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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冷静一点。”
挥舞的手被他大力捉住,身体也被抱住。
“冷静?叶残生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是怎么冷静下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有时甚至想一头撞死算了!你知不知道我活的有多辛苦,多难熬,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知不知道我们可以有另一个结局,比这幸福比这圆满……”
他的手按在我的伤口处,指缝间溢出的鲜红宛若一条条细小灵活的小红蛇蜿蜒至他的手腕……
“我知道,云笙,我知道我们可以有别的结局,但是这一个结局我盼的太久了,太久了……”
语气轻缓,逼得我静下心来,明明都熬了那么久,居然……
脚微微痛了一下,比手上的伤口还疼。
“呵……”
我微叹一口气,胸腔中怒气早就不再,挣开被他紧握着的手去摸他的脸:“残生,你说的那句话是我真心实意的,你那样误会我真的会疯掉的,真的。”
“往后不会。”
他轻轻按揉着我的手背,看着上面扭曲的伤口皱眉。
“我去找西彦,伤口自己按住,别乱动了。”语气有些急切,估计是伤口大了,也是,都流了那些血。
轻轻勾嘴嘲笑自己,现下都是好了,这些小伤小口在我的眼中已经根本不当回事了……
我应该平静接受的,平静接受……
接受……
小心的将我放到枕头上,他往门外走去。
关上门的瞬间我想到了从前,我一直以为的玩笑话。
那时还在我的家里,那时还没有花生,那时他还没有这般的占有欲。
我和他窝在沙发上看着黑色的电视屏幕一起发呆。
我:“电视。”
叶残生:“视线。”
我:“线索。”
叶残生:“索要。”
我:“要领。”
叶残生:“领导。”
我:“祷告。”
叶残生:“不是那个导,错了。”
我:“我投降。”
我佯作举起双手,窝在沙发里无聊的很,赤着双脚就贴上了他的小腿肚取暖。即使双脚冰冷却喜欢赤脚……
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我,有些发毛,突然身子一把被他抱在了怀里,他说:“投降也要把你囚禁。”
我只当他是开玩笑,缩在沙发里任他紧紧抱着:“我都投降了,你该施行宽慰政策。”
“不要。”
“臭小子,随你。”
当时的的戏言,如今的真实,缘何差距这么大?
“叶残生……”
空荡荡的房间,这一声呼唤没有唤任何一个,没有。
他走后,我在床上连动一下都懒,更不用说自己按住伤口。
手垂在一边,苍白细瘦,没有一点人气。
血依旧静静的流淌着,势头逐渐变小,却始终都没有止住,只是静静的流着,流着,视线所及,这剩下那蜿蜒的红色溪流……
耳间似乎传来了别的声音,然后嗡的一下子寂静,放空。
所有的感官只剩下手上丝丝疼痛和鼻尖的气味——房间中的血腥气久久不散,胃里涌起阵阵反酸,带着无味的口水往上头涌,吞下复又漫上来,往复循环。
越来越急切……
满满的便开始干呕,胃部自发的翻涌着,牵扯出一连串的生理反应,连着脑袋都开始疼了起来,看着的事物也开始不真切……
我努力吞咽,双眼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身体微微的抽动仿佛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自顾自的活着,活着。
手腕上的疼痛开始渐渐消退,只余下不断的磨砺感,迟钝而酥麻,全身都没有力气。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只是听的不真切。
“云笙。”
“云笙?”
我挪动脑袋看向声音的源头,眼前却光亮无比,只能应约感觉光源中应该站了一个人。
“嗯。”
我应了一声,我知道,是残生,嘴中的液体终于来不及吞咽而漫出,我能感受到一条温热的液体自我的嘴角划下去……
他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着急的快步向前一把将我抱起,许是动作大了些,牵动了我忍得辛苦的胃部,那处瞬间开始剧烈痉挛……
“呕!”
