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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主子,您看到的是军机处的一致意见,完全不需要这么纠结的啊!纠结的那部分皇后娘娘已经给您处理掉了,麻烦您不要在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了行吗?
您看个折子表情都那么丰富,奴才要怎么开口汇报三公主摔伤的事情啊?虽说临行前娘娘三令五申,要奴才向您暂时隐瞒这事儿。可瞒得过您又怎么瞒得过太皇太后的眼线?到时候还是奴才倒霉。可您到底让不让奴才说话了?
我们的纳兰同学身子骨本来就不结实,这些天往来于紫禁城和畅春园之间充当邮递员,时不常地还要替主子们出公差,虽不至于风餐露宿什么的,但也把孱弱写在了脸上。
这会儿一个姿势在地上跪久了,眼看着就要崩溃,嗓子眼儿里痒痒的,骨头里传来的刺痛,两种感觉一起上,还来势汹汹。纳兰只忍了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咳咳……”某人捂着胸口栽倒在地上:“皇上……”玄烨这才从迷梦中惊醒,一看纳兰倒在地上,顿时惊了:“你,怎么了?来人扶他下去,让太医给他看诊。”
两个太监迅速出现,一边一个把纳兰扶住。结果,等他一口气缓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尽了休息室了。其实可怜的纳兰哪里知道,太皇太后在语婷摔伤的当天晚上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是为了大局着想,对玄烨隐瞒了而已。所以,暴风雨是注定要降临在他的头上,逃不掉的。
这边厢纳兰出去后,玄烨不由得冷汗淋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向都能很好地控制情绪的吗?这是怎么了?玄烨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折子上,哎,我真是撞邪并无药可救了。
另外一边,太皇太后斜靠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一盆水培文竹。毛茸茸的枝叶看着羸弱却也是日长夜高,老太太见了它,心里舒坦了,长出一口气:“格格,有消息了吗?”
“回太皇太后的话,昨儿夜里来的消息,说是公主的额上肿了一个大包,还有些低烧,人却是醒了,认得皇后娘娘和哥哥姐姐。”苏嘛拉姑低声回话:“这几日皇后娘娘日夜不离左右,公主很快就能康复。”
“这事儿原就该怪她!”老太太怒斥了一声:“把三丫头惯得,就算是以前在草原上,女孩儿家也没有四五岁就在马背上颠簸的,她倒好,把闺女扔给外人了事!出了事儿才知道心疼,顶什么用?”
“太皇太后息怒,皇后娘娘有了这次经验,以后会更仔细些的。”苏嘛拉姑劝道。太皇太后岂能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心里不舒服她总是帮着皇后却也没法子,只能收口。
恰在这时,外面小太监进来报告:“启禀太皇太后,纳兰侍卫来了,仿佛是病了,皇上宣了太医。”
“明珠的这个孩子身子骨一直都不怎么样,只是这病,来得真是时候,罢了,就让他留在这儿养着吧。”太皇太后眯了眯眼:“格格,替我问问,皇帝的那些叔叔伯伯还有几日啊?”
紫禁城里,赫舍里还在女儿的房间里,刚打发走了宁寿宫来的宫女。看看床上仍然虚弱无力的女儿,刚刚压下去的疲惫感再度涌上来,如果可以,我来替你病这一场,病了就可以只负责吃饭喝药什么都不管了。
但是不行啊,做了这么多事,付出了这么多心血,这个时候尤其不能颓废。箭在弦上,赫舍里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不去想为了谁,为了什么。已经在做了,就不能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那些东西只会拖她的后腿。
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简单吃用一些点心,继续办公。这些日子她吃的除了粥就是汤,别的都吃不下。小厨房变着法儿给她做不同款式口味的粥品。
刚刚端起碗来喝了第一口,外面小太监奔进来:“启禀皇后娘娘,探子来报,诸位旗主亲王将要进保定了。”
赫舍里手一顿,放下碗:“也不算快,他们是打算在保定暂歇还是路过?”“回娘娘的话,根据情报显示是暂歇。”内侍答道。
“好,看来,他们中还是有有脑子的人。来人,请佟将军。”赫舍里起身往外走。边上连璧忙上前搀扶,略带惋惜的目光看着那碗粥。
“今天的粥不错,放着,本宫回来再用。”赫舍里轻轻一笑。连璧脸一红,低头不语。由于这回要见的是佟国纲,不是内眷,在女儿的屋里见不妥。所以,赫舍里上了步辇回到了养心殿。
佟国维先她一步在养心殿门口跪迎,赫舍里一到就让他平身,请他到里面。开门见山布置任务:“佟大人,本宫找你来,是想让你挑几个人带着,去一趟保定。”
佟国纲一听就知道皇后是要他去摆场子,此乃缓兵之计。眉头一皱:“奴才去,只怕不合适吧?”
