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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灵赋飞来一个重拳,阿魄轻而易举躲开了,又轻薄了一下这人的下巴,摇头:“你这一疼起来连寻常人都不如,以后还知不知道要警惕周边的动静,比试时别逞强迁就迁就自己的伤口了?”
说着这才把止痛药给邱灵赋上了。
这次吃饼邱灵赋便不声不吭咽下了两个,不再仗着止痛药的舒服不爱惜自己。
这饼吃罢还未到辰时,阿魄像是听闻了什么响动,忽然僵住了身体,邱灵赋看他往窗外看去,便知是有人来了。
阿魄悄悄到那小口子旁看着,不一会儿便道:“十余人。”
这人数倒是不少,分明是已经确定了人在此处。邱灵赋笑道:“衔璧真不小心,受了伤身体不好,还是暴露了行踪。这伙人不是夜袭,专门选择人最松懈的时辰,看来已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阿魄,这几天吃饼腻了,你赶紧去买个烧鸡回来,可别让他们进了那屋子。”
阿魄与他对视一眼,便知道他想到是什么,他伸出手来,像是对邱灵赋讨要钱财。
邱灵赋转过身子,吝啬道:“你不是用白家的宝贝换了钱,现在扔那客栈中做了好人,这做好人的事又让我来买账。”
总是阿魄再聪明,被邱灵赋这番颠倒是非强词夺理一呛,糊涂了半天才把思绪理清楚:“可不是我要吃烧鸡。”
奚落归奚落,这阿魄怕是也知道钱在他手中终究是要被邱灵赋占便宜,便总是一副身无分文的状态。邱灵赋满不情愿递给阿魄,阿魄笑着把他的手一起扯过来,拿着钱,又在那手上亲了一下。
然后赶紧出了阁楼,从下边的窗户偷偷出了去。
一刻钟后,邱灵赋从这个角度从那小窗看,只见阿魄衣角一闪而过,从一旁屋檐压着身子翩入了二楼屋内,轻盈得像是一尾春燕。
这般灵活绝妙的身法,刁钻在那密不透风的视线封锁下躲避行走,几乎完美。
只是几乎。
邱灵赋看那楼下几处暗点稍有交流,便知道那伙人也是瞧见了阿魄的动作,自己也赶紧退在一旁,以免暴露了身影。
邱灵赋抬头,看向狭小阁楼上触手可及的一处地方。
这阁楼顶上有一处凸起,反钉在一道马虎粗糙的横木之下,像是倒扣的水井盖。仔细一看,这破烂房屋里还有如此巧妙的地方——一道供人钻出的小口隐蔽在这被虫蛀得簌簌落灰的屋顶下。
阿魄说这口子本来是孩子们用来偷摸出去玩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够用上。
邱灵赋屏息听着楼下阿魄的动静,阿魄不声不响,可耳边却忽然传来楼下一人闷哼倒地的声音,像是被谁暗地里击中。接着二楼有人破窗而出,那便才是阿魄。
接着便是刀剑密密的交锋声,如运送兵器的战车坠落山崖——刀枪剑戟全都滚滚而来。
下边隐藏的数十人已经得到号令与阿魄正面交锋,趁着那刀剑铿锵的混乱声,邱灵赋从那小门蹑手蹑脚出了去。
方才出去,便听见这屋内二层一层同时传来轰然破门声,这声音来得意外,却听得邱灵赋心里兴奋——像是想着一条复杂的灯谜要去糊弄人,或是设置了精心的陷阱正等着人入瓮。
段惊蛰行事谨慎小心,那孔汀受了点伤,即使邱灵赋受伤阿魄身上有毒,这孔汀一人他不会放心——此时段惊蛰既然来了,便是一定不受任何人的干扰,冲着自己来!
可他既然多虑,要把他引进来自然得下些功夫。
这阿魄一出一回,众目睽睽下来往何其艰难——他仅仅让段惊蛰捕捉一缕回屋的身影。
只有这般无意中的暴露的一瞬,更贴合段惊蛰的认知,他才肯信自己所见——相信接下来阿魄的攻击是偶然发现包围之人、为了保护受伤的邱灵赋的应急之举,而非精心安排的陷阱。
此时命令手下拖住意图揽下自己的阿魄,独独闯进来的二人,正是孔汀与段惊蛰!
屋中朽木味厚重,闯来的人谨慎细细查看四周,这地方狭小,一眼便能将屋内一物一景看了个通透,两人未发现人的踪迹,却发现了那道往上走的简陋梯子。
就在此时,这本就老朽的房屋顶上发出重重一声巨响!
石破天惊!如同这一旁平地升起一座山,一块滚落的巨石就要将这座昏暗的屋子夷为平地!
