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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我不要这一世安稳,今日,我定要为我长生界枉死的亡灵讨个公道,师父,轻尘恕难从命!”凤轻尘猛地挣脱了折颜的束缚,转身飞向天君宝座……
凤轻尘停在半空,聚力凝神,额间的阴阳双生眼缓缓睁开,妖冶的黑色光芒乍现,黑光闪现的瞬间,天君被夜华推开一步,险险躲过,天君身后的宝座轰然炸裂……赶来的白浅连宋等人均满面惧色,目瞪口呆……
轻尘正要发起第二次攻击,却听见身后一片慌乱,“折颜……”“上神……”众人的惊叫声唤回了轻尘的理智,但见折颜口吐鲜血,面色青白,她慌忙中收了双生眼,折回到折颜跟前,“师父……师父,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轻尘前所未有地慌乱,眼泪不受控制地急急落下。
折颜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缓缓开口,“轻尘,为免你善动杀念,为师用元神封印了你的阴阳双生眼……”折颜说话的功夫又咳出一口血,“倘若,倘若今日一定要用性命来祭祀你长生界的亡灵,为师愿意……”话未说完,折颜便倒在轻尘怀里。
“不……师父……我不要……”轻尘摇着头,满身的绝望哀伤……片刻后,折颜元神尽散,面色一片死寂……轻尘仰天长嚎,“啊……”,一瞬间万念俱灰……
匆忙赶来的白真看到这一幕,满脸惊惧,轻尘抬起眼,无助至极,“四哥!”
“回桃林!”白真对着轻尘说话的功夫,接手抱过折颜,眉头深锁,直接了当地带着轻尘消失在众仙面前。
白浅见状,远远地对夜华喊了一句,“夜华,我去去就回!”
夜华心有灵犀地冲她点头,转头看向天君。
天君抬手正欲着人追捕凤轻尘,东华却说,“不必了,折颜在,她哪儿也不会去!”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天君,略向天君颔首,便走了出去。
☆、白发殇
十里桃林里,轻尘在折颜的屋里翻箱倒柜,碰翻了一堆瓶瓶罐罐,她已经慌不择路,手抖得连东西都拿不稳……
“凤轻尘,冷静!“白真抓着轻尘的双肩,”你听着,外面那些人,我,现在都没有用!这里除了你,没人能救得了折颜!所以,你一定要冷静!”
“四哥……”轻尘拼了命地想忍住眼泪,可惜眼里却早已兵不成行,马不成列……猛然间她像是想到什么,便只身冲了出去……
屋外,白止夫妇,白浅和夜华,凤九,东华甚至连墨渊都在屋外等候,看见那凤轻尘风似的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跟疯子似的冲了回来!
白浅上前正欲开口,夜华却拉住她,抿着唇,冲她摇了摇头。
屋内,轻尘小心翼翼地拢着火,点燃了摆成阵的七盏油灯,白真站在一边,眉头紧锁。
轻尘点好灯,才走到白真跟前,“四哥,借毕方一用!还有,帮我看好这北斗七星阵,最多两日,我一定回来!”
白真只点点头说了句,“你放心!”
两天两夜的煎熬,白真守着那七星阵,夜不能寐,不敢有丝毫懈怠,众人在屋外徘徊,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三天黎明前时,凤轻尘带着满身的凉意和疲惫赶了回来……这一次,她明显镇定了许多,她安顿好屋里的事情,出来走到白浅跟前,“浅浅,换四哥休息半日!”白浅也不问她便点头说好。
她又走到帝君跟前,抬起眼睛刚想说什么。
东华便抬起手阻止了她,“有什么我都答应,只要能救折颜!”
轻尘俯身行礼,“轻尘谢过帝君!”只不过两日夜,轻尘便像是历尽了沧桑。
暮色降临时,凤轻尘看了一眼门口的众人,站在门里,轻轻地掩上门扉。转过身,对屋子里的白真和东华帝君,“帝君,四哥,我要行的是我长生界逆天改命的禁术,不管发生什么,出了这个屋子,都不要向外人提及!”
二人均点头示意。
“四哥,你需得用法力看护好这阵,任何一盏灯都不能熄灭。”轻尘无比认真。
白真给她一个安定的微笑,“放心!”
