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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了。”她率先开了头。
“嗯。”你轻轻回答。
不一会儿，她抬眸看你，眼神里多是冷漠和无所谓，她问你：“这次来我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你也不知道。
她见你不做声，鼻尖似乎微微呼出一丝气息，眉宇深锁。
“闭关五万年，过眼的事都该一一放下，我来看看你，是否安好。”你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回想着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
“别来无恙。”她只是轻描淡写这么一句话，随后便是唇齿略微颤抖，眼眶也红了。
“听闻公冶一族是你带头灭的。”你出关后便听闻了，当年是她带头灭了公冶一族，为千霏雪恨。
“别误会，那是白兰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她轻巧的推给白兰。
呵，你心里止不住冷笑，她还是那样，什么也不肯说出口，却甘愿认了那么多本不该有的误会。
你顿时没了心情与她闲谈，直接开门见山，你笑了笑问道：“白兰手下有八大帝王，风水雅木山均是千氏一族，剩下三个帝王分别是九帝，岚天帝王，修罗帝。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岚天帝王。”
她并无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哦。”
“呵，白子佳，旧日种种，是你苦心孤诣还是无心？”你反问她，情绪有些激动。
“你是颜帝，我就不能是岚天帝王？从前只听得魔帝甚是器重颜帝，却不曾想颜帝是上古妖魔，枭魔。一出手便将我那些个亲友都杀了个干干净净，身手好利索。”她反唇相讥，勾起你心里的怨恨。
“各为其主嘛，风城之人都是公冶一族的走狗，公冶承乾毁了千霏的尸身，早该料到我会反击的。那一日我没想过要杀你亲友的，只是他们执迷不悟，非要为公冶一族效忠，能怪我？”你眼里满是怨恨，提到千霏，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你忽然放肆的笑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她也怒了。
“水暮颜你不要太放肆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白子佳拍桌而起，指着你的鼻子骂。
你冷冷笑她，摇摇头说道：“朽木！什么是多行不义？我嚣张放肆到如今谁能制裁我？白子佳，你活了十几万年竟然如此食古不化么！你这人最可悲的就是太相信所谓的正义，太相信所谓的善良，所以才落了大败！做人你比不过洛神帝，做事你比不过我，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她看着你嘶吼后激动的神情，也冷笑不止，笑声有些仓惶。你倒是希望她能变通，不要愚忠！不要轻信他人！这个世道，唯有将主动权拿在手上才有选择的余地！
白子佳扬起手猛的向你打过来，你眉宇深锁，一把拦住她打下来的手。目光清冽的看着她，恨恨说道：“我这一世最恨两种人，第一，优柔寡断。第二，善良过头的人。白子佳，偏生你两者都占齐全了！”
“呵呵……你以为你又是多好？你不是芥蒂千霏的死么？她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优柔寡断，你当初又是如何做才致使千霏魂飞魄散的？你这个人就是假装邪恶，你说了那么多次与白兰决裂，你背地里又做了些什么？你以为你修为极高白兰就拿你没办法？你以为你不受制裁你身边的人就不受制裁？水暮颜你醒醒吧！看看你连累了多少人，你许下的誓言从来都只是海市蜃楼！信了你的话谁不会魂飞魄散！”
听着她的话，你眼里盈满了泪，心中的怨恨猛然升起。你紧紧咬着牙，流下泪来，颤抖着说：“如果我没有轻信白兰的话，千霏绝不会死。白子佳，我今日以我性命起誓，我一定会查出来到底是谁杀了千霏，而我定然亲手杀了他！从今往后，挡我者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水暮颜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千霏魂飞魄散，连轮回转世都不能，杀人凶手凭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世间！”
