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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案子-Five Cases-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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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放松没有持续多久,在冰面完全破开漂浮出来第一具尸体时——
人群骚动起来。
“你又说对了。”纪樊阳叹了口气,看着井口中浮起一个又一个惨白冰冷的脑袋,他将颤抖的手背在身后,“你为什么不错一次呢?”
陆徽强硬地打断年轻人的伤怀:“我们该去看那具陈年尸体了。”他伸手拽着纪樊阳的胳膊,“不准哭。”
“我没哭。”纪樊阳眨眨湿润的眼睛,他忍不住回头看那口井,一具具小小的孩子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平放在雪地里,他吸了一下鼻子。
陆徽强行扭过他的头:“不准哭,听到没有。”
年轻人棕褐色的眼珠表面蒙了一层晶莹的光泽,随着人群里传来母亲悲恸的哭嚎,纪樊阳扑到了陆徽身上,脸颊埋在陆徽的肩窝里。
“你把鼻涕抹到我毛衣上了。”陆徽不情不愿地说,他极少与人拥抱,更别说抱得这么紧,他尴尬地挥舞手臂,像只站立不稳的浣熊。
“六个孩子死了,你感受不到悲伤吗?”纪樊阳的声音闷闷的传入陆徽的耳朵。
陆徽瞟了一眼井边:“每天都有人死,交通事故中死的孩子更多呢。”
“他们,就死在你面前。”纪樊阳说。
“准确的说,是尸体在我面前。”陆徽纠正道,他拍拍怀里年轻人的背,“我做了七年警察,每次死人都哭一回太不正常了。”
“我才做一年警察。”纪樊阳说。
陆徽沉默了一会儿:“那允许你抱一分钟。”


第27章 追求
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树林,陆徽身后跟着纪樊阳饶菲菲和杨洁还有几个民警。
“尸体已经送检法医了。”饶菲菲说。
陆徽说:“嗯,法医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两年前的尸体,需要四五天左右吧。”纪樊阳估摸着回答。
“申请DNA鉴定。”陆徽站定在发现尸体的现场旁边,环顾四周,便下了定论,“杀人藏尸,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为什么???”饶菲菲问道。
陆徽看了年轻女孩儿一眼,耐下性子解释道:“肢解,埋尸,两年来村里没人报案,明显是娴熟的谋杀手法。”他双手揣进口袋里,“没什么可看的了,剩下的尸体能找就找,找不到也无所谓,回局里等DNA报告吧。”他完全失去了兴趣,迈步离开。
“好、好的。”饶菲菲点头说。
一行人离开树林,远远路过吞没六个孩子的井口,纪樊阳脚步顿了顿,陆徽侧头暼了他一眼。
纪樊阳强行扭过脑袋:“走吧。”
陆徽轻微地颔额,带着一群人离开。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离开高陶县杨柳村,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回到了林华区市公安局大院。
陆徽推门下车,被扑面而来的花香气呛得打了个喷嚏。
“这……”纪樊阳低头看脚底踩踏的花瓣,“我记得离开的时候是冬天。”
后一辆警车驶入停车场,饶菲菲推门下车,也是一副惊呆了表情:“天呐。”
“这是哪来的小年轻……”杨洁抬头看向办公大楼,“菲菲,那个小伙子你是不是认识啊?”
饶菲菲应声抬头,年轻漂亮的姑娘瞪大了眼睛,先是惊讶,接而隐隐的怒火在眼瞳中燃烧,她大步向前踢开了满地的玫瑰花瓣,杨洁忙拉住她:“冷静,冷静,菲菲。”
“冷静个屁。”饶菲菲罕见地爆粗,“你遇见脑子有问题的能冷静吗?”
陆徽朝办公大楼走去,纪樊阳跟在陆徽身后:“回办公室?”
“去大厅里拿点瓜子和水。”陆徽兴致高昂,“搬两张凳子。”
“……”纪樊阳翻了个白眼,“你早都察觉到了是不是?”
陆徽转身,无辜地眨眨眼睛:“察觉到什么?”
“别装了。”纪樊阳小心地注意脚下不踩到玫瑰花瓣,“我还纳闷你前些天老往户籍查询处跑,原来是查这个。”
“席君鸿,二十四岁,对饶菲菲一见钟情,认为‘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女人’,富二代,脑子有点轴。”陆徽详细罗列资料,满意地点点头,“能干出来用鲜花铺满地面的事情实属正常。”
纪樊阳叹气,和陆徽站在一楼大厅里,看向大厅中央站着的小伙子:“他大概不清楚他看上了什么样的姑娘。”
“一个拳打强//奸犯的女中豪杰。”陆徽语气略显骄傲和嘲讽,“真可惜没带晚饭过来。”
只见饶菲菲皱眉走进大厅,她比席君鸿矮一些,气势却高了一大截:“你来干什么?”
