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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走,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一身发白的运动服,显得尤其落魄。
走了两步,脚上的运动鞋不知怎么开裂了。张离的身形顿了下,装作没事地继续走。陆淮一直在看他背影,那一顿让他心不痛不痒地揪了下,朝张瑜打了个眼色。
“站住。”张瑜喊,“回来。”
“姐,真不用麻烦你。”张离头也不回,朝身后挥手。
“我公司有双运动鞋,健身时候穿的。号码应该合适。跟我上去。”陆淮说,“你这样,走不出十步就要光脚回去了。”
张离以为自己装的挺好,被这么一戳穿,立即想打个地洞钻进去,脸上烫的很,死活挪不动脚。
陆淮心想,这孩子大概是真没父母照顾,也没有地方可去。这么一想,圣父病犯,走到张离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走吧。跟我上去。瑜姐会给你找活儿的。”
张离那天在饭局上跟着这人走了,原以为也是个想潜他的,可寻思着,陆淮这么好看,睡一觉还不知道是谁占便宜呢,心里其实挺乐意的。没想到,陆淮把他带出去,一根手指头也没碰他。而他竟然,有种极大的失落感。接着,陆淮帮他找律师解约。再接着,他就再也没办法把陆淮的脸从脑子里抹掉。吃饭想他,走路想他,睡觉想他,于是每天一起床就鬼使神差地朝陆淮工作室走,坐在楼下等他。经常是等不到的,有时要一个月陆淮才回来一次。张离从早坐到晚,等不到就又走回家。每天这么来回,一双新运动鞋很快就磨掉底。
张离知道自己喜欢他,看他一眼都看得血气上涌,心脏负荷不过来。可是,不敢表白。两个人差距太大,简直是从地心到太阳的距离。张离已经快把陆淮在网络搜索上的艺人资料背下来,电影学院的明星学生,名导眼里的未来之星,出道这些年,拍过很多部优秀作品,业界、学界、媒体评价都极好,这绝对是奔着未来的巨星去的。
而且张离还记得,他有很多绯闻,无一例外,都是极漂亮的女明星。
这样一个人,没道理会喜欢自己,怎么想都没可能。
而这时,这个人就和自己并肩站着,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张离全身都僵,那只肩膀一动都不敢动,以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谢谢哥。”
那天陆淮真的就是回公司办了一点事,把鞋拿给他后,就没露面,匆匆办完就匆匆走了,张瑜给了张名片他,“找瞿哥,他会跟你对接。”
18岁的张离,青春气逼人,第一支电视广告一出街,几乎所有行内人都在问,“这么好看的小孩哪来的?”
拿了第一笔酬劳,张离握着那张银/行卡,想请陆淮吃饭。看着手机上那个号码看了四十分钟,都没拨出去。
然后接到了自己妈打来的电话。
内容倒是挺简单的,看到他那支广告了,觉得他混得特别好,都上电视了,然后跟他说,她离开了他爸,现在挺幸福的,就是现在跟的男人经济状况不是很好……
张离边听边看着手上那张卡。挂完电话后,给自己留了100块,剩下的都打给了自己妈。
毕竟为了自己忍了这么多年不幸福的生活,给点钱是应该的。
陆淮再次看到他的时候,惊讶于他能把自己那双鞋也穿破了,问张瑜,他一个广告能赚多少钱。
张瑜也没数,说再怎么着也该有个几千块吧,不至于连双鞋也买不起。
此后不到一周,星辰的人去找他,和他痛快签了约。
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拍第一部戏就红了。
张离在第一次的粉丝见面会后,意识到自己是真有名气了,也是真有那么多人喜欢自己。
他红得极快,媒体对他出乎意料的感兴趣,说他填补了国内某类青春男偶像的空白。广告约接踵而来,服装衣帽开始有品牌赞助了,不用花钱买了,然而陆淮那双鞋倒是一直放在家。每天看着就想找他,然后坐着想一想,又始终没找。
没过多久,他体验了成名后第一次的舆论压力。
一个知名演员,发了一条微博,说,“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演戏,喜怒哀乐全是一个面瘫表情,还有一帮小女孩跟着咋呼,这行业真是每况愈下。”
没指名道姓,可媒体都猜测就是骂的张离,第二天的娱乐新闻全是这个。
张离的粉丝疯了,把老演员的微博围攻了,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口,这一下捅了马蜂窝。老演员也不顾忌了,转了一条微博,那微博是张离电视剧的截图,九张图就是“喜怒哀乐”全是一个表情的张离。
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记者们在某场商业活动上接连对着张离发问,张离一个刚起来的新人,根本无力应付这种局面,冷着脸对媒体。第二天的新闻上,张离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蝴蝶效应一般,排山倒海的负面舆论冲着他而来。18岁的少年人在外强自应对,在家堕入坏情绪的深渊。
接近一周的连续失眠后,他接到了陆淮的电话,叫他出门喝酒。
这一通电话把他从抑郁的悬崖边拉回来。也让他更不可自拔地爱上那个人。
他第一次感受到,陆淮是个很温柔的人。和他喝酒,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就是给他讲自己刚出道时候的事,一边讲,一边夹杂着一点自己的人生观,明明就是教他做人做事,可一丝说教和居高临下的意味都没有。
他开始想,是不是陆淮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可一想,又迅速否决自己,怎么可能,自己哪一点值得陆淮喜欢?
