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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笺其实也是一张需要批改的奏折,只是形制比较特殊,并非百官所奏。第一眼看到时,慎思也愣了一愣,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才闹明白这信笺的来路,“是东庆圣山的守山人。”
“哦?”羽鸿意听到这话,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凑近了一点,“守山人找你做什么?”
慎思将信笺展开,还没来得及答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而羽鸿意凑在一旁,刚好扫见了三个字——西泽王。
“西泽王?他和东庆的守山人有什么关系?”
“西泽的圣女,此时正在东庆。”慎思道,“她一直居住在东庆的圣山,由东庆的守山人抚养。”
羽鸿意乍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心里才咯噔一响,冒出三个字来——不会吧?
事实还真就是这个“不会吧”。
慎思收起信笺,脸上神情难看至极,“就在三日之前,西泽王所派的使者求访了东庆圣山的守山人,要求他们将居住在那儿的西泽圣女交出来。说是西泽国内的赤眼凶兽之乱已经愈演愈烈,靠皇室无法压制,只能求援圣女了。”
“为什么会这样?”羽鸿意惊讶之下脱口而出了这五个字,而后便脸色一沉,自己想通畅了,“不,我该说‘原来如此’的……这件事情,原来早有端倪。”
在此方世界中,国家的兵力只会有两个用处。要么平定内乱,要么对抗凶兽。西泽王之会所以需要兵力,比起或许会用来攻打北明劫走火汐这种漫无边际的猜测,用来对付西泽国内的凶兽才是最理所当然的结果。西泽王会告诉关阳侯兵力不足,是因为当时西泽国内已经起了赤眼凶兽之乱,仅此而已。
西泽王希望用这片疆土来与北明交换对抗南丹之祸的责任,是因为他需要全部的兵力去平定西泽本国的凶兽之乱。
那么西泽王又为什么要在火汐的事情上逼羽鸿意这么紧?这大概只有去问西泽王本人了。
“公子,”慎思捏了捏自己紧皱的眉头,“怎么办?”
“你收到的奏折,”羽鸿意道,“怎能问我?”
慎思苦笑一声,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见羽鸿意已经起身走出了帐篷,径直翻上了马背。
“你去哪儿?”
“这还需要说吗?”羽鸿意冷冷笑道,“去找那些凶兽。”
“你……”慎思想不到啊,到了现在他还在满脑子的杀死赤眼凶兽,一下子也是无话可说。
但慎思抬头看着羽鸿意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明悟。就是那不是为了杀死更多的赤眼凶兽,难道羽鸿意会眼睁睁看着又一名花女牺牲吗?
西泽的凶兽之乱被西泽王瞒了大半年,或许会有些难以对付,但绝对不会难过南丹。
当即慎思的心中也有了抉择。他起笔回信,要求东庆的守山人先拖延一段时日,想办法将那西泽的圣女多留一留。待到讯鸟将这封回信带走,慎思也同样翻上一匹骏马的马背,与羽鸿意并行而立,“我们大概有两个月的时间,来救下这条人命。”
士兵们也收到命令,纷纷翻身上马,立于他们的身后。
羽鸿意扬起马鞭,带着已经这些千锤百炼杀意盎然的兵马,径直朝西泽的腹地冲去。
又是一段时日之后,西泽王才收到东庆那边的回应,顿时便气得七窍生烟,“什么,东庆竟然扣下了我们的圣女?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南丹的圣女他们不愿交出来,那也就算了,我也不与他们争了。但是我西泽的圣女,他凭什么扣下来!”
“陛下,消气!消气啊!”下方老臣连连劝道,“此时正是西泽最危难的时刻,陛下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如今之计,我们只得想办法,先自己对付这些怪物……”
“自己对付?是啊,我一直都想自己对付,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但情况只是越变越遭!如果我们自己对付得了,还需要求援什么圣女?”西泽王破口大骂,“你以为我很想把圣女找来,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没能护持住这个国家,很想让东庆和北明都在背后笑我无能吗?”
老臣唯唯诺诺,不知道应该如何再劝。
西泽王骂完之后,喘了一会儿气,又勾起嘴角,冷冷笑道,“好吧,北明和东庆……那对贱人简直欺人太甚。扣我的圣女,以为我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拿捏他们吗?大不了,要他们拿圣女来换圣女!”
拿圣女……来换圣女?
