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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愣愣的,不明白师父为何一下子变得他一点都不认识了。大夫不都应该悬壶济世的吗,为什么师父却冷漠仿佛得天塌了都与他无干。
“可是他……”
“他与你无关。在这里,你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林舟猛地睁大眼睛,心脏一下子蹦跳得厉害。
师父难道知道他的来历?!
这个认知让林舟心跳急速加快,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他低下头,声音低低地说:“可是我办法见死不救。”
“你有何本事救他。我只当你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不想顽劣依旧。你若执意要去,便不必再回蝉源。”
岑黎的话如当头棒喝,把林舟砸得头晕目眩——他在说什么?若他去救江海就不要他了?
只是去救个人,为什么师父反应如此之大,甚至不惜把他赶出蝉源。
从前不论他如何玩耍潇洒,岑黎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只因他想救一个他想救的人竟反对到这个地步。
林舟闭眼,喉头有一股难言的苦涩。
他来到这儿除了陆宁渊对他最好的师父,他最喜欢的师父,要赶他走。
他看着岑黎漠然的神情,紧抿的嘴唇,心上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搬不走,移不掉。
“我不要走,师父,你别赶我走。求你了。”林舟还是没忍住委屈,带着哭腔重新不管不顾地抱着岑黎的手臂不撒手。
岑黎皱眉,再次把他的手掰下,却怎么也掰不下来。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去。”
“师父!”
“给我一个理由。”岑黎扔出这个问题几乎与最开始一样,林舟依然答不上来。
为什么一定要去救江海呢。江海与他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还是曾经对他有过恩惠?都没有。
林舟不能开口跟他说“他是我妈带大的”,也不能用“我就是喜欢他所以要去”的理由,大脑一片空白。
他居然连个救人的理由都没有。甚至,他都无法解释清楚要如何救人。他的确没有任何能力去救江海,他所拥有的能力不过是个半吊子,若真去了说不定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在一旁等待收网的陆成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先生不要为难小王爷了,二位只管上山去。江公子王爷会想法子的。”
他继续道:“王爷曾说,即便与天下为敌也必定带江公子回来。小王爷不必太过担忧,王爷说过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陆成道:“在下此次前来的确有私心。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欠考虑了。在下就此告退,若有何事请来找我。”
陆成拿起放在桌上的佩剑转身,岑黎叫住了他:“且慢。”
陆成脚步一顿,“先生还有何事。”
“颜霞山原有天神庇护,五行极佳。后小人布阵此地,阵型诡谲。除宿主认可,否则无人得以上山。”
岑黎盯着林舟,抿唇,缓缓说道:“即便是我。”
陆成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暴露,呼吸陡然粗重。王爷近日为江公子忙的焦头烂额,最大的难处就是无法上颜霞山。他们不知颜霞山缘何与蝉源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得了缘由竟是进了另一个死胡同。
难道,江公子是真出不来了吗。那王爷这么多时日来的奔波岂不全是徒劳。
王爷让他不要打搅岑黎二人,还要他派人随身保护。他不顾云王的吩咐私下来找林舟——实际是找岑黎,得到的却是这种答案。最后的一根稻草原来只是幻影,看得见,摸不着。
他失落地点点头,“谢……谢先生提点。”
陆成说完拿起佩剑走了,跨门槛时不小心差点摔一跤。
林舟捏了捏衣角,犹豫了一会儿,扯了扯岑黎的袖子,“师父……”
岑黎反握住他的手,再次把他抱回床上,坦然得好像不知道林舟是装出来的。
林舟羞愧地喊:“我自己可以走!”
