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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堵着一口气,他说:“用不着你可怜我。不过是一个王蕙,你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祝英台莫名其妙,听着马文才的语气是对小蕙不满。可她觉得小蕙对他哪里不好?同为女子,她自然能看出来小蕙眉间眼角的情意。
她也冷了声色,她说:“若是你对她这么不满,又何必求到我这让我去探探她的心意?”
她不提这个到还好,一提这个马文才心中的怒气更加藏不住了。他忍不住对祝英台喊道:“她的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你还探她什么心意?”
祝英台听到这已经有些明白了,但是还没等得及让她细细想,马文才就接着说了下去:“我们就此别过,凭各自的本事找陶渊明吧。”
他可算得上是言行一致,把小蕙送的荷包里的银钱扔给了祝英台,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祝英台接到银钱还有点懵。想想马文才这个性子可能还真的只能小蕙受得了,而她则是更加适合于山伯、荀巨伯这样的好性子的人相处。
马文才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存心想跟祝英台比试,自然是想尽快找出陶渊明。而人海茫茫,要找一个居无定所的陶渊明又是何等的困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马文才选择的自然是钱财引诱。
而祝英台,却不是这样想的。
陶渊明如此厌恶官场的一个人,信奉的应该是“大隐隐于市”般的雅致生活,他可能在某个农庄劳作,也可能在闹市笑看万千人间烟火。
她想了想,还是朝附近的山野找去。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一老汉抬着菊花茶走在大道上,吟唱的正是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祝英台连忙道:“老伯,适才我听你吟唱的是那陶先生的著作,不知老汉您是否认得他?”
那老汉笑道:“之前我上那闹市卖我这菊花茶,老汉唱这个的时候,也有一位公子问我同样的问题,你们莫不是一伙的?”
正当祝英台思索的时候,他又自我否定道:“那小伙子出手可阔绰了,说是寻到了那陶渊明就给十金,我看他八成是个官家子弟,老儿我又怎么会认识值那么多钱的人,他跟姑娘你一点也不像,不像是一路人。”
祝英台一惊,她慌忙道:“老伯怕是认错了。”
老汉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也没问祝英台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他只接着说,“你看这天色也晚了,不如你到我家去,我也顺便问问这陶渊明为何这般值钱。”
祝英台也见天色不晚,左右她也有点功夫防身,再者这老伯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她也就同意了。
但她跟着这老伯走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点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所以说,你们书院是想请那陶渊明去讲课咯。”到了屋里,祝英台也把自己出来的原因讲了个七七八八。祝英台也知道了这老汉姓孟,住在桃林之中。老汉为自己泡了杯野山茶,啧啧嘴道。
“是的,若是孟老伯你有什么信息,晚辈感激不尽。”祝英台上前一步道。
孟老笑了笑:“我一个乡野老儿,哪里知道这人的信息。”他停了停,又道,“你们书院就这么放心让你们学生下来。我看那个阔大少的样子,怕是会惹不少麻烦。”
“文才兄虽然傲气了些,但骨子里还是不错的。”祝英台道。
“那人一看就是娶不到媳妇的,人这么冷傲。”
祝英台苦笑道:“老伯你这还真的想错了。”
孟老伯起了兴趣,他问道:“你喜欢他?”
“不不不。”祝英台拜拜手,连忙道,“是我们山长的女儿喜欢他。”她本不应该说这些的,但她并未对孟老伯设防;再加上这些事请就算是他知道了也没有关系,这才说了出来。再者,这老伯谈吐有礼,之前也应该是个读书人。自然也不会去大肆宣扬。
孟老伯目光闪了闪,他道:“这书院山长的女儿自然是温良贤淑的,配他也可惜了,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虽然说祝英台有时偶尔也这么觉得,但她还是帮马文才说了一句:“他对那姑娘挺好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有隐隐的郁色。被孟老汉抓个正着。
他说:“丫头,你在那书院也有喜欢的人吧。”
祝英台没否认。
孟老伯就说道:“你这个书院倒是让我起了兴趣,不如我也跟着去看看。”
祝英台愣了一下:“老伯你这还有农活吧。”
倒是没有说什么门第之见,他这样的农人不能上书院。祝英台是在真真切切为他着想。
孟老汉嘿嘿笑道:“这个不碍事。实话说,我与你们山长还有点关系。”
☆、画地为牢(二十一)
孟大伯又道:“我虽然现在是个粗人,但是也知道这陶渊明居无定所,若是想寻到他,没了缘分,怕是比登天还难。”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祝英台,“不如趁早回去,圆了我的一个心愿。”
可惜祝英台全然没有注意到,她仔细想了想,叹了口气:“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孟大伯但笑不语。
两个人紧赶慢赶回到尼山的时候,正巧马文才徘徊在门口。
看见祝英台身旁的孟大伯,脸色一变。他微微眯起眼睛:“你倒是寻到了陶渊明。”
祝英台刚想解释,孟大伯拦住了她,他上前一步:“在下正是陶渊明。不知公子对我有何高见?”