此时羽鸿意与慎思早已到达了西泽腹地之内。战士尚且在他们的身后,他们却已经舍弃马匹,乘坐巨鸟,高高从天上赶了过来。也是巧了,西泽王最后所喊出的那句话,正巧被天上羽鸿意那过人的五感给听到了。
换什么圣女?火汐仍旧好端端养在北明的宫中,这个圣女不会指她。
而底下西泽王很快又冷笑了一声,“那姓羽的怕是已经忘了,他北明的圣女,可还在我西泽的领土里面。那对贱人敢扣我西泽的圣女,我就要北明的圣女陪葬,看他以后怎么哭去!”
北明的圣女?那不是水笙吗?羽鸿意又愣了愣。
慎思一眼就看出了他此时的想法,在一旁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是她……是下一任的北明圣女把,她的妹妹。”
对了……水笙还有一个妹妹,一直居住在西泽的。
此时此刻,正有几个士兵扯着一名少女,来到了西泽王的身前。少女服饰凌乱,一脸惊容,显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挟持至此。
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娃啊。而那眉眼之间,确实与水笙有几分相像。
她看着西泽王,满脸都是不解。
“这么看我做什么?觉得我的行为太过分吗?”西泽王狰狞地笑着,一把扯起她的头发,在她的惊叫声中大声喝骂,“不要怨我,要怨就去怨你那北明的王吧!他们那对贱人,见不得我好,敢扣我的圣女,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让我绝北明的后路,敢不敢逼得我直接把你弄死!”
云霄之上,羽鸿意握紧了拳头,胸腔之中已经是怒火中烧。
巨鸟一声鸣啼,径直便朝下冲去。
第106章
西泽王用力扯着眼前少女的头发,满心戾气,恨不得将一切的愤怒与不甘都发泄在这个无辜的姑娘上身上。却还没等他多骂两句,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便有一道疾风从天上卷了下来。
转瞬之间,西泽王只觉得风浪像锤子一样打在了他的胸口,顿时就将他击飞出去,摔到地上几乎两眼一黑。
等到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惊惶地定睛看去,只见原地突然多了一头巨鸟。
一个人站在那巨鸟边上,将那少女给护在了身侧,正是羽鸿意无疑。
“西泽王,你身为一国之主,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羽鸿意冷着脸,“难道你就是这样管理自己的国家的吗?”
对面一时没有什么反应,西泽王有些发懵。
不知道多久之后,西泽王才回过神来,明白羽鸿意已经站在了此处。不管他为什么会来,不管他是什么时候从南疆离开的,现在他就在这里。
慎思也从天空降下,站在了羽鸿意的身旁。
“你还好意思问我?”西泽王抽动脸颊,满脸愤怒地颤了片刻,伸出手来,指着羽鸿意,又指向他身侧的慎思,“是你们将我逼到这个地步的……因为南丹圣女之事,我们之前确实有些摩擦,但你们至于做得这么绝吗?非得断掉西泽的生路才行吗!”
羽鸿意皱起眉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给我装?”西泽王冷笑,“我本来也不想为难这个丫头,但谁叫她是你北明的圣女呢?这不,我刚一把她逮来,你就冒出来了……呵呵,你就这么害怕我弄死她,害怕我弄断北明的后路吗?你也很清楚圣女对一个国家的意义嘛,将心比心,你们又怎么可以扣下西泽的圣女?”
羽鸿意终于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却只是摇了摇头。
后路……后路?这个词叫羽鸿意越想越是愤怒,“在你的眼中,她们或许只是路,是救国的工具。但在我的眼里,她们是人,是生命。”
“冠冕堂皇地说些什么?”西泽王指着那少女,“如果不是害怕北明绝了后路,你怎么舍得赶过来!”
“这又是你胡乱的误解了。我此前并不知道你居然将她逮来,只是恰巧碰到。而我之所以过来找你,只是想要为西泽的凶兽之乱出一份力。”
“满口胡言,假仁假义!”西泽王骂道,“你们分明见不得西泽好,怎么可能还来帮我!来人,快给我将这两个混蛋逮起来!”
