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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托菲尔微微眯起眼,弯曲手指缓慢地加重掐人的力道。
莱奥闷哼一声,垂下眼和曼托菲尔四目相对须臾,嘴角先扬起半吋,再骤然放手令自己的咽喉陷进庄园之主的手中。
曼托菲尔瞬间睁大眼睛,赶在莱奥完全窒息前放开手,看着脸色发紫靠在壁炉上猛咳嗽的人类,再也按捺不住情绪高声问:「你疯了吗!哪有人在那种情况下松手的!找死吗!」
「有……咳、咳,有,就是我。」
莱奥举起左手,转身靠着壁炉滑坐到地上,阖上眼搓`揉脖子上的指印道:「然后……我既没疯也不是在找死,因为你不会杀我。」
「凭什么如此断定?」
「凭你是个会在强骑我前自责到落泪,大方到愿意给一夜情对象六十万美金,外加会因为愧疚不敢看我的老好人。」
莱奥睁开眼睛,指指自己的眼珠子道:「我在瞧见你后,就一直在设套试探你喔,而你如我……不对,是比我想象中还善良笨拙的人。」
「……你真的很想死。」曼托菲尔阴着脸道。
「哈哈哈,我是挺常被朋友骂:『莱奥你找死啊』。」
莱奥耸肩轻笑,扶着壁炉站起来,收起虚假的怒焰与挑衅,笑盈盈地朝曼托菲尔伸手道:「总之,你不接受我的条件,我就把你的事抖出去;但反过来,如果你愿意让我主导之后做‘爱的方式,那我发誓,就算有人把我抓去关水牢、拔指甲、全身粉碎性骨折,我也不会向外人透漏半个字,如何?你愿意和我『签约』吗?」
曼托菲尔张口又闭口,反复数次才沉声道:「让人闭嘴的方式不只有杀人。」
「我知道,还有把人关起来,砍手砍脚喂哑药,但你不会这么做……不,是做了也没差,反正我已经拿到钱,没有其它非做不可的事了。」莱奥将手往前伸,微笑着等待曼托菲尔下决定。
曼托菲尔瞪着面前的手,垂在身侧的手臂曲起半吋再放下,沉默许久才极缓急慢的伸出,轻轻握住莱奥的手。
「我应该送你去精神病院。」曼托菲尔微微转开脸道。
「那我肯定会逃院。」
莱奥拉起曼托菲尔的手,在对方问自己要做什么前亲吻白‘皙的手背,放开手愉快地浅笑道:「毕竟护士姐姐们虽然可爱,但远不及你吸引我。」
第05章
曼托菲尔的一天由下午一点左右开始,这时间对常人来说太晚,但与他的同族相比,已是早到异常的程度了。
今天曼托菲尔也如过去三万多个日子一般,在太阳开始朝西偏移时苏醒,缓缓张开翡翠色的眼瞳,目睹相处数十年的老管家背对自己拉起窗帘。
曼托菲尔没有发出声音,但老管家──赛巴斯钦──却像背后长眼睛一般,回过头朝他微笑道:「午安,曼托菲尔大人。」
「午安,约瑟夫。」
曼托菲尔以沙哑的声音响应,掀开软如绵云的鹅毛被,露出除了一件丝绸长裤外未着一缕的身躯。
赛巴斯钦在曼托菲尔放下脚时快步来到床畔,拿起早早备妥在床旁矮柜上的梳子和发带,替睡眼惺忪的主人整理乱翘的银发。
梳发后是更衣,曼托菲尔在赛巴斯钦替自己穿好衬衫与西装裤,动手系上腰带时完全清醒,看见老管家从衣架上拿下背心与领结,抬起手制止道:「够了,我今天要去巡森林,穿太多不好活动,还会增加脏衣服的数量。」
「我相信莉亚、雅丝和洗衣机不会介意。」
赛巴斯钦虽如此回应,但仍将伸往衣架的手给收回,改拉开床边矮柜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条祖母绿坠炼。
当赛巴斯钦将坠炼挂到曼托菲尔的颈上时,曼托菲尔正在解开衬衫第二颗扣子,他看着贴在自己心口的宝石项链,愣了一下抬头向老管家寻求解释。
赛巴斯钦微笑道:「这是我上周托人从哥伦比亚带的,做工和色泽都是上上之品,还有白魔法师的祝福,您可以放心的戴着它在森林中跑跳。」
曼托菲尔瞪着老管家的笑脸,沉默好一会才低声问:「你就不能让我只穿衬衫、长裤出门吗?」
「那样稍显单调,您若是不喜欢项链,还有胸针、领针、袖扣、腰……」
「项链就好了。」
曼托菲尔截断赛巴斯钦的话,从长者脸上瞧见满意的表情,垂下肩膀走向置于床铺和壁炉之间的圆桌。
