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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外来的……所以就没受到影响吗……”
“许是如此吧。”
卖药郎说完后,喝了口热水。
屋里暖烘烘的,兕子稍稍开了窗,冷气透了进来,她看向屋外,发现那些“鸟雀”已经不在了。这让她联想到它们是不是钻进了村民的肚子里。
——这也太恶心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自然是离开。”
卖药郎理所当然道。
“可是……”
总觉得这样太惨了。
兕子的同情心发作了。
她没有见到过鬼灯被村民献祭的样子,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兕君又何必为他们担忧呢。”小乌丸挂着淡笑说道:“无非是以怨报怨罢了。说到底,不也没错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兕子虽然也有三百多岁了,但其实除了经历了生死之外,其他的人生百态倒是没有经历过,像这样的情况,也确实不好做评价。
倘若她被村民献祭呢?
反正不会说出原谅的话语。
就在兕子思考的时候,矮屋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冷风刷的就灌了进来。
阿难颤抖着,惊叫了一声“鬼啊!”便躲到了被子里。
鬼?
兕子望过去,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身形模样的人。
手上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好像是狼牙棒。
不知为何,兕子将目光投向了卖药郎。
卖药郎低眸浅笑,道了一句:“许久未见。鬼灯。”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您啊。久疏问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出乎意料的,嗓音意外得醇厚。
至少听起来是个很正直的人。
等等,方才卖药郎说是鬼灯?那个以权谋私的鬼灯?
许是兕子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鬼灯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有股很强的气势呢!
——不能输哦兕子!
脚步声近了,走近屋内后,兕子才看清了这个“鬼灯”的面容。
一看上去就是很冷淡的人呢。
面色白皙,也十分清秀。就是表情有些严肃过头了。看起来就有些正直。
不过兕子倒是不反感。相对来说,她还是蛮欣赏正直的人的。
“原来是晋阳公主。”
鬼灯眯着眼端详了兕子的容貌,而后很平静地说出了这个称号。
兕子一脸茫然。
鬼灯解释道:“曾经去大唐学习审判制度,教我的那位大人是崔珏催大人。催大人时常说起您。”
如果忽略他的“以权谋私”,兕子觉得鬼灯真是个正直又有礼貌的人!深入想想后,又觉得这个“以权谋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
“崔珏?啊,是催大人啊!我记起来了,如今他是在地府?”
从鬼灯口中听到了崔珏的名字,兕子十分惊讶,且有着一股浓浓的熟悉感。像是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胸口涌出来。
其实也只是听过崔珏,但何时见过就不知了。
他的断虎案是太子哥哥时常给她讲的小故事。
“是的。”
鬼灯若无其事地将狼牙棒“砰”的一声靠在了墙角,墙角可疑的以这个中心点裂了好几条缝。
阿难躲在被子里又抖了抖。
“催大人画了您的画像,在我学习的那段时间,时常拿这幅画来看呢。”
——虽然很感动,但是听上去怎么那么怪呢……
兕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起来,三位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是想讨碗水喝,不想正巧来到了你生前的村子……”
兕子小声说道,毕竟是个没有令他留下好的回忆的村子。
“嗯,原来如此。的确是很巧。”
鬼灯抱着臂点点头。脸色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怨恨之色。
兕子一时间也不知鬼灯到底有没有在怨恨这些村民。
“请无需担心。”
似乎是看出了兕子的顾虑,鬼灯语气十分平静。
“毕竟在那个时代,只有这样的方法可以稳定人心,我不会怨恨的。”
兕子莫名地放松了,短时,鬼灯的形象似乎又上升了好几个程度。
卖药郎翘着唇角,似乎在笑些什么。
“当初被献祭时候就在想,若是真有黄泉这种东西,我一定要让村里的人死后尝尝被我制裁的滋味!”(注)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虽然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但是能不能别忽然就转换了话题?
“请不要在意,掉下地狱是他们最值得骄傲的事。”(注)
兕子:“……”
第27章
鬼灯说,部分死去的人已经在遭受着火刑惩罚,不过因为数量无法对称,所以心里稍微有些苦恼。
“毕竟会破坏美感。”
兕子:“……”
——你苦恼的样子真像是遇到了不可解惑的麻烦!
