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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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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蓝在阵阵强有力快感的刺激下闭上眼睛,心里那一丝不安却并未彻底散去,只是暂时无暇顾及,眼下这个危机似乎暂告一段落,未来如何,他不敢多想。
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情人不知是件好事还是有些糟糕,他能引导他,也能玩弄他,而祁蓝也越来越清晰地体会到自己在和于南望的交往中就像一叶小舟被温暖宽广的大河卷着奔流向前,冲向于南望所说的奇妙水世界的大门。
二十七岁的男人一旦在性事中食髓知味,大脑中负责思考的区间全面停止营业,只有数十万年来身体进化出来的条件反射在忠实反馈着这些新奇上瘾的体验:爽,好爽,爽透了,还想更爽,再来一次的爽,还有没有花样翻新的爽……
祁蓝惊异于这些欲望如此凶悍而澎湃,无法阻挡,难以隐藏,于南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他被一卷而下,那些欲望袒露无遗,清晰得如同一座正在地壳运动中冉冉升起的火山,高耸,热烈,轰鸣着喷薄而出,那些辛辣尖锐的快感沿着神经元如岩浆般灼烧着,舔舐着,令身体的每一处都被重新改造到更敏感,也更性感。
他试探着问于南望:“你要怎么来?”
于南望爱抚了他很久才答道:“我想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
“我一定会记得你。”
“我是要你只记得我。”于南望强调着,“我要你眼里心里,还有这里,都只有我,只能记得我。不管是谁想要踏入这片领地,先问我答应不答应。”于南望毫不客气地宣告主权所有。
“你……呃啊……”祁蓝组织不起来语言了,于南望抢着道:“你是我的,你没权力做主!”
“喂,你太霸道了……”祁蓝不满,可是身子一阵抽搐,话说出来有气无力,不像抗议像妥协。
于南望喘吁吁地道:“反正再让我知道你跟白还歌有一腿,我就先杀了他,再操死你,哪个我都不饶过!”
祁蓝听见白还歌的名字,心底猛然打了个突,在欲望的深渊中努力保持一丝神智清明,满心里只是一件事:绝不能暴露自己对白还歌的感情已经走样,不管对于南望还是对白还歌,都要一口气死瞒到底!
这炸药桶就在火堆旁边,不知哪颗火星迸出来,就活活能炸成连绵不绝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他没有收场的能力,只能竭力避免引发。只是本以为白还歌是天性使然及职业加成的敏感,没想到于南望敏感度跟白还歌一样高,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抓住信息分辨解析直抵问题核心,祁蓝被于南望这话惊得有些冒冷汗,身体不由自主更加紧张,于南望放缓了些节奏,捧着祁蓝的脸深吻,腻声道:“老公?”
祁蓝嗓子里发出些含糊的声音,表示听见了。于南望舔着他面颊道,“我一想到你还可能和其他人做同样的事,就嫉妒得发狂。我把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要杀我,就直接拿枪来,你一枪崩了我我都高兴。千万别绕着弯子杀我,心碎比死还疼。”
“是你快要弄死我了……”祁蓝艰难地回话,神智快要抽离而去,他撑不住了。
“不行,你还没答应我。”于南望不依不饶,“如果你背叛我,就直接枪杀我。快,赶紧说出来!”
“你他妈的……啊……”祁蓝虽然被于南望折腾得快上不来气了,还是说不出这种话,于南望低头狠狠咬在他胸前,不住催促:“说你要是背叛我,就直接枪杀我,给我一个痛快的。”
“你爱我就不会爱别人,背叛我就杀了我,说出来啊,快说啊——”
“老公!求你快说——”
祁蓝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绳索的捆缚,性爱的碾压,言语的催逼,如密集的子弹反复穿透刑警队长每一根坚韧的神经,要将他轰炸到酥软、驯顺、屈从。性爱成为于南望控场的持久战,祁蓝陷在其中无法自拔,于南望不知疲倦地折腾着他,催促着他。身体被推上一重重快感的高峰,欲望潮水一次次狠狠地冲刷着心理防线,从大堤到矮堤,从矮堤到沙滩,最后被席卷而来的浪潮呼啸吞没。
祁蓝低声叫于南望的名字,于南望俯身把耳朵贴在他唇上,祁蓝已经双眼失神,喃喃地道:“我会杀了自己……不会杀你……”
于南望没说话,转头吻祁蓝,一遍又一遍。


第67章 
海东市开始供暖了,刑警队宿舍的暖气片又宽又大,当年省厅一把手的公子在此地实习的时候正好赶上改扩建宿舍楼,公子实习了大半年,横亘取暖季,刑警队宿舍楼的改扩建工程颇以加装暖气片为重,宿舍里热得要在暖气片上搭湿毛巾降温加湿。大师傅起床费劲,食堂早点质量也随天气寒冷有所下降,为均衡起见,夜宵增加了品种。祁蓝把晨跑调整成夜跑,以便紧跟刑警队这点难得的福利。
白还歌盘腿坐在被子里看书时,祁蓝推门进来,一万米跑下来满头蒸汽,额头脸颊上全是汗,跟白还歌打了声招呼就去冲澡。他把衣服脱在浴室门口的凳子上,穿着内裤进浴室,白还歌抬起头,目光在祁蓝身上逡巡片刻,瞳孔突然放大。
他听着浴室哗哗水声,丢开书跳下地,径直冲到浴室推开门,祁蓝刚搓出满头泡沫,紧闭着眼睛转向门这边问:“上厕所?”
