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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
颜千夏蹲下去,手指轻抚着小雀儿的羽毛。
“什么味道,你喝药了?”
池映梓突然皱了皱眉,小声问道。
“啊,吃太多肉,喝点药,润润肠胃,免得长肥了。”
她干干一笑,捧起了小雀儿,解开小雀儿脚上的细绳,往天上一抛,
“我放了它吧,可怜的小东西,吓得翅膀都在发抖。”
池映梓仰起头来,脸色渐渐沉下,可颜千夏转过脸来时,他又在唇上抹上了笑意,拉着她的小手,低声说道:
“小夏儿,我想看到你,我们去寻那种草药吧。”
“好啊。”颜千夏大喜,连连点头。
“让阿芷准备吧,我们明天就动身。”池映梓一用力,把她拉到膝上坐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沉声说道。
“这么快?”颜千夏讶然看着他。
“嗯,我等不及了,我想看到你的眼睛,你的脸,你的笑,还有孩子……”
池映梓的长指抚过来,滑过她的眉眼,停到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抚摸着。
都来不及思考他是怎么想通的,颜千夏和阿芷匆匆准备了行礼,海上穿行,她有孕在身,止吐的药是必可少的,生姜之类的要多带点。
大船启航的时候,池映梓在船下呆了好久,才让人把他抬上去。
大船升起白帆,往久别的海岸驶去。
反正可以装晕船,因此她吐起来也就大胆了许多,不用再费尽心机东躲西藏,这一路驶来,倒相处得轻松。
不过池映梓比在岛上时要沉默很多,常常一天到晚坐在甲板上弹他的凤尾筝,海风吹来的时候,颜千夏总觉得他像海上的妖精,会随时跃进大海,消失不见。
晚上,还和她住在一间屋子里,就安安份份地贴着榻沿躺着,最愈矩的动作,不过用手揽着她的腰,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着,像在亲吻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主子,前面好像有海盗。”
阿芷匆匆推门进来,焦急地说道。
池映梓魔宫一战,功力大减,如今身子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船上除了几名船夫,全是女人。
颜千夏坐起来,轻摁着池映梓的肩,小声说道:
“我先去瞧瞧,你慢些起来。”
池映梓待她出去之后才用手撑在榻沿慢慢坐起,他不愿意出海的原因也在这里,他已经没办法像以往一样,以指为剑,叱咤风云,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这些女子的累赘。
有两名婢女进来,服侍他穿好鞋,掺他坐到轮椅上。
“外面怎么回事?”
他把长剑搁于膝上,沉声问道。
“前面好像有海盗的船,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甲板上看着呢。”
婢女推着轮椅出去,海风夹带着浓浓的海腥味儿扑面而来,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牛角号声。
“有几艘?”
他侧耳听着,面容严肃。
“就一艘。”
婢女张望了片刻,轻声说道。
“请大夫人回来。”
他握紧剑柄,浑身都绷紧了。今昔不同往日,若海盗要劫财,给他们便是,可是若要劫|色,颜千夏有孕在身,只怕会受不起这苦。他有些懊悔,应该准备充足了再动身的,可他实在忍不了她每日强颜欢笑,故意躲着他去吐。
那晚颜千夏灌醉他,半夜口喝醒来之后,他无意间扣住了她的手腕,探到了她的脉搏,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怀孕了,她害怕他会伤害她的孩子!
池映梓睁着眼睛,熬了大半夜,终于决定就依着她的计演下去,不管孩子是谁的,他都认下来,只要她不离开他,什么都可以。
他只想赶紧好起来,能走,能看,能照顾她们母子,把欠她的全都补上。
“师傅,你怎么出来了。”
颜千夏快步过来,手搭在他的肩上,要推他进房。
“是海盗吗?”