“追求你,饶菲菲。”席君鸿拿出一束红玫瑰,“做我女朋友吧。”
饶菲菲握紧了拳头:“你脑子有病吧?”
杨洁拍拍饶菲菲的肩膀:“消消气。”她对席君鸿说,“小伙子,你在公安局大厅里这样做不太好吧?”
“我……”席君鸿犹豫了一下,“我怕菲菲不见我。”
“我当然不会见你。”饶菲菲毫不留情地说。
席君鸿委屈地说:“看吧。”
“陆组。”杨洁看向陆徽,“不如去办公室说?”
“别啊,就在这说,说明白了。”陆徽坐在凳子上津津有味地嗑瓜子,他赞赏席君鸿,“小伙子,你很有勇气。”
席君鸿惊喜地微笑,得意地瞄饶菲菲。
饶菲菲正眼不给席君鸿一个:“没什么可说的,我还要工作。”
“菲菲,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努力。”席君鸿抱着红玫瑰傻里傻气地恳求。
饶菲菲上下打量席君鸿,得出结论:“不喜欢你这样的人。”
陆徽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句话贴在咱们办公室门板上。”
纪樊阳扶额:“陆组,别呛着了。”
“我真的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席君鸿难堪地抱紧了玫瑰花束,“我觉得你是我的命定爱人。”
“哦,那你继续觉得吧。”饶菲菲很想敲开席君鸿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大海,“席少爷,你能不能继续开你的跑车,泡你的美女,随便找个悬崖蹦极,别打扰警察服务人民?”
“我也是人民。”席君鸿胡搅蛮缠。
“你是万恶的资本家的儿子。”饶菲菲说,“什么时候你能像个正常的二十四岁青年拿着简历找工作,而不是挎着新马子扫荡商场,你就算个人民了。”
“菲菲,名词定义错误。”陆徽在一旁友情提醒。
“我明天就可以。”席君鸿信誓旦旦地保证。
饶菲菲的忍耐到了极限:“让陆组服务你去,别烦我。”
“我不是GAY。”席君鸿说。
“我也不是!”陆徽抢白。
纪樊阳拍了一下陆徽:“你别捣乱。”
“可是菲菲,你家也很有钱。”席君鸿指出,“饶先生来我家做过客。”
“赵先生也去你家做过客,你怎么不缠着赵菁去啊!”饶菲菲反驳。
“我就喜欢你。”席君鸿锲而不舍地表白。
陆徽恶心巴拉地捏着嗓子模仿:“我就喜~欢~你~”
被陆徽膈应出来一身鸡皮疙瘩的纪樊阳瞪了陆徽一眼:“你当在看电视剧?”
“难道不是吗?”陆徽耸肩。
“我不喜欢你。”饶菲菲重复这句话重复到心累,“你很烦,我要去工作,我的组长是个爱看肥皂剧的无聊人士,你不走他能坐到明天。”
爱看肥皂剧的无聊人士。陆徽把手伸到纪樊阳的瓜子袋里——
“嘿!”纪樊阳一把打掉陆徽的手,“这是我的。”
“我的吃完了。”陆徽坦然地说。
席君鸿转头看着坐在板凳上的无聊二人组,愣头愣脑的小伙子说:“他们喜欢看我?”
“你脑子缺根弦啊?”饶菲菲气到说不出话,“你,掏钱把院子里的花瓣清扫干净,离开我的视线。”
席君鸿点头:“那我明天可以来吗?”
“不行!”饶菲菲干脆拒绝。
“可以可以。”陆徽满口答应。
“那我明天再来。”席君鸿抱着玫瑰花束走出大厅,留下纯良微笑的陆徽和气成河豚的饶菲菲对视,纪樊阳和杨洁在中间缓和气氛。


第28章 报告
不负众望,席君鸿每日到警局打卡报道,比各队警察还准时。
饶菲菲气得躲瘟疫一般躲着席君鸿,陆徽则每日上班带三四包薯片,肥皂剧也不追了,就趴在办公室跟席君鸿和纪樊阳唠闲嗑。
“DNA检测报告出来了。”饶菲菲把检测报告放在办公桌上,“有一个对应的人,不过他还活着。”
“什么?”纪樊阳坐直身体。
陆徽懒洋洋地趴着:“我记得我们找到了一具残缺的尸体,死了两年。”
“嗯,他们查了三遍,确实活着。”饶菲菲回答。
陆徽不相信地挑眉,伸手拿过报告翻开:“连港市人?”
