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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慢了一些,“你还是叫我阿拓吧,我叫你依依,否则喂来喂去听着挺别扭。”
“好啊,不叫你少爷就行,啧啧,跟穿越到民国似的,可是叫阿拓好像在叫码头工人啊……”
岳依依一头撞到一堵人墙上,揉着鼻子一抬头,那张冰块脸好恐怖啊,她一缩脖,他转身继续往前走,甩给她一句话,“我这人不喜欢开玩笑。你见过我摔人,也想试试?不过你好像不太经摔吧。”
到了车子边,是辆非常普通的黑车子,她一直没有再吱声,缩着脖子,打开了后座的门。她想着,这个姓拓跋的男人要不要这么神秘低调呢,那么有钱,却开着这种随处可见的车,到底是怕仇家追杀还是怕女人们围攻呢,难道有好多仇家和好多女人?她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手里捏着那枚吊坠。
要说思颐其实有些后悔,他从后视镜里不经意地轻瞄过她几次,她都在安静看外面的风景,要说她是他见过所有女人里最乖的一个,和年纪也最不相符,他发现她很擅长审时度势,安排好自己角色,不卑不亢也不失体面,有点像个经历过不少事儿的中年男人,一点也不像眼前只有二十四岁的小姑娘。刚才他一吼她,她的正常反应应该眼泪汪汪才对,可是她没有。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开夜路,那别院也是有年头的古宅,这会子去黑灯瞎火,难道准备在车里捱到天亮?
她正想着,他不紧不慢说:“容启轩我安排他先回国呆两天,他已经先行一步去了那个别院,拾掇打理一下……”他从后视镜里发现她在听到容启轩的名字后相当不安,只好又补充道:“我只是让他帮着做这一件事,马上还是让他回美国去的。”
“张月如呢?”
“她?应该和容启轩在一起吧。”
“她也就是吃晚饭前走的,你家出来荒郊野外的打不到车啊,她这么快已经到别院了?”
“她怎么来我家的,就怎么走。她有她的神通之处,我这么讲你应该明白吧。”
岳依依又安静下来,看着车窗外面。远远的在旷野之上,一轮圆月,几处牌坊,一幢黑瓦白墙的院落映入眼帘,那么浓重的水墨画,在岳依依看来,倒是透着无尽悲凉。那些在别院做姨娘的女人连祖宅里的侧室都不如,别院只是男人在经商途中歇脚的驿站,而这些姨娘又是床伴又是佣人,男人一来数日一走三年五载。运气佳的有了孩子,运气差的一辈子也就是抬头的四方天。
下车时,她看见朱漆的大门,高高的门槛,两只硕大的红灯笼,里面已经不是火烛,明显是灯泡的光亮,之前的旧灯笼还没来得及收走,摆在墙跟边上,颜色已经灰白,表面扎绸也早已经碎开,只剩下几根笼架也不齐全。
“你不是又看见什么了吧?”他问。
她奇怪他会这样说,他伸手过来用一方柔软的帕子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她被他这个动作惊住,也愣住。这时大门突然打开,容启轩跟张月如迎了出来。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缩紧,像只备战的刺猬。他没办法只有拉紧她的手,并把她的小肩膀揽进自己怀里。
张月如笑着,幸福洋溢地站在容启轩身后,她已经换上衬衣西裤,外面套了一件B牌的风衣,长卷发放了下来,岳依依差点觉得穿越的那个人应该是张月如才对,这跟刚才厨房里看见的钢管舞女根本不是一个人,还好张月如胸口的白衬衣眼看就要裂开,应该不是穿越。而容启轩却正好相反,看见岳依依后脸上的表情相当不自然,整个眼睛都离开不她半分。张月如看见小排骨也跟着来了,还被思颐搂在怀里,她从来没见过他触碰过别的女人,此时此刻她眼里看着岳依依能喷出醋火,恨不得在地上熔出一个大坑将小排骨埋了。
思颐将两人不大的小包递给容启轩,自己一直搂着岳依依,从容走上台阶,越过高到膝盖的门槛,越过雕刻牡丹荷花的照壁,气派的围廊式院落展现在眼前,回廊上挂满红色的灯笼,思颐看着魂不守舍的容启轩说:“不错,还是你办事得力。卧室收拾得怎么样?”