要不是已经估摸出了鬼灯的性格,兕子说不定还真的会贴心地给对方提出有效的意见。
总而言之,这个村庄的事,都是鬼灯为了报复这些愚昧的村民而制造的“恶作剧”
“那些鸟雀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找到这些恶心的东西?”
兕子果然还是比较在意这一点。
因为实在无法想象会有从人的身体里出来的看似为“鸟雀”的东西。
鬼灯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紧接着说出了令兕子十分诧异的答案。
“其实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幻觉?”
兕子显然不信。
“这也太逼真了!无论是味道还是视觉,有这么逼真的幻觉吗?”
“公主曾经见到过幻觉吗?”
兕子沉默了。
她又问道:“那么其实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些鸟雀吗?”
本以为鬼灯的回答会是“是”。
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不,实际上是有的。这种鸟雀其实也算是一种妖怪吧。它们的蛋十分得小,甚至比人的毛孔还要小。所以如果鸟雀将这种蛋下在人的身上,那些蛋就会从毛孔进入人的身体内,从而以人的血肉为食。等到破壳那日,变会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来。”
鬼灯没有用很夸张的语言来解释这种鸟雀妖怪。
但就是这种看似平静且十分冷淡的语气,才使得这种讲述十分地可怕。
“它们叫什么名字?”
“唔,说起来似乎也不知道叫什么呢。您知道吗?”
鬼灯看向卖药郎。
卖药郎摇摇头。
“在下行过许多地方,从未见过如此的鸟雀。”
“这样的话……那我记下来,回去问问晴明吧。”
兕子拿出纸和笔,将鬼灯的叙述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兕君为何不问我?”
被忽视的小乌丸有些受伤,他委屈地看着兕子,但兕子倒感受不到他的委屈。
“那你知道吗?”
兕子头也不抬。
“不知。”
兕子轻笑了下,抬起了头,捏着笔道:“你看,你不知道,那我为何问你?”
“兕君这话可真冷漠。”
小乌丸倒也不恼,又直白问道:“兕君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没有。”
小乌丸撅了撅嘴。
“回答得如此之快,一定是谎言。”
兕子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小乌丸,最后道了一句:“你可真麻烦。”
“我不理你了。”
顿时一个乌鸦童子,真的化为了乌鸦,停在卖药郎的箱子上。
“兕子觉得晴明会知道?”
“我不确定。但我还是要问问。唉,不知道他现在回来了没。”,兕子停笔道:“我觉得还是将路途之上的所见所闻记下来给他看比较好。”
……
…………
不管怎么说,这个村庄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何况这一切不过是幻觉,那也没理由去做些什么。
倒是鬼灯,离去前说起了卖药郎所寻的药材的消息。
“您要找的东西,据我所知,已到了山阳山阴那里了。”
卖药郎点了点头,道了谢。
离去前,兕子问道阿难:“那你怎么办?要离开这里吗?”
阿难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不了,我太老了,已经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既然那位鬼神大人说是幻觉的话,那么便是幻觉吧。倒也无所谓了……”
既然已经任命,那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么,就此别过。”
离开村子后,兕子问卖药郎:“山阳山阴在哪里?”
“在北边。”
“那好,幸好之前一直在往北走。你可真敏锐。”
“过奖。”
“兕君真的要去山阳山阴吗?那里可远了。”
小乌丸跳到卖药郎的头上说道。
兕子好奇道:“你还没走吗?”
“这话可真过分啊兕君。”
“你是天皇赐予平家的宝物,自然是该呆在平家的,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兕君明白的吧,作为一把刀,如不能上阵杀敌,是该有多绝望啊。”
“你说的是,但你现在只是被赐予的宝物。何况……”兕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上阵杀敌,本就代表了国家的不安,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流血的事,还是尽量少发生的好。”
“那么杀妖怪呢?”
