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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么缺人呢?”于南望眨眨眼,“缺人就招人嘛。”
方脸道:“我们是定岗定位的,不能随便招人。以前警察队伍扩充的自由度大,吃皇饷的人太多,老百姓就骂政府要累死纳税人。后来就定岗定位,说这些工作需要多少人做,定下来十个就是十个,定下来十二个就是十二个,多一个也招不进来。但位置是死的,案子是活的,有些案子一人出马两天搞定,有些案子抽几个队的人去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弄明白。部队是有预备役,国家可没有专款养机动警察。”
于南望怔了一下:“哦,编制的事儿,我还真是没听说过。”
四十岁那警察打了个哈哈:“都他妈跟国外学,纳税人?难道我们不要缴税的?”
方脸叹口气道:“现在高智商高科技犯罪越来越多,隔三差五就得有个案子看得你目瞪口呆,但过去那种杀人放火抢劫强奸的案子呢,也没因为科技进步就少了。新招来的大学生啊,应付高科技犯罪还好些,对传统刑事犯罪就弱了。我们只能应付应付传统的。警情比二十年前复杂一万倍,可警察的脑袋进化不了那么快,体力精力都跟不上。要不给加点儿人也行。不!人手按十几年前的标准定着不变,能干的还会被上级机关借调走,就更没人用。至于加薪什么的,您是老板您说了算,我们涨一级工资那也是要层层报批的。”说着苦笑一声,“按于总开的薪水,哪有不动心的弟兄啊。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个公务员的身份,能捧个铁饭碗不容易,但这个身份是一没钱二没名三要命,能像老黄那样兢兢业业熬半辈子退休的都算好,临走连个三等功还得靠自家兄弟感情好让给他。”
“这个身份这么重要?”于南望不嚼花生米了,望着方脸旁敲侧击,少白头插嘴道:“也不都是这样,这几年没少辞职的。”
“前年招了三十个大学生,两年下来走了十二个。”四十岁喝了口酒,“辞职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一进来耐不住管束,受不了苦,寂寞,累,受罪受气,还没钱。人大好年华有学历有见识干什么不行啊,熬到我这岁数,知识都被淘汰了,也没学会什么技能,就剩下这个身份了,抱紧了,我还是国家公职人员,一松手,马上就啥也没有,什么都不是。”
四十岁没少喝,真心话都吐出来了,于南望伸手给他又斟了些笑道:“老大哥也是大学毕业的吧?”
“我是林大的,还是我们县里的高考状元呢!大学毕业时候赶上警察系统扩招,心想干这个体面又神气,还铁饭碗,就考进来了。结果呐,嗨!”四十岁一仰脖又是一口酒,方脸道:“大家都这岁数了,干什么先图个养家糊口再说别的。但有时候我们这个工作吧,也由不得你多想。就像今天我们哥儿几个跟于总您发了半天牢骚,这会儿要进来人拿刀指着你,我们肯定还得上前头替你挡着去。”
四十岁放下酒杯补了一句:“这个肯定的。干什么吆喝什么,就你主观上爱干不爱干,上级安排你的任务你必须得完成,这叫什么,这叫态度。”
于南望笑道:“明白,明白。态度高于一切。”
少白头拍了拍巴掌:“这您可说着了,能力啊人品啊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先放一边,领导把你放这里先看什么,看态度!态度端正,跟准了领导,这你就是一等一的好同志。态度不端正,你能力越强越完!”一番话说得方脸和四十岁都不约而同地点头,于南望笑道:“跟着领导?跟着你家祁队长么?”
少白头哈哈大笑:“祁队长啊,是个好人!”
于南望暗自叹口气,“是个好人”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夸人的词儿,通常那代表无尽的工作、劳累、辛苦与责任,并且得不到对应的奖励与地位,还时刻有替人背锅的风险。
四十岁笑道:“祁队长算一级领导,但只是带你干活儿的领导。要跟对领导,那是要跟对了能提拔你、栽培你、掌握着你生杀大权的领导。就像于总您公司下面的人,跟着于总您总不会错。”
于南望笑道:“那是,跟着你们局长肯定也不算错,问题是人人都想去局长那里抱大腿,又怎么挤得进去?”
