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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仓叶王看了他一眼,唇角挂着的微笑也不知是何意思。
兔丸抖了抖,一个劲地往兕子怀里钻。他有点怕这个阴阳师。甚至有些后悔跟着他们来平安京了。
从进罗城门的时候就发现,冬年的积雪已融得差不多了。这座看似荒废的宅邸也是如此。宅邸里本就种了许多的花儿,如今春日一到,正式尽态极妍的时候。
“大人恭候多时了。”
花蔓出来迎接了。
兕子惊奇地看着她,道:“花蔓姐姐似乎又漂亮了不少!”
花蔓掩着嘴轻笑了下,眼角带着笑意掠过兕子的发顶。
“兕子大人似乎也长高了呢……”
“真的吗?”
这句话对兕子果然很受用。她对照着卖药郎比划了下,问道:“你觉得呢?”
卖药郎低垂着眼眸,唇角微翘。
“在下日日夜夜对着兕子,自然是瞧不大出来的。”听了这句话,兕子欣喜地情绪也渐渐淡了下来。
“依在下说,兕子殿下的确是长高了呢。”
也不知是安慰还是什么,麻仓叶王很给面子地附和了一句。
但到底没了第一次听说的那股兴奋劲。
“晴明呢?好久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兕子一脚踏进了大门,径直往晴明最有可能待的地方去了。她对这里已是轻车熟路。
花蔓微微笑着,向卖药郎与麻仓叶王躬了躬身,随后在前方带路。
即使没有花蔓带路,两人也能找到晴明。兕子走得并不快,只要跟着她,自然就能找到。
果不其然,在三面通风的窄廊处见到了晴明。
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兕子与博雅来此,时常见到晴明独自小酌,以及身边有服侍的漂亮姐姐们——那都是晴明的式神。
今日倒是不一样。
兕子见到晴明竟伏在案几上,似乎在画着什么。
窄廊的柱子上挂着几张画,但都是些不知其所云的画。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来了,晴明停下了笔。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兕子后,他面色惊讶了下,扇子微微敲在手心,随后忽然一顿。
“难怪觉得有些不一样,原来是兕子长高了呀!”
这话说的,比之前花蔓和麻仓叶王的还要令她高兴。
兕子得意地笑了笑,便坐到了案几的对面。
“你在画什么?”
“妖怪。”
晴明道。
兕子一笑,“那可巧了,我这里也有许多妖怪。”
她将册子一摊。
麻仓叶王一笑,“果然比起大内里那位的事,还是妖怪更令在下感兴趣。”
“巧了。晴明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晴明与麻仓叶王是同一种人。
至少在对待那位天皇的态度上来看是这样的。
对于麻仓叶王的事,兕子知道的并不多。智空也没讲过,大概算是“讲过”的也就是“他很危险”。
兕子倒是不觉得,虽然也曾感觉的麻仓叶王内心的冷漠,但说到底不也是正常的吗……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你们还是得去做他吩咐的事。”
兕子轻哼道。
随即又说道:“也幸亏博雅不在。否则又该跟你们急了!”
晴明淡笑不语。
目光暼到了兕子怀里的兔子,眼角微微一挑。
“唔,说说吧,大内的那位发生了什么事?”
卖药郎问出了今日探讨的主要问题。
话题果然是被转了回来。
说起来还是关于子嗣的问题。
今上子嗣艰难,在位至今,膝下竟无一人。因此,文车妃所怀的子嗣自然成了今上的心头肉。
眼看着文车妃即将分娩,但这段时间来,文车妃却是脸色越发地苍白了,据服侍文车妃的女房所说,夜间里,文车妃时常被梦魇所困扰,时常忽然间就流泪着惊醒了……
“所以?”
“所以他就急不可耐地来找你了。”
麻仓叶王微笑着。
晴明同样微笑道:“若是找我的,自然有博雅传告,他这人一向是耐不住的。”
麻仓叶王脸色变也不变。
“你可是今上最看中的人呢。”
“麻仓大人这句话就有失偏薄了。明明是大人你最受今上器重啊。”
这两个人为了一个“到底是谁最受村上天皇器重”而唇枪舌剑的,也真是难以想象。
而且都很不愿意自己被器重呢……
“果然天皇的器重是如此沉重吗……”
兕子仿若很有感慨地说道。
三人的表情很是精彩。
这件事果然还是交给了晴明。
麻仓叶王顺利地甩了包袱,潇洒地离开了。
“他为什么不愿意接?”