这倒不是决绝为上司效力,而是佟国刚的身份不够。虽说他是国舅,是孝康章皇后的亲弟弟,但毕竟是姓佟的,那边几位可都是正儿八经姓爱新觉罗的。
赫舍里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当然不可能介意,勾唇解释道:“本宫当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带兵大张旗鼓地去,你只是陪着裕亲王去而已。”
佟国纲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动身?”“等皇上的圣旨来了,你带着圣旨去趟与亲王府,同他一起动身。”赫舍里再次给他吃了定心丸。
佟国纲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歉意:“娘娘恕罪,奴才……”“那个侍卫,已经动身了吧?”赫舍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反问了一句。
佟国纲的头更低:“回娘娘的话,已经动身了。娘娘睿智宽仁,奴才有愧。”“佟大人多虑了,你下去准备吧,畅春园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来的。”赫舍里抬杯子送客。
第三百八十八章 神女的情 上
佟国纲出去,赫舍里心中一阵清明,这个人,可堪大用,且不说历史上他的那些战绩,单说他刚才的应对,谨慎不盲从,为人忠厚,知恩图报。这种性格生在一位将军身上,实在是太宝贵了。
想到这个人会死在玄烨亲征葛尔丹的战场上,赫舍里有些小遗憾,不知道能不能规避这个风险呢?佟家已经尝过失去至亲的滋味了,希望佟国纲能保住吧。
太皇太后的反应速度从来都没让赫舍里失望过,在得知亲王们将近保定,立刻就把孙儿找来了。玄烨当然是无二话,一道圣旨发往紫禁城,明明可以直接降旨到裕亲王府,他却还是把权利放给了赫舍里。
赫舍里拿到圣旨,立刻吩咐佟国纲动身去与亲王府宣旨,直接从裕亲王府出发去往保定。此举看起来是马后炮,顶多给玄烨留点儿面子,这面子还是暂时的。等亲王们进了京,立刻针尖对麦芒。
然而实际上,这道圣旨的用意绝非仅此而已,奉旨进京和无旨进京差别巨大。无旨进京等同谋逆,烧杀抢掠都在情理之中。
但有了圣旨就不一样了,他们变成了奉旨进京面圣,商讨对俄作战的细节,在这样光明正大的理由笼罩之下,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也太对不起围观群众了吧。
所以,即便知道只是表面功夫,畅春园那边还是如赫舍里所期望的那样,给出了最迅捷的反应。这让她心中稍微好过了一点,至少那位在遣返了乌雅氏之后,知道认真做事了。
在赫舍里的概念里,玄烨还是那个青春期的大男孩,冲动,自负。倔强,难沟通。太皇太后能震住他,所以他必须被带走“看管”起来。他的配合根本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在百姓们眼里,现在维持朝廷运转的,是宫里的裕亲王和畅春园里的康熙皇上。但是实际上,这条线路的两端,一头是自己,另外一头是太皇太后。玄烨,不过就是个面子工程而已。
尤其是现在,女儿伤了。卧床不起,她既要关心女儿,又要高瞻远瞩。每天精神都高度分裂她不知道如果那边旗主们再拖个三五七天的没动静,她是不是会先崩溃。
还好,就在她觉得自己到了临界点的时候,事情终于到了下一步。畅春园的老太太,您现在应该开始考虑自己什么时候登场亮相了。
送走佟国纲。赫舍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缓一下,就马不停蹄找来兵部满汉尚书,以及理藩院的掌院。现在开始关心沙俄的动向,时间正好。
生活总是问题叠着问题,解决了一个会冒出下一个。心烦意乱的时候,想的都是这苦命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精神饱满的时候。却又觉得这种每天都极具挑战性的日子太刺激了,这才是生活。
现在的赫舍里就在颓废和亢奋中来回摇摆,一进养心殿。立刻神经紧绷思维敏捷。可是一回到女儿的住处,看见女儿的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阳光明媚,总是泪汪汪地看着她,她又会想,还是什么都不做了。只陪着女儿就好。
