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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瑞德看着同事们变得严肃的脸色，有点不安地出声，“霍奇，她只是吓坏了。”
“佐伊，你如果知道任何情况，现在告诉我们。”JJ看了看身边的同事，起身坐到了金发姑娘身边，“这起案件比你想象得要严重。佐伊，你知道的任何事，哪怕再小的细节，对于我们也是有帮助的。你在哥谭……遇见过什么人吗？”她握住了佐伊放在桌上的手。
看着JJ，再看看小博士，最后再把目光投向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佐伊知道，她必须立刻解决眼前的困境。否则下一次BAU的侧写师们与她谈话，地点就不是会议室，而是审讯室了。
“我……”犹豫了一下，佐伊只能实话实说。“我不记得。”在侧写师面前撒谎是不明智的。
“不记得什么？”这个回答是BAU众人没想到的。
“我不记得我去过哥谭。”佐伊苦笑着摇摇头，“事实上，自从去年……我的记忆就一直……有些断断续续。”她把被JJ握住的手抽回来，扭头看向一旁正担心地看着她的小博士，“我记得自己离开伦敦来了美国，我记得自己曾经去过曼哈顿、我还记得我自己被伊万斯推下水。”
在诸位顶尖行为分析学专家面前，佐伊选择说出部分真相以此来获取信任。“可是还有很多记忆……我都有些模糊。”她拿起面前的杯子，又放下。“事实上，斯宾塞，我根本不记得我是怎么从水里被你救起的。我只知道，医生和护士都说，是你救了我。”
BAU的诸位侧写师们面面相觑，没有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佐伊，你是说自己有短暂失忆的情况？”瑞德张张嘴，没想到新朋友会给出这个回答。
“也许。”佐伊耸耸肩膀，“反正，我真的不记得我自己去过哥谭。”她直视坐在会议桌主座上的霍奇纳，“霍奇纳探员，不管您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霍奇，这是有可能的。”瑞德看看朋友、又看看自己的同事，“佐伊经历过……很多”，传媒帝国奥斯瓦尔德集团掌权人及妻子意外过世的消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加西亚早就把这则新闻发给瑞德看过。“极度悲伤和PTSD都很可能造成这种记忆混乱的状况。”而佐伊的背景，现在坐在会议室里的人都很清楚。
霍奇纳与罗西对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没能预料到的。
“奥斯瓦尔德小姐，我们的技术员在您的电脑上找到了近些天的搜索记录。”艾伯特·哈代被一枪毙命，调查违禁药品的线索就此中断。他们调查开枪人的背景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发觉，您搜索了许多近期发生在华盛顿特区以及弗吉尼亚州的失踪案的报告、悬案的新闻，还有多起恶性案件的警方调查报告。”霍奇纳示意想要提出反对意见的瑞德不许插话。
“您能告诉我们，您调查那些案件，目的是什么吗？”罗西双手支在桌子上，认真地看向会议桌一边的金发姑娘。“我假设您记得自己做过这些调查？”他缓解气氛似的朝佐伊笑了笑。
“我记得。”佐伊坦然地回望这位一手创立了BAU的探员先生。“我收集那些资料，是因为我认为其中有一些人……死亡原因可能不像警方推测得那么简单。”为了扳倒食人魔，她从在这个时间节点醒来开始就在收集资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你认为这其中藏着一个连环杀手？”一个普通人，一生也未必会遇见一个连环杀手，眼前的女孩儿已经遇见了两个，难道她认为她自己会遇见第三个吗？
罗西觉得，或许瑞德的小朋友真的病得很重，也说不定。
“NO”，佐伊摇摇头，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我不是认为这其中藏着一个连环杀手。”她看了看身边的瑞德，轻轻叹了口气，“我认为，我自己遇见了一个。”她知道这话听起来有多疯狂。
“而且我怀疑……”，她用目光缓缓扫过会议桌边坐着的BAU侧写师们，“他吃人。”
会议室里彻底安静，摩根与大家对视，都觉得眼前的姑娘或许真的PTSD过于严重了。
“奥斯瓦尔德小姐，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们希望可以由专业人士，对您的心理状态进行评估。”犹豫一秒，稳妥起见，霍奇纳还是决定对眼前的年轻女孩进行心理评估、确定对方言辞的真伪后再下决断，“您觉得如何？”
