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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听紫鹃说着,心中稍微哂笑了一下,食客无数喜欢结交,还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最重要的是,紫娟说唯独北静王功高,怎么听怎么觉得,北静王是个不能再通透的人物。
武曌可是过来人,凡是在这朝堂之上,功高且想要明哲保身的,都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让皇上觉得你并没有什么威胁,哪一个看起来不是性情谦和的主儿?
面目越是慈善,心机越是细腻,为人越是闲散,心思则越是玲珑剔透。
武曌这么听着,心中倒是有几分蠢蠢欲动,想要见一见北静郡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这么一个人。
不过一来她身子弱,二来是郡王过府,并没有她这个外孙女儿的事儿,因此武曌是见不得的了。
武曌安心在屋中养病,外间儿的老祖宗早就去见北静郡王了,而老祖宗怕宝玉这个人最痴,冲撞了郡王,因此发配他去东面宁府耍去了。
宝玉巴不得出去顽,因此武曌这里倒也清净。
武曌吃了午膳,因着起身不早,所以这会子不困,不想歇下午觉,紫鹃是个通透的人呢,而且心思细腻,看出来了,便说:“姑娘可想出去走走?”
武曌正这么想着,当即紫鹃就取了一件白底儿绿萼的披风来,给她披上,动作干脆利索。
武曌被丫头们簇拥着走出来,外面正是晌午,日头正好,武曌准备随便散一散就回去,毕竟她也是清楚自己身子的人,不能逞强托大。
眼看前面花开的正好,一簇簇芬芳郁郁,紫鹃就说:“姑娘,咱们那边儿坐一坐可好,那边太阳好。”
武曌点了点头,刚要走过去,只走了几步,便看到那边原是有人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紫鹃险些惊叫起来,连忙压低了声音,说:“姑娘,那便是北静郡王了,之前郡王来咱们府上,紫鹃遥遥的看过一眼,绝错不了的!”
她这么一说,身边的丫头婆子也争相去看,果然看到那处郁郁茂盛的繁花下,似是有人站着赏花。
看起来是个弱冠的男子,身材高挑,按着一袭银白蟒袍,腰束四指宽碧玉带,透露着一股文人气质,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英气和贵气。
那男子侧着脸,无法看到正面,只是看着侧脸,已经知道是个俊秀人物了,那面容瞬间将宝玉都比了下去,眉目硬朗柔和参半,温柔又不温吞,仿佛谪仙一般。
郡王手上还戴着一串念珠,手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看起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人,不过武曌观察的细腻,那郡王指腹的地方,怕是有很多老茧,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练马之人。
北静郡王举起手来,似在赏花,却听“哗啦!”一声,手腕上戴着的念珠突然断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都是,武曌她们离得虽然不近,但是念珠竟蹦将过来,滚到武曌脚边。
丫鬟们连忙“哎呀!”一声,全都蹲下去捡念珠,武曌也低头帮忙去捡,那边北静郡王听到声音,才知道有人,转头看了一眼。
武曌与北静郡王的目光顿时撞在一起,北静郡王十分谦和的笑了笑,方才看了侧脸已经惊为天人,如今见了正脸,更是无一人能比得上。
武曌心中想着,自己上辈子也是见过大世面儿的人,宫中面首无数,但是连最受宠的张易之,也不曾有这样的容貌,更何况,张易之不学无术,而北静郡王举手投足透露着一股雅致和贵气。
而且眼神中还十分通透,只消一眼便知道,虽他北静郡王生的好看,但是却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万万不可招惹。
武曌将迸溅到自己身边的念珠捡起来,将手帕展开,让丫鬟婆子们把捡来的念珠悉数放在手帕之中。
那边北静郡王也在捡念珠,都捡的差不多了,便向武曌走来,武曌将手帕包上,以免里面的念珠散落,递给郡王。
北静郡王接了,声音低沉,又透露着一股温柔,笑着说:“多谢姑娘,这是皇上赏赐的鹡鸰香念珠,若是不甚损坏了,怕是大不敬。”
武曌总觉得这郡王的目光有些剔透,不知是不是朝堂上惯出来的病,和自己一般,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在透彻一个人似的。因着武曌此时身份,早已不是什么女皇,不好与北静郡王对视,便低着头假装恭敬,淡淡的说:“郡王言重了,只是捡了几个珠子,不值郡王这般谢。”
北静郡王是饮了两杯酒,略有些闷得慌,出来散一散罢了,那边又听到有人来寻他的声音,便拱手,十分有礼的和武曌告别,武曌仍然没有抬头,只是行礼。
随即跫音远去,武曌这才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北静郡王挺拔有力的背影。
旁边的雪雁没见过世面,低声赞叹说:“这就是郡王?真真儿神仙般的人物呢!”
