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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纪云清拿着那剑不知所措,“师叔这是何意?这是什么剑?辟邪?为何要送弟子这剑?难道这里有什么邪物?师叔,你别走啊,你别吓我。”
被诡异气氛所感,连师叔房间门口都被贴了个不明所以的鬼画符。听师叔说那是顾绝自己割破手指画上去的,但为什么要用血画符?为什么画了还要贴在门框上?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师叔与那个顾绝说得越少,他想得就越多。他快被自己的想象淹没了。
朝华剑派风烈师侄极是喜欢讲一些虎头蛇尾的鬼故事,他听多了,虽然嘴上说不信不信,可心里还是对那些东西怕的要命。但这话不能对师叔说,否则又要被教训了。
纪云清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钻到了楚玄墨那里。虽然很是讨厌那个叫顾绝的家伙,可是只有在师叔这里,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顾绝也不介意他沐浴的时候有俩男的在外守着,躲到了屏风后,自己洗自己的。
擦干了身子,正巧掌柜的上来敲门了。一进门,就送上了一幅丹青女子画像,说画中人正是宋箐。今儿个特地找出来的,不知和客官所见是否相同。
顾绝是第一次看到风流掌柜宋箐真颜,稍加想象,和那红衣女鬼有八分相似。
“真好看。”纪云清也看了几眼,感慨道,“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了,怎么就死了呢。”
顾绝轻笑了一声,朝华剑派全都是男人,纪云清又能见过几个女人。画中宋箐是美,但毕竟是画,终归会有失真的地方。
“真没见识,你是没见过我姐姐,我姐姐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美人。”
实话,不论是在寒台还是在外界,他都没见过比姐姐还好看的人了,绝不是因为那是自己姐姐,而将她美化过头的缘故。
纪云清怪怪地“咦”了一声:“羞不羞啊,居然夸自己的姐姐。”
“那是实话,不算夸。”只恨自己手中没有姐姐的画像,否则一定让纪云清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美人,更恨纪云清居然敢质疑他姐姐的美貌。
“切,如果说是天下第一美人,我娘才是。”那一股子骄傲气看得顾绝真心不爽。
这小子存心给他添堵,天下第一美人绝对是他姐姐!
“小孩子都认为自己的娘是最好看的,但这是事实吗?”
“谁是小孩子!我娘本来就是最好看的。”
十几岁的孩子都喜欢用极高的音量说话,好像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他们说的就会变成对的似的。
顾绝右手一指正在检查画像的楚玄墨,大声道:“你师叔好看吗?”
纪云清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姐姐比你师叔好看百倍!”
“哈?那我娘好看千倍!”
“我万倍!”
这两人从嘴上争吵变成了手上打架,像乡间孩童一样,用蛮力扭打在了一起。完全看不出是武林高手的模样。
楚玄墨无语地看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怎么就成了他们争吵的矛头。他知道自己长了副不错的容貌。可在那两人的口中,他的脸,似乎成了一个极低的标准。
怎么有点不爽呢?
云清还是孩子,所以暂且不论。这个顾绝性情阴晴不定,看似笑呵呵,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可说翻脸就翻脸了,完全不知道他为何生气。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一样,竟会为了到底谁更好看的事与另一个孩子打起来。
我也是剑痴啊
光是用蛮力,右手存在缺陷的顾绝自然是输了。在纪云清一拳要打下来的时候,他赶紧动用内力,一脚踢了出去。
“你耍赖!”纪云清一个打滚闪过,从地上爬起,怒气冲冲地指着顾绝,“你用内力,不公平!”
那你还欺负残疾人士,哪哪都不公平。
顾绝使脸帕为鞭子,“啪啪啪”几下,一路把纪云清打出了房门外,关紧房门,还故意嘲笑纪云清,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怕一个人睡。羞不羞?
这激将法对这种年纪的少年果然有用,纪云清嘴里囔囔了几句,即使心里很怂,可还是强装镇定回了自己房间。
“楚兄,我怎么觉得你师侄一天有八个时辰在生气,他累不累?”
