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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唯一的那一份。
及川尤妮捧着脸颊假装没发现两人隐在桌下的左手与右手,顿时觉得牙有点儿疼,就不晓得是被眼前的景象腻的、还是牙齿真敏感了。
三人准备离开时,外头又开始飘雪。
墨染闲依得意地撑起伞,一边与外甥女说明未雨绸缪的重要性。
前几日的积雪才消融了一半,路上湿湿滑滑,一大一小两名女性撑着伞,又都是手脚特别笨的,蓝染光是在后头扶住跌跌撞撞的她们就忙不过来。
后来终究没忍住,他左手一把拎起小小个头的尤妮,右手接过伞,低声让墨染闲依靠在他身侧走。
花点力气能解决的反而省力,他想,摊上身边这个女人,就没有一刻省心。
“如果您有女儿,或许便是这般模样吧!”把及川尤妮送回家后,墨染闲依紧紧偎在男人身上,想起他适才的动作不禁如此轻笑道。
再不久就满十年了,与四十六室的赌约过了一半,关于小蓝染小墨染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随着蓝染愈来愈忙,她隐约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对于孩子也渐渐地不抱期待。只是看见对方抱着尤妮的样子,她又不由自主地描绘起那想象中的蓝图。
“说到女儿,我现在确实有一个……”蓝染慢条斯理道,“路都不能好好走,掩得紧实雪球似的还总可怜地吸鼻子。”
“哇,单听描述,您这个女儿肯定是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吧?”哼。
蓝染于是摇头,语气扼腕:“就如字面上说的,傻气得很,一不注意便摔得青紫,说几句让她小心些还得与我闹脾气。”
“……您到底对我有多不满?”
“没有不满,”他浅笑道,把她又往自己拉过来一些,“毕竟是要捧手里呵护的女孩,宠爱都来不及了怎会不满。”
……算他识相。
墨染闲依很轻很轻地哼了一声,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及川尤妮私下问过他:阿姨是蓝染队长的谁?
当时的答案小尤妮过了好些年才记得与她说。
蓝染说,她是他的公主。
耳鬓厮磨后偶然与他提起,男人那时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他说,作为一个男人,对待喜爱的女人,他愿意把她当女王哄、当女儿宠。
“像父亲一样照顾我的闲依小姐,妳不觉得这是成熟大人才有的稳重吗?”蓝染低下头看她,每到这时节她就没一刻不冻得手脚僵硬发抖的。
“您别想合理化教训我的理由,”墨染闲依皱皱鼻子,“我不会上当的。”
过去他可是十分排斥父亲的形象呢,也不知道哪来的心境变化,这些年总乐得拿这身分与她开玩笑。
对墨染闲依来说,蓝染在她心中就是一座大山,有着八风吹不动的沉稳,还有强大如山一般能够安定人的力量。
“真长进了,闲依小姐。”没被他说几句就乐得绕进死胡同,尽管他是难得真心来着。
“彼此彼此,您戏似乎也演得更有感情了。”差些她都要当成真的。
伞外的世界一片雪白,尽管这种天气冷得让人吃不消,但这些年他们不知不觉都爱上了看雪。
从天空细缓地飘下,落在发上、肩上、衣上,而后总有人会轻柔为自己拂去,撑起一方只有两人的天地。
对于雪的想象,美的是这并不仅仅是想象,而是确确实实正在他们之间发生的。
五十年前那会儿,其实墨染闲依是知道的,这男人初次见着削去长发的她时,已经忘了曾经有过墨染闲依这个人,就像他对待自己的队士那般,不上心的就只在需要时才把记忆提取出来。
就算如此,她也成功让他上心,让他承认喜欢,最后让他们得以完满。
那时她别着含苞的待雪草发夹,他说她不等春天,她在等花开。
如今,他们的花儿已然盛开,而她也是时候从过去的阴霾走出来。
“告诉您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墨染族人知道的秘密。
“请说。”
于是墨染闲依让他弯下身子,附上他耳边低语道:“祖母的院落有着尸魂界最美的江户彼岸樱,祖父大人护它们护得紧,从未对外开放。”
“哦?”
“今年我想与您一起赏花,可以陪我么,惣右介大人?”