“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我在这儿十几年,还真没见过水泼不进的领导。问题是你能不能端出来足够的水。像我们这个,撑死了舀一碗、一茶杯,那还没端到领导眼前呢就被领导的光芒蒸发干了,得一盆一桶的才能挤上去呢。”四十岁打了个酒嗝儿,方脸和少白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都觉得这人实在是喝多了,各自举杯敬于南望:“来来来,今天借于总的酒,弟兄们聊得真是痛快,这也不早了,干了这一杯,于总也该休息了。”
于南望心知肚明,笑嘻嘻地举杯和几人干了,互相道别各回房间。名义上说是贴身保护,实则除了祁蓝真做到字面上的贴身,这几名刑警的房间都被他放得远远地,甚至没在一层楼上。
整场证人保护事件就是制造一个让祁蓝长期接近自己的机会。王一寒那厮吸毒吸到走投无路引了仇家来绑架自己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就是没想到王一寒的尸体会暴露出来,这件事略有麻烦,不过因此反而大幅度推进自己与祁蓝的关系,倒是塞翁失马,终于得偿所愿。不,简直比想象中还美好一万倍!
于南望浸在温水中,懒洋洋地往水里一把一把洒浴盐,看着像要把自己给腌了。他面露恍笑,双眼失神,脑子里来来去去的全是祁蓝。穿着西装长身玉立的祁蓝、薄薄T恤裹着健美躯体的祁蓝、笑起来的祁蓝、发呆的祁蓝、满脸红潮咬着牙在他身下苦苦承受的祁蓝、疼得狠了在捆绑中不住挣扎的祁蓝。结实的胸肌、劲瘦的腰身、完美浑圆的臀部、优美紧致的大腿,身体热得让他进入时能被烫一哆嗦……
于南望躺在浴缸边上双眼向上微微眯起,伸手向身下抚慰自己,舌头不自觉地舔着嘴唇,一下一下,反反复复,双腿夹紧,足趾绷直,简直欲仙欲死。
与此同时想死的还有一个人,祁蓝。
白还歌在解剖室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回宿舍,他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犹豫间,祁蓝已经冲过来开了门,不但替白还歌拎过手里的包放好,还躬身向内做了个请君入内的手势,这就使白还歌想离开也走不了。
祁蓝殷勤地替白还歌脱了外套挂好,趁他进洗手间的功夫又给他倒了杯水,白还歌出来道谢接杯子一饮而尽,回到自己床上脱了衣服躺下,刚拉开被子,祁蓝“嗖”一下跳到他床上,嬉皮笑脸往被子里挤。
白还歌扭头瞪他:“你干嘛?”
“你被子暖和。”
“那这床给你。”白还歌翻身下地走到祁蓝床上去抻开祁蓝的被子,祁蓝迅速返身归来,又挤进这个被窝。白还歌一双美目瞪得成了圆形:“你不说那条被子舒服吗?”
“我发现了,不是被子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在哪里,睡哪里就比较舒服。”祁蓝睁着眼睛十分诚恳地对白还歌表示自己的感受,白还歌不理他,也没走,翻身向内用被子蒙了头不说话了。祁蓝从后头搂他腰,便如过去一般耍赖道:“别不搭理我啊……”
他手臂触到白还歌清瘦的腰肢,只觉得触手温软,腰臀间形成的小小弧度刚好安放得下自己手臂,忍不住将手臂紧了紧,低声求道:“我是哪儿惹着你了,出来进去的你都不给我好脸色?”
“没有。大家都累,早点睡吧。”白还歌没有感情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已有了几分睡意,被祁蓝揽着,整个清隽柔顺的脊背都贴在祁蓝胸前,祁蓝只觉得心底柔柔地一动,仿佛有一股热流瞬间从下腹部奔袭而来,像是和于南望在一起的奇异酥麻感如电流般将他戳了个对穿,手脚发软,不知不觉便出了一身大汗。祁蓝拼命想挣扎起来,身体却压根不听使唤,只想用力将怀里的人抱紧再抱紧,恨不得将他揉碎在身体里。
白还歌使劲儿挣扎了一下,祁蓝悚然而惊,推开白还歌想翻身下床,谁知忘了自己本来贴着床边,这一翻身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一声哀嚎。
第59章
白还歌从床上跪起来,向下看看躺在地上捂着腰的祁蓝,伸手把他拽上床,一声不吭地替他揉腰,祁蓝捉住白还歌的手低声道:“你再不说话,我就得跪下来求你了。”
白还歌眯起眼睛盯着祁蓝道:“你想什么呢,跪?我?呵呵。”
“你肯定在生我的气,我哪儿做得不对你告诉我行不行?直说了吧——你是不是不喜欢于南望?”祁蓝嚼着下唇无奈地摊手道,“他真没什么,挺正常一个商人,也没什么架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挺正常的一个商人?”白还歌眯着眼睛笑,笑容带着丝丝杀气,“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们也是在这宿舍里,你在地上躺着,他在你身上压着你腿,一边叫一边笑,起来的时候你说你们在练瑜伽。”
祁蓝想起当时情景有些脸红,低声分辨:“那时候确实是在练瑜伽嘛。”
“那天晚上我又在音乐厅门前见到他,他说是去听音乐会,还顺便帮你解了薛小冰的围。”
“对,音乐厅是他们宝鸿业集团承办的,乐团里还有他朋友,送了他票,他得去捧场。”
“后来你告诉我那天早晨你意外救了这人,他被绑在面包车里,差点被侵犯了。你救他出来,绑匪们开车追着你们撞,惊险万分。”
“对,那事儿想想都后怕。”祁蓝这话倒是恳切,绑匪的战斗力虽然没有他强,但开车追击他们时的穷凶极恶到现在还记得清楚。
“祁蓝,你是刑警队长,你自幼习武科班出身你身经百战,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还会后怕,如果是普通人,还是那个被绑匪捉住要侵犯的普通人,会怎样?”
