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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递给冯紫英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跟着小太监进宫去了。
贾琏来到乾清宫的时候,金銮殿上已经拉开了架势。皇上高踞宝座,刑部,大理寺,督察员的堂官则站在大殿左侧。
小豹子三人跪在中间。
两边依然是文武大臣,今日没叫大起,到场的文臣只有张舅舅,他便站在三位堂官下手。武官则是新晋的领侍卫大臣英亲王,御前大臣忠靖王。
刑部黄尚书首先出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详述一遍,向皇帝做了汇报,让皇帝有个大致印象。
最后,由大理寺卿发问罗义,都察院都御史协调责问,最终将案件始末问清楚。供状交给皇帝御览,然后,皇帝朱笔批复,速调湖广按察使进京候审。
随后,都察院主审米夫人状告夫君李明堂杀妻灭子一案。
这一案件十分清楚,唯一不清楚得见就是米氏的身份问题,虽然,黄尚书有镯子做一佐证,还需要人证。
乾元帝查看之后批复,着调李明堂夫妻,米淮山夫妻进京。
不过半个时辰,告御状的三人便被发回刑部,黄尚书看在米氏父亲的面上,派人与他们母亲单独一个房间关押,并派了大夫替他们诊治。
米氏手里则有贾琏赠送的灵水当药喝,虽然不能根治她的病情,却可以缓解她的心悸心痹之症状,咳嗽的病症却是没有办法了。贾琏不可能进刑部替她治疗。米氏不能暴露贾琏会治病的事情,这是他们在进京之前的约定。否则,他们一旦泄露,贾琏不会承认,之前与小豹子约定保他母亲八年性命的事情也就作罢了。
是故,米氏母子很守信诺,并未泄露贾琏会针灸的事情。
回头却说贾琏,等在乾清宫外面看热闹,总算这事情按照他的希望在延伸。
及至贾琏明明觐见之时,他发觉乾元帝面色很难看,神情很烦躁。
贾琏刚要磕头,乾元帝便挥手乱戳:“你说说,那个米氏母子怎么回事?”
贾琏回道:“回皇上,他们是湖广逃难的渔民,也是李明堂推下江心的妻子,更是皇上要微臣缉拿的运河盗匪。”
乾元帝皱眉:“你有什么凭据说他们是渔民?又有什么凭据说他们是盗匪?”
贾琏命人便将从行不带进宫的一个匣子打开:“皇上请看,这是李明堂的少卿官袍。至于是不是湖广渔民,微臣没有证据。还有,微臣断定那小豹子就是李明堂之子,因为微臣看到了李明堂的画像,小豹子的眉眼跟他神似。”
乾元帝一哼:“这个有眼睛的人一看便知。关键是,李明堂有没有谋财害命?”
贾琏言道;“微臣调查过,李明堂在他前妻失踪后三月迎娶了继室,那继室进门不过六个月就生下儿子。虽然她们号称七个月早产,是不是早产,只要把当时稳婆提来一问便知。一个人在妻子死后不满周年便匆匆娶妻,六个月生下孩子,这其中的猫腻一看便知。李明堂杀妻灭子的动机十分明确,他要另娶高门。”
乾元帝睨着贾琏:“这就是你为何一定要奏请朕诏安的原因?”
贾琏一愣。
他舅舅微笑点头。
乾元帝看过贾琏的私信。
他想帮小豹子的话也被乾元帝知道了?
第124章124
贾琏额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他心里叹息,遇到这样坑外甥的舅舅也是没法子啊。
贾琏也只有实话实说了,他很干脆的点头承认了。
乾元帝道:“记得当初你就极力主张诏安,却是为何?朕记得,那时候你也不认得他们?”
贾琏言道:“陛下当初急调微臣进京,微臣不明所以,故而跟冯紫英打探,这才知道运河出了盗匪。微臣十分讶异,故而去顺天府调阅了卷宗。结果,微臣发现他们与其他盗匪的穷凶极恶很是不同。他们并不是所有的官船与商船都抢,且他们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他们不伤害人命,还会给商人留下一定的本钱,让他们可以东山再起。这一点看起来有些儿戏,其实透出了一个很重要信息,这群盗匪并非心狠手辣,十恶不赦的惯匪。”
贾琏因此断言:“微臣因此猜测他们有苦衷。”
乾元帝冷笑:“有苦衷就不是盗匪了?”
贾琏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他想救人,却不想把自己搭上。
乾元帝蓦地发现贾琏不说话了,很奇怪:“你怎么不说了?”
贾琏恭敬的言道:“微臣在等候陛下指教!”