桌上放着曼托菲尔的「早餐」,品项既不多也不奢华,仅有一碗洒有水果丁的燕麦粥、几片抹有奶油的黑麦吐司、一壶黑咖啡和盛有深红色液体的小巧水晶杯。
曼托菲尔在看到水晶杯时顿住,皱眉转向赛巴斯钦问:「今天是周三?」
「不,今天是周一。」
赛巴斯钦来到圆桌边道:「这是大家的心意,您最近消耗得比较厉害,所以我和其它人讨论后,决定增加『补给』的次数。」
「……我还撑得住。」
「我毫不怀疑。」
赛巴斯钦为曼托菲尔拉开椅子,伸手摸了装黑咖啡的玻璃壶一会,快速抽手愧疚地道:「曼托菲尔大人,容我为自己的错误致歉,我以为您会如往常一样于下午一点醒来,因此在十二点四十五分冲泡咖啡,然而您今日一点二十七分才苏醒,导致咖啡的温度不足,请您原谅。」
「约瑟夫……」
「我没有暗示任何事。」
赛巴斯钦笑容可掬的回应,端起水晶杯递向曼托菲尔道:「曼托菲尔大人,请用。」
曼托菲尔神色复杂地注视水晶杯,双唇微启再闭合,反复几次才伸手接下杯子一口饮尽,感觉浓稠、散发铁锈味的液体滚过喉头,既滋润了干枯的喉咙,也缓解了缠绕手足躯干的疲惫感。
──我还要持续这种丑态多久?
曼托菲尔于心底轻叹,翡翠色的眼瞳随之转暗。虽然他嘴上说还撑得住,其实心底清楚得很,现在的自己和破洞的水桶没两样,即使能将破损的地方缩小,但只要漏洞仍存在,这具身体就会永远处于饥渴、需要『补给』的状态。
这不是他继承亚特伍德庄园的初衷,他不是为了获得庄园中人的滋养或保护,才决定留驻于此。
赛巴斯钦注意到曼托菲尔的眼神变化,端起咖啡壶咖啡注入镶金瓷杯,轻松地浅笑道:「话说回来,多米尼克先生越来越早起了呢,昨天他在狗屋和猎犬玩了半日,又去柴房帮我劈窑烤炉要用的柴,经过一整天的劳动后,今天居然六点多就爬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体力真是好啊。」
「他的祖辈中应该有人是狼人。」
曼托菲尔端起瓷杯啜饮一口咖啡,在漆黑如夜的饮品上看见自己的脸庞,神色顿时由苦涩转为复杂。
他在同族中虽然称不上年长,可是接触过的人或非人算起来没有上万也有上千,而这上千人或非人中,没有一个和多米尼克──莱奥──相同或相似。
这名青年有着会让人评断为轻率、不成熟或漫不经心的外貌:火焰般的红短发、英俊但带有几分孩子气的脸庞、古铜色的身躯,与横越半片胸膛和背脊的玫瑰、枪和持星女子刺青。
然而当自己被欲念折磨得神智不清,闯进莱奥的房间袭击对方时,青年又展现出高度的冷静与自制,在意识到力量上无法取胜后马上改以口头安抚,并两人交媾时尽其所能的放缓深度和力道,不像其它应征者一般挣扎几下后便沉迷情`欲,扣着曼托菲尔的腰猛捣深干。
可是若要因此就将莱奥的评价修正成聪明、理智、体贴又不太对,聪明的人会在曼托菲尔情绪失控哭出来时逃跑,而不是抚去他的眼泪让当事人猛然回神;理智的人会于赛巴斯钦拿出合约和保密协议时选择后者,而非接下这个荒唐的工作;体贴的人会在明了曼托菲尔的性格后保持沉默,而不是利用这点威胁自己。
──无法将这个人类归类。
曼托菲尔双眉紧蹙,脑中浮现莱奥对自己的评语「你的脸和身体都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护士姐姐们虽然可爱,但远不及你吸引我」,他的容貌在人类眼中是有中上水平,可是也被昔日友人评为「好看但不好亲近,不笑的时候杀气腾腾」,而身躯更不用说,伤痕坑疤多到没有一物遮蔽就会吓到人的地步,难以理解这样的脸、肉`体有那里吸引人。
「人的喜好是各式各样的。」
赛巴斯钦忽然插话,接收到主人满是错愕的注目,偏头悠哉地微笑道:「您把心底话说出来了,不过您放心,我会马上忘掉多米尼克先生对您个人魅力的赞赏。」
「约瑟夫……」曼托菲尔青着脸低唤。
「您忠实的仆人在此。」
赛巴斯钦躬身回应,顺势拿起咖啡壶注满曼托菲尔手里的杯子,主动改变话题问:「您今日有需要乘车外出吗?」
「没有这个打算。怎么了?」
「多米尼克先生想到城里买些个人用品,不过他虽然有驾照,但毕竟是外地人,所以我让宅里的司机载他过去,预计傍晚过后回来。」
「司机……古鲁塔克吗?」