很显然,西泽王看到羽鸿意和慎思此时都是孤身在此,便以为他们很好欺负了。
在他的呼喝声下,西泽的士兵很快围了上来。
之前那名劝过他的老臣叹了口气,扭头退到了一边。
羽鸿意冷冷笑了一声,提起了腰间的骨矛。
慎思紧贴在他背后,将影杀衔在手中。
“你这话倒是说对了一半。”羽鸿意将骨矛在空中抡出一个大圈,“不管我最开始怎么想,到了现在,我确实不想帮你了。”
前方靠近的士兵全部被这一招给掀翻,顿时哀嚎着倒飞了出去。
还有士兵从侧方靠近。羽鸿意步子一转,骨矛一挑一划,便将这些侧面的士兵也全部击倒在了地上。至于后方的那些,有慎思在,是完全不需要他来担心的。
几乎是眨眼之间,刚才冲过来的足足百余名士兵,便通通只能捂着身体在地上叫唤。
西泽王僵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两人。他以往就知道羽鸿意的厉害,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羽鸿意出手。这实力比他曾经所以为的还要夸张,叫他就连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边上那名老臣也面露惊讶,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两人身上。
“知道我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不愿再帮你吗?”羽鸿意提着骨矛,矛尖拖在地上,一步步朝着西泽王走了过去,“因为你太叫我失望了。”
西泽王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倏地抬起了脑袋。羽鸿意的矛尖就抵着他的喉头,叫他不敢妄动。
“我可以为了打退这些凶兽而拼命,因为我就是为杀凶兽而来的。”羽鸿意的神情比寒冰还要冷漠,“然而就算我打退这些凶兽,如果你没有治理好西泽的本事,赤眼凶兽还是会卷土重来。哪怕西泽圣女过来,也只不过拖延几年罢了。”
“你、你……”西泽王感受到喉头的寒意,却还是咬牙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没有本事?我为西泽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我问心无愧。只是凶兽之祸太过可怕,才会让我如此狼狈。如果再有一线生机,我怎么可能抓不住?”
羽鸿意摇了摇头,“若非皇族无能,赤眼凶兽哪能出现?”
无能……这两个字直直戳进了西泽王的肺管。
他最无法忍受别人说他无能,之所以一心隐瞒赤眼凶兽的事情,为此演技百出,就是想要避免这样的评价。否则他去年就该派人去东庆接那西泽圣女了,哪里还需要搞这些弯弯绕绕,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他真的很努力了,赤眼凶兽会出现在西泽境内又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说他无能?
“是你,都是你害的。”西泽王咬字开始不清,牙齿气得发颤,“管理一个国家如此困难,我还得分兵去对付南丹之祸,这能怪我吗?西泽之所以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全都是被南丹拖累的……”
羽鸿意默然看着他,几乎无话可说。
失望,真的是太失望了。这样的一个王,叫人如何可以指望?
“都是南丹害的,都是南丹!”西泽王还在那里喊叫着,越喊便忍不住越发疯狂,“如果南丹圣女早些出世,也不至于害西泽变成这样了!”
所以他才会逼迫羽鸿意交出火汐吗?他以为得到火汐就能让西泽变好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
慎思站在边上,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了,“东庆也要对付南丹之祸,甚至东庆之前还起了内乱,为何东庆无事?”
西泽王终于安静下来,半晌没有说话。
但他的眼神阴翳,神情依旧愤怒,双手的拳头都紧紧握着。
士兵们渐渐从地上爬起来,围在三人的外侧,却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羽鸿意听到了凶兽的叫声,从前方稍远的位置传来。
“赤眼的凶兽在哪里?”羽鸿意开口问道。
西泽王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只要过了这道防线,遍地都是。西泽的战士将它们围在了中间,不叫他们祸害更多的地方,但里面实在已经进不去了。”
已经这样了吗?羽鸿意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将骨矛收回。
“交出玉玺和虎符。”他道。
西泽王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脸。周围的西泽士兵也骚动起来。
羽鸿意却丝毫不动,神色一片平静,“两条路。交出玉玺和虎符,我会拼命挡在前面,拼命杀死那些凶兽。或者把玉玺和虎符留在你的怀里,你自己去对付那些凶兽。”
“你、你……”西泽王磕巴许久,几乎忘了如何说话,“你凭什么,凭什么……”
羽鸿意也懒得回答,退后一步,终于收回了骨矛,“西泽圣女还在东庆,我们不会让她过来了。是想死还是想活,是救国还是看着西泽覆灭,你自己考虑。”
“等等!”西泽王连忙叫道,语气既是恐惧又是愤怒,“你在开玩笑吗,你要西泽的玉玺和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