“他也不容易。”
晴明平静地说道。
兕子不明所以。
蜜虫端来了点心和酒。
兕子笑道:“你可真是坏心眼,麻仓大人在的时候怎没有点心呢!”
晴明虚心说道:“麻仓大人想必是不在意这些虚礼的。”
“果然是坏心眼……”
“再过个一段时间,又有鸭川的香鱼可吃啦……”
……
…………
卖药郎坐了一段时间后就先走了,顺便带走了滚风草和兔丸。他说,他要去报个平安。以及查查如何使滚风草哭出来……
廊下就剩兕子与晴明了。
“……我们见到鬼灯啦,原来他认识我啊。要不是他说起,我都快忘记崔珏催大人了……不过说起来,我和崔大人也没有说过话呀……”
“……母亲一切安好。但是并没有看到所谓的舅舅。”
提到那个“舅舅”,晴明的神色一阵纠结。
他问过母亲葛叶,所谓的舅舅不过是同为狐族的狐妖而已。至少有亲属关系,称为舅舅也是正常的。
两人一人一句地说着这段时间所遭遇的一切。
晴明边说,边画着妖怪。
兕子背靠着案几,继续说道:“……在经过大江山时候。巧合地遇到了一个朋友,他的朋友捉鱼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就是性格有点奇怪。”
“回来的时候被一个变成女人的奇怪妖怪给缠上了,还说着些胡话。真是奇怪,在下也不认识那什么挚友啊。”
“也许是你忘记了?”
“或许吧。”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晴明其实漏说了许多。
比如变成那个变成女性的是个男性妖怪。又比如,当时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妖怪,且妖气是如此得丰沛。而且莫名其妙地就被下了战书……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中。
他的印象中,从未有这二妖的痕迹。结果一出现痕迹,便是如此得深刻……
“说起来我还见到一目连了呢,真是个长得又好看又温柔的人啊……”
“风神一目连?”
“你知道?”
晴明笑道:“作为阴阳师,自然是知道的。”
“啊,对了。不如编撰一本记录妖怪种类的书可好?人类对于妖怪果然还是知之甚少呀……”
“不错的主意,不过那会很艰难。”
世间有多少种妖怪都未清楚,编撰起来麻烦可是不少的。
“那又如何,反正我会陪你的呀!”
兕子自然而然地说着,因为背对着晴明,自然就没看到他深思的目光。
晴明叹了口气,
“如此……晴明倒是放心了。兕子可别毁约呀……”
“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将最后一块糕点吃完,兕子转过身,但看到晴明的画后有些发怔。
“你画的是什么?”
“你。”晴明头也不抬说道。
兕子眨眨眼,她撑着下巴问:“那你怎么不抬抬头看着我画呢?我需要摆个好看的姿势吗?以前宫廷的画师画画我的时候,我得好几个时辰……”
想起那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现在,兕子显然把晴明当做当年的画师了。
晴明也没去纠正,而是轻飘飘地说道:“那个画师一定是个外行。要画一个人,自然是将她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里的,无论她做些什么样的动作……”
兕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晴明果然是个内行!
因为是初春,所以画的背景便是初春。
这段时节,也正是梅花的花季。
晴明的院子里正好有一株梅花,此事盛开的景象是院子里亮丽的美景。
——在冬雪还未融化前,这株梅花便已开花了。
晴明作画的背景,正是梅花初开,冬雪未融的初春。
穿着红色斗篷的兕子静静地站立在一株梅花树前,微闭着眼眸,轻嗅着一枝梅花的场景。
兕子转到了案几的另一边,晴明正好收笔。
待墨迹一干,兕子便忍不住将画提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画像,心中略微有些奇怪。
“谢谢你,晴明。这画真好看!”
兕子眉眼舒展道。
晴明摇着扇子,微微一笑。
“不必谢我,该是谢兕子才是。正因为有兕子在,才有了这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十万了啊。。。好快
第34章
直到回到寺庙里,兕子还是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
“您怎么了?”
