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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绝在这难以自处,叫了楚玄墨,拉住姜蔑,三人偷偷回家了。
“我们明天就离开寒台。”
司空一族是听天命的一族,天要他们灭亡他们也不会想方法去阻止,但如今顾绝已做不到让他死他就去死了,他已经有了牵挂,为了楚玄墨他也得好好活着。
回了家里,顾绝就问:“姜蔑,你有见过梁翊吗?”
姜蔑捂着嘴,讶异道:“那人真的活了?”看样子也不像撒谎。
借着梁翊身体复活的洛琅没了风海珠的保护,又没有寒台秘药延迟尸体腐败,过不了多久梁翊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灵魂的重量而灰飞烟灭。他不知道洛琅是不是知道这些消息,但他若知道,在丢掉了风海珠后还要离开寒台,这说明他也是不想活了吧。
房间大小有限,顾绝纠结了下,打了个地铺让姜蔑睡那了。尽管他姐姐的房间是空着的,但他还是不忍心让别人去睡他姐姐的床。
第二天早早醒来,伤口已经痊愈,顾绝悄悄跳下床,先去和司空严淮打了声招呼。司空严淮没想到顾绝这么快就要离开,还以为是自己隐瞒洛琅的事伤到顾绝的心了。
“阿绝,是我错了,这事关乎司空一族的秘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顾绝摇摇头:“没关系,现在寒台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无权干涉。”又问,“严大哥,纪云清现在在哪?”
司空严淮带着他去找了纪云清。把纪云清从睡梦中吵醒,张口就问:“纪云清,这事是你师叔让我问你的,你是否愿意留在寒台?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带你离开。”
“阿绝,云清是下一任族长。”
“严大哥你不在意吗?纪云清他是我姐姐的孩子啊,要是当年我姐姐跟了你,纪云清也不会出生。纪云清留在寒台,你就要每日看着他,你就不会伤心的吗?”
“我只想要我的亲人留在我身边,阿忍的离开已经让我后悔半生了,现在你的离开才是最伤我的心。”
“我……”顾绝把话给咽了下去,矛头再次指向纪云清。
纪云清已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脸坚定地对顾绝说道:“舅舅,我爹已经不要我了,外面世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很喜欢寒台,我要留在这里。”
顾绝眯了眯眼,不是十分信任纪云清:“你是不是抱着目的潜入寒台?”
纪云清憋红了一张脸,委屈的眼泪在眼珠打转:“我不知道舅舅为什么不喜欢我,寒台是我娘的家乡啊,我怎么会去算计?”
这话倒是让顾绝心软了,那毕竟是他姐姐的孩子,留着和他一样的血。
“暂且信你。”却还是嘴硬不肯服软。
从纪云清的房间出去了,严大哥一直送着他回了自己的家。楚玄墨与姜蔑已经收拾好一切等在门口,三人重新上路。
到了洞穴入口时,司空严淮抿着嘴,还是拉住了顾绝:“阿绝,还是留在这吧。”
留在这,过着只能和一人说话的日子吗?会疯的。
“严大哥,没事,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有空我会再回来看看你的。”
“阿绝,我想你留下,不行吗?”
司空严淮抓住了他的手,顾绝回头看了眼楚玄墨,犹豫半天,还是说道:“严大哥,我要跟你说件事。”勉强笑了几声,“反正我也要离开了,有什么惩罚也罚不到我头上了。”
“什么?”司空严淮不自觉地捏紧了双手。
指了指正在看天的楚玄墨,顾绝靠近司空严淮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喜欢男人,就是那个楚玄墨。严大哥,你能祝福我们吗?”
“我……”司空严淮不知该作何表情,十分难看地摇了摇头,“抱歉,我祝福不了。”
“没关系,能对你实话实说我已经很满足了。”冲着司空严淮挥了挥手,“严大哥,以后有缘再见。”背过身,等楚玄墨斩断成片的蜂子,三人便一起走了进去。
“老大,所以起死回生到底有用没用。少主呢?他去哪了?”
“以后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洛琅这个人。”
“什么意思?”
