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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千机大人好奇怪哦,皇上为何放心把男人放在你身边嘛。”宝珠小心地把千机的琵琶放好,转过来问颜千夏。
“谁晓得!”颜千夏想着千机的话,突然有了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自由是自己给的,她为何要把自己的心困着?
有小宫女过来朝宝珠使眼色,她快步过去了,没一会儿便笑眯眯地回到了榻边,弯下腰对颜千夏说道:“娘娘,皇上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御书房。那几个女人,除了叶嫔,都被发落进了冷宫。”
“好端端的,让人家进冷宫干什么?改天他生气了,把我也关进去。”
颜千夏拉起锦被盖住自己,她隐隐能明白慕容烈把千机放到她身边的原因,千机总有一些被当今世人当成惊世骇俗的言论,却很合她的胃口,她和千机不会把彼此当异类,只会惺惺相惜。
慕容烈懂她,所以让千机陪着她,保护她。
慕容烈如果没有这么多老婆,那就好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早上是被一阵礼花声,号角声惊醒的,坐起来一瞧,宝珠她们都站在宫门口,往外张望着。
“什么事?”她大声问了一句。
“回娘娘的话,端贵妃生下了一位小王子。”宝珠连忙带着人进来,服侍她起身。
颜千夏伸出脚,让她们给自己穿上鞋,她已经弯不下腰了。
“娘娘要去看看么?”宝珠给她系好衣裳盘扣,仰头看她,犹豫着问道。
“去看看。”颜千夏点头,她很好奇,别人给慕容烈生的儿子长什么样。
“备些礼吧,奴婢去准备。”宝珠立刻去准备了,这礼送轻了不行,送重了也不好。最后她拿了一双镶着红珊瑚的玉佩,这玉佩是西海深处至珍之物,别国进贡来的登基贺礼,慕容烈给了颜千夏。
昨儿动了胎气,所以今日坐着轿子,沿途遇上不少去给端贵妃贺喜的妃嫔。见了她的轿子,忙不迭停下来,全下了轿,就跪在雪地里给她行礼请安。
谁还敢惹她呢?她是这宫里的祖宗,惹她烦了恼了,是要去冷宫的。
“本宫偏不跪,看她得势到几时!昨儿的事,我是记下了。”叶嫔不远不近地站着,冷冷地看着颜千夏。
“得势一日,你都得跪的。”颜千夏的轿子从她身边擦过,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帝宠从来如此,有盛有衰,你何不多积点德,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她们是要在冷宫里苦一辈子,你呢?”叶嫔的声音紧追过来。
颜千夏掀开轿帘看她,倒有些喜欢这女人了,她咧嘴一笑,冲叶嫔挥了挥手,脆生生地说道:“行,我知道了。”
“你……”叶嫔跺了跺脚,雪地被她跺出几个深坑儿来。
“叶嫔,改天找你切磋切磋。”颜千夏又冲她说了一句,放下轿帘,催着抬轿的太监们快些走。
“娘娘,叶嫔以前还打过您呢,她这样嚣张,皇上为何不她发配冷宫去?”宝珠报怨着,颜千夏却想起昨儿那些女子,都是十四五岁的好年纪,关进那种地方,不如死了。
“琴妃娘娘的咳嗽病可好些了?”她又问了句。
“好多了,不过更疯了,这些日子总说娘娘您是她的女儿。”宝珠摇头叹息,她都不懂,为何颜千夏对一个疯妃那样关心。
“积德呗。”颜千夏淡淡说了句。
端贵妃的宫里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颜千夏的轿子落下的时候,门口的宫奴们倒呆了呆,璃鸾宫和端贵妃这边从不来往。
“不用通报了,本宫自个儿进去。”颜千夏扶着宝珠的手,笨拙地迈过了门槛,院中的积雪都扫干净了,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以免滑倒。
一路不时有嫔妃过来行礼,她统统不理,直接进了端贵妃的寝殿。
掀开了金色珠帘,只见慕容烈坐在榻边,怀里抱着小王子,正在逗弄他。
“瑾瑜贵妃来了。”端贵妃额上捆着白布,一手搁在慕容烈的手臂上,侧脸看向颜千夏,表情骄傲。颜千夏再得宠,宠不过她这皇长子的母亲。
