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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总退出去后,房间内只剩下祁阳和简知行。
简知行没再开口,像个雕像立在门口。祁阳瞟了眼,以前就觉得这人话少,看来还真沉……不对,他的沉默寡言说不定是装的,这人城府深得很,心里指不定又在想什么。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真不爽。
祁阳:“你如果想看义华现在的状况,你看到了,一团乱。接下来我也会很忙,没事就回你的B市吧,别在大楼外站着了,省得被记者拍到。”
万一被牵扯进来怕说不清,但主要还是碍眼,赶紧滚。
简知行:“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
如果这时候祁阳在喝水,大概会喷出来,可他只是坐在凳子上,以至于没法表现出‘你TM在逗我?’的表情。
“……你没忘我们之前有多大的隔阂吧?还是你简大少爷做事想一出是一出?”
祁阳觉得好笑:“咱俩没有深仇大恨,甚至没有过节,你隐瞒你认识白哥的事情,那是你的决定,我没资格过问,但我看不透你,不知道你那张没表情的脸下面在算计什么。何况这个时刻,整个义华上下都不太好看,您还是别‘帮忙’了。”
万一又漏了什么丑态被你简知行看了去……
祁阳转着笔,在白纸上胡乱画了几笔,笔芯被摔断了,出不来水,他烦躁地把它扔进废纸篓。空气过分安静,房间内充斥着低气压。
简知行望着祁阳,见祁阳偏着脑袋望向别处。
“行吧,那你保……”重字没说出口,就觉得门口站了个人,回头一看,这人蓄着长发,穿着薄如纸片的灰色风衣,看上去并不保暖。
那人往门口一靠,开口就是古怪的音调。
“本来我觉得我回来的还算是时候,”他在两人中间瞄了圈:“可是进屋的好像不是时候,阿……阿嚏!”
………………………………………………………………………
祁阳抬起头,疑惑地打量了足足两分钟。
“……爸?”
“乖儿子。”祁云缩着肩膀:“林,林,林城真冷,快,快把暖气开大点。”
祁阳僵在原地,简知行听祁阳脱口而出的‘爸’就明白了,大方地喊了声祁总。
“太久没回来,守门的都不认识我了,被拦在外面真丢人啊,还好王良带我进来。”祁云朝简知行笑:“小兄弟,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咱们祁家现在有很多事要处理,听我儿子刚才的意思,你也不是义华的员工……”
“是我打扰,这就走。”简知行知趣,看了眼站着不动的祁阳,朝外走去。祁云站了会儿,突然追上去,过了片刻才回到祁阳办公室。他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傻了吗?回个神儿!”
祁阳还呆站着,祁云故意拿肩膀撞他:“吱个声呀,老爹猜你不爽刚刚那小子,都帮你赶走了,别不给面子。”
祁阳额头青筋一跳,斜眼瞥他:“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他对失踪多年的爹没太多感情,但突然冒出来,任谁也吓一跳。
“你王伯伯告诉我,你在问杜晓菁的事情,又接管了产业园的项目,我不放心。本来想回家,但在飞机上看到新闻就直接过来了。”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祁云走到落地窗边,楼外画面尽收眼底,大批人围在楼外指指点点,即使听不到声音,也能感受到杂乱的气氛。
“不放心这楼下的场面。”
他伸出手,掌心贴在玻璃上,手指一点点蜷起,慢慢握成拳,脸上没了刚才的痞气:“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早在祁阳宴请王良等人的那天,祁云就得到了消息,祁阳不会无故问起产业园和杜晓菁,他觉得这是一种预兆——祁阳卷进某些事情里了。
是谁?谁会问起杜晓菁?这人又知道多少?
祁云转过身:“景青禾的办公室是哪间?”
祁阳:“啊?”
