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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平等?”明楼的目光看向明台,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没在哪里。”明台有些心虚:“我就是听同学们说的。
明楼放下手里的报纸。
明台有些紧张了。明诚端了茶出来,递给明楼,对明台道:“你去图书馆就只看自己的书,别的不要乱打听。”
“哦。”明台应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嘛。”
明诚坐到另一侧的沙发里,拿起了明楼看过的一张报纸翻开来看。
“关于人人平等的问题,”明楼心平气和地道:“在这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平等。比如父母儿女之间,师生之间,或是上下级之间……也不可能有绝对的人人平等。”
明楼顿了一下,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道:“比如说在明家,长兄如父,凡事还是我说了算。”
明诚和明台对望一眼,两人都没有做声,虽然有些不服气,可还真是不敢出言反对。
在明家,当然是大哥大姐当家。大姐最大,只是大姐的命令传下来,也还是要打折扣的。
首先是明楼。他虽然敬重大姐,但到底是明家长子,人又持重,尤其是他成年之后,许多事情有自己的计较,虽然对大姐的话不敢公然违背,到底也是阳奉阴违的时候居多。
其次是明台。因为大姐宠他,所以,他更是侍宠生娇,常和大姐讨价还价的。
而明诚。大姐的话,虽然他不会违背,但是有些事情,他只听明楼的。
综上所述,明镜的话,在明家,只有70%的效力。
然后就是明楼。明楼的话,对明诚,100%有效。连大姐都说明诚:“你是真听明楼的话啊。”
明楼吩咐明台的话,90%有效。这当然是因为大姐在跟前的时候,常回护明台,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上,有大姐护着,明台在执行上可以打打折扣。但若是明楼真较真起来,明台也是一句话不敢违背的。
所以,这么算下来,大哥明楼,果真是明家说得最算的那个。
明诚的身份在明家有些尴尬。明楼当他是兄弟,但是在守旧的明镜心中,明诚毕竟不是明家人。
明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虽感激大哥的心意,却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他也愿意像仆从一样侍奉大哥大姐。他很疼明台,也愿意将他当小少爷一样看待。
但是明楼不许。他常吩咐明诚:“你姓明,自然是明家的人。明家讲究长幼有序,你对大姐和我尊敬顺从,也是应该的,但是对明台,你是哥哥,就不许由着他、惯着他。”
明诚虽然诺诺受教,但是对明台,却总是严厉不起来。况且明台很乖巧,也很会哄人,“阿诚哥,阿诚哥”叫得很甜,明诚是真狠不下心来教训明台。
全家惟一不吃明台那套的,也只有明楼了。
不过明台挨明诚的打也并不少,这并不是明诚要打他,只是明楼的“封建家长”作风使然。他动家法打明台,十次倒有八次是令明诚动手。
明诚再是疼明台,大哥的话,却是从不曾有一丝违背,真奉命执行家法,也从不曾手软。
明台埋怨明诚也罢,向大姐明镜告状也罢,只要大哥明楼觉得他该打,他该挨的打还真是一下不曾少过。
这也是明台最怨念的了。
明楼说完了,又继续看报纸。明诚也看报纸,明台只得把书拿起来,看进看不进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明楼看过一张报纸,又端起茶来喝,同时对明诚道:“今天做的汤,咸了。”
其实明诚做的汤本是咸淡正好的,只是他上楼后,明台忘了问他有没有放盐,就自作主张地又放了一勺盐。
明诚听了,便又起身去厨房,准备给明楼添茶。
电话铃声响了,明诚从厨房里出来时,明楼已经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很低,说的并不多,好像只有一句两句话,明楼的面色很平和,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明楼抬头看了一眼明诚,放下报纸,往楼上去了。明诚不由有些忐忑,也准备跟上去。
明台看出来大哥是要和阿诚哥谈事情,更不肯回自己的屋子去,借机提出来,要去外面放放风。
“晚上外面乱,我去不得,现在正是好时候呢,让我也去夏洛特宫看看呗。”明台求明诚。
外面的雨停了,正是午后静谧的时光。明诚抬头看看楼上,点头答应了,吩咐明台道:“给你两个小时,三点前回来。”
明台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出门前,明诚还是让他拿上雨伞。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怕凉着他。
门关好了。阿诚再不敢耽误,走上楼梯,到了大哥的书房门前,轻敲了门进去。
明楼的面色似乎有些冷峻,明诚不自觉地就垂了头,在屋子中央站好,背脊挺得笔直。
☆、第三章
“出息了你。”明楼语气不善:“学会和人打架了?”
