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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蓝三分钟洗完出来,于南望给他披上浴巾,祁蓝擦着头上的水道:“我没事,你别这么盯着我,一个小感冒,你这么紧张,就好像我缺胳膊少腿一样。”
于南望一肚子没好气:“就干你们这行致死率致残率这么高,你还哪儿危险就抢着往哪儿冲,病着都拦不住,保不齐哪天就挨上了,我不得提前操练操练怎么伺候爷啊!”
祁蓝拿白眼翻他,于南望不服气地瞪回去,他昨晚没睡好,眼睛有些肿,形象比起平时的风流倜傥着实要打个七折。祁蓝心软了,拍拍于南望:“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去上班,又不是上战场,你看你,瞎较什么劲。”伸手在于南望脸上后颈上搓了几把,又摸他头,犹如撸一只气呼呼的猫。
于南望被他摸得没了脾气,给祁蓝找身衣服,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吃饭,刚下楼,刘管家慌慌张张跑上来,点点头道:“于总,于总,那个……”看一眼祁蓝,于南望道:“生意的事情等我吃完饭再说。”
“不是,那个……是有人找……”
“不是我妈一律免谈。”
“不是夫人。”刘管家苦着脸道,“那人是要见祁队长,我说有公事白天去刑警队找,那人说他就是从刑警队来的,知道祁队长不舒服,特地上门来探望。”
于南望的眸子中蓦然射出两道精光,祁蓝怔了怔道:“他叫什么?”
“说是姓白。”
“白还歌?”祁蓝的声音颇有几分喜出望外,抢着往楼梯下面跑,刘管家看着于总在祁蓝身后脸黑得快要滴水,嗫嚅着解释:“他五点多就在这里等了,说祁队长电话打不通,门岗一直拦着他,刚刚才跟我说。我是请白警官回去来着,他说让我想想祁队长知道他被我轰回去的后果……”
于南望无计可施,苦笑着从鼻子里哼一声,转身回卧室去了。
祁蓝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远远地看见白还歌正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向这边望,半边脸藏在大披肩里,鼻尖冻得有些发青,刘管家早拿对讲机一叠声地喊门岗快请白警官进来。
大铁门徐徐打开,祁蓝跑到门外一把握住白还歌的手道:“你怎么来了?”
“来慰问一下病号。”白还歌淡淡回答,睫毛上挂一点霜。祁蓝咽了口唾沫,尴尬笑道:“别,你说是慰问,我看这眼神怎么像问罪呢。”
“还烧吗?”白还歌摘下手套塞给祁蓝拿着,双手互搓几下,放在唇边哈气,祁蓝道:“不烧了,我正准备回队里上班呢,你不来我也马上就回去了。”
“我站了半天,你不请我进去坐坐?是主人不欢迎我,还是你在这里说不上话呢?”白还歌侧着脸,笑容像早春刚冒出来就被冻住的柳芽一点点,眼睛黑亮黑亮的荡漾着好几重光。
祁蓝心底莫名其妙发慌,比在大剧院门口被薛小冰堵住的时候慌多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管于南望,直接冲出来迎接还歌,还歌肯定是看见于南望没出来才敲打他。
他含糊了一秒钟,发现自己此时的角色实在尴尬,手抬起来一点又放下去,打着哈哈道:“这个……这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可能是五点多吧,”白还歌看看表,“这边风景不错,夜里有月光,天是黑的,山也是黑的,月光沿着山脊绵延,勾出来一条银线,非常美。我想叫你出来看看,可惜电话打不通。”
祁蓝道:“手机没电了。我也没注意。”
祁白二人在外面说话,于南望光速回屋洗漱剃须更衣,找冰块敷眼睛。撩起窗帘看一眼大门外,白还歌穿一件暖灰呢子大衣,围一条金驼间棕披肩,底下藏青蓝长裤,很有可能是配了一身西装,长身玉立,修俊得体,正站着跟祁蓝说话。于南望扯开衣柜门,暗骂白还歌太心机,出挑不出错的颜色都被他占全了,自己可不能再选。屏息凝气三秒钟,挑一件橙色衬衫,一条墨绿长裤,外罩莫奈风格睡莲图案毛衣,把头发吹得凌乱些,到抽屉深处去摸了盒高光粉,把颧骨两边都扫了一遍,这才拍拍手下楼。
他走到门外,见白还歌双手插兜,祁蓝背对着自己不知在说什么,白还歌的表情突然一凝,于南望知道白还歌看见自己了,便大声喊道:“稀客啊,是什么风把白警官吹来了?”