祁云耸肩:“反正这公司的事我也掺和不上,带我去景青禾办公室看看呗。”
掺和不上还看什么,祁阳沮丧:“景叔和爷爷被带走了。”
“我听王良说了。”祁云轻轻拍着他肩膀:“你长大了,这些天要辛苦你了。”
祁阳从小到大几乎没感受过父爱,这句矫情的安慰让他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涌上来,他低着头啧了声,大步走到门口,又望着祁云。
祁云挠头,跟上。
景青禾的办公室就在祁阳旁边,跨出门就到。祁阳握住门把手一拧,门居然开了。
景青禾走得匆忙,门没机会反锁,但文件摆得整整齐齐、电脑空调都关了、椅子也摆回到桌子底下。
“这布置倒是和他年轻时一样。”祁云打量着房间,挨个指着:“我出国前他办公室就这样,门右边是书柜,书柜下方是保险箱,往左是桌子,靠窗是一盆万寿竹。这桌椅书柜是换新了,位置倒是一点儿没变。”
祁阳拿起文件最上方的眼镜盒,里面是他上次见到的、那副锈迹斑斑的金丝眼镜。“景叔是个恋旧的人。”祁阳说。
祁云:“你听说了吧,产业园的计划是在咱们义华山穷水尽的时候提出来的。计划风险性很大,万一产业园亏了,义华只有宣布破产。你说你景叔这么传统的人,怎么就在这事上这么大胆?”
祁阳怔住,听祁云又说:“他不是恋旧,是重情。”
“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义华完蛋。当年父亲供他读大学,对他有恩。他毕业后,那些大城市、好企业都没去,来了咱们义华。后来化工行业断崖式下跌,义华也在破产边缘,是你景叔第一个提出要建产业园,我和你爷爷都觉得虽然大胆了点儿,但是可行。”
“后来怎么闹翻了?”
“是啊,闹翻了。”祁云看着空空的房间,又朝窗外望,看热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波,有人看完稀奇走了,又有人来。
“这不就是原因吗?”
简知行走出义华大楼就被人围住,有的摆出一副自媒体、大V的模样,不由分说就拿手机往他脸上拍,不停地问‘你是不是义华员工、里面发生了什么……’,简知行挡住脸,扒开人群往外走,突然感觉有人拉了他一把。
简知行抬头一看,是曲霆。曲霆把人拉到车上,飞速带离义华。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从楼里出来的?”
两人同时开口,顿时明白他俩都是看到报道,不约而同来义华看风向了。
“我在楼下站了会儿,被祁阳看到了,然后被人带了进去。”简知行说。
“他还好吗?”
简知行抽根烟,在烟盒上敲了两下,叼在嘴里:“出了这种事,怎么会好。”
曲霆递过打火机:“听说祁敬义和景青禾被带走了。”
“嗯,现在乱作一团,不过……”简知行弹开盖儿,拇指在齿轮上摩擦:“祁云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突然一个陡停,他身子猛地前倾,手里的卡地亚飞了出去,滚到了座椅下。
简知行斜着身子捞上来打火机,还给急踩刹车的曲霆:“从时间上看,应该不是看到报道回来的,多半是有回来的打算,刚好赶上义华出事。”
送简知行回酒店后,曲霆琢磨着他话里的含义。如果不是看到报道,那会是什么原因让祁云回来,会不会祁阳已经查到什么,或者想通过祁云确认什么,所以才需要祁云回来。
他掏出电话,打算告诉沈顺清这一消息。
“您拨打的电话已转入来电提醒,您的本次呼叫……”
“您拨打的电话已转入来电……”
“您拨打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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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沈顺清关机了。
同居这么久,曲霆就没见过沈顺清关机,像他这样的记者,手机24小时畅通,别说关机,出门充电宝都随身带着。
但他不确定沈顺清是否在工作,沈顺清的同事中他只认识陈灿,自从陈灿去了S市就和沈顺清断了联系,问也没用,曲霆只好在家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依旧没有音讯。
赵博文听说有人找他时,没想过会是曲霆。他只是从沈顺清口中听说曲墨儒的儿子回来了,人倒是从来没见着,细看这曲霆人高马大,与他父亲温文俊逸的样子相差太远,完全认不出来。
“小沈昨天来过报社,中午就离开了。”赵博文说。
“他没回去,手机也关机了。”
“关机了?”赵博文想了想,带着曲霆到保安处调了监控,沈顺清离开报社后,走到马路对面,上了一辆林A3XXX4的面包车。
“认识这辆车吗?”赵博文问。
曲霆摇头。
两人只好到附近交警中队想通过车牌联系车主。一查却是套牌,原车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不是面包车。
赵博文也没想到:“这……”
“有监控拍车往哪儿走了吗?”曲霆问。
交警一听说是沈顺清不见了,也很热心,调看沿路的监控:“走国道转省道跑了,后面就查不到了。”
“要不你们去派出所报个案?不过沈记一个成年人,而且你看这沈记是主动上车的,说明和车里的人认识。说不定是深入调查什么去了,不能和外界联系,沈记嘛,咱们都听过他的本事!”