白子佳听后一把掀翻了桌子，留下一句：“若这人是你斗不过的，是你也惧怕的，我看你又能如何！你嚣张跋扈自然有人比你更甚，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
“你知道是谁杀了千霏！快说，是谁！”你冲过去拼命摇晃她，殊不知手下力道过重，她开始疼起来。
“自己查去吧！”白子佳拽下来你的手，顺势推了你一把，怒骂：“疯子！”
你脑海里只想到了白兰，卫翎霄，白凌鸢。这几个当事人必然有人知道！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无忧宫。
你急冲冲来到这里，开口便是：“白兰，我再问你一次！千霏到底是谁杀的！”
白兰看了看你情绪激动的模样，挥手引退身旁的人，无忧宫便只剩下你和他。
“不是我。”白兰平静的回答。
“那是谁杀的？你若胆敢隐瞒，我连你一起杀！”你气昏了头，将心中的话肆无忌惮说出来。
白兰早已习惯了你这般说话，所以也没多在意，他只是淡淡说道：“倘若千霏不能死而复生，你又将如何？”
你勾起唇角，痞气的说道：“定然杀你魔界众生，为她陪葬！”
“你以为你杀得了天下人？”他目光冷冷，面无表情。
“白兰，我闭关五万年，你以为如今的我还是当初那个枭魔？你别不信，若我真无法复活千霏，我定然可以将你这魔界再搅个天翻地覆！”你冷笑，你若反了，他又能如何？
“你以为凭借赤血楼那十万兵马便能造反？抑或是千秋谷那百万兵力？我训练出来的兵力也不是吃素的。”白兰冷冷说。
“哦，是吗？看来我在你眼里纯粹只是没头没脑的杀手，除了硬拼便再无其他办法了。白兰，你未免狗眼看人低。”你怒目而视。
他猛的拍桌子，你却幻化出利刃一刀插入那石桌，瞬间石桌碎了一地。
你冷笑道：“从前我总是信你，以为为你做事你便不会伤我的人。可是白兰，是你亲自带兵围剿千秋谷，将我的千霏杀死。你再看看我的过去，我护着白子佳时你以白子佳为诱饵，将我再次紧紧困住。可怜我闭关之前都不知道白子佳是你手下的岚天帝王。我这一世被人掌控，前半生遇到什么人被顾墨云策划，后半生遇到什么人被你策划。白兰，你可知我心里有多恨你，有多恨顾墨云？”
白兰叹息一声，而后说道：“呵，我早知道你不会归顺我的。水暮颜，你我之间只有交易，不再有半分感情，这样也好，你不再会怨我。”
“别提了！白兰，我此番来找你只想给你一些警告，第一，再也不要妄想利用我为你铲除任何人，否则我必然叫你付出代价！第二，君臣之分从来不是你我的关系，你从来就不是我的王，所以休要以任何方式命令我做任何事，否则后果自负。第三，若你阻拦我做事，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你懂得挑拨人心，可又知道挑拨人心本就是女人的天赋？我不信我玩不过你。第四，你这魔界天下苍生生死与我何干？不要妄想我会伸以援手，此时是魔族盛世，亦是神魔两军对垒之时。我与顾墨云虽是神魔之别，可昔年情谊不假，若我通敌叛国，你又能如何？你要你这天下便不要拦我做事，否则我不仅要你性命，我更要毁了你这魔界江山！我看你如何面对绮语魔帝！”
你早已豁出性命，此番，白兰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好一个枭魔！”白兰气得只能说出这句话，额上早已是青筋暴露。
“那你与我的交易还算数？”他反问你。
“自然作数。”你冷冷瞥他。
他笑了笑，而后说道：“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这魔界中潜藏的神界奸细我全数查清了，你也不要妨碍我清理门户。千秋谷的那两位，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卫翎霄……”我心里仿佛灌了铅，巨大的打击冲入脑海。
“哼！”白兰拂袖而去。
西域。
你失魂落魄的回到妖雪宫，之见洛神帝喝着闷酒。
你坐到她身旁，温柔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洛神帝早已喝了十坛，有些醉醺醺的，你刚坐在她身旁她便倒入你怀中。你还未开口，她便伸出手抚上你的脸庞，一脸伤情。
“颜，你老实告诉我，你出关是为了什么？”她盯着你，那双眸子好伤情。
你愣了愣，晃过神来的时候回答：“大概是觉得和过往有了了结，所以这次出关便是再生。我只想活得痛快些，再不要为权势所累，也不要被情意所惑。”
她看着你认真的表情，眼角滑落一滴泪来，半晌才说：“颜，你心里到底是如何看我的？你的情人？还是你的爱人？抑或，仅仅是你的朋友。”
“别想那么多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要什么名分我便给你什么名分。”你笑着，却无半分温度。
