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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薛家族人屡屡上门生事,那铺子几乎,门可罗雀。
若不是贾府帮衬,薛家别说铺子,只怕连薛姨妈手里的银子也要被搜了去。
如今倒好,贾府出头帮忙摆平了所有麻烦,再找货源找商家把生意弄起来,她这个薛家小姐袖着手,等着果子成熟,悄悄伸手摘果子不说,还想连树木也连根拔起。
凤姐将一切告知贾母,贾母顿时气笑了。
李纨要跟宝钗去对质,却被元春拦住了。
元春对着贾母福身言道:“当初宝姑娘进府是她自愿,我们给她一条生路,如今她翅膀硬了,要飞走,只管放了她便是,何须纠缠?”
贾母闻言颔首,吩咐凤姐:“派人请蓉哥儿过府,我们开祠堂。”
薛宝钗既然跟水家搭上了关系,如今也不怎么到贾母跟前来奉承了,这几日更是日日召见个十几件铺子的掌柜,命令他们盘账办交接。
薛宝钗如今最信任的手下,就是当初帮她谋取金玉良缘的黄莺儿的父母兄长。黄老头如今充任薛宝钗的代言人,替薛宝钗送信,让人盘账交接。
这十几家掌柜,有八家是凤姐从王家帮宝玉与李纨挖的帮手,因为船队交给朝廷,他们也没差事,正好也是机会,两厢情愿。
如今接到盘账的通知,遂送信给凤姐询问端倪。
凤姐顺从元春的安排吩咐道:“听他们吩咐,把账簿子交接清楚了,你们也请辞吧,琉璃街如今潘掌柜不在,正要多派人过去协助。”
这日,薛宝钗来跟凤姐报备,说要去水月寺还愿,凤姐头也不抬就应了。心里却是讥笑,贾母已经把她除名了,衙门的户帖子都恢复薛姓了,她竟然还跟自己来弄鬼儿。
凤姐其实很佩服宝钗,腊月盘账这个时机是刚刚好,若非水家按赖不住透露消息,贾母嗅觉敏锐,真给她瞒过去了。
凤姐叹口气:“宝妹妹,我除开是荣府的二奶奶还是王家的女儿,是你表姐,是不是?”
宝钗闻言心中一惊,却是瞬间镇定下来:“这是自然,府里人都知道,咱们是亲上加亲,二嫂子何故说这话?”
凤姐笑道:“既然我们是最亲近的人,表妹没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宝钗心中紧张,忙着把双手紧握着替自己鼓劲儿:“我,我有什么事情?”
凤姐盯了宝钗一眼:“你既然疑问三摇头,那就算了,你去忙吧!”
宝钗飞快的离开了萱草堂,来至穿堂上,身上惊出一声白毛汗。
黄莺儿身世担忧:“姑娘,奴婢怎么觉得二奶奶似乎发觉了什么?”
宝钗握紧拳头:“不怕,只要谁家收到了铺子契约,就会派人上门提亲,那时候,她们知道又能怎样?我妈妈可是当着许多人的面把我托付给了老太太,老太太若推脱我的亲事,不怕人戳她的脊梁骨?”
黄莺儿颔首:“正是这话,她们能管住宝二爷,还能管得住水家?水家可是宗亲,即便侯府怕也不敢得罪宗亲吧。”
宝钗却是心中一跳:“多嘴!”
凤姐这边很快知道了她们主仆的对话,却是一笑:“人拉着不走,鬼拉着飞跑。”
平儿叹道:“纵然薛家的亲事不成,咱们大姑奶奶也嫁不成了,真是愁死人了。”
凤姐叹息:“缘分没到吧!”
却说贾母凤姐李纨听了元春的建议,一个个都不再过问薛家的事情,凤姐更是把派出去的掌柜收回来,派去琉璃街帮助自家看铺子,如今贾府的生药铺子几乎垄断了京都的药铺,一家古玩铺子也做的红红火火,凤姐每年都有五万银子的进账,真是做梦要笑醒。
凤姐知道银子在手里就是死钱,遂听从贾琏的建议,每年都会抽出府库的一半银子麦田买地。凤姐一般都在东省地买地,这前后四年下来,也买了万亩良田。今年秋日,又花费三万银子,在汤山那边买了六千亩荒山。
凤姐本来看不上,三万银子可是一件铺子的出息。却是贾琏说,卖柴河给奉圣军也能赚回来,凤姐这才依从。
回头却说贾琏这日子西山回府,竟在荣宁街遇见了水浣。
贾琏本当不理,孰料水浣却拦住贾琏的马头:“她说要守孝,我足足等了三年,她又说兄弟要读书,我又等了一年,如今怎么又变卦了?”