本想着伸手推开叶残生的,只是没有力气,也没有多想,更没有刻意躲避,就这样吐在了叶残生的身上……
一阵酸味闻着便吐得更加厉害,连鼻子中都仿佛渗进了那无色酸苦的汁水,逼得眼泪直打转。
“西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叶残生的惊呼,我依旧在吐,只是换了干呕。
“云笙,云笙,别吓我。”
我双眼尽是被逼出的咸水,朦胧间看他看的不真切,只记得是那么慌张的一张脸,英挺的眉毛挤在一块,一双黑瞳却是这样直直的就望进了心里,瞬间苦涩和委屈溢满了心间,最后化作了心疼……
终究是不忍。
他晃着我的身躯,然后紧紧抱住,身子抖动,表情宛若在恸哭,却是无声,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没听见还是因他太悲伤。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表情,如此,不舍。
我并未想死,只是太难受。
耳中嗡嗡直响,眼神始终没有办法聚焦,干涩而酸疼,却闭不上眼睛,只是怔怔的睁着,躺着盐水。我能看到残生他摸上我的脸,额头抵上我的额头……
温热的……
身体渐渐放松,胃酸也不再往上涌,五官的感觉开始慢慢恢复。
感受到另一只完好的手上慢慢渗入冰冷的液体,大概是西彦帮我重新挂了点滴。
眼睛还是睁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漂亮的,干净的,甚至是冷酷刚毅的。
然后望进了一双眸子,是叶残生的。
然后渐渐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他说:云笙,别死,别离开我……
话音落下,宛如雨滴最后砸进了寒潭,声音在空旷的空间荡开。而仅仅在那一刻,他哭了。
眼泪砸进我的眼眶,又引起一阵酸涩,我反射性的一眨眼睛,那温热苦涩的液体便从我的眼角滚了下去……
晃晃悠悠,那双眸子的痛苦绝望一览无余。
我艰难伸手,摸上了他的脸,留下几个红印,是那破了的手。
“多大了,还哭。”
转而想到自己才是,这么大的岁数都不知被他弄哭了多少次。
那只血手被他一把握住,红艳艳的晃眼,眼皮开始不住的下沉,世界开始慢慢扭曲只听得他急切的蹭着我的额头呢喃着,还不断的有水珠砸在我的脸上。一遍一遍的说着,别死,别……
别离开我……
“残生,我,累了……”说句话声音小的自己都已经听不清了。
“别睡,求你。”
全然不顾我手上已经有的伤,他依旧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仿佛拽住我的手就能真真切切的抓住我,抓住我真的觉得已经撑不下去的生命。
还是说他也明白,我可能已经撑不下去了。
微微想摆个舒服点的姿势,却发现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有。
啊……
我忘了,双腿没了……
好累,真的好累。
“让我,睡……”
那一刻手渐渐从叶残生手里掉出来,砸在身下的被子上轰隆一声,然后他的惊呼是我最后的记忆。
我真的太累了,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让我睡一会,就一会……
有时候时光你觉得很快,那是因为你有一个目标,时期降至时时间就越快。但是我的那一个目标却不知何时会降临,与前者相反,这便成了我最痛苦和悲哀的所在。我的那几个月的时间就宛如停滞了一半,重复,重复,没有意义的重复。
痛苦,纠结,却像个赌徒一样带着期望。
可谓殚精竭虑。
精神不住的拉紧。
每次想到说不定就在明天双脚就没有了,说不定就是今晚。每天执拗的摆出一个姿势,望着外面,想着过去,却看不到将来……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他化身恶魔,拉我堕落,原是我自愿的。
所以今天迎来了一个句点,或许之后还有新的内容,又或者这便是终结。
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没有想过会不会或能不能再醒过来,又或者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因为我是真的累了……
合上眼睛那一刹,我的心中一片安静。
如果我能再一次睁开眼睛,我便抛下一切随你,如果我不能再一次睁开眼睛,那么你要记住。
下辈子我是不愿见你的。
残生……
他和叶残生,或者说他和我的少主的关系一直都维持在一个病态的状态,相互僵持不下,最后天崩地裂都阻止不了这两个人的相互扯痛。
而那天,在那个没有阳光的屋子里,在满是鲜血的大床上,他终于坚持不下去,而在那人闭上眼睛的一霎那少主也终于陷入了静寂。
死一般的静寂。
那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的双退已经被我的少主经过我的手全部夺走,他苍白,瘦弱,安静,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仿若这世间没了他一丝一毫的牵挂,又似他真已经许久没有睡一个好觉,而今终于可以安心闭眼寻一个美梦。
而我的少主紧紧的抱着那个已经睡着的人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渐小,音调渐散,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因为那个说想要睡觉的人始终没有醒过来。
那个人的脸就这样惨白的垂落在偌大的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终是绝望。
我轻轻走到窗户边,唰一声拉开了厚重到可以遮蔽那人所有希望的窗帘,阳光瞬时透了进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又是那个人最爱的天气。
“西彦……”
我回头,看见叶残生望着我,我微微点头,他说:“把窗帘拉起来,谁让你拉开的。”
我静默,第一次没有按照少主的意思做,我说:“让他看看这阳光吧,他会喜欢的。”
少主回头,用手轻轻理了理他额上又长长不少的额发低低恩了一句。
但是很明显我能感觉他的不爽,在少主的眼中,他怀中男人的阳光只能由他亲手给予。
但是我不知道少主他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坚持这一原则。他只是看着怀中的人,温柔无比,然后复又问我:“西彦,他可还愿意醒来?”