祁蓝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扭头一看,于南望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先责备祁蓝:“你看你,怎么不知道招呼白警官进去坐,你兄弟不就是我兄弟,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说着半个身子越过祁蓝和白还歌握手,一个劲儿道歉:“不好意思呀白警官,底下人怠慢了。您是贵客啊!请都请不来,还在外面待了半宿,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祁蓝瞠目结舌地看着于南望,不过几分钟时间这家伙就变了身,热情洋溢又俏丽活泼,好像从哪个艺术院校里钻出来的大学生,白还歌笑眯眯地跟于南望握手,口里寒暄:“于总不愧是搞建筑的,别墅建在这里真是风水宝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哈哈哈哈,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盖座房子,图个安静。白警官起这么早,用过早点了没有?一起吃点便饭吧。”
“好啊,那我就多叨扰于总了。”
“白警官说哪里话,就怕不合您口味,您过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叫厨房认真准备下。”
“没什么,临时起意来看看祁队长,于总不也是临时起意从宿舍里把祁队长拉过来的?”
“哈哈哈哈,临时起意真是太有艺术感了,天下事运筹帷幄能成的不稀罕,有趣就有趣在一个机缘凑巧上,白警官认为呢……”
两人一见如故般并肩往别墅里走,倒把祁蓝甩在后面,祁蓝盯着于南望和白还歌谈得热火朝天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刘管家善解人意,跟上来陪着祁蓝走:“祁队长您感觉怎么样,我一会儿叫医生来给您再看看吧,您不知道,这是从北京同仁堂请来的老大夫,有四十年的坐诊经验,看风寒感冒对症下药那是一绝……”
刘管家打着岔,几个人进了走廊尽头的餐厅。知道一大早就有客上门,圆桌中心新铺设了直径足有一米宽的鲜花台,香气扑鼻。有人上来接着白还歌的披肩和大衣去挂了,另一人接祁蓝的外套,祁蓝摆摆手,随便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靠背上。
白还歌对于南望谦让几句落了座,一身藏青蓝西装勾勒得身材青翠挺拔如新树初成,内里米色衬衫,姜黄领带,西服上钉着磨砂微镶碎钻的蓝宝袖扣,衬衫袖口是双折绅士袖圆角的,隐约可见银灰暗花,那袖口妥帖地包裹着白还歌的手腕,手腕比衬衫白了几个色度,手指修长、洁净、有力,一看就是捏惯了刀子的手。
于南望盯着白还歌的手看了两秒钟,微笑着铺开餐巾,示意侍者上餐。
第81章
先上了一道清汤银耳暖胃理气,跟着上了粳米干贝、玉米枸杞、小米桂花、燕麦枣仁四种粥,另有乌鱼蛋酸辣汤和鸭条烩海参汤,每人拣着自己喜欢的盛了些喝着,菜品一道道布上来,黄焖鸡、炒豆芽、烧银鳕鱼、清炖羊肉、什锦豆腐、炒黄瓜香菇酱,软炸牛柳、烧三冬,冷切了一盘酱肘子一盘鹅肝。跟着上主食,金丝饼、戗面馒头、紫薯面卷、蟹粉蛋卷、虾仁烧麦、三鲜蒸饺、流沙包,外加从鹿鸣轩进的秘制八宝酱菜,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
于南望看了看,又叫刘管家去添一份手扯汤面,格外叮嘱要黄花卤,刘管家唯唯诺诺地去了,于南望又热情地招呼白还歌吃饭。
饭食够丰盛,香味扑鼻,祁蓝头一天发烧没胃口,这会儿缓过来许多,顿时饿得发慌,白还歌被冻了半夜,肚子也早瘪了,只于南望还摆出一副主人架势,每上一道菜便殷勤劝进,看白还歌喝过一碗粥,另取了个空碗亲自替他盛了碗酸辣汤:“白警官,早晨冷得很,喝点汤更暖。”
白还歌起身接过汤道谢,于南望道:“白警官是什么时候到的?”
“没多久,祁蓝电话打不通,我估摸着他说不定在于总府上,就过来看看。”白还歌勺子在汤碗里搅了搅,“于总这风水宝地还好,不难找,路上也顺,很快就到了。”
“哈哈哈哈,开那么快,夜里路面没上冻吗?白警官开车要注意安全。”
“有一点,不要紧,车子四驱功能不错,去年跑天山的山路都没问题。”
“哈哈哈哈,看来白警官开车技术不错啊,哈哈哈哈,艺高人胆大,啊,什么地方都敢去。”
于南望打着哈哈,拣了块枣糕咬一口,白还歌道:“也没什么,很多目的地听起来有些神秘,只要做好准备,完全是可以征服的。”
祁蓝插嘴:“明年一起跑达喀尔拉力赛怎么样?”