明诚微垂了目光:“有人向你告状?”
明楼“啪”的一拍桌子:“说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和董书记打架?牙都给人家打掉了,都是自己同志,他还是你的上级。”
明诚不说话。
“问你呢,说,为什么打架?还在夏洛特宫……不嫌丢人?”
“他也打我了,谁让他打不过我,自己牙齿不结实,怪我啊?”明诚虽然有些理亏,却不肯认,只能小声嘟囔。
“你还有理了?”明楼瞪明诚。
“我错了。”明诚应错,但是毫无诚意。
明楼微摇了摇头,决定放明诚一马,吩咐道:“晚上开会的时候,向董书记道歉。”
“是。”明诚应道,心里暗舒了口气。
明楼提点道:“你要注意一些,不要把军统的作风带过来,有些同志很反感。”
明诚看了一眼明楼:“就是有军统的作风,也是跟您学的。”
“你看看你,越来越没有规矩,我说一句,你就驳一句,非招我教训你?”明楼瞪眼睛。
“我错了。”明诚只得垂下眼睑。
明楼轻摆了摆手:“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改着点……对了,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和董书记动手?”
明诚这边刚松了口气,明楼又问起打架的原因了。
明诚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坦白道:“是因为灵子的事情。”
明楼的脸色变了。
打电话来的是张先生,只是和明楼提起明诚今天和董书记动手的事情,其他的,没有多说。
董书记人不错,但是有些教条,年纪大了,很喜欢和年轻人讲道理。按上下级关系来说呢,董书记和明楼平级,董书记对明楼很推崇也很尊敬。
但是对明诚,董书记有时喜欢倚老卖老,偶尔也念叨几句。偏明诚是除了明楼的帐,谁也不买的,可是偏偏董书记又看不出来。
不过明诚也一向是识大体的,人也八面玲珑,又多因了明楼在场,对董书记多有忍让,明楼也能打打圆场,所以明诚和董书记之间倒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太过尴尬的场面。
但是这次,明诚竟然把董书记的牙都给打掉了。
明楼知道明诚手重,况且董书记也动手了,那明诚许不是故意打掉他的牙的,而且明楼也是护短的人,毕竟董书记年长,让明诚给他道个歉,自己再赔点钱也就算了。
哪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竟然是因为灵子的事情。
“说清楚点。”明楼冷着面孔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清楚的。因为明诚带着灵子去夏洛特宫游玩,正好偶遇董书记和另一名党内的同志张先生。巧的就是张先生是搞档案研究的,他见过灵子的照片,知道灵子的军方家世背景。
张先生就难免和董书记多了一下嘴。董书记一听就急了,明诚作为党内要员,怎么能和一个有日本军方家世背景的女人在一起。况且明诚又年轻,这要是有个行差踏错,可是万劫不复的。
董书记当然是好意,只是他冲动之下,立刻就追过去拦住明诚和灵子,让明诚立刻离开灵子和他走,可以想见,明诚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几句不和之后,董书记上去就拽明诚,灵子看见了,自然要拦,却被董书记差点推倒,明诚去扶灵子,反手就给了又过来拉扯他的董书记一肘,董书记躲避不急,一颗门牙就光荣下岗了……
明楼听了明诚的解释,拿手点了明诚半天,才道:“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你。”
明诚不敢看明楼的眼睛,垂下目光,还是辩解道:“你们都误会灵子了,她的出身又不是她的错,你们不能就以此否定她。”
“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楼更气了:“现在的斗争形势多么严峻,你不知道?你是一个有组织的人,就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我怎么就胡来了?什么组织说不让人有爱情了吗?是军统的条例,还是党的条例?”明诚也感到委屈了。
“放肆!”明楼一拍桌子:“你不用跟我提什么条例,我是你大哥,我说不行就不行,还反了你了。”
明诚不敢说话了。大哥的身份比什么都好使。
“跪下。”明楼轻喝。
明诚立刻屈膝跪下。和大哥拧着没有任何好处,这一点他是心里有数的。
明楼抬眼看看侧面墙上的挂钟,刚到一点:“跪到三点再起来,给我好好反省你的错误。”
“是。”明诚微垂了头,跪得笔直。
明楼不再看明诚,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经济学的书看起来。
明诚跪着反省,明楼看书。书房里很安静。除了偶尔有明楼翻书的声音。
明诚跪得笔直,膝盖和腿都越来越痛,他挺直背脊,暗暗忍着。
中午的汤确实是太咸了,明楼又渴了。
“明台!”明楼高声喊。
“我让明台出去了。”明诚跪在地上答话。
明楼不由蹙眉。
“晚上外面不安全,所以让他现在出去……也不能总把他关在家里。”明诚解释。
“你就知道惯着他。”明楼轻斥明诚。
“你去给我倒杯茶来。”没办法,明楼只能吩咐明诚。
明诚抬头看明楼,大哥,我还在罚跪好不好。
“去给我倒杯茶来,回来再继续跪。”明楼没好气地道,当我想让你休息吗?