其实我和他心中都明白这个答案。
这个人是不愿意醒的。
可是,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安慰,浓郁的悲伤的环绕着我,鼻尖酸涩,我只是看着那个苍白躺在床上的人沉默,但是我知道,我握紧的手在抖动,连带着我的心。
我心疼他,我想,抱抱他……
如果可以,我也想摸摸他的碎发,唤他一声:“云笙……”
只是从一开始他便不属于我,而从一开始我便跟自己说,这个人,永远都将属于别人。
只是,只是……
这样的痛苦无人知晓,夜深人静我也想过,想过很多,想过悄悄让他解脱,让他谁都不属于。也想过带他走,走到哪里都好。
只是不能,从来的不能。
抱着他的男人救过我的命,他把我当亲人一般的看待,背叛他这种事情还不如让我自杀。
我要拥我的生命保护叶残生,这个信念没有什么可以撼动。
所以从一开始我便只能选择当一个旁观者,我用最公正的心向他倾斜,最终也没能跟他表露出哪怕一点点的在乎。
而且我用我的手夺走了他最后的坚持,毁了他最后的赌注。
阳光遍地,他脸上的泪痕在阳光中泛着光芒,璀璨却易碎……
我的少主说:“西彦,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说:“没有。”
干净利索,没有丝毫停顿。
光芒中那人抬头:“此时此刻你不必要骗我。”
“没有。”一样的干脆利落。
“西彦……”
“在。”
“……”
一片沉默笼罩,这样的场面我联系过无数次,自然应对如流,只是那心脏一角极尽收缩,几乎要缴出血来……
大概,少主他也看出了我眼中的,不舍和,爱恋……
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是他被少主强上后,身上淤青连连,脚上拴着链子,下半身为着分毫的,执拗的,砍着束缚他的铁链。
我在屋外抽了一根烟,那声音从开始不间断的一下一下传进耳朵中,总以为下一下可能是最后一下,总想着下一下他可能就会放弃。
但是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我很清楚,这个人不会放弃,也不想放弃。
从那一刻便注定了他们两个终有一天会伤害到彼此的结局。
因为这两个人,都太倔强。
一个坚持监禁,一个坚持自由。
少爷从一开始对他便是特殊的,每一个电话的只言片语中总是透露着对他浓浓的占有欲以及浓浓的依恋。
曾今我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在少主那般掠夺下他却依然的笑着,让我钦佩的微笑着,明明是这样不堪一击,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男人,却有着一缕额外倔强漂亮的灵魂。
被囚禁之后他从没有发过脾气,从没有大闹特闹,他总是以一个执拗的姿态望着阳光,面上美好到几尽虚幻。
对于一个正处于壮志凌云的男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的镇定。
他的平静总是如此迷人,却有伴着淡淡的脆弱,纠缠住你的视线,想欺负他却又想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这种想法不可抑止。
少主却比我更加的强烈,强烈到不断的约束他,限制他,伤害他。
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伤痕累累,但是他从没有抱怨过一句话,绝食的那一次也都安静的让人心疼,在少主面前,他只剩下自残这一个办法……
我便是这样看着他终于振作起来,终于用自己的坚持换来自由,然后替他欣慰,同时开始嫉妒,没来由的嫉妒。
本以为一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