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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源仙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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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觉得他快难受的死掉了,他感觉自己不是为大婶一家难过。他自认不是什么多么善良的人,不至于为几个陌生人牵动喜怒哀乐,他难过的是岑黎,他的师父。
在他眼中永远那么照顾他、关心他的师父。
师父的话很少,可是每次他说话时都在很认真地听,让他有种错觉——他是在被关心着的,甚至是被温柔相待的。尽管师父总是一副不爱说话冷冰冰的样子,但他猜想师父的内心非常非常温柔。。
……林舟觉得自己有必要努力做点什么。他害怕,他所认知的师父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
“走吧。”岑黎说,脚步向那户人家走去。
林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松了一口气,心一下子落回肚子里了。
岑黎在进院前停了停,看着还没跟上来的林舟。
即便隔着两层遮面,林舟还是能感觉到岑黎的视线。岑黎在注视着他,安静地,注视着他。
林舟小步跟上,笑道:“我就知道师父是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妇人见岑黎和林舟返回来已经高兴地先进屋了。岑黎伸手,从遮面下面穿过,在林舟的脸上摩挲着,最后落到眼睛。
他在眼角轻轻一抚,摸到未干的泪珠。
他轻轻地擦拭着,碰到林舟的睫毛,林舟轻微颤抖了下,低声叫他:“师父……”
“下次,别哭了。”岑黎替他遮好遮面,转身走进院里。
林舟跟在后面,摸了摸眼睛。唔,温温的。
他甜滋滋地笑了,好像一朵小花在心底生根发芽。师父他,难得这么温柔呢。嗯……还有打雷那次也是。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同时又期待着下雨吧,打雷吧~都来吧来吧,难得盼着打雷呢。
岑黎望闻问切都做足了,随即掏出随身带着的布巾擦手。活像那男人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妇人没心思关注他,只焦急地问:“大夫,我当家的怎么样了?”
“恕我直言,你们是否得罪了什么人。”岑黎把布巾放到一边,林舟知道,这块布巾下岗了。
妇人的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他好起来,不如去问问你们得罪的人。”岑黎看了林舟一眼,“走了。”
妇人不知怎地一下子跪了下来,哭喊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娃子吧,他还小,不能没有腿啊。”
林舟目瞪口呆,“那你丈夫怎么办。”
怎么扯到她儿子了。对了,说起来那断了腿的的孩子在哪儿?
妇人把他们领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其他空无一物。床上是一具小小的躯体,正在酣睡。
梦中似乎不甚美好,小孩呼着:“疼,娘,我疼……”
妇人急忙上去搂住小孩,孩子睁眼,见是自己娘亲哭着扑到她怀里。
妇人抹了抹眼睛,哽咽道:“大夫,您看看我娃子这腿还能治么。”
岑黎掀开裹着被子的脚,小孩颤了一下想要缩回脚。妇人低斥一声:“不许乱动,让大夫看看。”
小孩顿时不敢说话了。只是抽抽噎噎地喊着疼。
林舟站在一旁看着岑黎仔仔细细检查伤处。孩子的膝盖表面有极严重的损伤,皮开肉绽,只是被草草敷了一些草药。
岑黎在膝盖附近轻轻按了按,问他:“疼吗。”
小孩被他一按整个人都跳了跳,眼眶刷的红了,大喊道:“啊——疼死我啦!”
岑黎不再按,转而顺着皮肤在膝盖周围摸起来。越摸眉头皱的越深,骨折了。
“此药不可再敷,棉被无需盖得严实,闷着更不好。”他在小孩额头上摸了摸,眉头皱了起来,“药用过猛,伤口感染,有些发烧。”
妇人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咱们村里最好的大夫给配的药,我们没有银两……”
岑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觉得气短,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明明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岑黎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前文错误略多,所以从今天开始本文要慢悠悠地修改啦(其实昨天就修了第一章 了)所以小可爱们除了中午十二点的更新其他请无视么么哒~最近看文的小可爱越来越多了,灰常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妾身表示老开森了hhh~


第27章 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床
“你去找一根结实点的木头,树枝之类,不要太粗。”岑黎吩咐道。
妇人“哎”了一声跑出去了。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只是接骨一事村里的大夫不敢做也不会做,便只能这样简单处理处理外伤了。既然大夫让她去找树枝,那应该是会接骨的吧?