乾元帝又是冷哼:“继续!”
“后来,微臣仔细分析了李少卿被绑架的案子,微臣从李明堂夫妻被迫负荆请罪这点看出了端倪。微臣以为这是私仇,并非皇上所言挑衅皇权。所以,那时候,微臣主张诏安,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圣上因为要杀鸡儆猴,微臣也觉得盗匪实在是有可恨之处,就放弃了争辩。”
乾元帝闻言一嗤:“哦,你还是满忠心于朕,那怎么又改了心意,让你舅舅促成诏安呢?”
贾琏言道:“这一次,微臣微服混入他们之中,经过详细盘查,微臣发觉他们不仅没有惯匪的心狠手辣,还有些心慈手软。微臣再次动了说服陛下诏安之心。微臣主张诏安,有两个考量。其一,他们劫道初衷,其实是为了报私仇,并未伤害人命,财产也没挥霍,这一次都入了兵部,那些药材粮食,兵部都用得上,论起来,他们实在没有必杀之罪。”
“其二,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些渔民懂水性,适应船上生活,习惯在船上操作。而我们目前在海疆的军队,欠缺在船上作战的经验,微臣因此认为,他们的经验可以借鉴,不如把他们诏安,发往海疆效力。”
乾元帝闻言拧眉沉默,若有所思,半晌一笑:“哼,你这个心软的毛病宗室改不掉啊!”
贾琏低头认罪:“微臣知错,只是,微臣那时看着那小豹子如此年幼,却四处奔波替他母亲求医问药,微臣就觉得此子至诚至孝,并非心狠手辣之辈,若是能够引导他走上正途,于家于国都有利,也更能彰显陛下以孝治国的宗旨。”
乾元帝哼笑:“看来朕不得不听从你的劝解啊,否则,岂不是朕自打嘴巴,违背以孝治国的初衷?”
贾琏忙着请罪:“微臣不敢!”
乾元帝又是一声冷哼:“鉴于你替朕解了燃眉之急,朕就宽恕你一次吧,下不为例!”
贾琏忙着道谢:“多谢陛下宽恕。”
乾元帝挥手:“张爱卿,宣旨吧!”
“贾琏接旨!”
贾琏忙着跪下:“微臣接旨!”
张家舅舅便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贾琏,有勇有谋,南苑救驾,运河剿匪,屡建奇功,忠心谨慎,功在社稷,人才难得,着晋升一等侍卫,赐封一等轻车都尉,钦此,谢恩!”
贾琏顿时懵了,他的救驾功勋不是换取了元春的性命吗?
张家舅舅见贾琏愣神,再次提醒:“贾琏接旨谢恩!”
贾琏忙着磕头三呼万岁,双手接过圣旨。
乾元帝看着贾琏傻愣愣的,他到乐了,挥手:“得了,回去吧!”
贾琏晕晕乎乎出了乾清宫,到了乾清门,顿时唬了一跳,乾清宫大太监秦福带着全幅依仗,簇新的飞鱼服,正在等着他,见了贾琏笑眯眯躬身拱手:“贾爵爷,您请更衣上马,圣上吩咐,着奴婢们护送您一起回府,宣读圣上的册封圣旨!”
贾琏这是才相信,皇上把功勋还给他了。忙着一圈圈的作揖:“辛苦各位公公,少时到了府门,某有重谢!”
秦全乐呵呵的道:“无需道谢,贾爵爷只要把允诺给奴婢的枣儿酒赐下来就好了。”
秦福也道:“嗯,咱家也馋的很呢!”
贾琏忙着拱手:“今天在场者,人人有份。福大总管,全公公双份儿。”
贾琏被搀扶上了高头骏马,前面锣鼓喧天,后面仪仗簇拥,贾琏洋洋得意骑在白马的背上,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走在御街之上,甭提多威风!
贾琏的跟班兴儿早得了消息,一路打马飞奔回府报信,到了府门滚鞍下马,直奔萱草堂报信:“回禀,回禀二奶奶……”
凤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贾琏出去公干去了,此刻见兴儿结结巴巴,还以为出了变故,急得凤姐抄起一杯灵泉补汤给他灌下去:“平静没有?说吧。”
兴儿眉开眼笑:“大喜啊二奶奶,二爷吩咐,开荣禧堂接驾,咱们二爷升官了,封爵了,皇上因为咱们二爷剿匪有功,赐封二爷一等轻车都尉了,二奶奶,二爷让告诉您,您成了三品诰命了。”
凤姐闻言大喜,忙着吩咐:“快快快,快吩咐林之孝,还有,吩咐赵奶兄,阖府上下赏赐双倍月例,不,三倍月例。还有,各府派送请柬,我要摆酒,三日酒戏,哦,快些去东苑通知大老爷,就说咱们二爷升官,三品大员!”