刚才一个激动跑下来了,谎话瞬间被戳穿。现在师父装作没事人似的抱来抱去,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岑黎把他放到床上,坐到床边,看着他,目光幽深。半晌,他才说道:“我倒宁愿你真走不了,这样少给我惹事。”
林舟眼神一暗,脑袋低垂,神情落寞。
师父刚才,要赶他走来着。
这个年纪的少年心思浮浮沉沉,别人说过的一句不好的话都会刻在心里,尤其是林舟这样家庭环境特殊的少年,看上去没心没肺,实际上远比同龄的孩子心思更加敏感。
岑黎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道:“为师并非真心赶你走,只是教你之事时常学不会,实在得让你明白。”
他又道:“颜霞山山体灵异,不论何人,哪怕……能力异于常人,进入此山亦只能被迫寻常。”
就像蝉源山,也是山体灵异,除了岑黎以外其他任何人都难以入山。再一个就是蝉源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的“有缘人”,除此之外其他人上山便只能被围困在山林间,永世无法逃脱,直到死在里面。
被迫寻常?他来自遥远的21世纪,来到这里之后的确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甚至能够登上无人可入的蝉源山。现在告诉他居然有个地方能把他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也不对,他本来就很正常。那个奇怪的第六感好久没出现了,乃至他被凤云来推下楼时也不能提早预知,反倒先前的头痛病再次出现。
林舟把双腿蜷缩起来,头埋入双腿中。
到底怎么了,他既与常人无异,又无法与这里真正融合。的确不可以吧,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陆宁渊和江海最多知道他来历奇特,师父呢,师父知道什么。相处了几个月林舟不是一点疑惑都没有的,只是懒得高兴多想。在他心里师父和江海一样,从没伤害过他的人为什么要去怀疑呢。
师父,师父……
“师父,我……”林舟抬起头,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当他触及到那双幽深的瞳孔,岑黎眼中明明白白的关切□□裸撞进他的眼中,所有话一下子堵到喉咙,噎着吐不出来了。
“不,没事。”林舟挠挠头,心想:我果然特么还是怂。
“舟儿,”岑黎突然俯下身,按住了他的脑袋,叹了口气:“我只想你好好的,俗世事务千千万,你我……顾不过来的。”
林舟在岑黎手心里蹭了蹭,突然想起中学老师说过的古代现代文化差异,师父大约和古时候的隐士无异。
“嗯!我懂的。我们那里人们大多互帮互助,大家都很热心。呃,人渣败类也有,不过很少啦。我可能不太适应这边的环境,我会努力融入的。”
岑黎的眼神暗了暗。林舟的顺从让他欣慰,然而有一丝不知名的东西似乎从他的眼中褪去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本能的觉得不妙。
“为师不需要你改变,你只需做你自己即可。”
“啊?”林舟看向岑黎。
岑黎浅浅地笑了笑,“你若想帮谁,尽管帮就是。只要在我能护的住的范围内,随你放肆。只有一点切记住,在我这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林舟惊喜地叫喊道。
第42章 早已忘了活着的滋味
师父啥意思,允许他帮陆小弟救江公子了吗?
岑黎撩起他额头前一根长得长了些的头发:“颜霞虽有灵气……也非无破解的办法。为师陪你一起去,”他点了点林舟的额头,道:“回去得修理修理。”
“师父!我爱死你啦!”林舟高兴地叫喊着扑到岑黎怀里,腻歪地在岑黎怀里磨蹭。
岑黎眼底划过笑意,手指在他软软的头发上揉搓:“净说胡话。”
“才不是胡话。”林舟从岑黎怀中挣脱出来,亮晶晶地看着他,“除了大哥,师父是对我最好的人。”
“云王呢。”
林舟嘿嘿笑,师父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句句犀利:“小弟对我好因为我是他兄弟!师父对我好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岑黎摩挲着他的下巴,缓缓靠近,和林舟几乎面对面贴在一起。
林舟清晰地看到岑黎眼中的暗波流动,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呼吸瞬间有点接不上来。
真是的,师父又来了。
“我不知道。”林舟老老实实地回答。讲道理,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他不过是个假冒王爷,没票子没权势,何况他师父也不是那种看中身外之物的人。
就连最开始收留他,甚至为他洗衣做饭,都超出了常人能做到的程度。哪怕林语棠也不曾做到如此事无巨细。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岑黎的表现真的太理所当然了,就像他本就应当做到这个地步,就像他本身的到来便是命中注定。
“我觉得,师父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就像……等了很久很久。我也说不清楚啦,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定遇到师父是我上辈子修的福呢哈哈~”
半晌,岑黎没说话,林舟眼睛不敢眨一下,他弱弱唤了一声“师父”,岑黎用鼻尖和他的亲昵地碰了碰,道:“不,是我修的。”
“嗯?”林舟鼻音翘了翘,说话声糯糯的,显示出他此时内心的喜悦。
“罢了,等你长大再说。”
林舟:“……”
还有什么比年龄更让人气愤的,长得嫩是他的错吗,是吗,是吗?!