这样想着,她到外头捡了一根树枝处理干净赶忙回去。
岑黎让林舟帮忙一起按住小孩,他的手咔哒一声,只听得一声杀猪叫响起,骨头已然回归原位。
岑黎接过树枝,取出随身带着的纱布给小孩缠上。又让林舟把银针取出,给小孩扎了针,直到小孩不再喊疼渐渐睡着。期间妇人按着岑黎的吩咐不断给孩子额头贴湿毛巾,然而高烧却迟迟不退。
“大夫,娃子若是还不退烧该怎么办啊?”妇人等在床边,面露愁容地摸着儿子的脸。她看了看戴着遮面的两人,心中焦急不已。
“发热容易处理,只是患处切记不可再像之前一样闷住。”岑黎收起工具,道:“时候不早,我们先走了。”
岑黎并未过多嘱咐,妇人却先拦下了他。
妇人赔笑道:“大夫且慢,您帮了我家这么大忙,无以为谢。只是如果你们不急着赶路的话不若在此歇息一晚,我去做两个菜权做感谢了。”
林舟想起中午稀稀拉拉的粥,面如苦瓜。
“不必。”岑黎看着林舟,示意他们该走了。林舟一想到稀粥就牙疼,忙点头先出去了,只是出门前看了看那孩子。
妇人一咬牙,仿佛下定决心般说:“请留步!我……我实在担忧孩子,能否请二位帮帮忙,只要过了今晚他没事就好。我真的害怕他同当家的一样……”
说着,眼中慢慢噙了泪水。
林舟最是见不得眼泪,尤其还是女人的眼泪。他收回踏出门的脚,走回床边,安慰道:“大婶你别这样,只是发个烧,不会有事的。”
“哪那么简单,发热过了头说不定要得痨病呢,我怕啊。”说罢擦了擦眼泪。
林舟心想:痨病是个啥玩意儿?
林舟拍了下脑袋:他是不是傻啊,这里可是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技术,许多当代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毛病放在以前说不定是要人命的东西。
林舟回望他师父,眼神有些无措。
他是不是……太,那什么了?不,这叫善良!林舟在心中拼命为自己洗白,看向岑黎的眼中有丝丝乞求。
为了安抚林舟这颗老妈子心外加格外富余的爱心善心,他们在这里住了下来。只是晚餐时竟然在餐桌上见到一碗鱼汤——尽管大部分是汤,好歹也有鱼的味道不是。
饭后他们照例去看了两名病患,对于当家人的事情妇人闭口不谈,林舟心里对岑黎的话已经信了七七八八,他说不定就是因为得罪了人才遭罪的呢。
小孩的情况稍微好点,烧退了不少,但还是有一点发热。
妇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们二人被安排在一间小屋子里。不知这间屋子原先住着什么人,只是单看房间数量,这家人似乎不应如此贫困。
林舟自进了房间脑子就有点晕来着。
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床。嗯,没错,只有一张床。他呆呆地瞪着那床,脑袋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热气腾腾的。
岑黎铺好床收拾了下行李,脱掉外衣便上床了。见林舟木木地傻站着不动,便拍了拍硬硬的被子道:“上来。”
岑黎平静地看着他,林舟莫名有点慌乱。
乱个毛啊,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林舟眼一闭心一横蹬掉鞋子就扑上床去,脸埋在被子里作躺尸状不动了。他趴在床的里面,刚刚跨进来时有没有踩到师父?有?没有?