武曌饧着眼,身边的紫鹃突然“哎”了一声,指着地上说:“姑娘,这里还有一颗念珠呢!”
武曌低头一看,果然还有一颗,刚才滚到假山旁边,夹在缝隙里,颜色又是棕黑色,因此看不明朗,此时仔细一看,倒真是北静郡王的念珠……
第4章 再遇
武曌赶紧走过去,低头将那颗念珠捡起来,武曌因为是贾府的外侄女,所以不方便去见北静郡王,就令紫鹃去寻了一个小厮过来,问问北静郡王是不是方便。
不过很不巧,北静郡王方才就回去了,已经出了贾府,被贾府的一干人等,恭敬的送走了。
武曌将念珠先收了起来,以免念珠太小不经意就丢了,心想着一会子宝玉从宁府回来,托他送到他父亲贾政那里,让贾政送还给北静郡王也就是了。
不过武曌没成想,贾宝玉的确是从宁府顽回来了,但是顽得有些疯了,又忙着上学去私塾的事情,又忙着和新来的宝姐姐顽,一时新鲜,竟然好些日子没到武曌这边来了。
说起这宝姐姐,其实就是薛宝钗。薛家乃是金陵城四大世家之一,富贵无比,薛宝钗日前随同薛姨妈,也就是宝玉的母亲王夫人的亲妹妹,一同进京,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送薛宝钗待选。
薛宝钗年纪正好,正是选秀的时候,薛姨妈带着女儿儿子一并进京来,就住在了贾府里,因为薛家富贵,一度吃穿全是薛姨妈自己出钱,所以和“林黛玉”这寄人篱下可是不一般的,再加上薛姨妈是王夫人嫡亲的妹妹,这亲厚的关系更非比寻常。
武曌多少对这个薛宝钗有些个印象,知道她是个识大体,又端庄的小女儿,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相处的倒也是安生。
因着一来武曌并不倾心与贾宝玉,所以和薛宝钗没什么忌讳,二来也是因着武曌这个人心思并不忧虑,不会自己跟自己钻牛角尖儿,所以并没有林黛玉初见薛宝钗的那股“酸劲儿”,就算老祖宗爱见喜欢薛宝钗,多番照顾,武曌心中也不曾有那股酸劲儿,所以并不打紧。
自从薛宝钗到了府中,宝玉就鲜少往武曌这里跑了,虽然武曌就住在碧纱橱,贾宝玉就住在外面的暖阁,但是贾宝玉最近新鲜劲儿来了,一直往他宝姐姐那里顽,薛姨妈哄着,宝姐姐供着,自然比这边被武曌冷落要有趣的多。
武曌不见他过来,倒是清闲,免得听他油嘴滑舌。其实武曌是个喜欢颜色的人,毕竟她可是做过天子的人,无论是男子或者是女子,天子都不能免俗的喜爱颜色,武曌也不可免俗,若是论颜色,贾宝玉已经是拔了头筹的一等人,可偏偏贾宝玉见了女子就软的跟水一样,见着丫头就要调情,还一遍遍的痴情发呆,武曌这霹雳手段,雷霆脾气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若是放在以前,没做天子的时候,还需要三分忍让四分忌惮,但是现在,已然死过一回,贾宝玉于自己又是不相干的人,武曌当然不会忍让忌惮了。
只是贾宝玉不过来,那北静郡王的念珠还在她手里头,贾府等级森严,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外侄女儿,若是贸然去见当家的老爷贾政或者贾赦,都是不妥当的,因此只好把念珠放在身边,贴身带着。
再过几日便是宁府老爷贾敬的寿辰,宁府荣府又热闹了起来,武曌寻思着,正好趁这个时候,把念珠托付给贾宝玉,免得记挂。
说起宁府老爷贾敬,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宁国公的嫡亲孙子,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的次子,当今贾府族长贾珍之父。不过贾敬是个一心求仙的人,都不住在宁府上。
就算贾敬不住在宁府,但是寿辰还是要办的,还要办的有声有色,毕竟是大户人家,大家也想趁这个当口热络热络。
这天宁府贾老爷过寿辰,众人都准备停妥,准备从荣府这边,过去宁府参加寿宴。
武曌并着紫鹃雪雁两个丫头,从碧纱橱出去,还不曾见贾宝玉,原来贾宝玉心急,早就过去了,武曌只好跟着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一行过去。
宁府里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门口源源不断的有人送来寿礼,小厮一并登记上档子。
武曌跟着众人走进去,迎面就看到了宝玉,宝玉行色匆匆的,前面还有王熙凤。
贾宝玉见到了武曌,才恍然觉得,好些日子没看到“林妹妹”了,立刻欣喜上前,伸手就去拉“林妹妹”的手,武曌见他窜过来,不着痕迹的撇开手,贾宝玉见她冷淡,还以为这些日子冷落了林妹妹,因此林妹妹怨恨自己。
贾宝玉便笑着说:“好妹妹,怎么几日不见,倒生分了?可是怨我了?”