虽然语婷在摔伤后第二天就恢复了意识,但还是会头晕呕吐之类的。脸上也一直都没有血色。赫舍里吩咐太医院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时刻关注女儿的状况。自己则每天晚上都会回到她的房间,一边办公一边陪着她。
以前总是觉得儿女们有大批奴才们照顾,不像现代。也就不需要自己来操心吃喝拉撒。只需抓住大方向,时不常地敲打一下奴才,比现代带小孩要省心许多。
直到看见女儿神志不清躺在床上,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身边再多丫鬟婆子跟着,都不能改变女儿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摔成重伤的事实,自己没在她身边,没及时保护她,是自己失职。
现在,她的人在养心殿,心却扔在了女儿的房间。要不是连璧出言提醒,她还在迷糊中。勉强把思绪收回来:“扶本宫出去吧。”
走到外间,还在龙椅上坐了。外面两位大人立刻跪倒行礼。赫舍里一抬手:“免礼,这会儿叫你们来,是想知道沙俄那边,有什么新的表态。还有,恭亲王一去数日,杳无音信,不知你们几位怎么看?”
外面的几位早有心理准备,听见娘娘问话,事先做好功课的他们张口就来。
首先是理藩院,掌院是个矮胖的小老头,浑身上下看上去都是圆的,就连说话也带着很重的儿化音:“回主子的话儿,那些儿红毛鬼子可真是不好相与,他们大兵压境,就是想让主子您妥儿协。这一时半会儿的,存心和咱们较着劲儿。”
“较劲儿?那就让他们死撑吧,看谁撑得过谁!”赫舍里轻哼了一声:“既然他们冥顽不灵,那就等着化为我军将士的功勋吧!回去之后,你们拟一道檄文,马上发出去,让老百姓们都知道,有人趁我们清理家务事的时候趁火打劫了。”
“启禀娘娘……这个时候昭告天下,只怕是不妥吧?”兵部满尚书开口了:“这样会让有心人觉得有机可乘……”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朝廷应付不到的?本宫对将士们非常有信心,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对敌人,必须斩草除根,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除了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其他都是无用功。”
赫舍里强硬的态度感染了底下的大人,虽然他们听不懂她说的无用功是什么,但也很快就领会了指示精神。上面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下面做后勤保障的当然就有的放矢。
理藩院掌院眯缝着小眼睛,有些咬牙切齿:“有了娘娘您的表态,奴才心里就有底儿了。”“皇上早已有过表态,对那些红毛鬼子,决不能心慈手软。诸位大人心里都要有个数才行。”
众位大人齐齐躬身:“谨遵皇后懿旨,奴才等定尽心竭力。”赫舍里点头,心里却没有因为他们的保证而振奋起来,反而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清朝和俄国人的摩擦,可不是就这么算了,未来还会有那个诡异的在东北打的日俄战争,还有苏联牵头承认的所谓外蒙古独立,他们对这一方土地一直都是贪得无厌的。
我们做了什么?从这一刻开始就妥协了。什么是做了很大让步的平等条约?这真是个让人极其不舒服的形容。这和蒋光头那个攘外必先安内的理论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人善被人欺,国弱一样被人欺。现在,自己除了口头强硬之外,已经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举措来推动这座大齿轮往前进了。
就因为这样才觉得无力,偏偏这个时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们集体掉链子。玄烨人在畅春园,被封印。福全去了保定,还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常宁去了北边儿,却是音信全无。兵部和军机处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然而,常宁是皇子,还是亲王,就算玄烨再怎么不待见他,外面的将士们见了他都会敬畏三分。不管看到什么,经历了什么,都不能是泥牛入海了无痕迹的状况,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