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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人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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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莎知道我最近周四的晚上都会参加一个叫“薄伽丘之夜”的聚会,我告诉她这是个成员围在一起讲故事的活动。我就告诉了她这么多,而关于其中我听到的那些故事我从未和艾莉莎讲过。原因很简单,它们都太无聊了。
“你总是在不想跟我说的时候用无聊敷衍我。”今天她要求我必须告诉她我们到底都聊了些什么,我说实际上完整的故事只有一个是一伙人流落到孤岛得救的,如果硬要多加一个就是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开始收集娃娃—啊娃娃。我不正处在一个疯狂热爱娃娃的人家里吗?
我想起安迪的事,我不想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偶然。我想问艾莉莎这家女主人的名字叫什么,但很有可能我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她会用假名。可是说不定她心思单纯呢?再说问一句不会对我造成任何负担。
“艾莉莎,你知道布朗勃特小姐的名字吗?”我的问题让艾莉莎猝不及防,不过还是很快告诉了我:“米兰德尔德。怎么了?你认识她?”
布朗勃特小姐非常诚实。艾莉莎看见了我脸上不同寻常的笑容。艾莉莎要我快停下,这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艾莉莎,你以前烧掉的那个作者,还记得吗?你说你讨厌他,是因为他总爱用巧合解释事情的发生。我觉得他某种程度上其实挺对的。”
克莱夫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到的人,但埃德加才是。他不是坐在平常的位置上,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中间。整间房里,他独自占领的中间。就算这个场合并不要求人人都要坐得笔直,也不规定你只能坐在板凳三分之一处,但埃德加却会这么干。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左手手指插进右手指缝里,侧放在叠在上面的大腿上。你随时都可以给他拍一张完美的照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面无表情的,因此他难得的笑容分外珍贵。他习惯把外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轻微的擦碰他都要跟你说“对不起。” 他对人的好会让人误以为你在他心中他是特别的,可是下一秒你就会看见他把手套递给了路边乞讨的可怜人。埃德加的魅力源于他那股虚无的气息。你无法自负地认定自己能抓住他,只能奢求他会心血来潮地为你停下。
克莱夫想他在观察埃德加上花了太多时间,这些时间指向的事实再明确不过了:他喜欢埃德加。单方面的相思既能使人变得像巨人般强大,又能使人变得如蚂蚁般弱小。克莱夫就在其中来回变换着角色。他和埃德加之间隔着的这扇门,没把他们推得太远,也没将他们拉得多近。他内心的踌躇煎熬着他,煎熬出的汁液,克莱夫饮下能增加多大的勇气,亦或是削减多少的希望,他说不出个答案。克莱夫听见过道里有人走来的声音,赶忙钻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里。他好笑地问自己:选择的怎么不是推门直接进去,而要像个小偷似的匆忙逃离作了案的现场?
晚上的聚会少了安迪。格雷丝却不像上次有个解释。她的兴致明显不再如从前那样高了,这表现在她不是再要人们抽签而是换做随手一指,指向那个最接近门口的女孩,曾被她叫做小曲奇的女孩。格雷丝却不叫她的外号,含含糊糊地嘀咕着:“那个谁…噢管他的…就是你了…”仰仗着房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克莱夫他们听清楚了她说的话。
要让克莱夫在这群人里面挑选一个他最感兴趣的,他会选这个女孩。她强烈的个人风格使人很难忽视她。说的再明确些,克莱夫不是看着埃德加就是在看她—和她摆在腿上的洋娃娃。克莱夫专门记住了她的名字:米兰德尔德。随身带着洋娃娃的米兰德尔的小姐。她像颗饱满的橙子。也正因此,他认为格雷丝取名字的能力太差了。要让克莱夫来说,她就该叫“小橙子”而不是狗屁的“小曲奇”。她除了那头惹眼的橙黄色的短发,还有一种过于饱满的精神。她看人时总爱用力瞪着眼珠,那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就是她瘦小的身体包不住她那充盈身体的活力,仅此而已。她讲话的调子四平八稳,像是嵌在一个规矩的相框里。不过她还有另一套声音系统,当她举起她的娃娃,脸躲在背后说话时,声音就变得像烧开的水壶,还像指甲划过黑板。她一换上这声音,克莱夫就会被动进入一种警戒的状态。他自己对此毫无知觉,等到回神时他的肩膀绷得酸疼。