“唔,那就另说吧。”
“唉,不说了吗,但我很喜欢兕君呢。很想保护兕君你呀。”
乌鸦童子精致的脸庞出出现在兕子的面前,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笑容,令兕子怀疑其话中的真实性。
兕子想了想,说道:“我不会使刀。”
“我会自己战斗,无需兕君亲自动手。”
话说到这份上了,兕子再拒绝的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她望向卖药郎,问问他的意见。
卖药郎笑着道:“倒也无妨,不过一段路程而已。”
即使是被天皇赐予的宝物,但在宝物之前,他是一把刀。
作为一把刀,最可恨的便是被当观赏品一般地处置。
毕竟天庆之乱之后,也着实寂寞了一点。
“话说我们经过大江山了吗?”
路上,兕子忽然问道。
“似乎并没有,兕子要去大江山有什么事吗?”
兕子摇摇头,“只是想到了大江山的一个朋友。”
“大江山的朋友?兕君莫不是开玩笑,那里可都是妖怪。”
小乌丸对兕子口中的朋友有些怀疑。
“他就是妖怪啊。不过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兕子也有些拿不住底气。
“不,我相信他。”
小乌丸不信,他觉得兕子太武断了。
妖怪之流的话,是能信的吗?
……
…………
大江山正在建造一座铁之城堡。
——这是为鬼王酒吞童子所建造的城堡。
板车车轮滚动的声音以及以及搬运石块所发出的嘿咻声,现在是大江山独有的声响。因为妖怪过于集中,所散发出的妖气已经引起了一些阴阳师的注意。
为了使得铁之城堡的建造得以顺利完工,鬼王的新任副手——名为茨木童子的妖怪如今一直守在这里,直到城堡竣工。
茨木童子并非是大江山的妖怪,与户隐红叶一样,也是在听说了酒吞童子的名气后,便来挑战的。
他对鬼王的称号并不在意,不过是想在自己的妖怪生涯中,挑战所有的强者。这便是他的妖生信条!
——直到他遇见了酒吞童子。
妖生信条就此改变。
——没有能比吾友更为重要的事了!
在遇到酒吞童子之前,茨木童子从未感觉到强者的吸引力——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强者所以自然感到无趣了——大概就是强者的孤独吧。
总而言之,在败给了酒吞童子之后,茨木童子觉得自己找到了妖生的新的信条。
——辅佐鬼王酒吞。
他充满着激情,甚至已经设定好大江山未来的蓝图。
什么狗屁阴阳师,什么平安京,区区不在话下!
他的挚友啊,是如此的强大与充满魅力!
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挚友的左右手!
“喂!那边的!没看到歪了吗?!”
茨木童子厉声喊道。
小妖怪吓得直接从上方掉了下来,不停地叩首饶命。
茨木童子顿觉得无趣,也懒得去打理,亲自将东西摆正了。
“吾友呢?”
他随手抓过路过的妖怪问道。
“大、大王在对面!”
对上那双妖异的金瞳,无名的妖怪觉得死神在和他招手,说完话便晕了过去。
所谓对面,就是那片还在冬眠的濯樱花田。
茨木童子并不知道他的挚友为何总是去往那片花田。不过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呢?
他到花田的时候,酒吞童子就坐在边上,撑着下巴遥望着远方。
——思考中的挚友也是如此的令人敬佩呢!
茨木童子的双瞳中涌起了崇拜的神色。
“挚友!”
他大喊一声,大步走向酒吞童子。
却没想到,回过头的酒吞童子正用一种恶狠狠的——类似夺妻之恨的目光看着他。
茨木童子表示很茫然。
他摸了摸头,往后看了看。
——难道是有敌人?
——这家伙根本不会去想到自己被酒吞童子所嫌弃。
——即使是显而易见的嫌弃,他也会自动忽略。
——总而言之,酒吞童子对他的所有不好与嫌弃,都会被茨木童子所忽略。
——所谓挚友,便是毫无底线地崇拜着对方!
——根本已经歪曲了名为“挚友”的意思了。
茨木童子还未走到酒吞童子的身边,便感觉到酒吞童子如一阵风跑了。
“等等啊挚友!你要去哪里!”
茨木童子拔腿就跟了上去。
酒吞童子懒得理他,因为这刚才的一瞬间,他闻到了兕子的味道。
难以名状的欣喜感从干涸的内心中涌了出来。
——想要见到她!
——更想要牵着她的手,带她去看濯樱盛开的盛景!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必看!!!!!!!!
似乎不做个解释,就要咬着我不放了似的。
那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