“帝君,这七星阵一旦启动,中途便不能停下来,否则施法之人和受法之人会两命俱损,以我的修为可能撑不到最后,需要帝君助我一臂之力!”轻尘微微一笑。
“你这样,不会走火入魔吗?”东华满面疑虑。
“不会,我们修灵之人不会有这个问题,帝君您是神魔共体,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轻尘轻松的表情与此刻凝重的气氛让白真和东华心里总带着那么点不放心,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三人坐定后,白真率先施法,他闭上眼,捏决,在屋内屋外形成三道仙障,仙障像巨大的透明水晶罩,拢在屋子上。
凤轻尘聚气凝神,身上渐渐散发出青玉色的光芒,她双手捏决,眉间的桃花印缓缓开放,一道纯粹的银白光芒射在折颜身上,像给他镀了一层温和的银膜……
不多久,在他二人的上空,便形成了北斗七星的七点,七盏油灯里有莹莹点点的火星慢慢朝着半空聚拢,从第一个点开始向第二点慢慢连线……
轻尘的身上若隐若现地笼着一层玉像,看不真切,却凭添几份庄严肃穆的感觉……前三个点很快连接,过了第四点,轻尘明显体力不支,莹火聚集的速度缓了下来,连线也明显慢了下来,东华觉得时机到了,再不出手,凤轻尘也就撑不住了,遂抬手捏决,精纯深厚的修为缓缓注入凤轻尘体内,只见那莹莹火光又蔓延开来,连线的速度也跟了上去……
过了第六个点,轻尘脸色已经惨白一片,东华甚至看到她身上的玉像有了碎裂的痕迹,手上虽未停下,却一时愣住了神。
“帝君!”轻尘未睁眼,却轻声提醒东华。
东华强压内心的隐忧,面上又恢复了一派平静无波,不再看她。
终于等到那七点连成一线,凤轻尘猛然睁开眼,半空的七星阵凝成一道光直入折颜体内,折颜身上的那层银辉光芒大振。轻尘眉间的双生眼慢慢阂上,一切终归于平静……
东华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额角也有点点星光,他抬手拭了一把汗,一声苦笑,“凤轻尘,你这个人情,本帝君至少耗费七八万年的修为!”待他再抬眼看凤轻尘时,却当场愣住,满目惊疑,眸子里似有跳动的火光……
白真先她一步,恰好扶住行将晕倒的凤轻尘……
白真的眼眶里似有泪水,“轻尘!”他的声音里有无比的心痛。
不过转瞬的功夫,轻尘便白了一头青丝,形容枯槁,状似老妪……
轻尘抬手,掬起自己的一缕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四哥,别这样!他是上神啊,如此逆天改命,定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以命换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东华的内心无比震动。
“四哥,师父再休息几日,便可醒来……浅浅她们看过之后,就能离开了……”轻尘说的断断续续,“我的样子,不便见人……就说我劳累过度,歇下了……”
“嗯!”白真鼻音浓重,泪水终于顺着鼻尖滴落在轻尘身上。
“帝君!”轻尘刚想开口。
东华便抬手阻止了她,“不必多言,今日的一切,本帝君绝不会向这屋子以外的人提及!”他郑重承诺。
“多谢帝君!”轻尘终于放心地昏睡在白真怀里。
☆、爱别离
轻尘醒来时,在自己屋里,想必是白真送她回来,她坐起身,看着自己如枯木般的双手,隐隐作痛,看到满室折颜的画像,心如刀绞,一个人独处的宁静,让她可以放心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她终于忍不住地掩面而泣……
这一夜,风清月朗,月下的十里桃林,分外宁静。
凤轻尘缓缓踱步,走到折颜的床前。他睡着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温暖又宁静。
“师父,很快,你就可以醒来了……真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上天给了我这只阴阳双生眼。
这一世,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这十里桃林……下一世,你便不会再记得我了吧,那又有什么关系,想我爹娘,恩爱一世,也不过匆匆千年……师父与我这样,已经很好了……”
轻尘想起那日,在天君大殿,折颜说得最多的那句话,“轻尘,跟我回去!”
“师父,终究,我们是回不去了……”
一滴泪从轻尘眼里掉下,落在折颜脸上,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轻尘看着折颜,恨不能这一眼便能看尽沧海桑田,直到天荒地老!她缓缓弯下腰,轻轻地落了一个吻在折颜的唇上,“师父,这一次,就容轻尘放肆一回吧……”轻尘黯然神伤。
起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下的桃林,格外安静,她走得很慢,过了小桥,再穿过那片林子,便出了十里桃林的结界了,从此,这十里桃林与她凤轻尘便是前尘往事了……轻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神伤,白真出现在她几步之外,她才抬起头。
“要走了吗?”白真问得有些伤感。
轻尘笑了,“女为悦己者容……轻尘亦不能免俗。我不想他醒来时,看到这样的我,与他与我都只是折磨!”