段惊蛰脸色一变。
“走!”段惊蛰话说着也不管孔汀听到了没有,从那二层窗上逃出。
他立刻看到,这哪来凭空生出高山巨石?楼上那间还未探看的小阁楼几乎整个塌平,整座小屋摇摇欲坠。定睛一看,才看到屋顶上邱灵赋生龙活虎,半点不像是腰间负伤的模样,手中软剑往碎瓦上某处又是精狠一斩,那屋顶某块本就不结实的梁便被斩断了。
岌岌可危的老屋牵一发动全身,登时哗啦啦木块瓦片落下,整座屋子在一瞬间轰然倾倒!
这一下下方的人便都为求自保纷纷停下手中所做,抱头鼠窜,全都忌讳这坍塌的房屋,赶紧大喊大叫着往后退去。
“咳咳!”四处尘土弥漫,想要睁眼寻那原在屋上不知去哪的人,却只又砂石飞入眼中,刺痛睁不开。
而那阿魄早已经有备而来逃之夭夭。
“你不是说伤中了那小子么?”段惊蛰一时心中急火,正要质问孔汀,又忽然想到两人已经出了这屋,为何那小子不逃,还硬要把这屋子砸了。
“啊!”有人在不远处惊呼。
“段二掌门!段二掌门!”青山盟的胡堂主也紧跟着叫嚷道。
段惊蛰一看,那边青山盟孔雀滨的几位弟子浑身是血,像是从红染缸里捞出来的一般,那胡堂主身上衣角也是滴答着红色,好不到哪里去。
段惊蛰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旁的孔汀携起他飞身到了远处,逃离那灰扑扑尘扬扬的重重迷雾。
段惊蛰可没心思感激孔汀,他此时只觉得眼睛里像是被细小的刀尖划破一般生痛,登时像是蒙了一层雾,用手轻轻一抚,那手上鲜红刺眼的竟是血。
“春风渡。”那孔汀一看便知,这毒便是段惊蛰昨日让阿魄中招的那一种,极易随风飘散,所及之处腥红一片。若是此时乱了手脚吓得赶紧逃跑,那便更是血流如注。
好在这毒足够霸道,那些弟子一跑便知道该停下,要是是阴性子的毒,无声无息,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是这一下折兵这么多人,也不知那邱灵赋去哪来的这样多这害人玩意。
孔汀也未多想,赶紧让段惊蛰坐下。他本以为段惊蛰此番因一时不察大败一场,一定会勃然大怒,没想到段惊蛰喉咙里却发出低低的笑声。
“这春风渡和些做饼的面混成粉末洒在屋上,等到这屋子塌了,便与那灰尘一块落下。”
段惊蛰说着便从身上摸索出一粒药服下,又把一粒扔给孔汀,那孔汀看着似乎没什么大事,身上也是染了血红。
孔汀看着那粒药,默然收下了。
“这方法倒是够阴够狠,心狠那便是好的。”段惊蛰不知心中又再掂量什么,似乎并不感到挫败,他坐在血染满襟的孔汀旁,看着自己手上的鲜红,嘴角反而上扬起来。
孔汀听着周围哀鸿遍野,青山盟与孔雀滨精锐无一不中招,又往方才那屋顶看去,那位执剑碎瓦长身鹤立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这一路走来,那邱灵赋便一路大笑。
“你可别开心得太早了。”阿魄看他一眼本要警告他,可嘴角却忍不住先扬起来。
“你这话像是从段惊蛰口中该说出来的。”邱灵赋想着大胜那段惊蛰一场,挫了挫那狐狸的锐气,心中终于找回那番在淮安常胜不败的滋味。
这么以牙还牙报复起来,那段惊蛰还得歇个好几天。
正要往外逃去找个地方藏身,面前有道熟悉的身影匆忙行走一闪而过,分明是往那坍塌的房屋走去。
阿魄赶紧跟上,上前抓住那桂仁的肩。
“阿魄?”那桂仁肩本冻住一般僵硬,这会儿看到是阿魄,眼里便欣喜起来,“我路过此处听到前边人说那老屋子塌了,还在想你在不在里边,正要去看,嘿!你小子果然没事!”
邱灵赋看那桂仁说起话来摇头晃脑耸肩蹬腿,顺口便道:“我们都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该怀疑我们是不是出城了才是,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那屋子里的?”
那桂仁一听这邱灵赋的语气,面色一僵,像是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这尊佛,干笑道:“这不是猜的么,而且那地方还是我们从前待过的,这塌了怪可惜的······”
阿魄往后看了一眼:“此地不宜久留,我与邱灵赋要去别处,你也赶紧回去吧。”
桂仁一看阿魄的动作便知道不对劲:“你们遇到了敌人?”