他一翻身滚到被子里去,感觉被子硬硬的,床也硬硬的,很不舒服。他翻来翻去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浑身不适应,气鼓鼓地怒拍被子仰望天花板。
“明日住客栈。”
林舟两只手扒拉着被子,扭头看岑黎。岑黎靠在床头,并没躺下,也斜眼看了过来。
林舟有意和他矜持地保持距离,因此两人并未挨着。
“师父啊,你觉没觉得我……嗯,有点,那什么?”林舟酝酿了一会儿,艰难地措辞道。
“什么那什么。”岑黎拿出医书来看,目不斜视。
“就是,就是这个,那个……哎呀,我感觉我特妇人之仁,就特别,特别的,好像过度的那种……”林舟双手比划着,脸也扭曲得奇怪,憋红了一张脸也没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白天师父好像不是很愿意给看病来着,都是他一派中二的表现才逼得师父不得不帮忙。怎么看他也应当表示表示,认个错什么的。不过如果有第二次他大概还是无法见死不救吧。
原来的那个世界,人人都珍视生命。
因为当初环境的影响让他面对妇人时无法做到坐视不理,让他无法理解认同师父的漠然。他一面难过师父的冷心冷血,一面又觉得或许是世界观使然,他不该埋怨——毕竟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没有。”岑黎突然开口道。
林舟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很好。”
林舟一头雾水,“你很好”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很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能不好嘛。
林舟又黏黏糊糊地问七问八,岑黎却不愿意理睬他了。他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岑黎把林舟的手塞回被子里,把靠着自己手臂的脑袋轻轻地放到枕头上。他俯身过去掖被角,回来时呼吸不禁停留在了林舟脸上。
他伸出手,轻柔地把林舟额头上的碎发捋开,露出一双乖巧的眼睛。
白天,这里灵动欢快,永远都笑眯眯地成条缝。今天,这双眼里露出了担忧和难过,却是为了几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你很好。很,善良。”岑黎手指缓缓划过他的脸,在鼻尖停下。他轻轻按了按,又轻抚着他的脸颊。
稚嫩的脸,安静的睡颜。几乎不像白日活泼好动的林舟。
他不是没看过林舟的睡颜。有时夜里睡不着他会起来看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又把被子踢掉了。久而久之,他每到某个时间就会自动醒来,一如既往地给他盖被子。
顺便,看看他。
少年实在太活泼了,除了安安静静地在书房学习,就是平常给他上课讲习那嘴巴也难停下一刻。小小的脑袋不知整日思考些什么,古灵精怪。
他皱了皱眉。
就是太善良了。他不禁想起之前那名女子,亦是如此。
那人脾气火爆,有时却柔情似水。只是同样的,他们的骨子里都带着所有人不具备的善意以及各种古怪的想法。
果然,是“那里”来的人。
岑黎躺下,睁着眼,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想着。
一个,一个。他们到底要来多少人,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他侧眼看林舟,眼中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看什么死物——是你吗。
他不吝惜为来者提供存活之所,基本上,蝉源山就是为他们而准备的。他充其量算个守山人。
只是……林舟有些特别。
他,太小了。小到他不得不亲自照顾,小到他不得不亲自教他人世的险恶,告诉他什么是人心。尽管,这样做林舟会被迫残忍地磨去所有善良。他毫不意外地假设:如果蝉源山上没有自己,这个孩子一定活不下去。
是的,生来失去考妣,却又金贵的很,跟个少爷一样。
那么,你是从哪里来的,何处得以生养出这样矛盾又特别的你。
岑黎想着,缓缓合上眼。
“大夫,大夫,你们睡了吗。”妇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轻轻扣了扣门,侧耳贴着门听里头动静。
岑黎闭着的眼睛立时睁开,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他穿上外衣,取来遮面戴上打开门,看着她道:“怎么了。”
妇人没想到他晚上也戴着遮面,一时间有点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您去看看娃子吧,他又发热了。”
岑黎表情微凛,回头看了林舟一眼,对她说:“去看看。”
他们前脚刚进小孩的屋子,后脚林舟就同手同脚地爬进来了。
岑黎看了他一眼,林舟摸摸鼻子,没说话。其实大婶来敲门时他就迷迷糊糊听见了,然而师父不在身边睡觉也不舒坦,于是晕着脑袋也跟来了。
看到师父晚上也戴遮面感觉怪怪的,反正他忘记戴了。大晚上的谁会来呀。
“这可如何是好。”妇人拧干一块毛巾,把原先覆在孩子额头的毛巾换了下来。
岑黎给小孩把脉,又探了探额头。他难得语气亲和地说:“不碍事,到该好的时候自然会好的。”
他深深地看了妇人一眼,眼中却是林舟发现不了的冷笑。


第28章 夫人,你想做什么。
小孩沉沉地睡着,他们回到屋里,妇人端来两碗热腾腾的粥:“两位辛苦了,大晚上还麻烦你们,喝些粥暖暖吧。”
林舟受宠若惊地接过碗,“大婶你太客气了,大晚上烧什么粥啊。”林舟眼尖地发现粥里居然有丝丝肉末,感动到无以言表。
岑黎接过粥放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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