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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鞠婧祎又不是大灰狼,怎么搞的好像她随时会吃人一样。
谁知叶衡起也跟着说,“父亲说的没错,以后记得去哪都跟哥哥说声,尤其晚上,再远哥哥都会去接你,你别担心会打扰哥哥什么的。”
赵嘉敏无法,只能连连答应。
太宰府与叶府距离并不远,或者说,朝中重臣的府邸基本都在一个区域,串门都方便的很。
可这短短几步路,鞠婧祎走的却像是跋山涉水。
她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卷宗,压着胸口,想借此按下咚咚作响的急速的心跳。
真是奇怪,她一向身体很好,从未出现过什么大问题,可这刚走几步,心跳便快了些,又快了些。
寒风瑟瑟,手腕那处被赵嘉敏碰过的地方,依旧温暖。
反射弧像是蜗牛爬山,好半晌才到达终点。
她终于想起来,她好像,在侍郎府的房梁上,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太宰大人?”
刑部办案效率太低,未免再有官员遇害,京兆尹每晚都加强了京师的警戒,甚至被小皇帝命令亲自带队与金吾卫一起在官员府邸这一带巡逻。大晚上宵禁后本来就没有人敢走夜路,更别说命案发生过后,出门巡逻除了野猫就是黑影。
简直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阴森森的。
今儿个是第一次遇到一位大活人,还是眼熟的人。
京兆尹似是久逢甘霖,春风拂面,语气简直温柔地不像话,“办案也要注意身体啊,需要下官送您回府吗?”
京兆尹的声音裹挟着寒风,吹散了鞠婧祎耳畔逐渐升起的暧昧温度,将她从思绪中带回了现实世界,“多谢杨大人,不过几步路,不打扰了。”
京兆尹本就是客气,望着不远处太宰府的大门笑呵呵道,“客气客气,那,下官告辞了。”
“嗯。”
看着京兆尹带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鞠婧祎站在自家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脸蛋,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这是想什么呢?”
出门迎接的阿达替她提着灯笼,一脸茫然,“大人,您莫不是中邪了吧。”
“没有。”鞠婧祎迅速恢复面无表情,“你刚才看错了。”
“大人,我眼睛不好使,但我耳朵还没到不好使的地步。”
“那就是你中幻术了。”
“可是大人,您又不会幻术…”
“停。”鞠婧祎毫不犹豫将厚厚的卷宗拍在阿达脸上,“今晚我要通宵,通知厨房备好糕点。”
阿达抱着卷宗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委屈道,“是。”
待鞠婧祎从厚厚的卷宗中抬起头,天已大亮。
所幸今日不用上朝,她差不多也从卷宗中找到了一部分线索,下了几道命令,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在睡前,她还是记得吩咐了娉婷一句。
如果叶家大小姐那边有什么动静,一定要记得喊醒她。
然后她这一觉,就补到了大晚上。
“大人!大人!”
“嗯?”鞠婧祎眯瞪着眼,“怎么了?”
“叶大小姐她。”
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鞠婧祎猛地起身,眸中的睡意全然消失不见,“她怎么了?!”
娉婷面上焦急,隐隐还有分犹豫,“她,她去了丞相府。”
鞠婧祎望了眼外面黯沉的天色,不可置信,“现在?”
“嗯。”娉婷点头,“她今日照旧去了趟西市的冷玉阁,哪知回府后吃过晚饭,就换了身夜行服去了丞相府。”
“我要出门。”鞠婧祎想都未想,“还有,让阿达他们准备。”
娉婷递上早就准备好的黑衣,忍不住劝道,“季小丞相一直在拉拢吏部尚书叶秉余,叶大小姐应该不会出事。”
“季兴辰算什么,季家还轮不到他说话。”鞠婧祎将长发一束,扎紧腰带,眸色幽深,“就是叶秉余这个吏部尚书,在季远道眼里都不过如此,更何况季家乃是先帝亲口御封的百年世家,真要出了差错季远道什么罪名不敢盖在她脑袋上?叶秉余根本护不住她!”