祁蓝道:“肯定是怕极了。”
“就像于南望看到王一寒的尸体,他的肩膀瞬间塌了,双眼发直,面如死灰。就是那么怕。”
“差不多。但你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一具死去的多日的尸体,比一群穷凶极恶的劫匪还可怕吗?”白还歌伸手捧着祁蓝的脸,认认真真地道,“祁蓝你好好想想,于南望差点被劫匪强奸拍视频,差点被劫匪开车撞死,你能救他完全是个意外。他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跟你在宿舍里又滚又笑,晚上还有闲心去听音乐会。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
祁蓝沉吟着道:“我做不到。”
“去年你追逃被逃犯伏击也是命悬一线,回来之后有三四天你都在走神,眼神涣散,嘴唇发抖,谁从你身后过,你都下意识想掏枪。晚上不许我睡,要我守在床边盯着你,有没有这个事儿?”
“是……”
“于南望心理状态比你还要强悍吗?”
“也可能……吧?”
“那他见到死人为什么会那么恐慌,这不合情理!”
“万一是他特别怕死人呢?有些人怕蜘蛛有些人怕老鼠,可能就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呢。”
“怕到路都走不动,出门要你扶着?”
“可能就是……呃……那一阵子,过去就好了。你做法医的,知道有些人晕针就那样。”
白还歌盯着祁蓝,祁蓝把目光瞥向一旁,几秒钟后白还歌缓缓道:“祁蓝,时间倒回一个月前,你会相信你现在给于南望找的理由么?”
祁蓝垂着眼道:“就是他怕得夸张了些,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又急切地解释,“毕竟是他贴身司机出事,那些人可能下一步就报复到他头上了呢。”
白还歌吸了一口气盯着祁蓝道:“于南望到底做了什么?不是个正经商人么?对方为什么心心念念要杀了他?他还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
“这我怎么知道。”祁蓝听到最后一句有些不自在,“他是挺有钱的,但他的生活也不是只有钱这一样东西。我跟他接触这段时间,除了这次做商务洽谈,平时一句钱的事儿都不提。他不是咱们中学课本上脑满肠肥金钱至上的万恶资本家好吗?”
白还歌给气乐了:“还会旁征博引了。”他翻身坐起来,祁蓝也坐起来,白还歌盘着腿挺起腰身,望着祁蓝的脸道,“实不相瞒,我查过宝鸿业集团的财报,他们的经营状况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鲜花着锦,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窘迫。如果他真的能拿钱解决问题,他一定不会拒绝,怕的是他没有钱去解决问题。”
“不会吧。”祁蓝蹙眉想了想,想起给孟小佳捐款建基金会那事儿,于南望卖了自己心爱的游艇凑上一千万,照他日常生活的奢华程度,一千万的现金流按说还真不至于要卖游艇吧?他说资金出出入入亏亏赚赚很正常,自己也没多想,现在看来,只怕白还歌说于南望财政吃紧是真的,顿时替于南望担心起来,“他经营怎么个不善了?”
“自己去看财报!”看着祁蓝一脸不加掩饰的担心,白还歌气不打一处来,怼了他一句。祁蓝老老实实地承认道:“看不懂。”
白还歌无奈道:“我真教不动你,你就知道于南望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有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