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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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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错生龙年,成了孤儿。穿越后,他错生帝王家,诞生了无数悲剧······
婴啼乞巧从心意,一目重瞳嘉万事。
浊酒竿轮一叶舟,谁料心愿身先违。
国破岂是重光过?春水东流谁惜才?
东风不卷珠帘垂,醉唱秋月朱颜泪。

错生,错位的人生······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煜 ┃ 配角: ┃ 其它:千古英才错生帝王家



楔子


第1章 血琪
公元938年
迟迟的落日照亮了布满青苔的石阶,枯树上的寒鸦发出了声声哀啼,伴随着落木萧萧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杨雪琪一袭素衣站在高高的楼台上,如墨的青丝并未梳理成髻,只用一根银簪绾着,风吹起了她那薄薄的衣袂,腰间的白玉亦随之飘动。
她是让皇帝杨溥最小的妹妹安阳公主,从兄长被迫让位,夫君死于战乱,杨氏族人迁居润州丹阳宫,已一年有余。
她至今还记得兄长杨浦在渡江时写下的诗:
江南江北旧家乡,三十年来梦一场。
吴苑宫闱今冷落,广陵台殿已荒凉。
云笼远岫愁千片,雨打归舟泪万行。
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闲坐细思量。
渡江时她怀着身孕,却因船上颠簸而小产。
而逼迫兄长退位,建立齐国的那位,曾经被她唤作知诰哥哥。
他是她父皇臣下徐温的养子徐知诰,据说父皇原本打算收养他,但因众兄长反对,而托于臣下徐温,取名徐知诰。
初见他的时候,她才十岁。
那年,父皇驾临徐府,她一直好奇这位父皇经常夸赞的徐家才子,便央求父皇带她同去,父皇拗不过她,遂携之同往。
记得那时,她身着粉色罗裙,头上绾着两个小髻,缀着明珠。徐府湖边的杨柳将垂下的细藤贴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湖边有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他看见她腰上的白玉便夸赞道:“此良玉也。”
琪者,美玉也。出生时,一位高僧送了她这块白琪,她因而得名“雪琪”。
她犹记得自己那脂粉未施的小脸微微一红,那是少女的羞涩。
之后,她偷偷溜进他的书房,在桌案上发现了一首诗:
一点分明值万金,开时惟怕冷风侵。
主人若也勤挑拨,敢向樽前不尽心?
她心里佩服这位少年。
再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她及笄礼上,而那时,他已有妻室。
身为公主,父皇岂会同意她嫁人为妾?
那天正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她回到闺楼后登上月台,望着天上阑干的星斗写下了一首诗:
独登月台月如玦,临风而立风吹衣。
织女应怜无好计,彻夜星斗阑干泪。
不知不觉间,天边的那抹残阳变成了如刀的新月。
她斟了一杯酒,将一包药粉洒了进去,那是——牵机毒。
白色的粉末在酒中溶化,她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摘下银簪划破手腕,接着一跃而起,跳下了高高的楼台。
那一夜亦是七夕,殷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碎玉,在银白色的玦月下显得格外刺目。
公元939年,徐知诰恢复李姓,更名为昪,改国号为唐,史称南唐。


第2章 龙年
公元2000年·英国唐人街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天上的星月,街边的红色霓灯为这厚厚的云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屋内的白炽灯照亮了光洁的地板,一位孕妇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的丈夫则在一旁拖地。
“龙年马上就要过完了。”孕妇叹了口气,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听说生在龙年的宝宝聪明,有大富大贵之命,还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她叹了口气:“可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
“那就吃点催产药吧。”正在拖地的丈夫抬起头说道。
第二天,医院。
“啊!啊!啊!啊!”弥漫着针水味的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声痛苦而无力的嚎叫,阳光打在走廊的栏杆上,在地上投下长长斜斜的影。
病房内的产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一头凌乱的黑发被黏稠的汗珠粘在了白色的枕头上,殷红的血从她股间蜿蜒而下,浸透了那被她抓扯破的床单。
“现在产妇情况危急,可贸然手术会有生命危险······”门外的医生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她丈夫:“催产药这东西不能乱用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划破了走廊上的寂静,产妇腹股沟撕裂,身下流淌的新血染红了床单上已干的血迹。
她诞下了一个男婴,却在孩子的啼哭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三天后,医院发生了火灾,男婴被抢救了出来,而他的父亲却葬身于火海之中······