“董珊姐找到了些关于他的信息。”饶菲菲把另一个文件夹递过去,“两年前他带着女儿来到林华市游玩了七天。”
“所以他还活着,我们找到了一具和他DNA结构一模一样的尸体?”陆徽摆明了不信,“联系连港市公安局。”
直到此时陆徽才算是起了兴趣,活着的死人,一听就是玄幻吊诡的剧情,简直更不能合陆徽口味了。
“所以,我们要去连港市?”纪樊阳问,“那可距离我们将近两千公里。”
“对,收拾一下,我们去旅游。”陆徽声音中满是雀跃,他偏头对席君鸿说,“席少爷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
席君鸿愣了一下:“你们要带上我?”
“陆组你要带他???”饶菲菲抬高声音。
“为什么不?”陆徽笑得贱兮兮的,他拍拍席君鸿的肩膀,“移动提款机,谁不喜欢?”
“你不怕我耽误你们工作吗……”席君鸿有些怯场。
陆徽笑眯眯地摇摇头:“你比电视剧有意思多了。”
饶菲菲瞪大眼睛:“陆组你还说你不是gay?”
陆徽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小君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不要转移话题。”
“是啊,我一直喜欢你。”席君鸿赶忙说。
饶菲菲把报告拢在怀里:“信你的鬼话。”她走出办公室。
纪樊阳站起身,拽着陆徽走出办公室,进入一间空闲的审讯室关上门,盯着陆徽问道:“为什么带上席君鸿?”
“他傻不愣登的多有趣啊。”陆徽说。
纪樊阳拧着眉毛:“扯淡,你就是喜欢制造矛盾吧?”
“和谐能推动发展吗?不能。”陆徽说,“解决问题的最快方式是引起冲突。”
纪樊阳恍然:“所以你想要激化矛盾,你想看看饶菲菲的品性,最后有可能得到两个结果……”
“席君鸿死缠烂打下饶菲菲松口了,他们在一起。”陆徽说,“或者饶菲菲跟席君鸿干脆利索地断了关系。”
“一个实验?”纪樊阳想要叹气,“爱情实验?”
“配对实验。”陆徽兴致高昂,右手伸进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红票子,“打赌吗?”
纪樊阳唇角露出嘲笑:“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和我打赌爱情实验?”
“说的好像你真的爱过你的前女友们一样。”陆徽反驳,“我赌不会在一起。”
“行,我赌会。”纪樊阳爽快地答应。
“只有我们两个的赌局太无聊了。”陆徽拉开审讯室的门走进一队办公室,“有人要下注吗,赌席少爷能不能追上饶小姐。”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一队长转过头问:“多少钱?”
“二百。”陆徽说。
“我赌能。”
“肯定不能。”
“烈女怕缠郎,能。”
……
短短一个上午,陆徽走遍了所有大队,仿佛整个市局都在观望席君鸿和饶菲菲的动向。
高局很快批准了他们赴连港市办案的文件,重案组放假半天回去收拾行李。
陆徽和纪樊阳开车回到合租屋。
“你确定你只背个包?”纪樊阳从柜子底部拉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嘿,别把你的东西往我的箱子里塞。”
陆徽耸肩:“只是一些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也不行。”纪樊阳皱眉,“你就不能带个刮胡刀吗?”
陆徽抬手摩挲下巴上冒出的青色的胡茬:“小鬼,你不懂。”
“放屁,你只是不想遵守内务规范。”纪樊阳戳破室友的小心思,“多带几件毛衣,沿海湿气重。”
“好的,警察叔叔。”陆徽乖巧地答应道。
男性的行李没有那么麻烦,毕竟他们不需要带化妆品,而陆徽则看着纪樊阳的古龙水皱起眉毛:“如果有一天你没有喷香水,我会觉得改朝换代了。”
纪樊阳挑了一瓶香调温暖的古龙水放进箱子里,斜了陆徽一眼:“你想要试试吗?”
“好啊。”陆徽欣然答应。
“……什么?”纪樊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你想,试试,喷香水?”
“我想试试有什么不同。”陆徽诚实地说。
纪樊阳站起身,在剩余几瓶古龙水中挑了一瓶水调香递给陆徽:“试试这瓶。”
陆徽喷了一点在手腕上,水调香的前调晕开飘散在两人之间。
是浅淡的海水气息,陆徽嗅嗅周围:“还不错。”
“恭喜你迈出宇宙直男圈第一步。”纪樊阳讥讽他,蹲下继续整理行李。
第二天清晨,陆徽率领小组登上了去连港市的航班。
连着两排座位,陆徽纪樊阳,杨洁饶菲菲席君鸿。
“你故意的吗?”纪樊阳压低声音,“菲菲挨着席君鸿坐岂不是要爆炸?”
“不是还有杨姐。”陆徽老神在在地闭上眼睛,“别吵,我补个觉。”
纪樊阳闭上嘴巴。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落地时陆徽的脑袋歪倒在纪樊阳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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