全身湿漉漉的,在地上滚了一遭,反而变得更脏了。这澡,是白洗了。
“你不去招惹他,他就不累了。”
“谁招惹他了?”当着楚玄墨的面,干脆利落地脱下衣服,一咕噜又跳到了澡桶里。
楚玄墨瞥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开:“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脱衣服。”
顾绝回答得极是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他庆幸自己亲戚朋友里没有一个像楚玄墨这样正经的。不管这正经是不是装出来的,都让他觉得不舒服。他一向自由散漫,极厌恶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而楚玄墨,很有那种要纠正他人错误生活方式的态度。
两个大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挤了些,顾绝就从掌柜的房里搬了个躺椅上来,就将就在躺椅上躺一晚了。楚玄墨说要不要换一下,他哪好意思换啊。他嘲讽纪云清胆小,其实他胆子也没大到哪儿去。知道那间房有长相恐怖的鬼,就打死不想再回去了。
他并不是怕鬼本身,这么多年过来了,看的鬼和人的数量是可以对半分的。只是那红衣女鬼长相忒恐怖,盯着她的双眼就会产生幻觉,这不太妙了。
纪云清普通人一个,即使天天住那有鬼的房子,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他不行,只能学着刚买的那些书里教的画符方法简简单单地画了张符,期望能让那女鬼忘记他的存在。
上苍保佑,让那女鬼跟睁眼瞎玩去吧,别来找他。
一夜好眠,顾绝起了个大早,看了眼隔壁床上,发现楚玄墨也早醒了。
盯着头顶房梁:“楚兄,这几日我打算留在镇上,等谢三郎回来,宋箐的事我是一定要管的。你呢?是要和云清一起回朝华山了吗?”
尽管是被洛渊所骗,可不能否认,他杀了不少人,损了不少的阴德。在寒台,司空一族信转世重生,信因果循环。顾绝用二十多年积起来的信仰却只在短短几年间消失殆尽。可唯有一点,他至死都会相信。人之所以能转生为人,只因生前有福报在身。而他,下辈子恐怕是无法再做人了。
但如果有机会能行善积德,抵过那些犯下的罪,他是不会吝惜的。只要有希望,他就愿意去做。
客栈前掌柜宋箐的死得凄惨,看她为鬼时候的模样,就知道她生前必定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虽然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再看到她。可他还是想为宋箐做些什么。
至于最深层的原因,到底是为了帮宋箐洗刷冤屈,还是为了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德。他并不想去深究。
楚玄墨摇了摇头:“我答应了云清,在他与那老先生分出胜负之前,会留在镇上。”
顾绝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还比什么,他早输了吧,死鸭子嘴硬而已。”
朝华剑派嫡系弟子居然输给了清风派弟子,这好比仙界的天兵打不过人界的将军,虽说情有可原,可说出去还是丢脸丢大发了。亏楚玄墨表现得那么淡定。
要不要飞鸽传书去温家庄,把那儿的江湖人都召唤过来?这可是在温家庄断袖儿子死后,难得又一件能让世人八卦的消息。
虽然坏心眼想那么做,可对上楚玄墨的视线,他只能默默咽口水,把这念头给压了下去。
纪云清虽然不喜欢他,可他并不讨厌纪云清。这个耿直的少年逗起来太有意思了。他也不舍得让这少年小小年纪就要遭受流言蜚语。
不过身为朝华剑派传人,的确是该提升下自己的武术修为了。顾绝看着又一次摔了个狗吃屎的纪云清,忍不住对楚玄墨说道。
疯乞丐拿着根树枝将那舞得呼呼作响,顾绝只感到手心痒痒的,恨不得替纪云清上场与那疯乞丐对上几招。
虽看不上纪云清那看似在跳舞的武功路数,疯乞丐也只用最简单的方式接招拆招,两人都算不上高明。可以他现在的本事,也没资格与什么顶尖高手过招了。
他一直避免自己去看那纯粹的剑术比试,就怕自己会心痒痒。这次果然……
楚玄墨兴致并不大,看纪云清输了就想回去了。可纪云清不服输,嘴里囔囔着再来再来。
“你师侄很不服输啊。”这个年纪的少年,又有几人是会服输的?就算明知是输,也打死不会承认。
楚玄墨在旁看着纪云清被打却不说一句话,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作为师叔,提点几句也是好的啊。原先还很羡慕外界放养小孩的教育方式,现在再看,各有各的苦吧。
“云清,攻他下盘!踢狠点呀!往右闪身,快!对,绕到身后打他脑袋。”楚玄墨不出声,顾绝可受不了自己认识的小孩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教纪云清下一步该怎么做,激动的好似自己才是站在台上的那一个。
看纪云清渐渐占了上风,顾绝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拿过楚玄墨面前的那杯茶,自己喝了下去。
“如果是在前几年,我一定会收云清为徒,这么抗打的小孩如今已不多见了。”
楚玄墨轻笑了一声,他换了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朝华剑派,都是叫云清剑痴的。”语气虽是淡淡的,却也饱含了对纪云清的期待。
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突然僵住了,顾绝恍惚了一下,虽然没多久就反应了过来,却再也没有之前的好兴致了。
“我累了,先回去了。”不等楚玄墨回答,顾绝自顾自地就回了客栈。没了顾绝的指导,纪云清自然而然的又败了。
接下去的几日,纪云清为自己找了无数条失败的借口。不是脚突然崴了,就是头发被风吹进了眼里,所以才输的。楚玄墨半信不信地都接受,任由纪云清天天上门挨打。按纪云清的话来说,不赢一回,就没脸回朝华山!