第一章 。婴啼乞巧从心意,一目重瞳嘉万世。


第3章 一
银白色的月光照进了孤儿院的一个房间里,不大的空间摆着一个约一米宽的书架,上面放着《安徒生童话》、《泰戈尔诗集》、《上下五千年》等几十本书,旁边的书桌上是几本画册和几章素白的宣纸。
靠墙的角落摆着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他身形消瘦,苍白的皮囊包裹着细长的骨头,黑发黑眸的外貌带着亚洲人的特征。
“咳咳”少年咳嗽了几声,他摸了摸额头,没之前那么热了,便用手撑着身体缓缓地坐了起来。他凝望着窗台上照亮房间的月良久,便拿起桌上的画笔蘸了点颜料,在床边的画板上细细地勾勒了起来。
画中的月光散发着如牛乳般的光晕,从窗外流泻进来,将屋内与窗外的世界连接了起来······
当一幅画完成的时候,窗外的月光变成了阳光,赤金色的太阳压在地平线上,照亮了这个世界,亦照亮了这小小的房间。望着远方的太阳,少年眼中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宾馆房间的白色帘幕被风吹起了一个波澜壮阔的弧度,像芭蕾舞舞女的裙摆在空中飘舞。罗伯特从梦中醒来,他透过风中飘动的帘幕望着窗外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月。
唉,又梦见以前的事了。
罗伯特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出生时医院发生了一场火灾,父母皆已丧生。许是因为早产,又兼之生逢大难,他自幼体弱多病,动辄卧床不起,只能长年与书画为伴,如今掐指算来,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正式用的名字大多是自己取的。
“罗伯特”是明亮照耀的意思,小时候,每当他生病卧床时,总是憧憬着那照亮他昏暗房间的光,无论是日光还是月光。
长大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美国哈佛大学,主攻文史、哲学,选修钢琴与美术。
毕业后,他因为身体不好而留在了孤儿院,老院长退休后,他便接手了院长的职位,同时还兼任附近一所艺术学院的音乐老师。
生活原本平静而又情调,然而就在不久前,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给了他非常沉重的打击。
前几天,他趁着学院放暑假去看望退休的老院长,在院长家,他碰到了那个当年为他接生的医生——那个和他一样从火灾中幸存下来的医生。
因为他的黑发黑眸,医生一听说他是从那家医院幸存下来的孩子就认出了他,他现在依旧记得医生说过的话。
“那对中国夫妇太让我震惊了!我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乱用催产药!”
接下来,医生道出了他的身世。原来,他的父母仅仅为了吉利,仅仅为了贪心,为了让他生在当地迷信认为吉祥的龙年而乱用催产药,以至于他生时丧母,因生错了时间而赶上了火灾,成了孤儿,最重要的是,他因早产,自幼体弱多病······
所谓的龙年究竟是祥年还是灾年?
虽然发达国家有福利,加之富商们没事就拿钱到孤儿院做慈善,他们吃的玩的都不比别的孩子差,可是他们缺少的爱谁能给他们?从小到大留下的遗憾谁能弥补?
尽管院长和老师都很爱他们,可看到别的孩子依偎在父母怀里时,他还是会和其它孤儿一样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当他生病躺在床上,听见楼下的孩子踢球的声音,望着窗台上的阳光,他也会有想要出去的冲动;长大后,当别人计划着假期各种刺激的活动,而自己却因身体不好而只能待在图书馆时,他也会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
他曾经想过,假如自己没有早产,假如没有遭遇那场火灾,他会不会也像其他孩子那样健健康康地长大,享受父母的爱?而今,他却想,假如没有失去父母,生长在那样的家庭,他会不会也成为那样的人?
最终他还是决定趁着假期去中国看看,毕竟那是自己的家乡。说起来,今天刚好赶上七夕——中国的情人节,然而,他却因水土不服而生病了。
月色入户,他决定出去走走。
这家旅馆建在郊区,附近是一座山。
不知何故,罗伯特竟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那座山,在山林深处有一座几近荒芜的古庙。
抱着参观古迹的心情,罗伯特走进了那座古庙,月色照亮了斑驳的墙壁,祭祀用的坛上放着一块残缺的玉,白里透红,仿佛是殷红的血迹深深地渗进了洁白无瑕的玉里。
坛的油灯在风里晃动,破旧的窗户拍打着墙壁,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罗伯特发现了旁边有一幅古老的画卷,上面画着一盏和祭坛一模一样油灯,还题了一首诗:
一点分明值万金,开时惟怕冷风侵。
主人若也勤挑拨,敢向樽前不尽心?
罗伯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懂那古老的字迹,他顿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青铜香炉此刻散发着袅袅的熏香,薄薄的轻烟犹如细细长长的绸带一般在空气中飘逸。
借着旁边的铜镜,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被包裹在一个用绫罗绸缎织成的襁褓中。
一个身着粉色罗裙,梳着双环髻的少女走了过来,将他抱了起来,走到一个男人身边,行了个礼,男人伸手接过了他。
“骈齿重瞳,帝王之相,此吉兆也!”男人身着一袭蓝色的衣袍,长长的头发高高地束起:“从心顺意,嘉和万世。吾儿的名字就叫‘从嘉’。”
那时的他还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亦不知道自己来到了那个在历史上存在不足四十载的南唐。
那一夜,是七夕······