明诚跪得腿软呢。他一手支地,勉强站起来,脸色不由发苦。
“你以后还得多加强体质锻炼,”明楼有些不满:“这才跪了多一会儿的功夫,腿就疼成那个样子?”
明诚站直了,应了声“是”,尽量让自己走得笔直地出了书房门,回身带上房门,他忙弯腰用双手用力给自己揉揉膝盖,才下楼去厨房给大哥泡茶。
明诚又回来时,端了托盘,不仅有一壶香茶,还有一盘洗净切块的水果,还有刚才明楼刚才没看完的报纸。
明楼点了点头,觉得明诚办事还算利索。
明诚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两点多一些,大哥没有别的话,他只得又走到屋子正中去,在他刚才跪着的地方,重新跪了下去。
明楼端茶喝了一口,再看看明诚:“不被罚,就不知道乖。”
“是。”明诚忍着委屈,乖乖地应错。
明楼看报纸,喝茶。
明诚忍不住嘟囔道:“明台说得一点儿没错,您这就是封建家长作风。”
“你说什么?”明楼立眼睛问。
“我错了。”明诚应。
明楼忍住笑,心里却道,算你小子机灵。哼哼,我就是封建家长作风,怎么的,谁让明家,是我说了算呢。
3点半,明楼和明诚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两人都换了长的棉布袍。虽然两人平素是喜欢穿西装配长款风衣的,但是今天晚上的会以都是党内同志,自然是越朴素越好。
明台还没有回来。
明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看明诚。
明诚也有些懊恼,这个小少爷,告诉他3点前回来的。
“回来我收拾他。”明诚对明楼道。
明楼点点头:“今天的会议,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明诚忍不住笑:“要不,您再提点我一句。”
“说得不好,回来我收拾你。”明楼道。
“是。”明诚应,忍不住又用手揉了揉大腿和膝盖,膝盖一定是紫了,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老爷车。明诚替明楼拉开后座的车门,待明楼坐进去,又关好车门,自己则拉开驾驶室的门。
“等等。”明楼拦道:“我们还是坐电车过去吧。”
明诚想起上次开会,自己和大哥是开车过去的,正好被组里的一个同志撞见,他当时开玩笑地说:“到底还是出身世家啊,有排场。”
虽然没有多说,但是明诚也知道,组里的大多数成员都是贫苦人家的子弟,对自己和大哥的做派必定是看不惯的。
如今大哥说坐电车去,就是不想招惹过多的口舌了。大哥总是这样谨慎为人,明诚笑着点了点头。
会议的地点就在隔几点街道的一家面包店内,打的是文学沙龙的名义,实际上召开的是党的民主生活会。这是党和军统最显著的区别之一了。所有的组员都可以畅所欲言自己的想法,不像军统,长官大如天,下级必须服从上级。
两人走到路口,正好有一辆电车开过来。明楼和明诚上了电车,在电车上,正好遇到一位党内的同志,但是大家只是用目光打了个招呼。
下了电车后,明楼和明诚也和那个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先后走进了面包店。
进了面包店,走进最里间的大房子,里面已经坐了六七个人。有人抽烟,又没有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