交警说的有道理,沈顺清没有被绑被拐的迹象,仅凭手机关机彻夜不归就报案,未必有用,但曲霆心中不安,听这话不是滋味。
曲霆:“沈哥以前也失踪过?”
赵博文:“失踪到谈不上,不过有过那么几回联系不上。他以前暗访传销团伙,被人困在传销窝里,小沈精明,偷偷溜了还联合公安把这伙人给端了;还有一次去矿厂查雇佣童工,被人关在地下室里,后来自己逃出来了,洋洋洒洒做了几篇连续报道。小沈还是有本事的。”
赵博文凑近曲霆耳边,压低声音:“义华这事,小沈说跟他没关系,我就当真跟他没关系。但不管是谁做的,这个人。。。做得好。”
曲霆瞪大眼睛,可就算想替沈顺清说声谢谢,此刻也没心情。
赵博文的话让他心里揪得紧,像被刀尖一刀一刀戳在心口。沈顺清再有本事也只是普通人,何况还是他心上人,他不需要他有多大本事,也不用谁夸他做得多好,他只需要他一切都好。
正心烦意乱,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像是救命信号,所有人都盯着他,他拿出来一看,却是简知行。
心又跌倒谷底。
“在忙?”
曲霆无心跟他闲扯,“确实有点事。”
简知行是个知趣的,直入主题。“我这儿有东西想拿给你看看,你或许会有兴趣,不过不是什么急事,你若有事就改天。”
“嗯,沈哥从昨天起联系不上,我正找他。”
“那你先忙,有空再回。”
“好,再联系。”曲霆心不在焉挂了电话,看向监控画面——
“这国道是不是通向花明村?”
另一边——
简知行看着手中的东西。
一份顺丰快递,从B市寄过来的。
他在祁阳办公室曾说‘有事耽搁’才在林城继续待上几天,并不是撒谎,而是在等这份快递。
离开交警中队,曲霆没有报案,反倒是问了花明村具体位置,叫上王海朝村里赶去。
按赵博文的说法,沈顺清之前‘联系不上’都与工作有关,在花明村偷拍的视频里还有一些疑点,也许沈顺清潜入村里打听消息去了,不管是或不是,他都要去看一看。
一路上陆续有其他车辆驶往花明村,有的贴着某电视台的台标,是闻声而来的外地媒体,曲霆的路虎拉风,一看就不是公务用车,有记者把他当成了义华的人,冲上来围住他。王海见这阵仗,连忙掉头把车开远。
“老大,怎么办?”两人在车里望着产业园门口的动静。
“等。”
产业园已经停工,大门紧闭,贴着封条和告示,媒体在产业园前拍了一通,又扛着摄像机往芙水河的方向跑,门口才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园区一边围墙探出半个脑袋,偷瞄远去的记者,曲霆一拍王海:“抓过来。”
王海跳下车就往男人方向跑,男人受了惊吓,也撒手跑,王海跃起直接扑上去,摁在田里。
曲霆锁好车,把人拽到偏僻的位置:“别怕,我们问点事。”
“问……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过这辆面包车没?”他翻出监控照片。
“这……这好像是村里的车,平时就停在罗皮家门口。”
王海抓着那人:“罗皮是谁?”
曲霆很烦躁,通往‘罗皮’家的路不太好走,乡村土路坑坑洼洼,何况到了后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他脾气不算好,只是对自家爱人特别心软,一旦没了沈顺清,那点耐心也好、风度也好通通没了,骨子里那股狠劲儿直往外窜,他一脚踹在墙上,硬是踹碎了几块土砖。
王海也着急:“老大,车在人不在啊,敲门没人应。”
“等,不会不回来的。”
王海用力锤门,哐哐当当直响,房间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嘎啦一声,是门锁落地的声音,一个鬼头鬼脑的孩子钻出来就往外跑。
曲霆眼疾手快一捞,拎住后领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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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花明村后山某处泛着恶心的臭味。
沈顺清手脚被绑,嘴里塞着脏兮兮的破布。
一天前,他走出报社,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五菱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