容启轩像失了魂,并没有回答。直到被张月如拍了一下才回过神回答着思颐的问话,“不知道还有一位客人,除了您那间卧室,没收拾别的客房。”
一行人路过中庭时,岳依依看见那口大水缸,没有荷花,其它都一样。岳依依看着中庭觉得并不是她那晚看见的院落,这里并没有二楼。张月如在一傍接话说:“让排……小姑娘睡我的房间吧。”
岳依依心里一惊,抬头看向思颐,如果在上一世她是靠着神经大条才捱到最后被解职,那么现在被这俩仇敌死盯着如芒在背她还在往前走没趴下,完全是思颐正搂着她,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太清楚目前的处境,如果她去睡了张月如的房间,可能第二天会在井里,或是小树林,或是什么田垄边,僵硬冰冷地躺着吧,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冲着思颐脸皮无比之厚说道:“我要和你一个房间。”
拓跋思颐倒是无所谓的,淡淡地,慵懒地继续往前走。
容启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大梦方醒的冲动,“我,我这就再去收拾一间客房,应该来得及。”
听此依依心里一惊,不料思颐竟然说道:“不用了,本来我们也是一起来的,住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方便。”
在岳依依听来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什么叫住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方便?方便个头啊方便,可是有什么办法?身后是一只狐狸一头狼,她比田鼠还不如,不离着思颐近一些,保小命一条。
思颐将那两人阻在内庭的外面,叮嘱了几句便让他们散了。岳依依这边只感觉寒毛直立,要不要这么一比一还原到眼前啊,跟那天晚上穿越时看见的一模一样,包括没有人的二楼,开满妖娆睡莲的大水缸。
直到思颐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他还是那样拉着她的手腕,“走啊,我们就去睡我母亲曾经睡过的卧室吧。哦,忘了告诉你,水缸里看似睡莲的花不是睡莲,那是这里的一种莲花,只在晚上开,通体红艳,是祖上一位颇为得宠的老姨娘喜欢的花,后面的姨娘全是沾她的光,才一直有花看。这花虽然漂亮,可是特别好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衰败。”
大概就是从过水缸开始,她开始觉得很恍惚,有些喘不上气。她是一百万个不想进那间主卧室,可是思颐放开她先一步进去了,她一个人呆在院子里不是更恐怖,顾不上多想只有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思颐一进屋便开始归置行李,摆放用具。
她打量着屋内陈设,屋里最主要的陈设便是那座旧时的屋床,床前有台阶,床上有围帐,还有床顶,床的漆面非常好,一经打扫亮光度好极了,那此雕花有孩童嘻嘻,花鸟鱼兽,床两边还插着手腕那么粗的红烛。“怎么这里要弄得像是新婚燕尔?我穿越到你家那天晚上,也是如此,看见的时候还在想,是哪家办了喜事?”
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我小时候也问过老狄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我,我长大后慢慢也就想明白了,那些姨娘应该永远都在追忆新嫁娘的那一晚,或是男人到别院落脚时,想让自己的男人觉得还是新婚燕尔的新鲜,而不忍离去。不过这是那些姨娘的想法,我母亲应该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什么意思?”
他正要回答,张月如端着茶具,一拧一扭地出现在门口,笑呵呵自顾自说道:“我知道少东家是最喜欢喝茶的,可是乡下穷地方,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茶叶,可是虾有虾路不是,我就是买到了这里最好的茶,沏出来还是蛮香的。”
他头都没转,淡淡讲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睡了,启轩明天一早的飞机飞美国,你也一并跟了去吧。”
“可是你……们……哪里会照顾自己?”
思颐也不讲话,坐在椅子里看着自己的手指,对张月如端进来的茶水熟视无睹。张月如尴尬的同时也机灵地感觉到她正在触及他的底线,她气愤,她绝望,她恶狠狠地瞪着岳依依,凭什么,同样身份卑微的小排骨就可以离得他那样近,凭什么!
