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岛语调讥讽:“我哪有那么闲?专门和一个不知道是多少级的附属团体,而且还不是我自己组内的,没事结什么恩怨。”
“胡说!你一定是以前就认识他们了!!”少年愤然大喊。
真岛乐了:“呦,那还真不好意思,我以前建立真岛组的时候,锦山组刚被别人端过一回,就更别提你们这个附属团体了。”
“……那,那就是——”
话音唐突中止。少年瞪大眼,盯着面前这把离自己只差分毫的匕首。
刃上寒光一凛,如蛇吐信。
“看好了,这才是我的武器。冲/锋/枪我倒是有,手/枪?懒得用。”
真岛颇不耐烦地说:“醒醒吧,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说的就是你。”
几秒死寂。
“怎么可能?!!”
火山突然爆发。尚未成年的幼瘦身躯眨眼间喷薄出庞大怒意。滚滚岩浆自他几近碎裂的咆哮中喷出,自他瞪大的双眼中喷出,自他浑身的颤抖中喷出。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他妈的骗我!!!!你绝对和老大他们有过节,你恨他们,你觉得他们碍眼,所以你杀了他们——我没有错,我没有猜错,我没有……我……要是错了的话……那我——那晚究竟看见的是谁……”
凝固了。
干涸了。
灯影微晃,世界重稳。
男人悠然而立,松开手,少年便踉跄几步,“嗵”一声撞在墙上,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真岛蹲下身来,揪起少年衣领,淡淡问道:“告诉我,给你枪的是谁?”
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响起几声轻微而连续的振动。真岛皱眉低啐一句“关键时刻是谁这么不知好歹”,从兜中掏出了手机,然而话还未完,他便骤然起身,扬高声音再骂一句:
“……那个傻子!”
真岛顺手一把拎起金发少年。
“还发什么呆?!跟我走!!”
【wo peng jian xiong shou le】
【tai ping dong lu;gong gong dian hua】
【bie dan xin;wo lu le yin】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了吧?”
上原律扬声道。
背后隔过一条街即是警车,红光漫过她头顶,却似石子坠落深渊,再无回音可言。
——一直都是这样,敌暗我明,即便到了一对一的对峙状态下,犯人依旧藏身暗处。
也好,她想,反正也没什么“安全距离”。她方才听见了扣动保险的轻响——又或许是错觉。
没有回应。她轻叹一口气,继续问:
“你居然肯主动出现,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
似有似无的轻笑落入耳畔。
“我猜猜,你大概是想把我引过来,然后用同种手法杀了我,借此伪装成真岛吾朗杀人,就像你前两次做的一样,是吗?”
金属冰冷的触感抵上额头。
她一瞬绷紧脊背,但又迅速放松下来,面对终于从黑暗中现身的男性,淡淡评价道:
“你的确和他很像。”
眼前的男性身着和真岛吾朗相同或相仿的眼罩、外套、皮裤和皮鞋,手套也一样,更别提头型了。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脸型,也可能是身材,上原律快速打量一圈,最后确定:是眼神不同。
真岛吾朗的眼神从不会如此阴毒。
而眼前的这个犯人不同,渗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
上原律慢慢举高双手。
“哎,别急着扣扳机嘛,朋友。都说死人最能保守秘密,现在我什么防身的都没带,刚好死到临头了,你不如就发发好心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而他从喉中低低笑了两声。
“保密。”
砰!
消/音/器火星乍溅。
作者有话要说:人,真的不要作死不写大纲(。又是卡了好几天终于磨出来了咳咳咳……下一章估计这件案子就能写完,然后再写点单独的小事件,这篇就能正式完结啦(
估计还是会拖到明年去………………(
越写越觉得捉襟见肘,恨不能把当初鸡血的自己拖出来打一顿再说……
谢谢收藏!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和我说说话吧XD
*2。13修文
☆、八
于他而言,世界崩溃的那一晚仍历历在目。
不论睁眼还是闭眼,那一幕就这么烙在了少年的大脑里:他上楼,看见血,看见人——倒地的人和直立的人,淌血的人和握枪的人,将死的人和嘲笑的人,无辜的人和犯罪的人。
而此刻,那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握住穿透手腕的匕首,闷哼一声将刀拔出。他注意到了浑身僵硬的自己,便无声笑了笑,那只裸/露在外的眼睛里,满是讥讽。
仿佛情景再现。
世界在斑斓霓虹的边缘再次轰然崩塌。
瓦砾崩落时隆隆作响,很快便埋住了记忆中染谷幸雄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别报仇。水川,别给我报仇。
随即,少年的听觉被质问声所贯穿。是他自己的质问。
“是你——是你?!!是你杀了他们,是你!!!!!”