慕容烈抬眼看来,眼中闪过讶然,想是没料到颜千夏会来。
“我来恭贺端贵妃。”颜千夏慢步走了过来,看向他怀里的小东西。
红红黑黑的,皮肤也皱皱的,哪里像刚刚奴才们说的那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才生下来的小破孩,都这样子。
“哇……”小王子突然哭了,端贵妃连忙把孩子接过去,轻摇着,柔声哄着。抱着孩子的端贵妃跟个柔和极了,刚刚面对颜千夏时的那种锋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走了。”颜千夏站了会儿,只觉得无味,又不是她儿子,看一眼就行。
慕容烈还是没出声,颜千夏的背挺得直直的,她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让他都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对。
“娘娘,奴婢让人把千机大人找回来?”宝珠见她脸色黯然,便小声说道。
“让他快活去吧,总不能天天陪着我,让他不得快活。”颜千夏摇头,就在雪中的小亭子里坐下了。
其实千机说得对,困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自己想不透,看不开,自己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这里很静,和端贵妃那里比起来,一个是繁嚣闹市,一个是静寂的幽地。她抱着小手炉,静静仰头,看着蓝天。
身后咯吱响了几声,有人踩到了雪枝。
她没转身,只低下了头,盯着手里的小手炉轻轻地说道:
“宝珠,是我错了,我怎么能有这样不实际的奢望呢?我不该动心的,如今动了心,就跟被雪埋了半截身子一样,又冷,又慌,又爬不出来,他却能抱着其她女人。男人和女人的心毕竟不同,他的心大得很,要天下要美人,我的心却很小,以前是池映梓,占得满满的,他把池映梓赶走了,他更狠,占得一点缝隙都没有。我不要什么皇帝,什么贵妃,我从来都只想要一个老公,一个丈夫,一个只属于我的男人。千机说得对,我要把自己困死了,我好想回去,真的想回去,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宝珠你知道吗我一定会疯的……”
“舒舒。”慕容烈的手从她身后环过来,把她搂住,她的背靠在他的腿上,他覆着茧的手掌抚过了她的脸,全是冰凉的液体。
他绕过来,蹲到她的面前,颜千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只要闭上眼睛,他就看不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
“我以后,谁的那里也不去了,只到你那里……”他捧住她的脸,额头低过来,和她的额轻轻地靠着。
“骗子,我不稀罕。”颜千夏喃喃地说了句,眼泪却涌得更凶了。
“我稀罕,”慕容烈的唇扫过她的眼睛,轻轻地舔着她的眼泪,“你别哭,你说得对,是我逼你留在我身边的,从此以后,我哪里也不去了。”
“骗子,你骗我……”颜千夏的肩耸了起来,伸手推他的脸。
“那,如果我骗你,你拿这个对付我。”他从她的腰上摸到那把小刀,塞进她的手里,让刀尖抵在他的胸膛上。锦袄再厚,厚不过刀尖的锋利,刀尖割开了龙袍,抵到了他的亵衣上。
颜千夏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怅然地看着他,女人的翅膀再硬,硬不过男人的柔情。颜千夏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货,她面对柔情百般的慕容烈,心又融成了一团春泥,软趴趴地,包裹着她的爱情梦。
好像,没有爱,她就会像离开水的鱼,跟快死了一样。
为什么呢?什么这心用别的东西怎么都填不满,非得要这磨死人的爱情?它看不到,摸不着,不能吃,不能喝,她还偏想要爱情。
明明,她已经被重重伤过了两回,却还乐此不疲地追求着这虚幻的东西。
爱情、爱情、该死的爱情!