“但是大人,季老丞相不一定会对付叶大小姐,可他一定会对付您。”
鞠婧祎的动作一滞,但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要对付我,迟早的事。”
娉婷知道劝不住,只好叮嘱,“大人千万不要迟疑,见叶大小姐安全就快些回来。”
与此同时,赵嘉敏已经顺利潜进丞相府。
看着眼前的房屋,她悄悄呼出一口气,释放出心底积攒的惧意。
如果不是魏书俞,她实在不想来这丞相府。
小时她曾跟随父亲来过一次,遥远的记忆没有那么清晰,唯一深刻的,就是回头时撞上季远道那双满是她当时看不懂的幽深黑眸,就像一只找准猎物盘旋在半空紧盯的猎鹰,时刻准备着给猎物致命一击。
这画面让她记忆犹新,从此对季远道警惕在心。但没想到的是,摄政王逝世后,季远道竟然上奏自请辞官,由嫡孙季兴辰接替丞相职务。
其实后来想想,季远道在刚刚揽政的小皇帝面前做出如此姿态,比起当时傻不愣登还自以为帮了小皇帝的自己,简直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果然不愧是三代朝臣的老狐狸。
白日里她照常去找魏书俞,哪知他竟然告诉她,他查到季府一直与梁国有信件往来,今晚定要去季府一探。
魏书俞的性子太过固执,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知道她会阻止,便偷偷在茶水里下迷药,虽说她并未服用多少,但到底还是睡着了一会。见不到魏书俞的人影,赵嘉敏便担忧不已,还是决定亲自去季府一探。
进了季府,赵嘉敏心中便升起一阵疑惑。
为什么季府的防卫如此松散,明明前段时间官员先后身亡的案子扰的人心惶惶,众高官都恨不得让金吾卫天天在自己门口站岗,这季府倒叫人有种门可罗雀的错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赵嘉敏左右都找不到魏书俞的身影,更是心急不已。
季远道这只老狐狸,到底在布网做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现侍郎府管家的话,刑部拿走的奏折,是要交给季丞相的。
难道季远道是认定了那凶手定会来杀他吗?
那时她便奇怪,如果是关乎安西都护府的案子,该找西北发家的镇国公才是,找季丞相又有何用?
还是说鞠婧祎弄错了,根本与木林森所查的案子无关?
赵嘉敏顺着花园摸到季府的书房,正在思考季远道与先前几位官员之间的关系,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微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
她的心,猛地一跳。
“叶华昭。”
叶衡起咬牙切齿,手下却不敢用重力,轻轻把赵嘉敏的身子掰向他。
“你胆子大了可是?跑来丞相府,要是被抓了,外公都保不住你!”
虽说很生气,但叶衡起还是记得压低了嗓音,“如果不是冷玉阁的老板记得传话过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来丞相府!”
看来是魏书俞担心她会跟来季府,所以特地派人去叶府传话。
赵嘉敏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跟叶衡起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看清叶衡起凌乱的衣裳还有担忧的神情,不由心头一暖。
叶衡起是真的担心她,才会不顾危险来丞相府找她。
“我。”
“行了,回家再说。”叶衡起拉着她就要走。
“不行。”想起魏书俞还没有找到,赵嘉敏就不愿意走,假意道,“还没看到那个杀人犯呢。”
叶衡起无奈扶额,“杀人犯让刑部去理会,你个姑娘家的,别碰这些东西。”
还没等赵嘉敏反驳,她便见叶衡起面上的无奈渐渐转为震惊。
“太宰大人…”
鞠婧祎???
赵嘉敏僵着脖子,不敢转过头去。
即便没有看见鞠婧祎,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带有怒火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脊上,灼热了一片。
这都是什么事啊。
赵嘉敏恨不得立刻学会遁地术,逃得远远的才好。
第7章 浅草才能没马蹄
镇国公府的书房中,几乎很少出现在这里的裴云隐站在桌前,面色阴沉。
大哥裴云震眸底含有不屑,轻笑道,“子卿,你这话说的,那鞠婧祎去木林森府上查案又如何?反正又查不到咱们镇国公府头上。”说着,他目光变得暧昧,“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父亲裴孝泉不由插话,“子卿,那个小丫头除了查案也没别的能耐,要不是得皇上看重,只怕还不如你,你可别这么不分轻重。”
裴云隐面色更加难看,但是父亲和祖父都在,他不好与作为嫡长子的大哥分辩。
坐在桌后的镇国公裴怀渊终于开口,“子卿,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如此看重她?”
裴云隐抬眸,与老人深邃的双眸撞上,却毫不退缩,“祖父,太宰大人并非无能之辈,子卿相信,这点祖父最清楚。”
当年鞠婧祎惊艳四方的那场殿试,满朝文武都在,更不用说镇国公这种权臣。
“是,她确实不是无能之辈。”裴怀渊点头,依旧盯着裴云隐,“然后呢?”