「是的,他昨天在保养车子时遇见多米尼克先生,交谈后发现两人都是纽奥良鹈鹕队的球迷与飚车爱好者,几乎是一拍即合。」
赛巴斯钦注意到曼托菲尔神色有异,将咖啡壶摆回桌上问:「您觉得我的安排不妥吗?」
「没有不妥,只是……」曼托菲尔皱眉沉吟。
由于职务的缘故,古鲁塔克对于外界的了解、接触的次数都仅次于赛巴斯钦,别说是载人进城购物了,走公路将人送到美国另一端都不成问题;而就性格和年龄而言,这名司机也是庄园中和莱奥最相近的一人,有他相陪莱奥肯定不会无聊。
可是古鲁塔克在陪伴人类上虽有这么多优点,却也存在两个致命的缺点,第一是性格,他太过单纯、粗线条,不时就会出包惹麻烦;第二则是种族,古鲁塔克所属的族群可说是庄园内与人类区别最大,最有可能把人吓得半死的一种。
尽管曼托菲尔对莱奥感到困惑与棘手,但大概是对反复的「面试」感到厌倦了吧,一想到如果莱奥被古鲁塔特吓跑,他就涌起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拉平嘴角抬头问:「古鲁塔克有把护符带在身上吧?」
「当然,我亲自检查过。」
赛巴斯钦打开糖罐的盖子,拿着方糖夹问:「今天也是放两颗吗?」
曼托菲尔以点头代替回答,看着洁白的糖块沉入漆黑的杯子中,细亮的结晶一点一滴变色、缩小、消散,端起瓷杯啜饮一口,苦涩与甘甜同时漫过喉头,让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月辉下的交缠,握杯的手指倏然收紧。
「曼托菲尔大人?」赛巴斯钦警觉地问。
「没事。」
曼托菲尔匆匆咽下咖啡,将注意力由回忆拉回现实,将面前的面包、水果燕麦粥一口一口送进肚中。
第06章
曼托菲尔在喝完燕麦粥后,便由后门离开主宅,沿灰石地经过仍在长花苞的水仙花圃、立着持壶少女塑像的池塘、一间趴着猎犬的小木屋,最后来到包围庄园的森林前。
不少别墅或城堡都建在树林之中,不过这些林子在与建筑物或庭院接壤的部分多少都会做些整理,或是因为人类活动稀疏一些,但亚特伍德庄园周围的森林却不然,高耸的树林像是从某个人烟罕至的秘境中挖取来一般,林木密集枝叶层层堆栈,粗细长短形貌皆不同的花草、藤蔓覆于泥土攀于树干,没有温带森林该有的整齐,反而如热带雨林般散发着纯粹的野性与生命力。
曼托菲尔走入林中,在他头顶晃动的树叶遮蔽了阳光,而脚下纠结的枝藤、堆栈的枝叶则让原本就不好走的泥土地更加难行。
但即使如此,曼托菲尔行走的速度却没有减缓,反而一步一步加快,由慢步变为快走,快走再升级成疾奔,以人类不该有的高速在林间穿梭,将占地数百公顷的密林跑过一圈后,蹬地跳上离地十多公尺的粗树枝,在夕色的照耀下俯瞰整座森林。
曼托菲尔身后的树轻轻摇晃一下,两条的黑影悄悄攀上枝丫,趁着庄园之主眺望远方时,屈膝准备跃到对方身上。
「帕达、伊卡,你们进步了。」
曼托菲尔忽然开口,侧身望向准备偷袭自己的黑影──名为帕达和伊卡的金发孩童,翠眼浮现赞赏之色道:「先前顶多跟半程,现在可以跑完全程了。」
两名孩童没有马上答话,两人维持起跳的姿势,静止不动七八秒后双双抱头,扭腰挫折地吶喊。
「讨厌!这是第几次被发现了啦!」
「和凯鲁的赌局什么时后才能赢啊啊啊──」
「赌局?」
曼托菲尔皱眉问,还没从孩童口中得到答案,就先听见第三者的吼声。
「帕达、伊卡!总算找到你们两个了!」
一名年约二十岁,长得和两名孩童有几分相似的金发青年气急败坏地爬上树枝,揪住孩子的耳朵正要开骂时,才看见曼托菲尔站在对面的树上,倒抽一口气松手道:「曼、曼托菲尔大人?您怎么会……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在巡逻。」
曼托菲尔止住青年结巴的话声,手指两名孩童问:「寇纳,他们做了什么?」
「在长老的茶中下药,让长老在讲课时睡着,然后溜出教室到处捣蛋。」青年──寇纳──黑着脸回答。
帕达嘟嘴道:「长老老是在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