
于南望做完这一切,累得呼呼直喘,往祁蓝旁边一躺,随手推了祁蓝一把:“你要说什么?”
祁蓝躺在那里,在池水中折腾了半晌,俩人脸上身上的颜料倒是洗得差不多干净了,他眨眨眼睛道:“我说,我只是抽筋,不是溺水。你这套救生程序很对,很完善,但是完全没必要啊……”
于南望伸手在他头上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累死我了,怎么不早说!”
“不是你叫我闭嘴么,往里点儿,我腿还在水里呢。”于南望往里面滚了两尺,祁蓝把腿从泳池里提出来,双手抱住左腿揉,“真疼。”
于南望喘了一会儿,爬到祁蓝身边推他:“趴过去,我帮你揉。”
祁蓝翻身俯卧,于南望抓起他脚踝将他小腿一直反折到贴在臀部,抓住他脚趾使劲儿拽,舒展大腿肌肉。祁蓝疼得一阵子叫一阵子笑:“诶哟喂呀……啊……疼疼疼……哇轻点儿……啊啊啊……”
“拜托别叫得这么花样百出,我这别墅里还有别人,要误会了!”于南望一边说一边手下用力,拽得祁蓝更是一阵鬼叫:“嗷嗷嗷啊两个男人有什么误会的哇啊我的腿要被你拽掉了!”
于南望故意往他大腿上捏了两把,摆出一脸坏笑:“这样呢?”
“啊啊啊喂好疼!”祁蓝扭头看着于南望,“这不是误会啊这是杀人。”
“我还以为你说能坐实了误会呢。”
“要误会也不能光往腿上摸啊,有一回查案撞上的都插进去了,警察一踹门上头那个一着急拔不出来,连底下那人都掉地上了,那才叫坐实好吧。”祁蓝翻翻白眼,“扫黄打非的时候跟着见过两次世面,不过那天去的哥儿几个是真没见过俩男的开现场,长见识了。”
于南望看看祁蓝:“怎么回事儿?”
“俩gay,合伙劫杀按摩女,杀人,碎尸,抛尸。”
“恶心吗?”
“看碎尸不恶心的那也就是法医,我现在能忍着,看完当天别吃肉就行。”
“我说你看俩男的……干那个事儿,什么感觉?”于南望眼睛转一转,貌似好奇。
祁蓝努力回忆一下,摇摇头:“说实话根本不记得什么感觉了,那种人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啊,只要有一线机会肯定得跟警察玩命。而且不是一个,是俩,危险系数翻倍。前年抓的一个舞厅杀人犯都给按地上了,副队长打电话汇报的功夫,那小子愣能蹿起来夺枪,枪顶在副队长眼睛上开的,整个头都炸开了,殡仪馆根本补不了,最后是还歌花了两天时间一块一块给缝上的。幸亏那俩小子正干那事儿呢,抄家伙还是逃跑都来不及,身上光溜溜的连个藏武器的地方都没有。”
“你怕?”
“后怕。当时根本顾不上怕,就想着拿人了。”祁蓝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然,“以前以为干多了就不怕,其实是越干越怕,越想越后怕。”
“要不别干了,辞职上我这儿来。”于南望笑嘻嘻的,“你给我当安保总监,月薪红利都比照副总标准开,我要是能踏踏实实活一年,年终奖比副总再上浮百分之四十,一年挣你十年的钱不成问题。”
“我这么值钱?”祁蓝趴在那里“哈”的一声,“不过——要都是昨天早晨那个套路,这薪水可不高啊。”
“我长这么大也是遇到的头一回,要是天天靠你救命,宝鸿业集团归你,我不干了。”于南望抿嘴看看祁蓝,“说真的呢,来不来啊?配房子配车,车子三年一升级,你帮我把别墅这些保安好好练练,我也不想那种事情再发生了,人在江湖飘,谁也保不齐哪天会挨刀。还他妈是带摄像机的刀,操!”
于南望破天荒骂了句脏话,与他斯文俊秀的面容殊不相称,祁蓝和他一起经过那次绑架事件,倒是一点不觉有异,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那种感觉,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什么地方,心里特没底,恨不得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22章
于南望眼睛一亮:“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
祁蓝直扑棱脑袋:“当然不行,我们有禁酒令,平时不许饮酒,节假日不许酗酒。灌黄汤上岗的那都是国军,我党一贯纪律严明不走样。”
“起来吧你!”于南望哭笑不得地往祁蓝臀部使劲儿拍了一记,“抽筋好了没有?累死我了。”说着丢开祁蓝的腿,往他身旁一躺四仰八叉地喘气,“我跟你说,自从我,呼……接手宝鸿业集团,顶数今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儿,快赶上当年在工地上搬砖了!”
祁蓝爬起来蹬蹬腿:“诶,还真的不疼了。”刚说完,腹部传来一阵肠鸣,于南望一骨碌坐起来瞪着他,祁蓝无辜地耸耸肩,“折腾饿了,有夜宵吗?”
“喂这么半天受累的都是我,结果你还先饿了。”于南望撑着地爬起来,夜风吹来,湿透的衣服裹着身体冰冷一片,两人都打了个寒噤,于南望一叠声嚷,“赶紧进屋,我叫餐厅做夜宵,啊——嚏!”
“啊——啊嚏!”祁蓝也打喷嚏了,俩人飞速离开泳池往屋子里跑,水彩是洗掉了,身上太冷,还是先去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去餐厅吃饭。
夜宵是粤式茶点,经过晚饭一役,于南望也不再拘束,跟祁蓝放开了狼吞虎咽,在厨师和侍者道路以目的心领神会中抹抹嘴离开餐厅,于南望问祁蓝:“想玩点儿什么?”
“啊,还玩?”祁蓝看时间,“你不睡觉的?”
“这刚几点就睡。”于南望把祁蓝一拽,握着他手腕不松开,“今天周末,可以喝酒吧?哦对,今天上午你还跟我喝来着,今晚有拳王争霸赛看吗?”
祁蓝来精神了:“看!看!最近太忙都没顾上,今天谁打谁?”
“叛逆者帕克对巫师鲁伊兹!”
“哟!这个好,这个好!于总看不出,你还喜欢看拳击啊,几点几点?”祁蓝顿时振作,于南望笑道:“原来你也喜欢,这太好了,平时都没人陪我看,今天咱俩痛快看个够。”当下打了个电话,回头对祁蓝道:“还有二十分钟,你喝点儿什么?啤酒?香槟?冰酒?”
“啤酒。”
“有德国黑啤,杜瓦金啤,比利时棕啤,比尔森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