记忆出现了几秒空白。
直到少年歇斯底里的喊叫冲破耳鸣,她才回神。接近伤口处扩散开的阵阵钝痛使她不得不大喘一口气。她伸手按住,深呼吸几次,坐起身来。视野渐渐明晰。巷外的灯光海潮般涌来,在她身旁踟蹰不前,交汇的明暗模糊了少年的背影。她从喉咙里挤出呼唤:
“水川——”
那是水川透的声线,是那个金发小混混的声音。她不会认错,因为那晚也是如此,他大喊着,掏枪对准了真岛吾朗。
……对了,真岛……真岛呢?
她还活着——是怎么活下来的?
“别喊了。”
熟悉的男声幽幽划破空气。
“如果你想靠喊的把警察招来的话,直接出去叫会更快点。”金黄外套上前几步,尖头皮鞋的鞋跟踏在水泥地面上,向她接近——却并不面对她,颀长身影俯下身去,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某个正躺在地上、不听我话的呆子,我现在心情极度不好。所以,你可以选择在这儿交代真相,或者,直接被我揍一顿再被条子带走。”
说罢他冷笑一声:“我更喜欢后者。”
她听见了男性的痛呼。他似乎控制住了凶手。
上原律艰难地笑了:“……您可说得真过分啊。”
“过分?是哪个白痴突然发了条全是假名的猜谜短信,还要跟凶手一挑一,结果差点被枪打了个洞来着?”
真岛依旧没有转身。
上原律理亏地干笑,同时努力思索了一下。然而她只能想起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凭运气向凶手身上一头撞过去,恰好偏离了弹道。原本打算一举制住凶手,却忘记自己右手有伤,被他反制,伤口也挨了一拳,疼得她蜷缩在地,随后,再度被他用手/枪瞄准——然后呢?发生什么了?
记忆混乱造成了片刻茫然,但事态不容许她再纠结这些细节。
两人进行奇特而短暂的交谈期间,水川透一时安静了下来。这种沉默太不起眼,以至于它爆炸时,上原律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夺过真岛手中的东西,银光一闪,同时清脆一响。
糟糕,那是手/枪保险发出的响动——上原律甫一扶墙站稳,水川透声嘶力竭的诘问便如某种尖锐作响的倒计时。
“为什么要杀他们?!说啊!!!说!!!”
少年微弓身,双手死死攥住了枪,将枪口紧紧抵在男性的脑门上。
见枪口呈黑色圆筒状,她愣了愣,心想这不是凶手的枪么?怎么到了水川手上?
真岛没有任何举动,他冷眼看着浑身颤抖的少年,微偏头瞥了她一眼。“水川……”上原律顾不得太多,刚开口,就被皮手套捂住嘴,她又惊又气地瞪过去,也被他“照单全收”,得不到任何回应。
逼仄的死寂中,真岛缓缓问:
“想好了没?你现在可是一只脚已经踏进局子里了。”
少年沉默以对。他低下头去,侧脸没入黑暗。唯有嘶哑的喘息拉锯似的充斥在耳畔。
男人见状哼笑一声,轻而易举地捞过少年的枪,再塞给上原律,并随手给了少年一记铁拳。
“你他妈干什么——”
看水川透疼得抱头直骂,真岛拍拍手,淡淡说道:
“没想好就别随便拿枪对人,走火了你这辈子就完了,蠢货!”
少年哑然。
上原律错开目光,拿着枪掂了掂,重新看向毫无动静的犯人。
……奇怪。
心中疑惑陡生,她拨开真岛的肩膀上前——然而,她只是轻轻动了动男性的肩,这具躯体便向后摊去,无力地靠在墙上,脑袋歪向一旁,双眼突起,嘴角有液体流下。
铁锈味扑面而来。
“喂,他怎么了?”真岛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她心下一紧,忙探过他的颈动脉,顿了顿,站起身来低声说:
“死了。”
“……妈的!”
