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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余带齐球去他房间玩了。”齐斐说,“我还欠你一个回答。”
距离话题被打断已经过去了好一会,按着之前那些“被迫中止”的经历,虫长官因循守旧的认为,这次的话题多半也是会就此不了了之,会变成他心底又一桩悬而未决的谜题,只等待哪一天他的勇气条又蓄满了,自己再来一回主动兜底,然后换得齐斐回应。
然而高配不愧为高配,上一次齐斐难得补全了看法,认真告诉他对方并不觉得他糟糕,这一回齐斐“断点续传”了好一会,将被意外中断的话题又拾了起来。
言的身体绷紧了。
但凡拥有一套完善感情系统的生物,总是有些矛盾的,在回应一丝影子也无时会迫切的祈求着回应,在所求对象正式站到面前,告诉你马上将给你一份回应时,起先以为是坚定无比的祈求之心却又开始瞻前顾后,忍不住迟疑了起来。
想要听见回应,却又畏惧听见夹带否定拒绝之声的回应,那份“想要”说到底,不过是想要“肯定”与“接纳”,只是这份贪婪不好赤条条摆在明面上,怕遭来讥笑,只好借由更加笼统的形容来遮掩它。
“我并不厌烦你的那些小动作,也不抗拒你的靠近,对于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也没有多少抵触感,由此可见,我应是从心理到生理都不反感你,甚至可能和你契合度良好。”
齐斐一条一条罗列的有理有据,言的身体却没因此而放松,他感觉自己已经从头僵硬到了脚,只不知道头发有没有紧张的炸起来,他生怕齐斐在下一句某处突然杀一个“回马枪”。
齐斐仿佛是在上一堂逻辑课,正条理清晰的将所有已知条件列到无形的悬浮板上:“或许我对你的情感还没有发展到你所期望的那一步,但从以上种种来看,它存在上升空间。我在感情之事上其实不怎么擅长,上过很久的‘最不适合谈恋爱排行榜’,你是第一个向我展现出强烈情感,并且锲而不舍示好的对象。”
言认真捋了捋齐斐话语里隐约透露出来的信息,他的心脏急促跳动起来——哪怕他还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领会到了齐斐的话语背后潜藏的含义。
“这项提议可能有些不负责任,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齐斐注视着言的双眼,“地球伴侣们在正式缔结婚姻共同生活以前,会有一段为期长短不定的相处时光,他们将在这段时光里不断发掘彼此的优缺点,磨合双方的习性,最终确定对方是否就是自己理想的另一半,这段时光在地球上叫做‘恋爱’。”
“我愿意!”
“……”
齐斐的下一句话根本还没出来,他谨慎思索了许久的提议连具体内容都还没正式提出,某位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的虫长官却已经飞快做了抢答。
第六十章 一脸懵逼的老干部 二十九
那声“我愿意”不仅说的干脆果决,还带着点宣誓般的庄严肃穆感,齐斐险些以为自己是一不留神跳过了“恋爱试行”阶段,直接求了个婚。
有位地球诗人为了缅怀一名伟大的文学家,在对方逝世三十周年时写了首抒情诗,他的诗句被摘选为“名人名言”,在众多考生的作文里得到化用,而眼下,齐斐觉得,那个化用而来的“有的人他……但他……”句式,十分适合套用到眼前的雌虫身上。
——有的虫他看上去还挺正常,但他实际上已经傻了。
小厨房已然成了高兴到手足无措的言的“舞台”,他在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忙碌,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基于“喜悦”而生力量,他必须得赶快做点什么,好让这股力量有地方可释放。
为心上情虫烹饪一顿美味大餐不失为一个选择,但虫长官私心里认为,把自己捣腾成一道“美味佳肴”献给齐斐“品尝”,这个选项才当属上上之策。
眼看着雌虫端着一张“镇定泰然”脸,抬手就准备将不可加热器皿丢进自动烘焙机里,齐斐眼角轻轻一抽,眼疾手快地拦截住了那只虫爪,将里面什么也没盛的倒霉器皿抢救了下来。
言此时才注意到他的器皿里空无一物,他以充满怀疑的视线盯了空盏数秒,齐斐默默递过另一个装好了食材的可加热器皿,替换掉了言抓在手上的空盏。