他没听见回话,倒听见“嗖——咣当”一声,祁蓝赶紧擦把脸看,白还歌冲太猛,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滑了个跟头,摔得四脚朝天,祁蓝慌忙弯腰扶他:“喂你怎么还摔了,摔哪儿了,没事吧?”
“你身上的伤是谁弄的!”白还歌脸色青白,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抬起来紧捏住祁蓝臂膀,都顾不上爬起来。
祁蓝傻眼了,低头看胳膊上那几道浅淡的捆痕。淡淡的捆痕看起来就像是趴在长途车上睡着了被车靠背压出的痕迹,他当然知道来历,只是说不出口,白还歌死死抓着他臂膀,嘴唇都有些哆嗦:“谁给你弄的!”
白还歌叫得几乎走了音,祁蓝噎了一下:“大概在哪儿撞的吧。”
“典型线性痕迹且有一定变形,造痕物表面形态凹凸不平,作用力大,受力面积小,方向呈螺旋形上升重叠交叉,连贯凹凸线痕能延续对接,相互位置关系一致……”白还歌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掠过祁蓝臂上肌肤,眼睛紧盯着所见痕迹随口描述。祁蓝直觉得白还歌指尖冰冷僵硬,比解剖台上的死人还冷,不由自主向后退一步,白还歌紧抓着他胳膊不放,拽得祁蓝一个趔趄蹲下来,白还歌第三次发问,声音提高许多:“这是谁给你弄的!”
“我不知道。”祁蓝横下一条心抵赖到底。
白还歌怒吼起来:“这明明就是麻绳捆过的痕迹!你是被人绑架了,还是被人打包了?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死人就是靠这些痕迹在说话,可是你有嘴不是哑巴!”
祁蓝头上的泡沫混着水往下流,流过眉毛渗进眼睛,辣得生疼。他腾出另一条胳膊擦把脸,白还歌狠狠掐住他另一条臂膀拽过来,将两条臂膀平行着比给他看:“这两边的捆痕是一样的,对称的!你是怎样才能从外到内360度无死角撞出这样的立面痕迹?”
祁蓝使劲儿眨眼,看起来像是要把泡沫水挤出去:“打搏击的时候队友勒的。”
白还歌冷笑一声,摔开祁蓝的臂膀站起来,他的瞳孔变成一种古怪的深灰色,在灯下映出诡异的光芒。
他用自己袖子没沾湿的部分很温柔地替祁蓝擦了眼睛,轻声问:“你队友是于南望吗?”
祁蓝的脑子嗡一下,像俯冲过去一队战斗机。他努力扯起嘴角笑:“算练瑜伽的队友。”
“因为柔韧度不够所以加上绳子帮你练习?”白还歌帮祁蓝把脸上的泡沫也擦干净,眼神满是嘲弄。
祁蓝一咬牙:“对!”
白还歌放下手,他仰起脸来,鼻尖对着祁蓝鼻尖,一字一句地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祁蓝微微避开目光,觉得头皮发麻。
“祁蓝你不是贪图富贵享乐的人——”白还歌一口气哽在胸口,“你怎么会和于南望交往?他是怎么骗了你的!”
“不是,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祁蓝不高兴,“你这意思我认识了穷哥们儿就是正常兄弟,认识了有钱的就图着他钱往上扑了?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不管有钱没钱你跟哪个正常兄弟做那种事儿了?”白还歌抓着祁蓝胳膊上的捆痕亮给他看,“这是典型的性虐游戏捆缚伤,我要是认不出来,这些年的法医算我白干!”
祁蓝怔了一秒钟,咬牙死扛:“没有的事儿!”