武曌一听,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干笑了一声,只是拆开话题,说:“你这匆忙,是去哪里?”
贾宝玉这才想起来,原是自己有急事,蹙眉说:“我随凤姐姐去看看秦氏。”
武曌一听,立刻明白了,说:“是了。”
如今贾家族长乃是宁府这边的贾珍,就是如今寿星老的大儿子,贾宝玉所说的这秦氏,便是贾珍的儿媳妇,小名儿唤作可卿的,便是那秦可卿了。
武曌虽没经历过这一世,但是她在上阳宫病危之时,脑海中懵懂的走马观花,阅历了林妹妹的一生,还有贾府的变迁,如今多少还记得,也知道些。
这秦可卿可是十二金钗里的一个,风流多情又有才华。前些日子,突然得了重病,两个月不曾来月事,又不是害喜,到了如今几乎已经拖不住了,因为贾珍非常“爱见”这个年轻的儿媳妇,所以不知道给秦可卿吃了多少斤的名贵药材,只是不见好。
王熙凤与秦可卿素来是体己的人,如今来了宁府,自然要去看望,这便是见一面儿,少一面儿的事了。
而宝玉呢,也求着一并过去探望秦可卿,非常之积极。
贾宝玉因着好些日子没见过武曌,所以非要拉着武曌一起去,武曌心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念珠交给贾宝玉,也没有推辞,三个人并着几个丫鬟婆子就往秦可卿的院子去。
秦可卿的房间与宁府的庄重不同,一入内,便看到轻纱幔拢,不过如今阵阵喷香已经变成了药香味儿,他们进去的时候,正有丫鬟送吃药的空碗出来。
武曌随着众人进去,王熙凤见到了秦可卿,两个人拉在一起说话,贾宝玉一见秦可卿瘦成这般,旁人还都没哭,他倒是先哭了出来,直跟个泪人儿似的。
王熙凤大惊失色,不过她不知道根据,还以为贾宝玉多愁善感,又是个呆子,因此说哭就哭,连忙喝止,免得病人心里头烦。
武曌则是瞥斜了一眼贾宝玉,她可是知道原因的,除了林妹妹的记忆,武曌还曾在虚幻中看到过很多关于贾府的“稀罕事儿”,虽然当时觉着匪夷所思,再加之走马观花记得不清楚,但是如今看到了秦可卿,就想到了这层原因。
那还要说起贾宝玉曾经游览宁府的时候,在秦可卿的房间里睡过一觉,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梦中与秦可卿几番云雨,好是缠绵,因此如今秦可卿病的不行,贾宝玉多情种子般的人,自然要哭。
贾宝玉被王熙凤喝止,心里头难受,便站起来准备出去散一散,干脆拉着武曌一并出去。
武曌心想着把念珠给贾宝玉,就跟着贾宝玉出来,贾宝玉从秦可卿的屋子出来,似乎心中还十分怅然,不让丫鬟小厮跟着,还要拉着武曌看园中秋花,说些感叹之辞。
武曌上辈子可是做天子的人,这些唧唧歪歪的儿女情长,她早就腻歪了,不是很想听,不过贾宝玉说的起兴,还说:“妹妹你可知,我曾做过一段奇梦!”
武曌心里一阵了然,自己当然知道,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听的好,便干笑说:“既是奇梦,还是不要透露了。”
贾宝玉不干了,左右看了看,小厮丫头都站得很远,没有过来,便压低了声音,一定要和武曌说他和秦可卿在梦中的那点风流事儿。
又面露兴奋的偷偷说:“妹妹你可不知,那警幻仙子字字珠玑,还说我‘天分中生出一段痴情’,本该意淫!”
武曌真是没忍住,笑了一声,贾宝玉见她有几分哂笑的意思,立刻说:“你可别不信,这意淫可和通常所说的淫是不同的,普通的淫,乃皮肤淫滥的蠢物罢了,乃堪我这意淫呢!”
武曌真是没忍住,又笑了一声,说:“我是个粗鄙的俗人,可理解不了你这真淫还是意淫。”
武曌想与他说念珠的事儿,贾宝玉还在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