他偏过脸问。
“是。”
颜千夏点头,又说道:
“不过我们是小船,他们估摸也看不上眼,待会儿近了,他们想要什么,让他们搬走就行了。”
“阿芷。”
池映梓立刻扬声叫起来。阿芷匆匆过来,蹲下去给他理盖在膝上的小毯,轻声问他,
“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带夫人去躲到甲板下面,不要出来。”
池映梓推开她的手,匆匆说道。
“没事的。”
颜千夏见他紧张,想安慰他一句,却被他粗声打断:
“下去躲着,不要出来!”
见他发怒,颜千夏只好跟着阿芷从甲板楼梯进了下面的船舱,躲进了暗仓里。
海盗船慢慢近了,巨大的黑色船帆上,画着偌大的骷髅头,十数名穿着暗蓝色劲装的大汉正拿着单眼的望远镜瞄着这边。
“喂,格老子的,快停下来!”
有个瘦猴似的黑汉子拿着大刀冲这边挥着。
两艘船渐渐靠近,池映梓已经把剑藏了起来,只让一个丫头推着他迎上去。
“一个瘫子!喂,你叫什么名字?”
几个海盗从那边跳过来,用脚在池映梓的小腿上踢了一下,踢得挺重,痛得他立马拧起了眉。
“喂,不许碰我家主人。”
丫头护主,立刻上前去阻拦。
“这小丫头长得不赖,拖过去。”
海盗一把掐住小丫头的下巴,色|迷|迷笑着,把她往身后的男人身上推。
“各位英雄,不要为难我的丫头,船上有什么你们看上的,拿走就好。”
池映梓忍着气,低声说道。
“这破船,去搜搜!”
海盗一挥手,池映梓的耳畔立刻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拿画相来比比,看是不是这男人。喂,丫头,见过这个女人没有?”
海盗展开了两轴画,拿到丫头的面前,一副是池映梓,一副是颜千夏。丫头伸过头来,看了一眼,连连摇头。
“我没见过。”
“和这个男人有点像。”
海盗指着池映梓,一脸狐疑。
“可是他是瞎子,还是个瘫子,哪里有画像上这样有风采?而且这么瘦,这么多白头发,跟个骷髅一样,我看不像!”
另一个海盗连连摇头,否定他的看法。
“可惜了,找了大半个月也没能找到,这可是百万黄金啊。”
海盗咂咂嘴,一脸遗憾。
池映梓的唇角抿得极紧,瞎了这么久,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真像海盗说得这样难看吗?
“有没有啊?”
海盗合起了画像,大步往船舱里走。他们已经翻出了一些锦衣和美酒,快步往他们的船上搬。
“喂,瘫子,我问你,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海盗转了一圈,没收获,又过来逼问池映梓。
“我去罗国经商,没赚到钱,所以回老家去。”
池映梓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海盗扁了扁嘴,又嘲笑起他来,
“瘫子还会做生意呢?好了,走吧,一个穷鬼,别浪费时间了,把这小娘们带上。”
海盗抓住那丫头,往船上拖。
“放开她。”
池映梓吼了一声,海盗一怔,扭头看了一眼,突然就扬起了手里的大刀,扁着往他的肩上拍去。
“死瘫子,别逼爷把你丢到海里喂鱼,爷今儿心情好,不杀人!”
海盗们嘻嘻哈哈大笑着,拖着那丫头走了。
海盗船渐离渐远,池映梓枯坐在船上,面如死灰。
“主人。”
阿芷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他却猛地一个哆嗦,随即吼道:
“滚开,别碰我。”
“师傅。”
颜千夏蹲下去,轻拉着他的手指,他也立刻就用力抽了回去。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沉默地退到了一边。
有副画像就跌在甲板上,海盗丢在这里了。阿芷捡起来,然后看了看颜千夏,手一挥,就用力丢进了大海里。
“是什么?”
颜千夏凑过去,小声问道。
“悬赏百万金,慕容烈好大的手笔,他为什么总要来夺主子的幸福?”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颜千夏,压低声音。
颜千夏语结,趴在船舷上,看着那画轴在海面上铺开,水漫过了绢画,一袭紫衣的她正在画像上冲着蓝天笑。
原来他也在找她!