第4章 二
公元943年
一缕晨曦透过早晨的雾气照亮了金陵城昨夜被雨水洗礼过的街道,长长的石阶小径上沾着未干的宿雨,像一条被浸湿的绸带。
七岁的李从嘉坐在不断晃动的车厢里,旁边坐着和他年龄相仿的七弟从善,窗外是逦迤而过的青树和各式各样的摊贩,耳边回荡着马蹄声和车轮辗过地面的声音。
转眼间,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已经有七年了。
他在这个时代的身体,左眼一目重瞳。重瞳在医学生是一种白内障症状,然而在这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时代却被称为帝王之相。据史书记载,舜和项羽亦是重瞳。
从嘉的“帝王之相”让他那本就觊觎皇位的祖父李昪更加坚定了登上皇位的决心,在他出生后三个月,李昪毅然逼迫皇帝退位,自己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生在帝王家,从嘉自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加之由于这个家族文学底蕴深,且他前世文学底子好,穿越后又热爱这个时代的诗词歌赋,自幼能诗善词的他更加备受瞩目。然而,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好处。
长兄李弘冀是个性情极难捉摸的人,他自幼沉默寡言,许是因为从嘉一目重瞳,加之父亲李景通是皇爷爷的长子,极有可能继承皇位,他看从嘉的眼神总是有点怪,甚至可使之不寒而栗。
虽然前世孤儿的他渴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可这样的家绝对不是他想要的。至少,孤儿院里的兄弟姐妹不会这样对他。
“从嘉哥哥,我们到了。”七弟从善稚嫩的童声在他耳边响起,罢了,今天是皇爷爷的寿辰,就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从嘉拉起弟弟的手跳下了马车,一蹦一跳地跟在父亲身后进了皇宫。
李昪的寿宴开在一座足以容纳上百人的亭台之上,台下是碧绿的池水,清风拂过,平静的水面被微风吹皱,泛起了一丝涟漪。
悠扬的乐声环绕梁间,舞姬翻飞的衣袂中洒下缤纷的落英,从嘉一边享受着糕点,一边欣赏着这宛如仙境一般绮丽的舞乐。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看着他。
回头一看,只见长兄李弘冀正冷眼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顿时令他不寒而栗!他假装没看见,转头继续狼吞虎咽。觥筹交错间,他注意到皇爷爷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听太医说,这是长期服食丹药的缘故。
记得史书上说,秦始皇晚年为求长生,也爱服食丹药,结果······
宴酣之时,从嘉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他蹲在水池边,看着荷叶下款款游动的池鱼。好羡慕它们,可以每天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此时,一阵婉转的鸟鸣声在空中响起,一只秋莺掠过从嘉的肩头,飞向远方的树丛。
“皇爷爷,”寿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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