世间最讨厌的东西,它为什么死死地缠着她?像吸食了罂粟花的香,被它迷醉,失魂……
一阵风吹来了,颜千夏猛地打了个冷战,慕容烈见了,连忙拉开了披风,把她包了进来。
“还不把轿子抬过来,送你们主子回去!”他扭头瞪向宝珠,这么大的风雪,也任颜千夏在这里坐着,这些奴才们也不太懂事了。
“你去哪里?”颜千夏小声问了句,又咬到了舌尖,刚刚她还说不稀罕,现在又问……
“我和你一起回去。”他笑了,把她放进轿中。她的轿子小,挤不下两个人,他便跟在轿边走着,一行人慢慢悠悠地往璃鸾宫走去。
颜千夏悄悄地从轿子小窗看他,他似是感觉到了一样,扭头看过来,那双墨瞳灼亮灼亮的,颜千夏连忙甩下了帘子,捂着扑嗵乱跳的心,脸渐渐红了。
冻了一上午,手脚都冰冰的,慕容烈令人烧了水过来,让她泡泡脚。
上好的檀木的盆,她白玉的脚没进水里,水一直没到她的小腿肚子上,一阵暖意涌了上来。屋子里又加了个青铜鼎,暖和多了。
宝珠给她轻揉着脚底,慕容烈在一边看了会儿,索性也脱了靴,泡了进来。他的脚大大的,一下就把盆底给占了,颜千夏的脚就踩在他的脚上,双手撑在榻沿上,肚子就挺了出来。
“哎,你把那几个人放出来吧,怪可怜的,而且昨儿她们也没啥错,是我心情不好。”颜千夏用脚指在他的脚背上轻轻划着,轻声说道。
“帝王之旨,哪能说改就改,就关着吧。”慕容烈对那些个人的命运倒无动于衷,只拉起了她的小手,托在自己的掌心看着。
“别人会恨我。”颜千夏歪着头看他,他却握紧了她的手,低低地说道:
“谁敢。”
“你哪天把我关进去了……”颜千夏小声说道,慕容烈手掌一用力,把她揽进了怀里,手指在她略为胖了点的脸上轻掐着。
“以后不许你当着奴才们和我顶撞,不然,我真会把你关进去。”
“随你。”颜千夏蹙了秀眉,淡淡地说道。
“舒舒啊,我真是……见不得你这样子,我喜欢你每天和我笑笑的,每天里能活蹦乱跳。”慕容烈低下头,轻吻住她的脸颊。
什么王子,什么贵妃,都可以忘了,他只要一想着她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只恨不能把全天下都丢掉,只要能换来她开颜笑。
他慕容烈,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儿女情长的角色?
胸口闷闷的,似又有一阵绞痛袭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痛又消失了。
“你会憋不住。”颜千夏的手滑下来,摁到了他的小腹下,那东西,已经爬了起来,硬绑绑地顶在她的掌心。
“你来招呼它。”他拉开了腰带,把她的小手摁进去。
“才不要。”颜千夏说着,把手缩了回来。
“真不要?”他挥手放下了凤帘,奴才们一瞧,连忙退了下去,关上了大殿的门。
他伸手拉开了颜千夏的衣衫,抹胸下,那双雪柔鼓鼓涨涨,漂亮极了。他低头就含|住了一朵桃花,另一手却抚过她的肚子,到了她的腿间轻轻拨弄着。
☆、【128】满足
“快过年了……”颜千夏低喃着,想引开他的注意力,火再烧下去,会控制不住,如果伤到宝宝怎么办?
“嗯。”他只闷哼一声,依然含着她的胸不放,舌尖在粉|嫩的桃花蕊上吮|吸不停。
“不如,孩子就叫慕容过年?”感觉到他高涨的情绪,颜千夏推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胡扯了一句。
“舒舒,你能不能不要乱取名字?”慕容烈抬眼看她,只觉哭笑不得,这种名字叫出去,还不得贻笑大方?
“那你现在也不能乱来,你也不心疼我。”颜千夏轻抚着肚子,小声说道。
慕容烈只好撤回了还在她蜜花上留恋的手指,仰头倒在了枕上,卷着她的长发,看着她的肚子发怔。
“忍几个月而已。”颜千夏拍了他的手一下,嘟起了嘴,“你就这样憋不住。”
“面对你,怎么可能憋得住?我去练会儿功。”他坐了起来,手又忍不住抚了会儿她的胸,这才穿靴子出去。
因为风雪的关系,天色已暗了。她披着他的皮裘,走到宫门边上看着。
盏盏灯笼悬了起来,在雪地上投出团团红色的光。还有礼花在往天上窜着,那是大臣们家里在为皇长子的诞生祈福。
这个做爹的,却没去那里陪儿子。
颜千夏只有三秒钟的愧疚,随即就把这愧疚都赶走了,爱情本身就是自私而且要求独占的,她不想自己难过,那就让别人难过去吧。她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好人,她就是要占着慕容烈,谁都别想来分瓜这感情。
“刀。”慕容烈一伸手,魏子连忙捧上了青月长刀。
千机倚在树下,手指在弦上一拔,一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