贾琏闻言拧眉:“你在说什么?谁让你再等一年?”
水浣哼笑:“还有谁,你们家大姑奶奶贾元春,当初我本来已经放弃了,她却约我见面,说并非无情,乃是无奈。她母亲亡故,父亲困顿,幼弟无依无靠,她身为长姐有责任照顾幼弟,我这才被感动了,一等三年。她又说要等兄弟科举。如今,却把薛家丫头拿来搪塞,你们这是欺我水家无人吗?”
第177章177
贾琏一挥手,二十个孩儿兵将水浣架着进了水浣进了荣国府。
水浣剧烈挣扎。贾琏抬手捏住水浣嘴巴:“我早说过,你要么请媒人,要么滚远点,三年过去了,你既不请媒人,又污蔑我姐妹清誉,我把你腿打断不冤枉吧?”
水浣嗤笑:“冤枉?约我在水月寺见面的人是谁?”
贾琏言道:“回去问你母亲,这次看在你受人蒙蔽,饶你一次,再敢信口胡言,我不客气了。”
贾琏说完挥手:“把他丢出去!”
贾琏气呼呼去了荣庆堂,恰好元春正在陪贾母摸牌,贾琏顿时笑了:“我因为大姐姐被人指着鼻子呢,大姐姐倒是悠闲。”
元春丢出一张牌,笑道:“今时今日,还有人敢指着你的鼻子骂,真是让人佩服,你没把人扔出去?”
贾琏挑眉:“这个意思,大姐姐知道是谁拦了我?”
贾母叹气:“正是你姐姐不痛快,我才陪她摸牌呢,那个水浣真是不知好歹,已经说了他的事情跟咱们无关,偏要闹腾,真是脸都给他丢尽了。”
贾琏愕然:“闹过?跟谁闹?”
鸳鸯解释道:“他求见咱们老太太,老太太心里有气没见他,他就要硬闯,被门子丢出去了。”
贾琏忍了忍还是问出口:“可是他所言似乎不是无中生有啊?”
元春愣住:“什么话?”
贾琏问道:“不是说闹腾,难道他什么都没说?“元春摇头:“就是要我说清楚,我说什么?我说守孝三年,他有心,去年冬天或者今年春日就该上门,这般时候已经跟人议亲了,又来找我说有话说,真是恶心,莫不是以为我从宫里出来就低人一头,打错了算盘,我当初看不上他,如今还是看不上。娶个绝色美女?我嫁给他成了什么啦?我是他赌气的筹码?我嫁人可不是为了赌气!我宁愿老死闺阁,也不会嫁给这种没担待之人!”
贾琏看着贾元春即便落了难,这份矜贵却没丢,这见解气势,若是赶上国公府气势正盛时节,只怕她做个皇后也可胜任。
贾琏决定问清楚:“大姐姐到底有没有跟他见过面,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止一次。什么幼弟孤苦无依,长姐如母,这话听着不陌生。”
元春招手:“叫她进来。”
一时,几个婆子推推搡搡进了一个丫头,掼在地上。
贾琏看了眼丫头不认识。
元春挥退两个婆子,看着那丫头:“琴音,你自己说说,都替宝姑娘做了些什么事情,宝姑娘这般大方,赏赐你一百两银子?”
琴音哭到:“真没说什么,大姑娘明鉴。”
元春淡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说,我就把你交给管家婆子去教训,她们可没我这样好说话。”
贾琏一看这阵势,只怕这丫头做了什么事情,元春已经一清二楚了。顿时没了兴趣:“大姐姐既然不知道端倪,约莫有人作祟,我就去跟水浣说清楚,免生误会。”
元春却道:“我改主意了,把这个丫头交给水家,再把他们一家子都卖给水家,估计水家再不会误会咱们了。“琴音顿时吓着了,哭道:“我说,我说,因为我哥哥跟人打架,被打断了腿,家里没银子,只好拿了东西当当,结果当当道薛家的的铺子,宝姑娘不仅吧我们家的棉絮棉袄这些都换回来了,还另外请了跌打大夫,又给了一百银子做诊金,奴婢起初不敢要,可是宝姑娘却说并不要我做什么事情,他只是想知道有关宝二爷的事情,奴婢想,宝二爷有什么事情呢,左不过是读书写字儿,这才答应了。“元春一哼:“仅仅说了宝玉的读书?”