“当然,乐意之至。”男人的声音掩不住笑意。
夏去秋来,雪融成春,她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
不再有任何感伤,她迫不及待地想与他一道迎接春天,今年樱花纷飞之时,墨染闲依心想,有这个人陪在身边,她终于可以完整地拥有她的四季。
☆、第七十三章、镜花水月
拾回四季拼图的代价是什么?大约是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概念。
春初在祖母樱花满开的院落驻足,春末伴着满地落樱与友人们约好明年再聚。众人欢声笑语中,墨染闲依偶尔偷偷瞥向蓝染的侧脸,隐在镜片后的眼似是可惜抑或嘲弄。
那会儿觉察到她心上的不安,他总会稍稍偏下头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云淡风轻地说些让她转移注意的情话。
之后许多个春天夜晚,墨染闲依偎在她所爱的男人身边,两人倚着彼此靠在廊上,静静地望着她那一丛丛纯白如雪的山茶。
蓝染问她,为什么如此钟爱白山茶?
墨染闲依没有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地提起他们五番队的队花。
“马醉木怎么了吗?”他问,眼里噙着了然的尖锐。
“它的枝叶不易枯萎,是很好的插花材料,”墨染闲依说着,感觉到对方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收紧,“还小时不懂事,什么都拿来啃,差些出大事。”
尽管现在懂事了,可她还是飞蛾般奋不顾身地往火堆跑呢。
她不晓得男人在策画些什么,她知道的只有他愿意让她看见的部分,然后默默地等待她也成为棋子那一刻。
“碎裂吧,镜花水月。”
不久后接到五番队西流魂街救护支援请求,领着队伍到达现场时,墨染闲依见着的便是男人首次在她面前始解斩魄刀的一幕。
流水系的斩魄刀,利用雾与水流的乱反射扰乱敌人判断,导致他们自相残杀──
不是这样的吧?
墨染闲依听着身后队员的赞叹,与转过身的他对上眼,他笑得一如往常那般谦逊诚恳,只有她看出唇边那几不可察的刻薄弧度。
他人眼里灰飞烟灭的是虚,她眼中血肉横飞的是他。
以这种方式测试她对自己的忠诚,如此残酷伤人。
接手治疗受伤队士时,蓝染问她适才看到了什么。
“我的眼前开出了一朵花,”她想了想,浅笑道,“色彩鲜艳,美得像幅画。”
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刻意挑了最美的一套和服,临时麻烦大原明里帮她细致点缀妆容。心平气和地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到他的面前,心无旁骛地使出浑身解数诱惑他、取悦彼此──
然后特别生气地咬了他的肩膀。
没让他受伤,只是留了一道很清晰的齿印,粗略估计要瘀青个两三天。
“什么都放嘴里咬,就不怕有毒?”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蓝染只是把背过自己、气呼呼的她转向自己,然后轻柔地置在腿上。
听出男人语中的讨好,墨染闲依靠上他的额头没好气道:“您还知道要关心我?反正心脏都差些被吓停了,不差这茬。”
原本还很气来着,然而在他有意无意地撩拨之下,墨染闲依盯着对方温柔含笑的眸子,最终仍得弃械投降。
这男人擅长洞察人心,她的动摇与脆弱怎可能逃过他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这回不说我傻了?”攀在他身上细细喘着气,墨染闲依双颊泛红,把自己的脸埋到对方颈窝。
“我一直都是十分清楚的,”感觉女人又在他身上以手指小心翼翼写着什么,蓝染微微扬起唇角,“我的闲依小姐傻得很聪明。”
曾以为她会觉得自己委屈,可在发现这女人只是很纯粹地爱着他时,那凡事为他想的模样又让他觉得有些烦闷。
能让他有这种想法的也只有她了,所以在计划之中额外添了一场恶作剧。
“不聪明,我只是希望您能好好的。”作为救护官,她理应熟悉那血淋淋的景象,可在实际见着后,她的心有一瞬间失去了方向。她没想象中勇敢,似乎也永远学不会勇敢。
听着男人略带嘲讽地说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墨染闲依心想,也是,他这么强大,恐怕还找不出能与他匹敌的人──
而后就在这个夏天,派驻现世与尸魂界失联许久的朽木露琪亚被六番队带回,由于她将死神的力量非法传给人类,中央四十六室一致决定判处死刑。
刚从好友虎彻勇音那儿得到消息时,墨染闲依光是听着内心都莫名发慌。
是什么样罪大恶极的事,才会在短短几日便如此儿戏地判下死刑?尽管四十六室向来如此,但面对四大贵族总要留些余地才是……
她已经心神不宁好一阵子,最近也不知道是天热还怎么的,头疼得厉害,身体也觉得乏,懒洋洋地提不起劲。
被队员们瞧出疲态轮番劝说下,她干脆请了一星期的假待宅里休养。
过去桔梗花开的时节,蓝染每个清晨都会陪她一起等待,就算忙也会赶在天蒙蒙亮前回她身边。
今年或许要换他失约了吧……
“家主大人那个是……啊。”来不及了。
铃木堇赶紧捧着水杯递给脸皱成一团的墨染闲依,大概是分心来着,她眼睁睁看着自家家主到柜子上拿小方糖,结果开成以同样的容器装着的糖渍梅。
她没注意一次吃了两颗,此时正捧着脸颊被酸得说不出话来。
待那股酸劲缓过去后,墨染闲依接过开水喝了几口:“之前不觉得,其实意外地挺过瘾的。”
说着便拾来小碟子又添上几颗。
“做什么呢?”