林舟面无表情地扯着自己脸,看着岑黎的眼中透着浓浓的哀怨:“……我真16了。”
“还是孩子。”岑黎给他穿上外衣,无视他的抗议。
“师父年纪大不到哪里去!凭什么说我年纪小。”林舟气鼓鼓,伸出脚让岑黎替他穿鞋。林舟觉得再让师父养两年怕是连吃饭都要人喂了。
“你知道我年岁几何吗。”岑黎边替他穿鞋边说。
“不过二十五六,和我大哥应该差不多。”林舟撇嘴。
“呵。”
“这是什么意思?!”
“做你祖父亦绰绰有余。”
林舟只当岑黎难得和他开玩笑,也忍不住开起玩笑哼哼道:“有趣了,我们那儿习惯让人家管自己叫爹,显得自己高那人一等似的。师父倒好,直接要做祖父。”
林舟自然没当真,岑黎这话和“如果你如何如何,我就叫你爸爸”一样,毫无可信度。
岑黎但笑不语,直接堵住了林舟的嘴。林舟一张脸刷的红得像只煮熟了地虾,彻彻底底的熟了。
师父虽说平日温温柔柔的,真要那什么起来,他还真的……挺没气力反抗的。
林舟一心想救江海,听了岑黎的话也深知自己怕是无能为力。即便口头上答应了乖乖回山,心思却一直挂在江海身上。
说好的不担心不挂念,到头来是否想着念着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成一走,他们也得启程回蝉源。本就打算这天回去,被陆成一搅和林舟心境颇不宁静,然而没办法,岑黎说的话就是铁打的,说走就走。何况林舟对于江海一事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倒不如别在这儿给陆宁渊添乱。
林舟郁闷地背上自己的小包袱,跟上岑黎的步伐。再次踏上人来人往的街道。这次大约是他这次下山最后一次逛街,下一次恐怕得好几个月以后。
“咱们要不然再去屯些货吧——我想吃西瓜。”林舟瞪着无辜的眼睛,对小摊上的西瓜目露凶光。
岑黎扭过他的头,憋屈的林舟龇牙咧嘴:“山上西瓜有不少,回去任你吃个够。”
林舟:“太没劲儿了,今天小贩好少。是吧,啄肉。”他护着鸟笼,一只手被岑黎牵着。笼子里的啄肉没精打采地趴着,一动不动,一点都没有平常的活泼。
岑黎斜了啄肉一眼:“今日天气太热,它也受不得。”
啄肉有气无力地扇了下翅膀,以示自己还活着。
岑黎又道:“近日采购之物足够用两三月,不必再买。”
林舟心塞:“我……就是想逛逛。”
岑黎不回答。他带着林舟一路往城门走,大街上的人越走越少,店铺也不像中心地带那样鳞次栉比,而是零零散散地分布在道路两侧。
林舟的热情和最初一样高昂,高昂的甚至有些过头了。
“师父你看那家店的衣服真好看。”林舟指着一家装饰的十分精致的成衣店,摆在外面的衣服格外鲜艳漂亮,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
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据说自己十六岁的某人心智或许和幼童没什么区别,热衷于浮夸高调的一切事物,尤其花花绿绿最爱。
反观它隔壁的店,外观破旧,内里灰白,衣服也不多,看上去老旧破败,几乎无人问津。
店门前老朽惬意地摇着蒲扇,坐在躺椅上一晃一晃,好不悠闲。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林舟所指衣服好看的店铺,高瘦精明的老板撕心裂肺地吆喝招呼,店小二擦着汗忙前忙后,客人接踵而上,热闹火爆。
“嗯。”岑黎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林舟手里,道:“去买些喜欢的。”
林舟笑嘻嘻地“噢!”了一声,迈步朝那家火爆异常的店冲去。
岑黎看着林舟进店,定了几秒钟,转身走向那间破败的小店铺。
他站在小店正中央,环看被随意挂在正中央的为数不多的衣服。
几件衣服都和墙壁的颜色差不多,清一色的灰白,看上去与丧服一般。正常人看到卖此类款式衣服的人都避讳着绕道走了,哪有岑黎这样专门走进来看衣服的人。
岑黎手抚上衣领。衣领的布料非常粗糙,做工也极其糟糕,许多地方甚至是拼接而成。
他目无波澜,仔细地一丝一线端视下去,直到底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