米兰德尔德的小姐说了,她没什么好故事。(“天哪,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这!”彼得直接就对她吼起来了。克莱夫想彼得应该是他们之中受伤最大的。到现在还在幻想着来个大□□,刺激得他脑袋嗡嗡响。)米兰德尔德有股修女式的淡定,彼得吼她她连眼睛都不眨,她把这看成小孩子在闹脾气。她固守着自己的节奏,说其实她是个作家,最近缺少灵感,她是想来这为自己的书找点好的素材。
“那你找到了吗?”格雷丝问。米兰德尔德笑得很暧昧:“说没有可能不太准确,如果我的标准不是好的话。”格雷丝把手盖上了腿上的黑色笔记本,然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她对着埃德加冷笑了一声。埃德加耸耸肩,像在说:“我对此一无所知。”
“你为什么总要带着这个娃娃?你每次来都会把它放在腿上,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吗?”在大家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时,克莱夫抛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他担心错过了就永远无法知道了。
“哈!”米兰德尔德把娃娃举起来,“有她在身边我会比较有安全感—乔治先生你该说“她”—说起来我小时候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她纠正克莱夫错误的称呼方式,自己引出了新的话题。克莱夫等她继续讲下去,她却突然像被冻住了一般静止在了空间里。
“你以前不喜欢?就是说你是现在才爱上它…她的?”克莱夫不允许到手的机会溜走,他换上了记者的角色穷追不舍地想挖出当红女演员的丑闻。
“是的。”米兰德尔的躲到娃娃后面去了,克莱夫必须强忍着那股讨厌的噪音撺掇她讲更多。“是我的姐姐…她有段时间老做一个小娃娃踩着红毯找她的梦,整晚整晚睡不着。她去找心理医生。你们知道,有种治疗的方法就是你越害怕什么就越要强迫自己去接触他们。于是我姐姐就这么干了,把家里的地毯都换成了红色,还有整柜整柜的娃娃。她就在这种房间里睡觉。我有天去了她家突然就被迷住了。那些玻璃柜的娃娃…真好看啊…坐在红地毯上…但是我还是觉得那个医生是在哄她…她的症状并没好多少…啊有好那么点吧…就一点点…可是她再也不敢开车了…这是副作用吗?”
“所以你是因为你姐姐喜欢上洋娃娃的?”
“对。”
“可是我还是看不出她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米兰德尔德把娃娃放回膝盖,用精神满满的大眼珠瞪着克莱夫。“我是说我看不出来你有每天带着她不离身的必要。”克莱夫怕米兰德尔德没听懂他的意思又赶着解释了一遍。
“你是说我编了个故事来骗你吗?你是想说我根本就没有个一个姐姐来让我喜欢上娃娃吗?”
“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表现出这个意思吗?”米兰德尔德的发难把克莱夫弄糊涂了,他不过是觉得他没法在米兰德尔德所说的原因里和她展现出的对娃娃强烈的依恋中建立起合乎逻辑的联系,他想米兰德尔德是不是隐去了什么,而不是在怀疑她故事的真实性。米兰德尔德的怀疑可以说是胡搅蛮缠,克莱夫的反问不过是想安抚她的情绪而并非认为自己真的冒犯了她。
“听听你说的话; ‘我有表现出这个意思吗?’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没有吗?乔治先生,我是个作家,我擅长的就是从这些听起来温和的话里找到毒刺。”米兰德尔德和人争论的高明之处在于,她不会提高音量和人争论,还是维持着她一条直线般无起伏的音调。可是在座的人都知道,她生气了,非常生气。
“他只是有点急功急利,米兰德尔的小姐。乔治他就是对您太好奇了。”埃德加出来帮克莱夫辩解了几句,彼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还想再看一次姐弟间的闹剧。米兰德尔德没有如他的愿,她把娃娃塞进她的布袋子里,转身就走了。她试图用脚踹开门出去,但还没把脚收回来门就撞上她的脚尖。她疼地大叫,格雷丝很不给面子的嘲笑她。米兰德尔德骂了一句脏话气呼呼地走了。
“她至少带了点乐趣。”彼得回头说。“乐趣?我只看见了个滑稽剧里的小丑。”格雷丝阴阳怪气地讽刺米兰德尔德。“我要走了,记得关好灯,埃德加。”格雷丝理好自己的东西,高跟鞋咚咚地踩出去。彼得也走了。剩下克莱夫和埃德加。
“你还不走吗?”克莱夫看埃德加还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是格雷丝的编辑。米兰德尔德小姐看上去和她走入了同样的困境。我不得不说办这个聚会的点子太烂了。你想问的是这个对吧?克莱夫,陪我在外面抽会烟吧。”
克莱夫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他们站在走廊上,两个人隔着一臂的距离。埃德加居然是用火柴点烟而不是打火机。在这个时代,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把火茶划过指甲点亮一束火焰是多么诡异的事情。埃德加看见克莱夫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他只会在冬天这么做。他说自己最喜欢的故事就是安徒生写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在童年时代漏风的家里他看着那篇故事就能暖和起来。
“你觉得那是个悲剧吗?”