男人一脚踹在墙壁上。
霓虹灯追过来,晕染在这张酷似真岛却失去生气的脸上,似是无声嘲笑。
“怎……怎么了……”水川透探问道。
上原律叹了口气:“死了,估计是服毒自杀。职业的。这下好了,什么线索都没了。”
说罢,她竟有些不忍再看水川透。
“什么……怎——怎么会?”
少年的身体晃了几晃。他伸手抓住死者的肩,又触电似的收回手去。“怎么会这样……”少年喃喃着,困惑地瞪大眼,望向上原律,再望向真岛,“他——死了?我……报仇呢?我该怎么报仇?我要怎么……怎么办?”
充满迷茫而不成句的问话犹如浮萍被浪打散,他整个人亦将被现实所击溃。
“什么怎么办,活下去啊。”
这时,真岛突然说道,语气太过稀松平常。一瞬的沉默后,少年质问的对象由虚空变为真岛。
“什——什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说得倒轻巧!!”
话音刚落,一道强光忽从巷口冲进,照得她眯眼。巷内的黑暗被一扫殆尽,顿时警笛轰鸣,人声响彻。在嘈杂的声浪中,男人转身迎向耀眼的灯光,从容说道:
“在这条街上,随你怎么活。不过,我劝你最好寿终正寝,到时候到了‘那边’,才有脸见他们。”
上原律不禁抬眼望向水川透。少年低下头去,车前灯照亮他凌乱的金发,以及那句小声的嘟囔。
“……什么跟什么啊。”
她却眼前一热。
感动归感动,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却是漫长的询问。上原律本以为自己坐了快一晚上,可出了警局大门才发现夜色正沉。她掏出手机,微有裂缝的屏幕上显示时间为凌晨两点。
警察局稍微远离神室町,站在这里远眺那条街上的霓彩,竟油然而生一种虚幻感。
寒凉刺激着疲累的大脑。她伸出手去,张大五指,试图抓住那朵云似的光,又企图盖住那片薄而斑斓的霓虹。被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所逗乐,她喃喃道:
“我没死啊……”
“说什么傻话呢?”
熟悉的男声落入耳畔。她“哎呀”一声,连忙捂住被揉乱的头发:“真岛先生!”
“嗯。怎么还不走?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还想等等水川。您先回去休息吧,顺便刮刮胡子。”
倦意早已写入他的神色和悄悄冒出的青灰色胡茬里。他一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苦笑出声:“也是。”
暂时卸下了素来的捉摸不透和随心所欲,此刻的真岛吾朗看上去竟像一个普通人,普通到足以令人忽略他的身份。她心下微动,不由对他说:
“……谢谢您。”
“啊?”
“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不过那个时候是您救了我吧?谢谢您看到我的短信并且马上赶过来,否则,我现在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实际上她自作聪明的录音也并未派上用场。
男人似有些错愕地盯她片刻,随即抬手摩挲起后颈,含混地应了一声,别过脸去。她不懂他这是怎么了,凑上前去,还没问出口,便被他埋怨地瞪了一眼:
“下次别乱来了,听见没!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上原律忙点头,正想解释,又听他继续说:
“还有,你还活着,我也没死。”
水川透被放出来已是一小时以后。她坐在警局接待室的座椅上,刚从浅眠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终于等到你了。”
少年后退一步:“你想问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哦,对了,你有手机吗?”她一拍脑袋,掏出手机晃了晃,“告诉我你的号码吧!”
“有是有,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他皱眉。
“就凭我没有因为‘伤害罪’起诉你。”
“……”
顿时无话可说。他沮丧地拿出手机,一边嘟哝着“真狡猾”,一边乖乖和她交换号码。
上原律毫不在意,起身拍拍他的肩:“那你今晚准备住哪里?”
他没有躲闪,那双满是倦怠的双眼里蓦地掠过一抹微光。
“……事务所。染谷组的事务所。”
“好,我送你吧?”
也没有拒绝。
凌晨四点,冬夜漫漫。起初没有交谈。
“为什么要关心我?”
少年终于发问了。上原律不自觉挺了挺背脊,收束思绪回答他:“哦,可能是缘分吧。”
这个答案引得少年愕然,转而皱眉瞪她:“你是傻子吗?!我……我之前可是拿刀捅过你——嘶!”
平时被真岛说傻已经够郁闷了,眼下居然还被未成年人歧视,上原律当即给了他一记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