“好，那我要你做我的妖后，真真正正的妖后。”她推了你一把，将你压在身下，酒气扑面而来，那双眼睛却满是悲伤。
“那你用什么与我交换？”你浅浅笑着。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洛神帝贴近你，几次快要亲到你时都被你避开。
“我要你洛神帝和整个西域的势力！”你目光顿时冰冷阴毒，看得她心里发凉。
“好，都给你。”洛神帝忽然咬上你的唇齿，紧紧抱着你，泪水不断落在你的脸上，和你的泪混为一体。
五万年的闭关你想通了许多，这之前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这个世道不好，谁都不好，你也不好。你曾信任的人都背叛你，利用你，如今也该你利用他们，背叛他们了。千霏一颗真心愿意陪你一世长安，她不似白子佳那般优柔寡断，不似洛神帝那般走不出自己的过往，她是你眼里最完美的人。你既承诺了她拼死也要护她，她信你，你便该将性命也托付于她！她生你便活，她死你便不能活！
一番云雨后，洛神帝轻轻为你整理乱发，深情款款看着你，问道：“颜，从前是我欠你诸多，如今你想要什么我便帮你夺什么。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有什么好？你要这样对自己。洛神，因为一个恨字你从桃夭神尊变成堕神，在人间历劫时你又想不开上了吊，现在在魔界，你与我爱恨纠缠几万年，你不累么？你不倦么？”你亦是不懂她为何要如此执着，分明都知道彼此不可能，又奢求什么？
“我要你，我只要你，其余的都毫无意义。”洛神帝又流泪，仿佛在悔恨当初不该戏弄于你，你那一片痴心被糟践得连渣都不剩下时，你对她，便再也没了半分情意。
“你喜欢了一世的戏曲，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唱戏，你陪我复仇，如此也好，我们还能找个理由厮混在一起。”你闭上眼，轻轻抬手遮住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枕巾。
“好。”她俯下身亲吻你的额头，抱着你入睡。
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界地牢。
你和白兰擅闯神界偷盗梦魇冰灯，被抓个正着，桃枝雨将你和白兰困在了地牢。
你望着四周的岩石，坚不可摧，眼里落了失望。
“这是什么岩石，我打了几掌它竟然纹丝不动！”你着急上火的又打了几掌，而后整个人急得团团转，到处触摸石壁，想看看有没有机关。
“别浪费力气了，这是顾夕墨从前用来囚禁绮语魔帝的牢房，根本逃不出去。”白兰说道。
你叹息一声，而后转身看着白兰一脸平静，又发现这个牢房着实小，瞬间觉得很尴尬。
白兰看了你一眼，而后问道：“过来坐，站着不累么？”
你更觉得尴尬，不过几平米的地方，就只有一个石床，无奈，你只能坐在床角，尽量远离白兰。
白兰又往你那边挪了两步，吓得你连忙站起来大喊：“你坐过来干嘛？！”
白兰笑了笑，而后问道：“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连忙滚到一边去，坐在地上，靠墙看着白兰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跟着来别跟着来，这下倒霉了吧！双双被困！看你怎么出去！魔界一日无主，必然方寸大乱。”
白兰听着你碎碎念，不由得一笑，走过去迅速拉住你的手，往床上拽。
“喂！禽兽！你干嘛！放开我！”你惊恐的挣扎着，脸红了一半。
白兰拉你坐下，而后说道：“坐在地上会着凉的，你就坐在这里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怕什么？我要是乱动，你打我不就得了？”
你揉了揉生疼的手腕，不满的看了白兰一眼，而后说道：“堂堂魔帝，岂能趁着四下无人就失了体统？传出去多没面子！”
“是吗？”白兰觉得好笑，而后盯着你看，看得你一脸懵。
“咳咳！”你故意咳嗽了两声，而后问道：“你看我干嘛？！看我又不能从这儿出去。”
白兰微微叹息，而后躺在床上，说道：“颜儿，你多久没有与我推心置腹的说说话了？”
一声颜儿叫得你心头顿时难过，难不成他心里还对你存有一丝丝柔情么？这么多年的君臣关系，在你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无情帝王。你亦不信自己在他心里还有半分地位，有的，不过是利用价值罢了。
你微微皱眉，不言语，而后又听得白兰说道：“如果不是困在这里，此生，你是不是都不会与我好好说一次话了？”
“我与你有什么好说的？无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