“我没问题。”佐伊点点头，表示同意，“我说得都是真话。”她只是隐瞒了某些真相而已。
“那么……我们会委托一位心理专家，对您进行一次心理评估。”霍奇纳点了点头。
*
“你相信她吗？”看着瑞德把金发姑娘带出去之后，罗西才开口，“霍奇？”间歇性失忆？遇见食人魔？
“PTSD的案子里多疑和妄想是典型症状。”摩根靠在椅子里，扔下手里的笔，“那女孩儿很可能是在父母突然过世后受到了刺激，而且加西亚查到她在今年3月份的时候曾经被人绑架，是钢铁侠路过才救了她。前不久又被一个连环杀人犯扔进河里差点淹死。”有这样的经历，就算精神崩溃也不奇怪。
“她在开枪打死艾伯特·哈代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艾米丽亲自检查过现场，“刚刚我和JJ给她录口供，她在叙述过程的时候，对于艾伯特的死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只是在提起那5位警员的伤情时，才表现出了内疚。”
“瑞德最开始也提起过，怀疑她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但JJ不认为佐伊会和凶案有关联。
“追查‘黑暗舞会’的唯一线索只有艾伯特·哈代，现在他死了，我们总要对奥斯瓦尔德进行调查。”霍奇纳翻开自己面前的文件，“一切都等结果出来再说，眼下我们不仅要追捕逃犯，也要把艾伯特·哈代得到药品的来源弄清楚。”
*
好像也不算意外。
佐伊看着坐在对面的汉尼拔，心里吐槽食人魔也是个被犯罪事业耽误了的演艺巨星。
“佐伊，我是接受FBI的委托对你进行心理评估，但请不要紧张。”汉尼拔看着坐在对面的金发姑娘，眼底带着笑意，“你对我说的任何事情我都会保密，这次心理评估的结果报告也只会交给BAU的探员，他们只是想确定你的状态。”
汉尼拔不愧为是心理学方面的权威人士，他身上好像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信任的气质。
佐伊摸摸沙发扶手。
现在她和汉尼拔身在FBI某个办事处提供的房间里，这里并不是食人魔自己的办公室。
“当然。”笑了笑，佐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莱克特医生，您可以开始了。”因为此刻的地点不是汉尼拔的办公室，佐伊觉得稍微轻松一点。
“佐伊，这次和之前的治疗不会有任何区别。”汉尼拔看着坐在对面的金发姑娘。昨晚才亲手打死了一个人，但女孩儿此刻却没有丝毫异样。
“讲讲你的感受吧，佐伊。”食人医生优雅地靠进宽大的椅背里，“关于昨晚的事，你现在感觉如何？”他的眸子认真地盯着对面的病人，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特质。
不过很可惜，就算汉尼拔表现得再权威、专业，佐伊也不敢在一个食人魔面前放松。“我觉得……”她皱皱眉头，却说不出内心的感受——不是她想不到该怎么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是她自己真的不知道，对于昨晚的凶案，她有什么感受。
她做错了吗？没有，昨晚不是艾伯特死就是她亡，她开枪的行为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可正常人在杀死一个人类之后，内心都会有感觉的，不是吗？
可她为什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佐伊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小博士昨天一直欲言又止，为什么BAU的侧写师们会觉得她需要接受心理评估和辅导。
在混乱的时候时间节点中穿梭、带着只有零碎的记忆碎片，以及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压力。
佐伊明白，她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
“佐伊，不如……我们换一个方法？”坐在对面的女孩儿若有所思却一言不发，汉尼拔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几秒钟，提出了他一直以来都打算进行的计划，“瑞德博士说你的记忆有些缺失，我想，或许我们可以采用其他办法，帮你找回那些记忆。”脸上带着适度的微笑，汉尼拔表现得如同一位值得人信任的朋友。
“什么方法？”佐伊抬头，直视对面的男人。
“催眠。”
……
“佐伊，放松一些。”汉尼拔坐在自己的椅子里，看着半躺在沙发里的姑娘，“闭上眼睛……放松……”