虽然这么想,可从那以后,他开始经常约陆淮喝酒,以哥们儿自居,最常用的理由是一起看球。陆淮只要是没在外地拍戏,都会赴约。几次之后,他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勇气,想对陆淮表白。
然后有了那个处心积虑把自己折腾病的尴尬表白。
陆淮第一次要他,他记得很清楚,五月份的第二个周日。陆淮答应和他在一起半年了。
在陆淮的公寓里。
陆淮和他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抱着他有些情难自已,问他,“可不可以?”
他心想,有什么不可以的,怎么花式要我都可以啊。
完全低估了第一次的疼,被陆淮那一下下顶地在心里骂脏话。
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是有演技的,可以咬着牙装享受。
弄完后他真的疼的想死,假装太害羞的用被子蒙着脸,实际上是怕陆淮看出来,幸好陆淮当天下午就被张瑜临时叫走了,可以让他躺在床上休息,养伤。
他看着天花板,想,卧槽,幸亏那次饭局上被陆淮给救走了,要是真的第一次给了那大佬,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
直到陆淮半夜回到家,他都没下过床,没吃饭,胃疼,可某个地方更疼,整个人蜷在陆淮家床上,发低烧。
陆淮看着他的样子,心惊,才发现他真的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连热水都没倒给自己喝。于是,给他倒热水,烧饭,喂他吃药。
张离虽然全身疼,可是特别激动地抱着陆淮,说,“太好吃了。”
陆淮看着那随便炒的一盘子蛋炒饭,心想,这孩子要求真低啊。
自打那天后,陆淮拍戏空隙,除了剧本,看的最多的是菜谱。
其实直到在一起的一年后,他都对陆淮的人生知之甚少,对他的背景的了解仅仅止于网络资料。可他不敢问,从陆淮的每一点细节,说话的措辞,都能看得出他教养很好,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他怕一问,发现自己更配不上,还是给自己留一点想象空间好了。
他不问,陆淮也不说。久而久之,他开始告诉自己,陆淮应当是没打算和自己有将来的。不是不难过的,可是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他表面上也装作只是玩玩,没想过未来。可实际上心里在奢望,陆淮这辈子能记得自己,心里能有百分之一的记忆是属于自己的。
想来想去,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念头,要陆淮的身体记得自己。于是只要陆淮有时间,他就明示暗示要来,还偷偷地看各种少儿不宜,各种学习,想陆淮在自己这得到没有过的舒服。陆淮的身体也确实骗不了人,真的被他伺候的很舒服,陆淮心知肚明,张离跟他的时候是个处,有时候真好奇过他那本事是从哪里来的。
说到底,身体的事儿,情有多浓,身体是有感知的,骗不了人。
心里爱着,身体讨好着,要说不希望对方能和自己长久,是不可能的。张离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不可能一辈子跟自己在一起,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多讨他一点疼。
发现自己胃痛的时候陆淮会特别温柔,于是,明明可以吃胃药,总是“不记得”吃,胃痛得脸色发白地去找他。
发现自己吃醋,陆淮会哄。于是,醋意越发大,摸着陆淮的底线一点点往下探。
爱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不敢郑重地说,怕把人吓跑。装得“也就是一般喜欢吧”,顺其自然发展就好。
天知道他是怎么纠结着忍过来的。
装着装着就过了两年多。陆淮突然开了口说爱他,他条件反射般地就堵回去,没所谓地说,“你这样我很容易当真的”,实际上激动地快哭了,手指尖都在颤,指甲紧紧攒在手心里,希望陆淮再认真说一次。
他已经很红,在别人眼里他甚至快比陆淮更红,可在陆淮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一身运动服,运动鞋开了裂,不敢回头看一眼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