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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思一瞬间受宠若惊,只觉得羽鸿意的动作温柔无比,简直叫他如在云端。
可温柔的错觉只是刹那。很快,羽鸿意便熟练地加重了力道,捏得慎思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蹦了起来。
“你带着伤来的?”羽鸿意眉头紧皱,声音发冷。
“只是小伤,如今也已经痊愈了。”慎思连忙解释。
羽鸿意闻言,脸上神色却不见丝毫好转。慎思体内有那玉块,无论怎样伤势到了现在自然都该是痊愈的,但这不代表羽鸿意不会为此而愤怒。
更何况,既然羽鸿意还摸得出这伤,便证明哪怕是那玉块,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也没有来得及消弭所有的痕迹。这伤势最初必然是极为可怕的,绝不是所谓的小伤。
他怒视着慎思的双眼,却只得到这小子一个嬉皮笑脸的笑容。
在这笑容之下,羽鸿意的愤怒终究是退去了。
“别站在这儿继续吹风了,去休息一下吧。”他轻轻拍了拍这小子的肩。
慎思点头同意。
岛上所建那做专供四万会面的宫殿,之前没有用到,眼下却刚好可以歇一歇脚。
路上,羽鸿意问,“还回东庆吗?”
慎思没说话。
这沉默却已经告诉了羽鸿意答案。
在砍下太子头颅的那一刻,他便已经不是东庆六皇子,也已经不仅仅是慎思了。刚刚即位的东庆王,如果不回东庆,像什么话?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慎思又赶紧补充道,“等局面更稳定一些,我的空闲也就多了,不整日守在东庆也没事。”
“别瞎说了,一国之主意味着什么,我最清楚不过。”羽鸿意笑着摇了摇头,又问他,“你为什么想成为王?为什么愿意承担起那个责任?”
慎思沉默了许久,最终无奈叹道,“因为太子不会放过我,我不能不杀他。而在他死之后,就只剩下我了。”
羽鸿意却又摇了摇头,“你还有许多个弟弟。”
“他们不行,他们都还太小了。”慎思道,“会让东庆陷入权臣的把控,重蹈以前北明的覆辙。”
“这就是了。”羽鸿意步入那宫殿中,将慎思引入一个房间,回过头来看着他,“你希望东庆在你的手中变得更好。”
这话让慎思的心里起了不小的振动。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只是出于不甘和仇恨,最后继承皇位也只是自然而然之下的无奈之举,从来未曾仔细分析其中的根源。
羽鸿意的这番话,就像抹去了他心中的尘埃,让他看见了自己内心深处所点亮的那盏灯。
“好小子。”羽鸿意再度将手落到他的肩上,“不要辜负你自己的期望。”
慎思迎着羽鸿意的目光,认真点了点头。
羽鸿意却并未将手掌拿开,而是又顺着之前察觉出伤势的地方,抚到了他的背后。
“公子……”
慎思一句话尚未出口。
羽鸿意猛地收紧了胳膊,搂紧了他,“当然,我会想你。”
慎思愣了不到刹那,便裂开嘴笑得牙齿全露了出来。他也伸出双臂,用力与羽鸿意紧紧相拥。
难得的相聚,自然更应该好好把握。很快,两人便从相拥变成了相吻。
屋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慎思将手掌滑落到羽鸿意腰间,眼看着就要扯下那腰带。
却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羽鸿意所带的一名手下站在那儿,开口汇报道,“陛下!有人求见。”
谁!这次又是谁!慎思愤怒得几乎喷出火来。
“说是西泽王的使者,应西泽王之命来回应方才陛下所提出的事情。”对方紧跟着说明道,“是西泽的关阳侯。”
这两句话,一句比一句叫人诧异。待到两句话说完,慎思已经不是想喷火了,他简直想砍人。
“关阳侯?”慎思抬手就想将影杀取出来,“他还敢来?”
羽鸿意却抬手制止道,“西泽王前脚刚走,后脚使者就来了,这事有些意思。说不定西泽王之所以走得那么快,并不只是为了逃跑。”
“他只是没脸当面拒绝你吧?”慎思皱着眉头道,“像他那种人,难道还真舍得把领土给你不成?”