“子卿作为大理寺少卿,对太宰大人最为了解。”此刻的裴云隐平日里用来装饰的公子哥格调全然不见,只剩冷漠与镇静,“她是一个,像狮子一般可怕的掘墓人。”
对于裴云隐这奇怪的比喻,裴怀渊眸中显出一抹兴味,“哦?”
本想打断裴云隐的裴孝泉连忙住嘴,深怕惹得裴怀渊不高兴。
裴云隐深吸一口气,“她曾说过,这世间大部分真相都随着死者一起被掩埋在土中,但无论有多么困难,她都会把掩埋的真相挖出,不为财权,不为清白,不为好奇,不为名誉,只为真相。”
“只为真相?”裴怀渊笑出了声,笑意堪堪停留在嘴角,“这还真是她能说出的话。”
裴云隐自然听出了他的画外之意。
天真,又幼稚。
“她并非完全靠着摄政王等人暗中的庇佑与支持才能走到今天这步。”裴云隐垂下头,握紧了拳头,“如果被她抓到一丝破绽,就。”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裴怀渊打断他,一旁的裴云震松了口气,“很早我就告诫过你,谨慎是好事,但绝不可高看对手。”
裴云隐掩住失落的视线,他早就知道,祖父不会把鞠婧祎放在眼里。
就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
“跟我走。”
鞠婧祎并未多说什么,伸手牢牢抓住赵嘉敏的手腕,紧紧地,生怕她会凭空蒸发般。
“太宰大人。”叶衡起一时分不清鞠婧祎的目的,拦在前面,“您怎么会在这。”
鞠婧祎终于愿意赏他一眼,眼神冷的不像话,“我不在这,等着你们被丞相府的护卫当贼抓起来吗?”
叶衡起被她眼神冻得一哆嗦,终于老实了,也忘了继续疑惑她为何会知道他们在丞相府。
“还有你。”鞠婧祎转头盯着赵嘉敏,虽然也是冷的,但比起冻死叶衡起的温度,还是要暖和不少,“想知道什么不会让叶衡起帮忙吗?非要什么都亲力亲为?”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说。
她眸中显眼的担忧让赵嘉敏一阵恍惚,半晌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还是她出了问题?
赵嘉敏自觉不是什么傻瓜,可她怎么,就有些不懂鞠婧祎了呢?
三人正在灌木丛中僵持,却听见不远处的后院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些呼喊。
似乎,是说抓到贼了?
赵嘉敏心头一跳。
难不成,是魏书俞被抓了?
鞠婧祎与叶衡起对视一眼,“走!”
也不管赵嘉敏什么反应,立刻拉着她就朝丞相府外奔去。
赵嘉敏却还在混沌中。
魏书俞是摄政王府的侍卫统领,武功高强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按理来说,不该这么轻易被抓。
正思索着,赵嘉敏的手垂下,猛然察觉到自己腰间空荡荡一片。
她慌忙低头看去,眼瞳猛缩。
原先挂在腰间、本属于鞠婧祎的玉牌,不见了。
猛烈跳动的心脏顿时像是沉入深渊,一时间摸不到底。
难道。
躲过正在四周巡逻因为听见动静而匆匆赶来的金吾卫,等到了叶府附近的小巷,鞠婧祎才松了口气,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搞丢了玉牌,赵嘉敏竟不敢与她对视,侧过身低声道,“没事。”
鞠婧祎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朝自己府上走去。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赵嘉敏更加愧疚,跟着叶衡起进屋时没注意,差点撞到门槛。
“到底怎么了?”叶衡起替她倒了杯热茶,连忙问,“你别吓我,要是做了什么,你跟哥说,哥罩着你。”
“我。”赵嘉敏鼻尖一红,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我把玉牌搞丢了。”
“嗨。”叶衡起松了口气,“这算什么大事,等回头。”
话说到一半,他松的气猛地提回,瞪大了眼,“你不会,丢在丞相府了吧???”
赵嘉敏扭过头,抿起唇不愿再说。
见此情形,叶衡起哪还能不懂,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烛焰,喃喃道,“完了,完了。”
赵嘉敏怎么想都觉得应该阻止魏书俞,但眼下情形,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身畔叶衡起还在喃喃自语,“这不是上赶着给季家递枕头吗?这下可怎么好?”
表面上看,丞相除了管着自己手里的事务,其他部门都不沾边,但背地里早已控制着刑部上下。大理寺与刑部争权不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