“你想走就走,全都滚。”
池映梓冷冷说了一句,用力摇着轮椅,往房间里冲去。
“你要是敢走,我发誓,会把碧落门人重聚起来,一辈子追杀你。”
阿芷也变了脸,用力抓着颜千夏的手腕,狠狠地摇着。
颜千夏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走,没人拦得住她的,可是,就这样丢下池映梓了吗?
“你害了慕容烈四世,这辈子就当做做好事,多积点德,就留在主人身边。”
阿芷又补了一句,掉头走开。
颜千夏站在船舷边,看着越漂越远的画轴,一手轻抚上小腹,慢慢闭上了眼睛。
入夜了。
池映梓第一次没等颜千夏,早早地就睡了。
他躺在榻的正中间,双手放到胸前,双眼紧闭,翻身对他来说也是件困难的事,得颜千夏或者阿芷帮他。
颜千夏给他把被子掖好,把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脚往里推了推,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低声说道:
“上了岸你就走吧。”
“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颜千夏坐下来,拉着他的手指,小声问他。
“别罗嗦了,以后不要睡到我的床上,靠了岸你就滚。”
他粗声粗气地骂了句,用力一掸手,把她的手掸开。
“那我让我阿芷过来陪你。”
颜千夏站了起来,他晚上离不得人,要喝水,有时候身上骨头疼也得给他按按揉揉,翻身、上厕所,都得人伺侯着。
“阿芷阿芷,你全是阿芷,要把我推给阿芷,你想走就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池映梓脾气更大,一挥手就扯落了蚊帐,蒙头蒙脑盖了一身。
“你别生气好不好?”
颜千夏过来捡蚊帐,却被他用力一挥手,一巴掌打到了脸上——
声音很脆!
池映梓顿时就呆住了,颜千夏捂住脸,愕然地看着他。
“小夏儿,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打你……”
池映梓连忙道歉,双手撑着,努力往榻下爬。
“师傅,你别这样。”
颜千夏扶住他,把帐子挽好,让他重新躺下。
“打疼了么?”
他抬手摸到她的小脸上,内疚地问她。
“不痛。”
颜千夏摇头,相比他为她挡住六龙反噬的痛,这简直太小儿科了。
池映梓双手环过来,紧紧地揽着她的腰,把她往身上拖,期盼地问她,
“小夏儿,你不会走对不对?”
“我不走。”
颜千夏轻轻点头。
“我不会碰你的,你放心,只要你陪着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的手颤抖地摸到她的脸,一遍遍地恳求着她,他没有武功了,也没有好看的样子了,他知道会委屈她,可是,他真的不能容忍失去她的日子,她这些日子陪他住在岛上,他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过着神仙一般的逍遥生活……他不能失去这一些……
“睡吧。”
颜千夏扶他躺好,可他的手指怎么都不肯松开她的衣角。她只有并肩和他躺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他的手探过来,拉住她的小手,大掌紧紧地包住。
☆、【221】结局十,有情人在天涯
海港很繁华,各地汇集来的货物在这里集结,然后通过漕运和陆运流向各大城镇。巡逻兵尽职尽责地在一边护卫着,有人拿着画像不停地打量着来往各人,拦住每一对年轻男女进行仔细盘问。
不用说,这是在找颜千夏。
她拉下面纱,又给池映梓把头上的帽子整好,推着他的轮椅,跟在阿芷身后,慢慢往港口走去。
“站住,从哪里来?你把面纱取下来。”
士兵拦住三人,狐疑地看着颜千夏,用纱蒙面,此举甚疑!
“出水疱,怕吓着别人。”
颜千夏小声说了一句。
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用剑挑开她脸上的纱,露出一张布满水疱的脸,吓得那士兵连忙收回了剑,厌恶地连连挥手。
“快走快走,真晦气。”
三人匆匆通过了检查,可没走多远,就有士兵匆匆追了过来。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手紧紧摁在池映梓的肩上,若换成以往,他怎会容忍一个粗人挨着他的衣衫?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