“晚辈自然不敢。”马文才说道,但他眼中全然没有恭敬之意。冷哼一声,就踏进了山门。
祝英台暗暗摇了头,走到孟大伯身边,小声询问:“大伯,您还是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你之前说自己是陶渊明的事,我会跟山长解释的。”她说的及其认真。
孟大伯笑了笑:“若是我真的是呢?”
他也没多解释什么,也走了进去。
三人进入书院的时候,山长正引着考评官四处看看。
看见孟大伯,他目光一闪,没说什么。倒是考评官王大人笑道:“怎么,你陶渊明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吗?怎么现在又来书院了呢?”
原来这孟大伯便是陶渊明,祝英台还来不及询问,陶渊明就道:“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还不是到这王家来了吗?”尼山准确来说是没有什么党政之别的,勉强算是中立,山长也从琅琊王家脱身,家世清白。但王大人一向与谢安政见不合,而谢道韫刚刚离开,为了避嫌他是不应该来书院的。在旁人看来,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
王大人冷哼一声:“我这是为了我这世侄好。”他翘起兰花指指了指身旁的公子。
马文才与祝英台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那人芝兰玉树,是谦谦君子的模样。
他先拱了拱手,道:“陶先生好。在下荥阳郑氏郑方茂,字子夏。”
山长有心做和事老,他也笑道:“子夏也是你们的学长。”他想起往事,摸着胡须笑了笑,又道,“差一点,就成了我的女婿呢。”他丝毫不提之前郑方茂对小蕙上心时他的表现,在旁人看来,他这样的话难免显示他对郑方茂的喜爱。
山长的女婿,而山长只有两个女儿。
马文才听到这里,低头,掩饰自己阴沉下去的脸色。
祝英台就比较直接了:“小蕙?”这虽然也不奇怪,这书院一共就只有这么几个女子,对于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恋慕山长的女儿也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想到这,她偷偷看了一眼马文才的表情。面无表情。
山长默许地点点头。
马文才的脸色更显阴沉,他道:“学生还有些不适,这就先回去了,还望山长多多包涵。”
山长也想着两个人舟车劳顿,现在的确不是什么聊天的时候,大笔一挥依旧放行了:“英台也带着陶先生回去吧,我这还陪陪两位考评官。”
祝英台找了人安顿好陶渊明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医舍。
只见马文才站在小蕙的房前,孤孤零零的样子。
他说:“王蕙,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小蕙没有出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你若不信我,我解释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她的声音清越,但不尖利,入耳如清风。
平心而论,祝英台虽然觉得这句话没有什么错,但是它不适合讲给马文才。
果不其然,马文才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王蕙,我们就此别过。”
他甩袖离开,路过祝英台的时候,没有给她半点眼神。
祝英台急忙冲进了房间。
小蕙卧在床上,阳光透过雕花的窗,穿过她举起的莹白的手。
不似人间之人。
她心一顿,说道:“你这是何苦呢?”她自然知道小蕙喜欢马文才,那么两个人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把话都摊开了说。
小蕙收起手,支起身子。她淡淡说:“有一必有二,我不可能解释一辈子。”
祝英台还是忍不住道:“但是若你知道没结果,又何苦招惹他。”
小蕙轻轻哼了一声,她说:“我之前总是奢求一个结果,但是曾经有过,也算不错。”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祝英台也知道她说服不了小蕙,也懒得动口舌。
她只是问道:“那么,其他人都知道了吗?”