白真惊讶于她的坦白,蓦地瞪大了眼,她真的对折颜动了情。
轻尘抬头看她,不躲不闪,不卑不亢,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就是这样吧。
“他醒来,若是问起你,我要怎么说?”白真凝眉。
“或许他不会问吧,我倒不希望他问起,那样,至少说明,这段情并非我一厢情愿……”白真一脸惊疑。
”四哥,我给他服了忘情药!”凤轻尘面容平静,波澜不惊。
“凤轻尘,你……”白真难以置信,却什么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她慢慢消失在十里桃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白真的脑子里就剩下这句话,久久盘旋,挥之不去。
☆、梦初醒
白真坐在案几边,棋盘上的局还未结束,手边横七竖八倒着几只桃花醉的瓶子,他在赌一个未知的结局和答案。凤轻尘走了,总得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以他和折颜的交情,他责无旁贷。为防万一,他已经做了周全的安排,白家众人和墨渊那儿,他已经着人告知,不会出问题,唯有天宫那边,怕走漏消息,不过小五前天来时告诉他,天君比他还紧张此事,但凡那日看到凤轻尘杀进大殿的宫娥和天兵均贬到下界仙山,像她和夜华连宋等人,都被下了死令,不得向外透露半句,否则以违背天条论处,贬入畜牲道。白真听小五说起时,还一阵嗤笑,敢做不敢认,当真以为纸里能包住火吗。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省了他的大麻烦。
按照轻尘的推算,折颜醒来也就是在这几日了,白真耐心地等着,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心里很矛盾,他希望折颜醒来时能记得轻尘,可那样对凤轻尘可真是残忍,他又希望折颜已经忘了轻尘,可那样又觉得折颜很可怜,白真就在这样的左右为难里等待着折颜的醒来。
白真听到折颜翻身坐起的声音,他很紧张,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稀松平常,一如平时。
“你醒了?”白真感觉自己手心里冒冷汗。
“嗯!我睡了多久啊!”折颜转着脖子,好像有些不舒服。
“七日!”白真说实话。
“你就编吧真真,小五小时候喝醉了也不过睡了五日,我是得喝多少,才睡上七日!”折颜一脸嗤笑。
“就知道你不信!”白真转口,心里却有些苦涩。
“嗯,喝也喝了,睡也睡了,等我收拾好了,把手里这盘接着下完!”折颜拍床起身,便走了出去。
“行啊,你就等着接招吧!”白真随口敷衍他,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早已红了眼眶,他没有提凤轻尘,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凤轻尘,“折颜!”白真心痛无比,“轻尘,你看到了吗?”
湖水的冰冷,让周身的热力慢慢散尽,连同自己的心,阳光穿透湖面,头顶是一片潋滟波光,可惜,那波光离自己越来越远,冰冷与沉重,窒息与疼痛,耳畔是静水流深,一切都似乎静止了,唯有越来越缓慢的心跳声,心如死灰,只想放弃一切挣扎,“来生,再见了……”
轻尘走了以后白真也是一片茫然,他也就是打算瞒一日算一日,说不定哪天她回来了,或者哪天折颜想起什么了,他也就功德圆满,不必再费神地用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也不必担心哪个谁哪天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他不知道跟折颜怎么交待。
凤轻尘这一走,就是多少年的相思苦,白真这一担心,就是多少年的心酸泪,只有折颜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品味和情趣皆是优雅地又过了几万年。
三万年的光景,看似漫长,沧海桑田也不过须臾瞬间,白真这三万年暗地里也着人打听了许久,可再没见她踪影,他有时候甚至有些怨愤,“轻尘,你也够狠啊,三万年,是死是活,好歹也捎个口信,感情你俩这一场相遇,心全让我一人操了!”
白真自打轻尘走后,三不五十地总要来桃林看看,索性折颜本就过着与世无争遗世独立的生活,除了白家和昆仑墟,与其他仙人甚少来往,白浅与夜华大婚时,他作为说媒之人,也总算是功德圆满,只不过那趟天宫之行,着实让白真提心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