并不单是拿错了器皿那么简单,虫长官一开始拿的就是那个空盏,他强行一心二用,一边神游天外,幻想着正确献上自己的一万种方法,一边筹划着要给齐斐做一顿充满地球风味的晚餐。存放在保鲜箱里的食材无需另加清洗工序,本身就已经是新鲜又洁净的状态,言照顾着齐斐在地球的饮食习惯,当着齐斐的面将食材取出后又清洗了一回。
这原本是个不自觉流露出关心与在意的小细节,或许略显多此一举,但能从中体味到雌虫的用心。
然而,一句感慨在齐老干部心底还没生成,下一秒,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言极其自然的将刚清洗完食材往回收箱里一倒,然后十分愉快地端着一盏清水朝烘焙机走。
那一把无辜食材被紧急抄起一旁正确容器的齐斐抢救成功,免于莫名其妙被回收的惨淡下场,齐斐端着真正盛着食材的器皿跟在言身后半晌,哭笑不得的发现对方居然毫无觉察。
虫长官在走到烘焙机跟前时,倒是意识到了自己拿着的容器里还盛着半盏洗菜水,他脚步停了停,将半盏洗菜水倒掉,然后端着一盏“皇帝的食材”,就准备继续往机器里放。
“……”无言注视着齐斐递来的器皿半晌,言终于发觉自己是闹了怎样一个笑话,他尴尬的戳在原地,这会他不想把胃拎出来写检讨了,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先前失态的对方。
“没关系。”齐斐说。
齐斐的声音平静温和,言却总觉得自己听到了隐约一丝笑意,他正兀自窘迫着,就感到好不容易拿上了正确器皿的那只手上多了一份外力。
齐斐覆上了言的手背,手动协助僵住的对方,将正确器皿及食材送进了仪器里。
齐斐:“好了。”
那一点体温在手背上停留的时间太短,才刚反应过来自己仿佛是被摸了下手背,真正经的雄虫就已经将爪子移开。
言抓紧齐斐的手还没完全放下的那一瞬间,反手追了上去,精确“追击”到目标,将齐斐的手重新攥到爪子里。
厨房里的气氛顿时微妙,有一点热度自相贴的掌心里升腾起来,它原先只是两虫体温相交的结合产物,却在气氛催化下快速增长,很快由逆向淌了言一身,让他感到燥热。
有限的空间造就了双方怎么站都不会相隔太远的结局,齐斐感受到了言掌心的滚烫热度。
虫长官非常矜持的说了一句大胆的话:“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齐斐义正辞严的回答:“不行,这过于轻率,我会觉得自己像个拿‘爱情’哄骗小姑娘,哄到手当天就去开房的感情骗子。”
言:“……”
其实他挺愿意被哄。
虫长官在心底悄悄如是说,但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今天能得到这样一份回应,对于言来说已是喜出望外,他刚才也仅是试探性的发出了邀请,虽然结果不尽虫意,却也在意料之中。
“皇帝的食材”之后,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正常厨艺水准,之后没有再出任何差错。
齐斐吃到了一顿这间小公寓所能提供的最高水平的晚餐,他踏着夜色回到左家,一进门就受到到了六盏“虫眼探照灯”扫视,他为这迎接规格一顿,齐球没心没肺,从他怀里轻巧跳下去,在地上只一滚就站稳,然后摇头晃脑的去找乔斯要吃的。
小毛团子什么方面都透着一股大脑尚未发育完全的懵懂,唯有对“吃”格外敏锐,它心里的第一位当仁不让是齐斐,第二位则是个开放式多选项,所有擅于制作好吃的且愿意将好吃的分享给它的,都能在它心里排上“第二”。
乔斯接住齐球,带齐球去专门给它配的饮水器旁喝水,安莱看看齐斐又看看左恩,两虫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彼此才能领会的眼神,安莱便也离开了客厅,将空间留给两只雄虫。
左恩笑眯眯道:“吃完饭啦?”
这显然是句废话,齐斐在接受晚餐邀请后当即就发了信息给左恩,告知左恩自己今晚不会回去吃晚餐,左恩起先还为收到的消息内容惊诧了一下,他以为齐斐是准备去赴谁的接风宴。
想要为S级雄虫举办接风宴的对象不少,各路虫员发来的邀请函已在左恩这里积了一摞,齐斐的通讯码及公众网ID还未对外公布,也不会轻易对外公布,那些手头没有齐斐的联络方式的虫子便都将信函发给了左恩,托他代为交转。
谨慎确认了一番齐斐是将留在哪里吃晚餐,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终端屏幕上时,左恩盯着屏幕看了半晌,唤过乔斯和安莱,三虫不约而同在心底说了声:哦!