于南望与白还歌同时答应,只于南望说的是:“没问题。”白还歌说的却是:“你和我?”
于南望扭头看一眼白还歌,笑嘻嘻地道:“白警官不想祁队长带我去呀?”
白还歌镇定地道:“我和祁队长可以同时休年假,但于总有没有机会出来不太清楚。”
“我自己的公司,想什么时候给自己放假都可以。”于南望夹菜,咸菜丝嚼得脆响,“怎么样,祁蓝?你定日子,我这儿随时准备着。”
祁蓝拿碗挡脸,含含糊糊应着,白还歌道:“我看于总这里好像只有一台轿车一台跑车,是准备再进辆越野?”
于南望笑道:“祁蓝不是有辆帕杰罗么,早都说好了开他的帕杰罗走拉力赛,比那些架子货的SUV强百倍。到时白警官可以开你那辆当备车,虽然帕杰罗车况很好,咱们还是有备无患。”
白还歌笑道:“不如于总派直升飞机跟着,更加稳妥。”
“可以考虑,可以考虑,哈哈哈,考个飞行驾照不算太难,直升飞机便宜得很。”
“比游艇还是便宜多了,”白还歌道,“听说于总为了资助受难的员工家属,卖掉游艇建立了一个基金会?”
“嗯,对。”于南望咽下去嘴里的枣糕,“光靠一般保险解决不了那么多问题,我希望公司能尽量给员工多提供一些保障。”
汤面来了,于南望亲手给祁蓝盛了一碗劝他多吃,祁蓝喝了几口汤,于南望才想起来招呼白还歌:“白警官要不要来一碗?”
白还歌微笑一下摇摇头:“于总对病号真是体贴入微。”
祁蓝顿时吃不下去了,于南望笑嘻嘻地又盛了碗酸辣汤给白还歌:“白警官,这酸辣汤虽然是小东西,可制作配方是唐宫里流传出来的,至少上千年历史了。”
白还歌接过来道谢,很含蓄地一笑:“哦,调配的老醋也是千年唐宫秘方了?”
“白警官想尝尝?”于南望面不改色抄起凉拌汁瓶子往小碟里倒,“我们明年在咸阳有一个项目,等做好了白警官随时可以过去,千年老醋有的是,怕白警官喝不过来。”
白还歌没接于南望这一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据说孟光涛是把全部积蓄投入到一场民间集资里了,于总知道吗?”
于南望漫无目的夹了一筷子粉条放在粥里:“没听说。”
“我去现场的时候看见一些宣传图册,孟光涛是个粗人,看那些宣传还很上心。不过后来可能是集资的跑路了,孟光涛把那些图册都给孩子当了涂鸦本。”白还歌看着于南望。
“很有可能。”于南望点头表示赞同,“孟光涛要给女儿治病,到处筹款,他很容易成为猎物。”
“也许他本来有逃脱被猎杀的机会。”白还歌道,“我看了那个公司以前的财报,经济状况没那么糟,公司法人也是做实业的生意人,不是玩庞氏骗局的。但是有人突然截停了银根,资金断裂,公司垮台,老板潜逃,钱去了哪里还是个谜。”说着向祁蓝道:“我找你有正事,昨天夜里来信,那个老板在荆州落网,连夜提审,交代了不少,他提供的集资人名单上有孟光涛。”
于南望扭脸笑道:“好巧,这就捉住了?”
祁蓝抬头望着白还歌道:“那钱还能弄回来吗?”他隐隐觉得肚子不怎么舒服,吃饭速度明显减慢。
“老板说钱在澳门花光了,不过一个做了三十年实业的人,这种话没多少可信度。”白还歌眨眨眼,“资金链断裂的人通常会受到各种人身安全威胁,对么,祁蓝?”
祁蓝道:“对,很常见。杀妻案已经结了,这么看来没完结的问题还多着呢。”
“有些帐恐怕是要慢慢地算,不会来不及。”白还歌的眼睛眯起来,有一道竖着的光从瞳孔中闪过去,像猫。
于南望嘻嘻一笑:“白警官说得好,哪有来不及的事儿。”
祁蓝的筷子在桌子上戳了又戳,感觉肠子有些打转,一阵阵绞痛上来,勉强撑了片刻,着实是撑不住了,手在外套里划拉片刻,把筷子一放卷出门去,连个招呼也来不及打。
于南望还走出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祁蓝?”
祁蓝早跑没影了,一头扎进最近的洗手间。
于南望回头与白还歌对视,目光顿时撞得火花四溅,冷笑道:“白警官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
白还歌掏出手帕在嘴角边印了印,扬眉一笑:“于总是明白人,咱们一件一件说。第一件,尤海的尸体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