“那这是怎么来的?”白还歌死追不放。
“我不知道!”祁蓝实在没办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跟于南望之间这些事,尤其是对着一个火冒三丈的白还歌。这些年不管自己惹出多少麻烦也没见还歌弹弹眉毛,耍性子发牢骚他都能哄,还歌发怒,他完全没经验,手足无措,像孩子被家长捉住破绽,只剩下本能的抵赖以避免受罚。
“你当刑警的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么蹊跷的伤是哪里来的?”白还歌气得想找书翻给他看,铁证如山还在抵赖,是把自己当傻子?
“凭什么我当刑警就非得知道自己身上的有啥伤,你当法医还能解剖自己啊是怎么着?”祁蓝被逼得没退路,口不择言,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
“你刚刚还说是打搏击勒的,撒谎撒得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记不住了吧!见利忘义!色令智昏!”白还歌愤然将祁蓝的胳膊一摔,推门冲出浴室,祁蓝一伸手没抓住,跟着白还歌冲出去:“还歌你等等,还歌!还歌你干嘛去——”
白还歌轻蔑地哼一声,推开宿舍门直接下楼走了,祁蓝赤着身子还顶着一头泡沫实在无法追,站在宿舍门口扯着头发转了两圈,气急败坏抽自己一耳光。进浴室三十秒冲净泡沫,三十秒擦身穿衣,一分钟后他跑到楼下的时候,白还歌早已无影无踪了。
办公室没人,打手机不接,白还歌工作狂,手机之外还有备用电话,备用号码他也不接。祁蓝到白还歌住处去堵他还是没找着,垂头丧气踟蹰在街头,后悔与内疚像山一样压下来,压得他胸口生疼。。天气是真冷了,海东市的夜间气温已经降到零上三四度左右。祁蓝的头发没有吹干,出门时也只裹了一件薄薄的登山服,走在街上就像走在高耸巍峨的冰山峭壁上,不断地向下滑,垂直下滑,看不见底。
白还歌走出一家已经记不清名字的夜总会时,头有些昏,太阳穴隐隐作痛,里面的环境令他缺氧。他站在街边深呼吸,冷空气进入胸腔,带来清醒与刺痛感。
祁蓝深陷在于南望的困局不能自拔,而于南望身上潜藏的危险如同薄冰下的怪兽般呼之欲出,他无力劝阻祁蓝,只能从于南望着手,如果能获得于南望违法犯罪的证据,就能把祁蓝从困局中救出来。
王一寒气质阴柔妖冶,并不像是个司机,倒像是专业失足男青年。如果能摸清他的出处,也许可以找到于南望的突破口。于南望游戏花丛总要留下些痕迹,白还歌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开始在市内所听闻过的各个夜店寻觅线索。可身为法医,他太缺少调查的经验与资源,清丽温雅的气质在夜店光怪陆离的氛围中看起来更像青涩腼腆,几天来走了七八家夜店,没问出王一寒的信息,倒惹得好几名客人误以为他是串场的少爷,颇感兴趣,大献殷勤,白还歌不想多惹是非,只能远远避开,更觉得窝火。
今夜又是一无所获,白还歌已经无力多想,踟蹰在深夜街头,他感到冷,急需食物。
他本能地朝那家熟悉的饭馆走去,走不多远,突然从街边店面玻璃倒影中觑见一个人影,那人影见白还歌止步,立刻驻足不前。白还歌留意,特地多拐了几个弯,那人依然在白还歌身后如影随形。白还歌借着拐弯,已经看出是个纤细的年轻人。
这人要劫财,此处尚有灯火,要劫色总不至于分不清男女,于南望想不利于白还歌也不会派这么个文弱青年来找麻烦。白还歌坦然走到饭馆推门进去,接近打烊时分,饭馆内没什么人了,他走到窗边的卡座坐下,点了几样小菜,靠着沙发眺望街景。
不过一分钟时间,一位男青年就站到了卡座旁,彬彬有礼地向白还歌打了个招呼:“白先生好。”
白还歌略略抬眼扫了一眼,伸手示意男青年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男青年不客气地坐下,刚一落座,服务生便端上饮料小菜和乌冬面,都是双份。
男青年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便陪着笑向白还歌伸出手再次问好:“白先生好,我叫张五月。”
“这听上去不像个真名。”白还歌喝了口面汤,并没跟对方握手。
五月的手落了空,在半空中拐去拿热饮,嘻嘻一笑:“不如白先生名字好听。”举起饮料喝了两口也拿起筷子。两人对头吃面,吃得又快又安静,只是五月一只手在身边悄悄撕扯着纸巾,将那张纸巾绞得又湿又碎。
吃完面白还歌就掏钱包,五月拦着不让,飞快地掏出钱来丢给服务员。白还歌也没客气,把钱包收起来,坐直了身体盯着五月:“说吧。”
五月吞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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