“一会启轩找不到你要急了,走的时候请帮我们关上门,谢谢。”
在岳依依听来这是一句很普通很平淡的话,可是在张月如听来,只觉得从里到外渗着凉意,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她一个反应慢了,身体莫明飞出去撞在桌角上,血流如柱,那疤现在已经隐在长长的头发里,可是她清楚记得在无人问津的原地醒来后,不知道怎么去的医院,护士一声声的惊呼,她心里一阵阵寒意。可是不长记性,她为思颐着了魔,凭她怎么想好所有场景,如何不再委屈求全,可是只要他出现,哪怕只是他的气味,他的一个声息,她便忘了所有对自己的告诫。这会子仍是那样一句话,虽然她仍然不知死活,可是头发里某个位置隐隐的痛让她很不情愿地关上门走了。
他看着缩在一边的岳依依,她正在包里找东西,“你为什么那么怕他们俩,难道你不更应该怕我吗?”
她没有接话,她当然应该怕他,可是她心里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一个男人如果连张月如那样的女人都没兴致,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不喜欢女人,所以她现在相当安全。她从包里找出来一个茶包,那是走时老狄硬塞进来的,还有茶壶茶杯一全套工具。古宅虽然古老,电还是有的,她在墙上找到插口,烧着水沏着茶。
他在一边观察着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他发现她把张月如的茶水藏到了床底下,烧水泡茶的手法还挺那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喝张月如泡的茶?”
“在你家两天,看你喝了两天的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可是我记得那味道,她那么喜欢你却闻不出来那得笨成什么样啊。”
“嗯,也是,骂了别人,表扬了自己,还不落痕迹。”他接过她泡的茶喝了一口,味道还是差了许多,便自己起来亲自冲泡,“看着点,如果喜欢很容易上手的,考考你,我喝的是什么茶?”
她看出来虽然她拿的茶是对的,可是泡茶手法离他的“对”还差得远:“我不懂茶,茶是老狄让我带的,我只知道你的茶闻起来特别清香,刚才张月如泡的茶也香,可是过于浓郁。”
他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她对茶本没兴趣,老狄让她带,她带了,发现张月如用的茶不对,便拿着对的来泡,至于别的,她没有兴趣。
这两人都一样的擅长审时度势,一时相对无话。
不一会,她发现他盯着她的胸口看,“怎么了?不要吓我。”
“我一点也不想吓你,可是我好像看见你胸口的鸡血石吊坠里有一抹红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月光照进床幔
岳依依摸着那吊坠,低头看了半天,吊坠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她心里一边骂着空间将她抛弃,一边极力不去想胸口还有朵不请自来的花,一边观察着那张超大的屋床。
“晚上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这床真大,果然睡十个人也松松快快。”说着,她已经脱鞋爬上床。爬的动作大了些,后背的伤又被牵扯到,痛得她一吸溜。
他瞥了她一眼,“那些皮肉伤还痛?”
“你试试?”她没好气地说,说着又开始往床里爬着。
“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爬上我的床这么迫不及待……我可是正常男人。”他好意提醒,因为他让她一后背的伤,多少还是内疚。
她从床里拿着枕头,被子,直言不讳道:“你连张月如都不起心,能对我起什么心?”
“我不喜欢她那个样子的,也许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他又好意提醒。
“少来,男人只有得不到大胸女人的时候才会酸溜溜讲着,我喜欢脖颈好看的,我喜欢小腿漂亮的。”
“……这个范畴不包括我吧。”
她在床里背对他翻着白眼,“这个范畴是正常男人的范畴。”
“你是在骂我不正常?!”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吧。”她看见他那张冰块脸有些挂不住,“行行行,你特别正常,是我不正常,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起什么心,而且你今天没喝酒,没泡澡,也不会误当我是谁。我今天要求睡在一起,主要是不想睡张月如的房间,明天你连我尸骨都找不到,这点我对张月如、容启轩两人非常有信心。”
他脸色缓和一些,“如果他俩想害你,恐怕你躲在我的床上也不一定有用。”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觉得还是不浪费口水解释上一世为妙。于是她略组织了下语言道:“因为我让一个特别爱脸面的人祼奔,一个万人迷喝了一水库的醋,他们一定想杀我而后快。”
“好吧。”他表面算是信了,仍是盯着那床屋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