佐伊随着食人魔的声音缓缓闭上双眼，但思绪却并未放松。
“佐伊，这样会不会很危险啊。”系统担心地询问。
“汉尼拔不是那么好抓的。”佐伊知道这样做是在冒险，但她只能试一试，“你说过，我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时间节点、或者世界毁灭之类的问题的，对吧。”就像那次她想向偶像坦白，结果却根本张不开嘴一样。
“而且你可以保证我全程都保持清醒。”催眠的过程中她会保持警觉，系统又可以一直陪她说话。汉尼拔是心理学专家，但却不是魔法师。一个从头到尾都保持清醒的对象，食人魔怎么可能催眠得了？
她这样做，是想知道汉尼拔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佐伊，放松一些……”女孩子依旧有些紧张的身体姿势让汉尼拔挑挑眉毛，“不要紧张。”金发姑娘对他的戒备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饶有兴致地想。
佐伊调整呼吸，让自己安稳地躺在沙发里。安静的办公室里一时间听不见其他声音。
“佐伊，现在，睁开眼睛。”俯下身，汉尼拔压低自己的声音，“告诉我，你在哪里。”他想知道，女孩子内心深处最有安全感的位置，是哪里。
佐伊等待了两秒钟，调整好自己的声音，才开口。“家。”
“你的家在哪里？”汉尼拔继续问。
“……华盛顿特区。”佐伊回忆了一下她与洛基在一起时居住的那间公寓的地址，“在查理大街。”
已经在资料上看过女孩子以前住址的汉尼拔皱皱眉毛。“佐伊，艾伦·莱克……是你什么人。”
“……未婚夫。”世界法则在她离开时间节点的时候自动修正了现实，佐伊从在社交网络以及自己留下的一个笔记本里得知，她与洛基是在大吵一架之后，解除了婚约的。
“NO，佐伊。”汉尼拔看着紧闭双眼的姑娘，带着一丝诱导意味地开口，“艾伦·莱克背叛了你，他与你解除了婚约。”从之前的几次看诊经历里已经认定佐伊缺失了部分记忆的食人魔，此次是真的大意了。
躺在沙发里的女孩儿眼珠动了动，似乎是在挣扎于这个消息。
但实际情况是，佐伊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她不可以主动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可系统却没说过，她不能让食人魔……
“NO，艾伦没有。”佐伊皱着眉头，依旧紧闭双眼，“艾伦没有……”对不起了二公主！
“佐伊，你对你的心理医生，汉尼拔·莱克特，怎么看？”眼见女孩儿要清醒过来，汉尼拔换了话题——他在心里记下了艾伦·莱克这个名字。
“莱克特医生……”佐伊饱经考验的演技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犹豫了足足十几秒，佐伊才最终下定决心，“他……很危险。”她的戒备一定没能瞒过汉尼拔，那么不如，就实话实说了。
汉尼拔挑了挑眉毛。
“HOW？”他露了破绽？还是眼前的女孩儿过于敏锐？
“……危险……”佐伊却只重复这一个词。
“最后一个问题，佐伊。”虽然没有得到准确回答，但今天已经很满意了的汉尼拔直起了身体，“当你杀死艾伯特·哈代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他慢条斯理地收起了自己的笔。
“……nothing ”，犹豫了几秒钟，佐伊给出了回答，“nothing”。
“如果……把艾伯特·哈代换成艾伦·莱克呢？”汉尼拔再次俯下身，把头靠近女孩儿耳边，“佐伊，如果昨晚被你杀死的人是艾伦·莱克呢？你有什么感觉？”如果被女孩儿杀死的人是对方深爱的男人，又会如何呢？
佐伊躺在沙发里，感觉到食人魔的气息打在她的耳朵上。
“……pleasure（愉悦）”，眼珠动了动，佐伊给出了一个让汉尼拔满意的回答，“joy（开心）”。
“现在，醒过来吧，佐伊。”汉尼拔将最后一个音节吐出口，佐伊随着对方的声音，缓缓睁开了双眼。
“莱克特医生？”她用左手摸了摸额头，“我还好吗？”她从沙发上爬起来。
“不要担心。”汉尼拔满意地看着的姑娘。对方苍白的脸色和还裹着纱布的手腕，给女孩儿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气质。
“佐伊，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专业的心理医生朝着面前的病人笑笑，满身让人安定的气质。
“叮咚，”内心已经在疯狂呐喊二公主太惨了的系统不知是福是祸，只能乖乖地提醒，“汉尼拔·莱克特好感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