羽鸿意抬手往外走去,“先听听使者怎么说吧。”
慎思无奈,只得跟在身后。
关阳侯正站大厅之中等候着。他听到羽鸿意的脚步声,顿时抬起了头,一看看到慎思紧跟在身后,脸色顿时又更差了些。
羽鸿意这次对他的态度倒还不错。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一身狼狈,西泽的士兵们也对他多有尊重,显然他在南疆战场上出力不小。
“西泽王有何决定?”饶是如此,羽鸿意所能拿出的,也只是一个不带偏见的公事公办的态度。
关阳侯叹了口气,回答道,“陛下同意了你的提议。”
“哦?”
此话一出,就连羽鸿意自己也觉得很是意外。
“其中怕是有诈。”慎思更是直接在身后低声嘀咕了一句。
第102章
关阳侯就像是没有听到慎思那句嘀咕似的,只看着羽鸿意道,“陛下说了,那南疆本来就是个祸患之地,留着又有何用?你想要就给你吧,让你去头疼,西泽也好多安逸一些年。”
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羽鸿意却觉得果真古怪。如果西泽王真的是个这么容易说话的人,之前也就不会闹成那个样子了。
但这个结果完全是羽鸿意想要的。他也没有太过瞻前顾后,很干脆便点了点头,“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而后关阳侯闭了嘴,因为也已经完成了使者的使命。
他却还站在那儿,默然地看着羽鸿意。
“使者,”羽鸿意不由得直接逐客,“若是没有其他事了,那便恕不远送。”
说罢他就转了身,打算和慎思一起回去。
“鸿意!”关阳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在后面道,“我还有一事要问你。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羽鸿意回过头,皱着眉毛看他,“这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她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
“你根本不差这么一个孩子。”羽鸿意摇了摇头,“再说你不是一直觉得那不是你的孩子吗?现在又来问些什么?”
“我……”关阳侯试图争辩。
羽鸿意却已经失去了全部耐心,直接招来手下,将此人给轰了出去。
“我那只是气话!”关阳侯在被拖出去的途中不断大喊,“鸿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很重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直到他被赶出了整座宫殿,这喊声还在绕梁环绕,足见其是多么嘹亮。
好半晌后,羽鸿意评价了一句,“挺可悲的。”
“不是可悲,”慎思道,“是可笑。”
羽鸿意思考了一下,不得不点头认同,“确实可笑。”
而经过关阳侯这么一打岔,天色又变得更晚了。
岛上的雾气随着日头的西斜变得越来越浓,两人所乘坐的巨鸟开始在头顶发出不安的叫声。
两方人马不得不暂时离岛,趁着天色还未彻底暗下去时,到达雾气更轻的地方。
慎思念念不舍地向羽鸿意道别,先回东庆。
羽鸿意则在数日之后回到了北明。
他第一时间来到火汐的小院,抱起这个闺女,用脸颊狠狠蹭了蹭那嫩嫩的小脸蛋。
火汐亲昵地趴在他的胸口,软软暖暖的,别提多么乖巧。
可惜这样的时光只持续了不到半日。
很快,羽鸿意便笑着将闺女从自己怀里拿出来,再一次交给了宫女们。
仅仅当天晚上,羽鸿意就召集起北明的文武百官,说明了这次与西泽王达成的协议。
百官们面面相觑,神情各异。领土的增加自然叫人欣喜,对抗南丹凶兽的责任却像一块块石头一样压在众人肩头。
羽鸿意一看他们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南丹的凶兽迟早是要解决的。”羽鸿意笑道,“我身为北明的王,我们身为四国的百姓,本就应该在此事上出一份力。”
“可是陛下,这是一个无底洞。”有臣子直言道,“南丹的问题绝对不是靠我们就能解决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努力拦下兽潮,一年又一年,没个止境啊。”
“不,这是可以解决的。”羽鸿意道。
群臣皆是一愣。
唯有一些先皇时留下的老臣,愣过之后又是脸色一变,显得心事重重。
羽鸿意看在眼中,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花女之事,虽然百姓不知,皇帝却瞒不了所有臣子。
至于眼下,羽鸿意自己也并不打算隐瞒。
很快,他便开了口,认认真真将花女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老臣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提,新臣子们也是一片沉默。白花开遍,异兽净化,这样的事情需要这样的代价,并不是一件特别值得意外的事情。
唯有赵磐叶凉等曾经与水笙接触过的人,才会显得十分惊愕,一时无法接受。
“南丹的圣女已经出世了。”羽鸿意又告诉他们,“她就是我的女儿,北明的公主,火汐。”
此话一出,才叫真正的众皆哗然。
“陛下!”好些臣子都忍不住站起了身来,做出了一副死谏的姿态,“你不会是想……”
“你们以为我想做什么?”羽鸿意笑道,“为了南丹牺牲自己的女儿吗?”