左鸣已经醒来,困扰他们一家的“孕育功能丧失”也终于出现了解决希望,左恩今晚心情极好,好到他的“媒虫”之心又在蠢蠢欲动,想要趁热打铁,继续探探齐斐的口风。
就在齐斐被左恩拉着畅谈情感生活之时,另一边,心绪难平的虫长官早早爬上了他从贡多星带来的两张床,把自己裹进了毯子里。
深色的短毛绒毯,经脏耐磨不掉毛,易折叠,又保暖性良好,上面还留有淡淡清爽气息。
这是一条言悄悄从齐斐那里顺过来的便携毛毯。
齐斐总共有三条同样款式的毯子,日常使用最勤便的只有两条,另一条则存在家中储物柜里,齐斐自己都快忘了这第三条的存在。
言今天向齐斐坦白时,顺道将自己悄悄顺走毯子一事也坦白了出来——他偷偷拿走了齐斐日常使用的毛毯之一,将那条存放在储物室里的毯子取了出来,拆东墙补西墙似的填到了“缺口”上。
齐斐啼笑皆非,他随口问:“还有么?”
言老实答:“还有床上的被子枕头以及床单被套枕套,我在搬床时带走了你的全套床上用品,你使用过的水杯等杂物都被我保存在了床前那个小立柜里,浴室里的清洗用品有两套,一套和你地球家中摆着的洗护产品一致,一套是军团统一发放的标配清洗用品。”
齐斐:“……”
齐斐无言以对了许久,仔细想想,他似乎对对方的这般行为也毫无办法,最终只能妥协的叹口气:“下次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
虫长官闻言眼睛一亮:“我想要——”
后半句内容由于过于露骨,涉及到某些不可描述内容,超出双方目前的情感水平,被齐老干部虫工打上了马赛克,并予以了拒绝答复——
“只有这个暂时还不行。”
但“暂时”便意味着,早晚都是有机会。
言裹在原属于齐斐的毯子里,被亲肤的柔软绒毛包裹着,他今晚是正大光明的“享用”这条毛毯,心境与之前几次使用时完全不同。他本以为自己会激动上好一会,会难以入眠,但现实却是,他心底那一片波澜壮阔都在毛毯的抚慰下熨帖下来,他缩在毛毯圈成的一方天地里,仿佛是躲在了齐斐的气息和温度里,困意来的飞快,让他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
这半梦半醒的感觉似曾相识,将虫长官一把拉回了昨夜的梦境里,梦境与现实好像在这条毛毯内无缝对接,他隐约觉得在梦里的G13上,裹着自己的似乎就是这条毯子。
说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齐斐他昨晚做过的那个梦。
言迷迷糊糊想了这么一遭,这是他脑海里最后浮现出的一句话,接着他便彻底沉入了睡眠里。
齐斐在第二天清早接到了左鸣的通讯,左鸣发起的是视频通话,他欣慰的发现舅舅看上去比昨天又好了不少。
“您看起来休息的很好。”齐斐说。
左鸣给了外甥一个温和的笑脸,询问起齐斐今天是否会来看他。
“当然。”齐斐说,“您有任何需要我帮忙带来的东西么?”
左鸣沉吟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带着逐光过来就好。”
逐光?
齐斐想起逐光昨天的莫名震颤,他点了点头,左鸣接着与他又闲谈了两句,通讯便就此断开。
今天同样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抵达中心医院住院部的时候,太阳已经探了头,住院部顶层采光极好,室内敞亮又温暖,衬着房间四周刚刚换上的花卉,看上去生气勃勃。
左鸣没有坐在疗养床上,他转移了阵地,坐在一张精工打造的椅子上,椅面上铺了两层长毯,每一寸有可能与他肌肤相贴的部件都裹着毛绒软垫。
注意到齐斐进门后的视线先落到了这把椅子上,左鸣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他低头扫了眼自己的“全副武装”:“我说过没必要这么夸张,但他们只在这件事上坚决不听我的意见,一定要将椅子弄成这副模样——我又不是瓷做的。”
“您毕竟才刚醒来,大家也是出于担心。”齐斐说着,走到左鸣身旁,他第一眼注意到了那把椅子,第二眼则发现了房间内已然多出的几台仪器。
那些仪器大多看上去精密而复杂,上面还都印有左家家徽与科学院院徽,一张悬浮操作台正悬停在左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