琴音哭的磕头:“求大姑娘开恩,宝姑娘后来又问了水浣大爷的事情,奴婢知道也不多,直说了大姑娘以守孝三年,教导宝二爷读书拒绝了亲事,别的奴婢再不知道了。”
元春的大丫头墨琴蓦地出声:“我记得你有好几次都请假说是家里有事,莫不是跟宝姑娘会面去了?”
琴音吓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宝姑娘每次出门都戴着帷帽,我们也是坐府里的马车出去,奴婢每次只是静静的陪着宝姑娘,什么话也没说过,大姑娘明察。”
贾琏因问:“你们每次去的哪家寺庙?”
琴音磕头:“水月寺!”
贾琏挥手:“带她下去。”
贾母忽然发话:“这丫头既然喜欢薛家丫头,把她送给薛丫头吧。”
琴音顿时哭得声音变了腔调:“老太太,奴婢再不敢了,大姑娘,您救救我,我再不敢了。”
凤姐李纨早都来了,却是站在一边没敢出声。
元春的事情她们一般能不插嘴就不说话。
贾母这是却看向凤姐:“凤丫头,觉得你手里有一批调教好的丫头,与你大姐姐一个吧。”
凤姐言道:“这几年府里没选丫头上来,去年八月放了一批适龄的丫头,二太太房里剩下的丫头,玉钏儿跟了三妹妹,彩霞跟了环儿。再没有多的人手,唯有就是宝玉房里退下来的几个茜雪佳惠几个,如今还收在针线房里,大姐姐要么从她们中间挑一个,要么再等几天,我马上挑选一批家生子儿,让大姐姐先挑。”
元春摆手:“不必兴师动众,我也不缺人手,只是如今宝玉要独立门户了,就把宝玉的几个丫头还回来吧。”
凤姐笑道:“好叫大姐姐知道,别的丫头都在,就是晴雯与秋雯回不来了,因为司琪成亲,不方便在跟着二妹妹,晴雯补了她的缺成了二妹妹的贴身大丫头,小红嫁给菱儿也不方便伺候巧姐儿,秋雯跟了巧姐儿,当初也是实在没想到。”
元春一笑:“哦,这样啊。”
贾母睨眼凤姐:“嗯,这晴雯丫头针线委实不错。似乎迎丫头身边那一次添了两个丫头?”
凤姐笑道:“老太太记得准,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房里的人头都是一样的,每人大小六个丫头,宝玉房里原来最多,有大小十六个丫头。小一辈的兰儿逑哥儿兄妹几个,他们身份低些,不能越过姑姑叔叔们,身边都是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
贾母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凤姐说了这一串。这话很明白,少了晴雯,秋雯,宝玉房里还有十四个丫头,也是这府里头一份儿了。这个人员配备比正经的爵爷贾琏还要多,直追大老爷贾赦与老太太了。
元春一笑:“怪的说凤丫头能干,瞧这一张嘴,吧嗒吧嗒,谁也说不过她。”
凤姐一笑:“大姐姐不嫌我笨就好了。”
后来,元春在宝玉的丫头中挑中檀云,佳惠,茜雪几个中等姿色的丫头,这样,她与宝玉身边都只剩下六个丫头。这是跟凤姐别劲儿了。
最终,贾母把自己房里的鹦鹉给了宝玉,琉璃给了元春,又一个人给了个小丫头跑腿,这样子安排,让元春与宝玉的特殊地位一览无余。
贾琏凤姐只当不知道。
翌日,贾母也没闲心跟凤姐置气了。
太后娘娘忽然召见贾母元春进宫,原来水浣去了宁寿宫跪求太后娘娘赐婚。
贾母元春顿时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元春顿时梗住,她是太后娘娘极力撮合之下被册封的县主,食用朝廷俸禄,她的婚事原本就该由太后娘娘做主。她不敢当面拒绝太后娘娘。
贾母只好拼一拼老脸了,遂把水浣母亲中意薛家姑娘的事情细说一遍,贾母言道:“太后娘娘关心元丫头,臣妇感激涕零,臣妇也是日夜悬心此事。只可惜,那薛宝钗与元春是表姐妹,水浣的母亲中意薛家丫头,那日冬猎盛宴之上已经说明了,当日在场的贵夫人多有耳闻。这事儿传出去就是姐妹争婚,委实不好听。且元丫头本来命运多舛,若是嫁出去婆婆不待见,臣妇真是不忍心,望太后娘娘明鉴!”
太后拧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薛家丫头听说入了贾氏族谱,她的婚事您们竟然不知道?”
贾母捂下脸:“说起来都是臣妇老迈昏庸,当初看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自作主张,唉,好在她的户籍还没更改,眼下来说她还是薛家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