“你说阿母他们啊。”小蕙想了想,“你若是请来了我表舅,书院里自然会热闹一阵子,等到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会忘掉。而阿母,自然也是随我的。”
祝英台听得一愣一愣:“你表舅?”
“陶渊明。”小蕙道,“一个自我出生就没见过的表舅。自从他辞官一来,我阿母总是担心他。这才让你们去请他回来。好歹在尼山,旁人也不敢为难他。”
祝英台顿了顿,道:“也是。”
那样的气度,自然不是平常人。
她又想到了那个在王大人身边的郑方茂,她随口问道:“那个郑……”
没等她说完,小蕙就说:“他之前是心悦我,但是,他已经跟我的族姐定亲了。”
“所以,他是来跟你道别的?”祝英台猜测道。
小蕙听到她的话,笑了起来:“你话本还是别多看了。他来当这个考评官,自然是为了前途。”见祝英台一脸懵懂,小蕙就掰开来说道,“书院之中,虽然有他这种士族子弟有家族派别之分,但是家世清白又有能力的寒族子弟也不在少数。他来,自然是借着这个机会拉拢一二。”说到这,她还有些遗憾。到底是不一样了,现在的郑方茂已经与当年那个会在医舍帮忙不求回报的少年不一样了。在他眼中,她看见了对权势的渴求。
所以,在他借着山长之口提出见面时,她假托身子不爽利回了他。
小蕙想了想,又接上一句:“你离他远点。让马文才也离他远点。”
祝英台心想,这句话她哪里需要跟马文才重点突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我码字都是现码的,再怎么力求严谨还是会有错的地方
比如这篇文章的时间线的问题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写,走一步算一步吧。甚至我已经有了“赶紧把这篇文完结吧,不要再影响我了”这种想法了。我真的已经过分关注这篇文了,基本上白天三四个小时就会上后台看看数据。
emmmmm,但求尽快完结
☆、画地为牢(二十二)
晚上的洗尘宴上,小蕙到底还是出席了。她毕竟代表的是尼山的脸面,这种场合还是要出面的。但不知是不是山长的故意安排,她的座位紧靠着郑方茂。
对此,她只是转过身对兰姑娘笑道:“阿姐,我想与阿娘近一些。”
兰姑娘也是知道小蕙的尴尬之处,她偷偷看向山母,待得到了一个肯定的表情,她才道:“哪里学的娇气。”她侧身为她让座。
马文才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看,在山母目光扫来时,收回眼神。安然地饮了一口酒。
酒温得正好,过喉留下的只是醇香。
山母笑道:“这坛女儿红还是去年小蕙买的,也算称现在的景象吧。”
女儿红,绍兴名酒,当女儿出生时便用一亩田的糯谷就酿成三坛子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后院桂花树下待到女儿十八岁出嫁之时,用酒作为陪嫁的贺礼,恭送到夫家。(1)
山母此话的意思便是借女儿出嫁比喻学子有成。
但女儿红明面上的意思还是让马文才喉咙一紧。他借着酒意,看了眼郑方茂。
还是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眼中带笑,却看向小蕙。
小蕙低头,自顾自地饮酒。
不知道为何,这样的情景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些。但依旧有些难受。
或许是感受到马文才的眼神,小蕙抬眼看了他一眼。
她杏眼中一片朦胧,略有醉意,而眼角眉梢也带了一点媚意。
马文才看见她这副模样,眼神深了深。
小蕙以手撑着头,偷偷地打了一个嗝。
山长看见小女儿这样的娇态,又看了看宴席上多是些男宾,心烦地闷了一口酒。
幸好这只是个简单的宴席,很快结束了。
小蕙掩面笑了笑,道:“这坛女儿红都没喝完。”
她的神志并不算是十分清醒,但依旧目光炯炯。
兰姑娘闻弦歌知雅意,便把祝英台叫了过来,差她去送这一坛子女儿红。
祝英台也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虽然觉得稍稍有些为难,但还是应承下来。
小蕙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