“故事很长,我慢慢跟你说。”
终章
朝华山,上次来的时候,他满心想着要查清姐姐去向,千方百计混了进去。没想到再来,还是为了姐姐,真是无半点长进。
然而这回眼中所见是死气沉沉的朝华山,几处地方都挂上了白色布条。
“这是什么?”顾绝问道。这次他们乔庄成旅客上山,但现在这种冷清气氛不太适合旅客。
“丧幡,有人死了。”楚玄墨道。
“看这阵仗,死的人身份不低啊。难道会是朝华剑派掌门?”姜蔑语气中带着丝欢愉,身为魔教中人,某位德高望重的正派人士死去的确值得高兴。
楚玄墨瞥了他一眼:“姜蔑,你先回灵溪岛。”
姜蔑没胆子当面与楚玄墨作对,只能小心翼翼地给顾绝打眼色:“老大,我都走到一半了,现在回去……”
“那啥,你回去吧。”姜蔑几次坏他好事,他正愁没理由赶他回去呢。借着楚玄墨的名头也好。
姜蔑没胆子反抗,只能愤愤离开。
顾绝楚玄墨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朝华剑派,看门的认识楚玄墨,只愣了几下,还是冲着他作了个揖,什么话都没说,进去禀报了。
没多久,祝玄武走了出来。
顾绝对祝玄武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名义上说这是自己的师父,虽然这师父并没有教过自己什么东西。
“玄墨,你是知道了才来的吗?也算有心了。”祝玄武好似苍老了几岁,声音竟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
“发生了什么事?”
祝玄武惊道:“你不知道?”
楚玄墨摇头。
“掌门师兄过世了。”
还真是祝玄礼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是在把风海珠交给洛琅后死的吗?还是洛琅杀死纪玄礼后抢去了风海珠?
搞不清楚了,顾绝直接问道:“纪掌门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祝玄武看了顾绝一眼:“掌门师兄失踪半月有余,他的尸体在五天前被门下弟子发现。”
“找仵作看过了吗?”
“掌门师兄是在后山冰洞被发现,因冰雪覆盖全身,很难判断死亡时间。”
“这样啊……”纪玄礼的死亡时间很重要,能从此判断洛琅手中的风海珠是从哪来的。但如今,可能是要成为一个谜了。
“不对,等等,纪云清是什么时候下山的?”他说自己是被他爹赶下山的,可他爹都死了。
“你们找到云清了?他在哪?”祝玄武哼了一声,“有人说是云清杀了他爹,畏罪出逃。他们也太小瞧了我们掌门,等我把纪云清那小子抓出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明白。”
听这意思,纪云清是在半个月前下山。
更加想不通了。如此看来,纪云清不像是被纪玄礼赶出去的,那他下山的真实原因是何?纪玄礼又是怎么死的?以他的智商已经想不出来了。
祝玄武又看了顾绝几眼:“你是司空绝吗?”
“是啊。”当初你们满山追杀我,现在还问我是不是司空绝?
“在掌门师兄的身边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司空绝亲启,或许那儿会有掌门师兄过世原因的线索。”
“你们怎么不自己先拆开来看。”
祝玄武又是哼了一声:“私拆他人信件,非正派人士所为。”
“好好好,你正派。”
祝玄武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顾绝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拆开信件。
这信里交代了纪玄礼的死因。纪玄礼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给纪云清安排了去处后就去后山冰洞等死了。
对于自己的事他只写了两三句,大部分的篇幅是在忏悔,说对不起他的姐姐。原来当年姐姐的死是纪玄礼造成的。
当年,纪玄礼还不是朝华剑派掌门,朝华剑派祖师爷还活着,由他主持大事。他与姐姐相恋,隐瞒门派众人与姐姐成亲,还生下了纪云清。不过那时候纪云清不叫纪云清,按照姐姐的小心思取名为纪云河。
云河这名字很是耳熟,回了寒台他才想起这是姐姐心心念念想给他的取的名字。只是寒台中人的名字由天定,就算姐姐不满意他的名字,也只能接受。
两人成亲后,纪玄礼为了能随时见到姐姐就将姐姐藏在了后山,但纪云河的啼哭吸引了上后山找纪玄礼玩耍的陈玄徽,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朝华祖师最中意的弟子是纪玄礼,也是想将掌门之位传授于他,然而正派掌门怎么可以取妖女?为了纪玄礼的名声,便带着玄字辈的几个弟子围住了姐姐住的竹屋,从姐姐手里抢走了纪云河。
等纪玄礼意识到姐姐不见后,朝华祖师才交出了被五花大绑的姐姐,以掌门之位引诱纪玄礼亲手杀了姐姐。
对于纪玄礼来说,美人他想要,权利他也不想放弃。朝华祖师再用纪云河的命逼迫纪玄礼,并承诺只要杀了姐姐,他就可以让纪云河名正言顺地在朝华剑派活下去。