赵良栋这里忙着回道:“二奶奶安心,小的已经安排人报信去了,不过,二奶奶。请柬还是不派了,咱们二爷还在孝期,唱戏吃酒都不是时候啊。”
凤姐扶额,他一高兴,把王氏忘记了。凤姐面色赫然:“那就算了,改成去天齐庙施粥吧,如今已经进冬了,那些乞丐的日子难过,没人再加一个馒头吧。”
赵良栋生怕凤姐耍横呢,闻听凤姐这般听劝,高兴不了:“二奶奶放心,这事儿我一准办好!”
一时贾琏回府,贾赦已经乐颠颠过府来了。及至条件宣读旨意,贾赦双手捧着圣旨,很是激动,嘴巴差点笑豁了:“好好好,我的孙子不用兄弟大家争爵位了。”
凤姐闻言眼眸晶亮:“多谢老爷吉言。”
贾赦忙着抬手:“乖乖乖,别窝着孩子!”
凤姐这里方起身言道:“看赏!”
林之孝赵良栋两个端着满满的银锭子出来打赏,只把一群穿旨太监笑豁牙。
贾琏笑盈盈言道:“奶兄,这里公公人手一份糯米酒,福公公与全公公再加一坛枣儿酒。”
这边贾琏凤姐欢天喜地,只恨王氏小气美满,不能摆酒席。
贾赦却是不受这个拘谨,乐呵呵吩咐道:“王善保,去给老爷请一台小戏进府,老爷我要大宴宾客,三天流水席!”
贾赦可不是王氏什么人,他只在花园子唱戏吃酒,没在荣禧堂宴请宾客,已经够克制了。
邢氏眼见贾赦欢喜不了,却是悄悄拉扯贾赦衣衫:“老爷不是说过要把琮儿记在为妻名下,从前怕兄弟相争,如今好了,大房两个兄弟,一人一个爵位,谁也不亏。”
贾赦闻言顿时面色一沉,冷眼瞪着邢氏。
邢氏却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在今日厮掠清楚:“都是老爷的儿子,老爷不能太偏心……”
这话没落地,邢氏脸上着了一下。心思抬眼,却见贾赦指着她的鼻子叫骂:“你是什么东西?说得好听是继室,说的不好听就是个贵妾,别以为我给你请封了诰命就不能休你,就凭你进府多年无所出,我就能休你!”
邢氏闻言吓了一跳:“老爷,您不能,您不能休我啊!”
贾赦抬手又是一个耳刮子,骂道:“凭什么不能休你?你以为你替老公爷守了孝我不能休你?王氏偷盗尚且要受罚,你一个继室又无所出,又犯了偷盗罪,还对婆婆不孝,条条款款我都能上奏朝廷夺了你的诰命,休你出门!“邢氏顿时吓傻了:“老爷,我不回金陵您可是答应了的啊?如今怎么又来翻旧账?”
贾赦一脚把邢氏踢了个仰天倒:“你若是知趣儿,我自然容你,如今这般挑三窝四,我岂能容你,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收拾东西回金陵去伺候老太太,否则,我马上休你!”
邢氏哪敢分辨,只要贾赦不再休她,她已经烧高香了,忙着磕头:“多谢老爷开恩,我这就去!”
邢夫人满以为王善保家里会跟着她回金陵去,结果,王善保家里找了一堆理由,连她年纪大,不能奔波都说出口了。邢氏顿时心灰意冷,当初要不是这个死婆子天天教唆她,用老太太的派头引诱她,她如何会异想天开去争什么爵位?
邢氏顿时发了狠,瞪着眼睛看着王善保家里:“你若是乖乖陪我去金陵,我看在主仆一场,替你遮盖一些,如若不然,从前你如何捧着王氏,私下压服迎春抬高探春的事情,我也不会替你篼着了,你想想,如果琏儿知道你曾经那样对待迎春,逼着她拿银子孝敬你,琏儿会怎样?别以为仗着潘又安得脸,你就为所欲为,想要爬到我头上,你还早呢!想想柱儿的娘吧,她还是迎春的奶娘呢,结果怎样,不过吃顿酒,打个牌,就被贾琏两口子撵出去了。连迎春求情也不能留下养老,你是谁啊?你的靠山只有我,你记清楚了!”
王善保家里没想到邢氏竟然也硬起来了,吓得心肝乱跳,真的把他的所作所为告诉了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