雪童子一直在门外等着,见到兕子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是出现了一团红晕。
顺平盛平两兄弟叹了口气,“终于回来了呀……”
自看到回来的卖药郎身后没有兕子大人的身影后,雪童子便固执地在门口等着她回来。任他俩如何说,都不愿意进门。
明明还是个孩子,固执起来还真是如何都说服不了呢……
——已经有几十年妖龄的顺平如此想着。
“……唉,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心情有些复杂……”
被出声的雪童子唤回了思绪,兕子叹息道。
“难道是安倍晴明欺负您了?!”
雪童子的周身忽然漂浮起了许多的雪粒子。
长刀出鞘。
“不是不是!他怎么可能会欺负我啊……”
兕子抱着晴明赠送的画,轻轻叹息。
“只是觉得……自己是否太迟钝了……”
【正因为有兕子,才有了这幅画……】
虽说只是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但在兕子听来却是有些暧昧了。
正如旖旎的春光,兕子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
雪童子不大明白出现在兕子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那个安倍晴明一定是做了些什么,否则原本正常的兕子大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奇怪呢。
……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画卷展开在案几上,兕子撑着下巴,有些苦恼地问道。
卖药郎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听她这般问道,便抬眼笑道:“不过是句普通的话,兕子莫不是想多了?”
兕子皱着眉,倒也没因为卖药郎的话而感到害羞,而是煞有其事地说道:“在唐宫里,喜欢我的人也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的喜欢像是晴明那样子的……虽然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觉得晴明有些奇怪了……”
像是忽然间,就表达了某种意思。
——不,似乎以前也有如此的情况,只是并未多言而已。
卖药郎若有所思。
“许是在信太森林遇到了什么吧……”
将兕子口中晴明的异状归于信太森林也算是比较靠谱的。毕竟那一段空白期发生什么也是很容易的。
卖药郎想了想又问道:“那兕子喜欢晴明吗?”
“喜欢啊。”
兕子不假思索。
卖药郎无奈道:“在下并不是指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那种情感。”
面对兕子茫然的神情,卖药郎猛然想到,眼前的少女虽然已有几百年的年龄,但仍旧不过是唐宫里的那个还未及笄就夭折的小姑娘罢了……
“智空将你保护得很好啊……”
卖药郎觉得自己应该为兕子指点迷津。
他是个善于观察的人。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外在表现的姿态,他都能观察个一二。
比如大江山如今声名鹊起的鬼王,他对兕子的爱意已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了。不过兕子对他也就只有友人的感情。至少在卖药郎看来,兕子在对待酒吞童子的时候,从未表现出女儿家的羞涩。
“晴明可能是喜欢你的,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可他为何不直言?”
“许是害羞,或许又只是试探一下你的心意。免得双方尴尬。”
“可我还是觉得直言比较好。毕竟是表达爱意……听说平安京内男女表达爱意是互相赠送和歌的方式来的?”
“的确如此。越是上等的和歌,越是受人推崇。”
“那可不好。”兕子倒是鄙视了这种方式,“将爱意寄托在和歌上,也不过是添了一首受人夸赞的短诗而已。爱意这种东西,自然还是直言的好……”
“所以你觉得晴明的方式不好?”
“我可没这么说。”
兕子看了他一眼,别过了脸。
卖药郎微微笑道,“若是兕子呢,喜欢一个人,会是直言地向他表达爱意吗?”
兕子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她才问卖药郎,“如你说的,男女之间的喜欢,又是如何的?”
卖药郎叹了口气。
——果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看到他,你就会发现,他整个人是发光的。”
兕子又沉默了一下,而后她恍然大悟,“那我喜欢的不是佛祖吗?”
卖药郎:“……”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呀……”
回到正题。
“千言万语,终究是无法完全描述那样的场景。或许时间久了,你自己就会发现了……”
“那卖药郎,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未有。”
兕子失笑,“那你还对我说如此之多?”
好像自己有丰富的经验似的。
卖药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兕子一急,拉拉他的袖子,“对不起,你别生气呀……”
“在下没生气。”
卖药郎怎么会生兕子的气,他只是感到无奈,摸了摸兕子的发顶,轻道:“不早了,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