背后传来熟悉低沉的男声,墨染闲依欢快地旋身朝他笑道:“乱菊腌的无籽糖渍梅,心情不好就吃一颗,对平复心情很有用。”
“真的?”
“真的真的,惣右介大人您也来一点试试……”墨染闲依洗净双手,从碟子里捏出一颗梅子递到他嘴边,满心期盼他被酸得拧起的面容。
事与愿违,蓝染只是笑着从她手上咬过梅子,面无波澜地咀嚼吞下肚。墨染闲依见他这般无趣,轻叹一声后让他接过碟子,扯着他的衣袖一道往狗屋走。
才刚踏进屋子,六团毛球便屁颠屁颠晃到她脚边磨蹭。
“好奇怪呢,牠们最近特别黏我。”被毛球们蹭得痒,墨染闲依好不容易才探出手让蓝染拉她起身。
“是啊,为什么呢?”蓝染笑笑,接着从卧房里拎来她夏天专用的薄毯,无视她的抗议紧实掩好她的下半身。
“不要,”墨染闲依使劲扯毯子,“热。”
“夏天妳总是穿得太清凉,听话,”说着不由分说地弄了两个空间鬼道固定毯子两侧,“别感冒了得吃药才来后悔。”
“才不会后悔,都习惯了……”墨染闲依还嘟嚷着,见着对方轻飘飘投来的眼神警告,这才认份地消停会儿,从边上拿来现世的购物杂志翻阅。
确认她不会再把毯子拨掉,蓝染解除鬼道后,慢条斯理地回房拿来他点评一半的书籍,甫坐上沙发,一颗头便靠上他的肩膀。
“累了?”
“都休息好几天了怎么会累?就是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心上还闷得慌。
“如果我明天让人把躺椅搬到妳房里,”往后翻过一页,蓝染细细地在书页空白处写下批注,“妳会开心点吗?”
墨染闲依闻言双眼刷地发亮,可在想到什么后,她摇摇头低声道:“我比较喜欢惣右介大人的怀抱,您给我五把躺椅我都不会开心的。”
“妳以前不是这么说的,闲依小姐。”或许是觉察到了什么,她最近只要抓着机会就爱与他撒娇。
“我知道,其实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墨染闲依垂下眼眸,就算杂志里介绍的是她喜爱的甜食也提不起她的兴趣,“所以您可以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撒完娇马上又闹脾气了。
他的大小姐怎么会这么麻烦却又讨人喜欢呢……
把书籍暂时搁到茶几上,蓝染一如以往轻手轻脚地把她揽到怀里:“妳说过的我都记得,不会忘的。”
“记忆力太好容易老哦?”
“为了妳挺值得,”这女人有着漂亮秀气的眉眼、和缓轻柔的好听嗓音,以及妥妥抓住他所有意向的纤细,如果中途她表现出一丝想束缚他的意欲,肯定无法走到这里,“作为我心上唯一的女人,闲依小姐可以为自己感到骄傲。”
“哇,我什么都还没说您倒是开始膨胀了。”墨染闲依语带调侃。
心不在焉地卷着她柔软的短发,蓝染心想,这么美好的女人落在无情的他手上,结局本该令人唏嘘的,然而如今彷佛是连整个世界都在帮助她。
“惣右介大人?”
“嗯?”
墨染闲依仰着脸看他:“您觉得一万年有多长?”
“看妳想怎么过,如果是浑浑噩噩地浪费,眨眼的时间我都觉得漫长。”
“是么,”还是这么严格呢这男人,墨染闲依微笑,“那四十六室肯定觉得这买卖划得来。”
知道她是指那个一万年的赌约,蓝染探出手指戳她的眉心,浅笑道:“这我就不确定了。”
“哦?”
“其实我一直都认为他们挑错了买卖对象,”见她调皮地抓住他的手把玩,他并不急着收回,“毕竟闲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