阿魄不愿把这事牵扯到桂仁身上,便含糊道:“嗯。”
桂仁看阿魄不愿意说,悄声道:“可是那青山盟?”
看阿魄与邱灵赋皆是盯着自己若有所思,那目光着实让人心中一缩,桂仁赶紧道:“哎哎!别这样看我,快快跟我来,我带你们躲去!待会与你们说,我啥都说,啥都说!”
第37章 点火(六)
还以为这桂仁能真有什么绝妙的好地方,可走着走着阿魄便发现了这就是去那青楼的路。
侧头一看,这对桂仁一路没好颜色的邱灵赋,在一旁跟着却是佯装什么也不知道,跟着那桂仁走着半个字不提。分明是对去那青楼并无意见,甚至可能还乐意些。
阿魄只得开口提点道:“桂仁,那青山盟背后有个神机妙算的高人,这去青楼怕是会被他意料。”
桂仁连忙摇头道:“没没!我这是回青楼拿东西。他们都找上我了,我要帮你们,还在青楼做着要不要命了?我们回崇云山上去。哎!出来吃个饼子,哪遇上这么多事······”
阿魄看桂仁这番认真,为难道:“那你便不必非要帮我们,你赶紧回去,当做未见过我们。”
“别呀!”邱灵赋听得不乐意,赶紧拉住阿魄,“那伙人是已经知道他与我们相识,放在这里也是个累赘。”
这邱灵赋拉住这阿魄的手臂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阿魄敏感向那处看去,见邱灵赋挽得自然,便也不动声色。
“什么累赘!我桂仁好歹还是在这江湖上跑过的,这崇云城内外也是个行家,你还说我累赘?”桂仁听得心里不愉快,直大骂这没教养的臭小子。
可他又瞧见那阿魄眼睛一直放在那人身上,心中知道两人的关系,认定了这阿魄年少不经事,被这半点不讨人喜欢的邱灵赋耍手段诱惑了去。面上便不自主露出一点对这邱灵赋的嫌恶和鄙夷,像是看那青楼里旧去新来总是大好年华千娇百媚的姑娘一般。
邱灵赋哪管那桂仁心里想什么,只道:“你又不会武,帮不帮我们都无法自保,要是他们知道阿魄人傻,把你绑了让他拿我来换,你说这多为难他。不如帮了我们,把他们杀了你也安全些。”
那桂仁听这胡说八道,竟然觉得有些道理,被说得是哑口无言。
邱灵赋又道:“只是这崇云山也未必安全,这崇云山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也玩了一两次障眼法,在那伙人眼皮底下藏着。再玩怕是不信了。”
桂仁也是在这普通百姓中间呆久了,这一听便吓得有些口吃:“他······他们还知道崇云山?”
阿魄一听便使了个眼色,示意邱灵赋别再说下去,可邱灵赋却当作未看见,看着桂仁这赖痞子街市老油条结巴了,心里乐开了花:“这白家还有跟着他们的叛徒呢,你不知道吗?”
那桂仁听得脸色僵硬;这桂仁在街市混惯了,平时那做恶事的胆量大着,凭着会些功夫和那牛气冲天的性子,平时没少鼻孔朝天,比挡车的螳螂还气焰嚣张。
这时居然被那邱灵赋的话说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毕竟这面对的对手可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
他扯开个假笑来,让自己心里轻松点:“不是我说,你这小鬼头是在跟哥哥开玩笑吧?这胡说什么八道呢?我们白家就没几个人了,再有叛徒多惨!”
邱灵赋狡猾一笑:“我是在开玩笑,你紧张什么?”
那桂仁看邱灵赋脸上依旧是那满不正经总要看自己笑话的模样,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深思熟虑了一会儿,这桂仁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这帮人这样厉害,我得赶紧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了,与你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哎!我说这白家住得好好的还把事儿翻起来做什么,你看你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邱灵赋却又拉住阿魄的胳膊:“阿魄,我们不与这人一块,等这人把消息都告诉我们了我们便扔下他吧,这人跟在身边多不安全。”
桂仁听得是又惭愧又气愤,自己武功虽不行,好歹八面玲珑在这崇云也有点本事,这在江湖人面前却总是要饱受欺辱,连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黄毛小子也句句嘲讽自己。
阿魄看桂仁面色不好看,对邱灵赋摇头苦笑:“桂仁你把东西收拾了,我们把你送到城外去。”
“你们不走?”桂仁问。
“我们要留下。”阿魄刚说完,便见桂仁眉头一紧,忽然抱紧了肚子,突然得像是好端端的人,猛地被人在肚子上扎了一刀。
阿魄赶紧过去扶着桂仁:“怎么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