“陛下!”众臣顿时连眼睛都红了,“万万不可!”
羽鸿意抿住了嘴唇,认真看着他们。
“陛下,小公主是我们珍宝!”
“我是眼睁睁看着她出生的,你又怎么能忍心?”
众臣纷纷点着头,认同着这些话语。
他们对羽鸿意的敬仰本就非同一般,火汐是羽鸿意亲自生出来的,更是他们中的好些人看着生出来的,其所得到的爱护自然也是非同一般的。
羽鸿意长舒了一口气,“有臣如此,夫复何求?”
“陛下……”众臣听出味来,神情顿时显得安心了一些。
“我自然不会看着我的女儿牺牲。”羽鸿意,“所以我不能将南丹交给西泽与东庆,我必须亲自解决这一切。而且要快,我必须赶在她长大之前。”
说到这里,羽鸿意想起方才刚到火汐小院时所看到的场景。
火汐那小娃儿又往南边爬了。
等到她真正长大,羽鸿意可以替她挡下别人的伤害,挡下西泽王,或者挡下无数个像西泽王这样的人,却挡不住她自己的意志。
所以羽鸿意必须解决南丹的问题。志在必得,并且刻不容缓。
“你们出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去西泽吧。”羽鸿意道,“接下西泽的南疆,然后打进南丹去,杀死那些凶兽。”
“陛下,”臣子有些困惑,“可今年的兽潮刚刚结果,下一次的兽潮应该是在明年开春。”
“所以我说,要打进南丹。”羽鸿意道,“杀死那些凶兽。”
第二次听清这句话,众臣才总算反应过来。
南丹覆灭以来,羽鸿意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被动抵御,而是主动打进去。在他之前,无人如此想过。
好些臣子开始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亢奋。
另一些臣子则忧心忡忡,“赤眼凶兽太过可怕,南丹又早已沦为凶兽的乐园,我们该如何杀进去?”
对此,羽鸿意只答了八个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103章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样的八个字,就像是拥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原本忧心忡忡的臣子们,此时忧心并未褪去,却好似凭空就多了一股拼出性命的豪气。至于原本就兴奋的臣子们,此时更是两眼发红,恨不得呼喝出声。
“诸位。”羽鸿意站起了身,目光从众臣脸上扫过,“谁愿随我一搏?”
“我愿!”
众臣纷纷回应,武将们的嗓音一个比一个大,就连文臣也不甘示弱。
羽鸿意点了点头,露出飒爽微笑,“很好。”
出征南丹一事,就这么被确定下来。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羽鸿意每天都忙于处理北明的政务,同时安排随后坐镇北明的大臣,以及甄选合适的武将。
如此半个月后,他便带着数万大军,登上了港口的大船,沿着百雾海外侧向南丹的边境出发。
又是足足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登上了岸。
西泽王早早就收到了信,已经将当地原本的人马全部调走,只留下一片廖无人烟的疆土。
对这样的待遇,羽鸿意是全不在意,一心只想着南丹的凶兽。
此时正是深秋时分,距离冬日已经不远。那些春夏之际十分猖獗的凶兽们如今都龟缩了回去,一个个全都藏进山林,几乎看不到在外游荡着的。众人在空余的房屋中休息了一晚,一夜无恙。
危险不来找他们,他们却是要去找危险。
第二日,众人便拿起各自的武器,往山林进发。羽鸿意当仁不让,始终站在最前方开着路。
走了约摸片刻,便有一只凶兽猛地从树上窜下来,直扑羽鸿意的面门。
羽鸿意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将手一抬,矛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径直便捅向那凶兽的身躯。
这种在山林较边缘处出没的凶兽,通常不会很强。
事实也正如羽鸿意所判断的。骨矛电光石火间的一个戳刺,眼前凶兽根本躲避不开,刹那间便被穿胸而过,撒下一地的热血。
身后将士们刚刚握住武器,便见战斗已经结束,不由得发出一阵欢呼。
羽鸿意手腕一抡,甩落矛身血迹,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