“不是吗?”
“ ‘仅仅活着不是一种善,活得好才是一种善。’我现在想起来了,那天你问我说了什么。是这句。”
“所以你觉得那不是个悲剧了?”
“对啊。她活得挺辛苦的。对吧?”
“我不喜欢看童话…它们…离生活太远了…但是我喜欢这个…我一直不太懂它为什么也算做童话…”
“噢我想是因为这个世界就没有几个成年人。”
“你认真的?”
埃德加吐出一个松软的烟圈。他和克莱夫一起看着他往上升。他们看见了烤得香喷喷的火鸡,涂满了果酱的面包,成堆的礼物摆在桌上。埃德加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克莱夫,克莱夫反射般地往反方向一跳。他再抬起头,烟圈已经没有了。
“你之前是不是一直站在外面?为什么没进来?”
埃德加闭着眼睛靠着墙。他嘴里的烟灭了,他只是单纯地叼着它。上,下,上,下。挥着一面白色的小旗子。在嘴里。
克莱夫脑子里闪过很多他看过的如何描写人的美丽的句子,他觉得写下那些句子的人不会是真情实意地爱着他们所写的那个人的。因为克莱夫看着此时的埃德加,他只能在心里反复地感叹:他真好看啊。他真好看啊。他没有空闲去编织繁琐华丽的句子。简单反而是种真挚,就像孩子最能打动心灵。
他真好看。它就包括一切了。
“克莱夫?”他的安静引起了埃德加的疑惑。埃德加拿下嘴里的烟,他不得不凑近确认克莱夫是不是站着睡着了才不说话的。
“我不知道。”克莱夫诚实地回答埃德加。他确实不知道当时的他逃走的原因。这份混乱的感情是不是约等于人们在即将揭晓的真相面前的那种,交织着喜与怕,兴奋与不安的状态。他们高兴的是长久的努力终于要有了结果,害怕的是这份结果会比不上他们付出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也不会跑了。”克莱夫迎着埃德加的眼睛说着,额头前的一缕头发搭上了他的眼皮。埃德加用一个手指挑开,他说克莱夫你该剪剪头发了。他说:
“等你知道了,就吻我吧。”
埃德加抬起克莱夫的下巴,把手里的烟塞进克莱夫因为惊讶睁大的嘴巴里,拍拍他柔软的头发,把自己的围巾在克莱夫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记得买条围巾,克莱夫。你不能总指望我会借给你。晚安,克莱夫。晚安。”
听到埃德加走远了,克莱夫顺着墙滑了下来,拿出嘴里的烟夹在手指里。他捂住脸。
“白痴。我没有带火啊。”
埃德加走出电梯,怀里抱着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娃娃。他在电梯里捡到她。埃德加把他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埃德加说:“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艾莉莎丢掉了她的工作。我来说一下是怎么发生的。想必大家还记得,我们俩坐在米兰德尔的·布朗勃特小姐家的地板上聊天这件事。我欣喜地告诉艾莉莎,这个人是我们聚会成员中的一个人。“还有那个对你献殷勤的胖子,他也是。我看到了他的工作证…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是吧…但是我试探了一下…艾莉莎你要是在场就好了…我肯定他就是那个安德松。你看看他—”我的话在这就停住了,因为我和艾莉莎都听见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克莱夫,艾莉莎。我和她,两个愣住的大傻子,齐刷刷地向着门口。橙色头发的米兰德尔德我是那么熟悉。她跟我们一样震惊。她看了一眼艾莉莎,想这个人我是认识的;她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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