纪玄礼在爱情与权力之间摇摆不定,若是选了权力他将无颜面对姐姐,自己也将变成他最为厌恶的负心汉。
但若选择了爱情,他一辈子的努力就将化为泡沫,苦心经营的一切便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心中的不甘会将他淹没。
而那时候姐姐也央求纪玄礼杀了他,换取纪云河的命。
他心中的天平便往一侧倾斜了,姐姐的话几乎就是救了他的良心,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满足私欲。虽然那个念头在一瞬间产生又消失,但不能否认,他曾心动过。
见他迟迟不敢下手,姐姐笑着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成全了纪玄礼。
在那之后过了几年,朝华祖师驾鹤西去,纪玄礼继位。纪云河改名为纪云清,只因为朝华祖师名中有个“河”字,而纪玄礼恨透了那个名字。
信中,纪玄礼交代了他凭着掌门的权利,使计杀害了当年围攻竹屋的玄字辈弟子。虽不为此感到后悔,但还是受到了良心上的折磨。
在知道自己身患恶疾后,他反而解脱了。只希望在自己死后能与他姐姐葬在一起。
纪玄礼如此安然地死去,并不像一个求起死回生之术的人。信中也没有提风海珠一事,难道风海珠落在洛琅手上这事真与纪玄礼无关?
玄字辈共九人,现在活在世上的还有两人,但在那座雪山墓里葬着的可是十几甚至几十人的头骨,谁放的?
越是细想,越是觉得恐怖,在他心中竟产生了一种荒诞至极的想法。
抬头看向楚玄墨,他也是一脸深思。
不会不会,摇了摇头,他把信收了起来。
“阿墨,你是不是要去给纪玄礼上柱香?”
楚玄墨“恩”了一声。
“那你去吧,我去后山一趟。”
祝玄武吩咐过不准动后山冰洞里的一切,因此姐姐还被留在那儿。
顾绝的心情与当初不同,以前他将姐姐视为最完美之人,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姐姐会去做什么事不会做什么事,所以一旦姐姐所做之事偏离了他的想象,他就会异常失望。可姐姐终归是普通人,当然会做出让他失望的事,但姐姐始终是他的姐姐,无论她做什么他应该接受。
已经有多久没见到姐姐了?记不清了,只记得姐姐离开时他还是个孩子,如今已长大成人,再过几年就是而立之年,然而姐姐还如当年一样年轻貌美。
“姐姐……”顾绝低头看着水晶棺材里的司空忍,“好久不见。”
想当初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对姐姐说,但如今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动不动的姐姐让他觉得陌生,全身不自在到坐立不安。
以前是怎么和姐姐说话的?记忆中好像永远都是姐姐先开口,如果他想主动说话,是怎么说的?
……真的记不清了。
眼前已经变为真实的姐姐却像陌生人一样。
“姐,如果你从未离开过我身边的话,说不准我也不会惦记你惦记得那么厉害。我这前半生几乎就是为你而活,而后半生,我想为自己而活,就算会违背族规,我也不会后悔。姐,如果你活着的话,会反对吗?”他突然觉得十分好笑,“姐你也是违反族规之人,所以你无法反对的吧。”
既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就先聊聊近况吧,他把遇到楚玄墨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还特意黑了一把纪云清。
其实他想问为何姐姐会看上纪玄礼,那又不是痴情人,还被他连累得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但是当年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从何怪起,去怪谁。
“姐姐,选择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你不选择纪玄礼,也就不会死了吧。”说着撇了撇嘴,“他又不是良人,连为了你舍弃掌门之位都做不到。”
“我的眼光应该比姐姐你好一点,楚玄墨对我很好,虽然他是个男人,但能像他那样对我好的人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所以我也不能舍弃他,为了他,我要做一件事。”
他从怀里拿出了块被折得整整齐齐的帕子,把帕子放在棺材上摊开来看,里面是一粒黄色小药丸。
手指压在药丸上,心里想着事,下意识带着它画圈。
“姐姐,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好,本来有幸攀上了武学巅峰,但没站住多久就掉了下来,现在连重新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抱着那些破败不堪的东西不愿放手,那时候总觉得失去武功可比死可怕多了。”
手指敲击着棺材盖,没来由地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