顾绝天天跟着去看,就算纪云清没叫他,他也每天准时出现在那,虽然每次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回来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兴致勃勃,回来却换了张阴雨密布的脸,天天如此。楚玄墨虽有点担心,却也不敢多问些什么。
不过今天,顾绝留到了最后决胜的时候。纪云清手中的木剑一个转弯拍掉了疯乞丐的树枝,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他乘胜追击。而疯乞丐失去了自己的节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抱头鼠窜。
赢了!第一次赢了!纪云清忍不住大笑了几声,连动着肩膀都颤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实在不符朝华剑派弟子的身份,赶紧用手捂住嘴,可尽管如此,还是掩不住他满脸的笑意。也不顾疯乞丐身上有多脏,纪云清上前抱住他就说:“走,我请你吃酒去。”
对面酒楼上,顾绝眼神呆滞,似是在看纪云清,却也并不是在看他,直到楚玄墨叫了他几声,他才勉强笑了笑,说没事。
“四肢健全真好啊,只要能动,就有无数种可能。”
楚玄墨想他可能是想到了他的伤心事,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
“我饿了。”顾绝笑着说道。
“好。”叫来小二,楚玄墨点了桌全肉宴,想着让顾绝吃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可能心情也会变好了。
等了会,饭菜上桌了。以往他俩一起吃饭,饭桌上只留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可想着如果这次特意把筷子撤下去,会伤到顾绝,他就将另一双筷子留在了桌上。
果然,这次与以往不同。顾绝右手拿起了那双筷子,“嘿嘿”笑了一声:“好久没用筷子了,今天试试。”
两根筷子颤巍巍地张开,夹住了红烧肉,油腻腻的肉却在那筷子中间掉了下去。重复了几次,都不成功。顾绝抿了抿嘴,也不泄气,筷子方向一转,朝向了白切鸡。
努力夹了几次。明明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动作,顾绝的额上却布满了细汗。就这样夹了十多次,一块鸡肉终于被牢牢地夹了起来,顾绝面上忍不住一笑。用筷子夹着那鸡肉,想沾一沾酱油,却在那鸡肉碰倒碟子壁时,整块掉了进去。
他低吼了一声,将筷子扔到了地上,再也做不出强颜欢笑的表情。整张脸埋在双手里,自嘲的笑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楚玄墨静静地看着顾绝从强装镇定到崩溃,他坐到顾绝身边,抱住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没事的。”
“没事?”
布满泪痕的脸猛地一抬头,死死地盯着楚玄墨。过了好一会,顾绝才用带着哭腔的笑声说道:“在寒台,他们也是叫我剑痴的。”
而他这个剑痴不像纪云清,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江南晚霞如锦
帮着抹掉眼泪,安抚着顾绝,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声音说道:“我们改练左手剑好不好?”
顾绝原是想摇头的,却是犹豫了下:“就算练成了左手剑,也恢复不了我右手使剑时候的状态了。”
“我有一位师兄,擅于左手使剑,或许他可以帮你。”
顾绝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想着朝华剑派毕竟是个百年老派,肯定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秘法,或许真有什么左手使剑的诀窍。这么一想,心中的酸楚一下烟消云散了。
马上推开楚玄墨,从怀里掏啊摸啊,总算摸出了个食指长度的小罐子。顾绝起身,将腰弯的极低,整张脸都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