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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里植物多,她闻到了淡淡的青草香,其中还有一丝沃腴土壤的气味。
是种会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的安稳舒心。
“三月。”
回答的不是墨染闲依,待两道视线轻飘飘地探向清冷声音的主人,朽木白哉尽管面无表情依旧,那隽朗白皙的脸庞可疑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
宁静的院落只余三人热络的交谈声,氛围轻快。
这个下午,他们聊过去、聊现世、聊现况,而不晓得是谁起的头──
他们聊起了蓝染。
准确来说,是那场由他引发的战争。
“不必介意我,”见两人顿时噤声,墨染闲依神态自若地浅笑道,“对此我也很有兴趣。”
决战后她是从友人闲聊间多少听了一些,然而他们谈的总是表面的那部分──应该说,他们很努力地避免在她面前提到他,毕竟说到激动处,情绪性的字眼肯定免不了。
想着这是友人对她的温柔,她自然不愿拂了好意。因此至今她对那场战斗仍是一知半解:“如果您们愿意与我分享,我会很感激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四枫院夜一以她一贯的快活语调详述她所知的现世之战,她本是个豪爽的女人,不管一般人内心那些曲曲折折的眉角,她只是以她作为多年隐密机动总司令官的角度去分析战斗,鲜少有自己的主观感想。
四枫院夜一平时大大咧咧,认真时无人能及。
墨染闲依听着她眉飞色舞的描述,情绪被激烈战役中那些悲壮、绝望高高悬起……最终在背负希望的黑崎一护峰回路转的奋力一搏后,轻轻放下。
心情像是搭现世的云霄飞车啊,墨染闲依长吁口气。
不知为何,情绪跟着故事起伏,她的内心维持平静的同时,隐隐地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感觉得到预兆的存在,但是她抓不住。她至今无法理解听到王键一词时,心头萦绕的那股违和感是什么。
手掌抚着肚子,墨染闲依试着不去细想,偏过头看向朽木白哉,轻笑道:“朽木队长是到虚圈吧?”
如果说四枫院夜一擅长说故事,那么这家伙一定是故事气氛破坏者。
墨染闲依听着朽木白哉以一号表情、毫无波澜起伏的冷淡嗓音平板地简述虚圈与破面的战斗,这阵子本就慵懒的她不禁又有些犯困,边上猫形的四枫院夜一已经舔起了自己的黑亮皮毛。
就在掩饰不及,差些让呵欠逸出嘴边之时,墨染闲依靠上面庞的手猛然一顿。瞪着乌亮的大眼,她支支吾吾问道:“您……您刚才说什么?”
“差点跟更木打一架。”平淡无奇的声音。
“不,您说永夜的虚圈都是沙漠,那个虚夜宫……”
听出她语中的急迫,朽木白哉回忆他适才说过的话,而后慢条斯理道:“有一片蓝天。”
第九十刃告诉露琪亚的,那是蓝染仿现世的太阳随手弄出来玩的假天空。
──墨染小姐认为这片天空之上有什么?
她希望能有另一片天空,有着纯净的蓝天与白云。
怎么办……
连她都要忘记的事,他真的记得。
那男人是她的国王,但永远不会是她的王国。
所以她能坦然地接受他的离开,只在内心一处隐密地继续爱着他。
现在的她被贵族私底下戏称为女王蜘蛛,挺着肚子参与贵族会议她总是笑得如沐春风,彷佛外在纷扰与她尽皆无关。
她可以被取笑,但是已经无人动得了她。从各个方面而言,只要她还是墨染家主,她就有护住这个家的手段。
尽管如此,夜阑人静之时她偶尔还是会害怕,听着三人份的心跳,想着那人永无终止却孤独的心。
两万年好长,她没有等待的自信,也没有他会记得她的把握。
但是面对未知,她似乎又有了一点勇气。
“墨染妳……”朽木白哉见她揪着胸口垂下头,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没想才关心地凑过去,她却是笑开了眉眼。
直至与四枫院一道离开墨染宅,朽木白哉还想着她那时的表情──
眸中含笑,唇边漾着温柔的弧度,轻轻浅浅暖人心脾。
“谢谢您,朽木队长。”她是这么说的。
朽木白哉琢磨着她的表情与言语,或许他无意间提及了什么只有她知晓的事实?然而无论如何,知道她没事就好。
队首会议时她拒绝了自己的搀扶,他于是明白那是她受伤后对他无声的失望。被那般对待,好友自始至终甚至未曾为她说过一次话。
哪怕是请求让她起身说话也好,他什么都没为她做。
现在她对他说了“谢谢”,或许可以等同于原谅。
他心上踏实了许多。
早乙女那家伙前天风风火火地冲到朽木宅,得意地说他备好了一屋子要给未来义子或义女的礼物──虽然墨染闲依根本还没有允诺他什么。
他似乎也该着手准备什么了吧?
这回他定要真心祝贺她,不再有半点迟疑。
下午临时的探访,在三人之间重新建立一段曾一度失去的质朴情谊,其中有人得到勇气、有人则得到宽恕。
而后不久在尸魂界樱花纷飞的三月,沉寂许久的墨染大宅终于准备好迎接他们的新成员。
☆、第七十七章、新的心跳
黑暗中,她听到了那个声音。
──很低沉、很温柔、让她好怀念的声音。
天边薄云细卷,风徐徐拂过树梢,发出细碎轻响。
全身泛着一股暖意,当墨染闲依悠悠转醒时,她先是迷迷糊糊地盯着上方看:天花板很高,暖色系的颜料底下隐约还看得到木头纹路,上边绘着小千寻至今经历过、所有星球国度的冒险轨迹。
双手反射性地按上腹部,确切感受到那份平坦的热度,墨染闲依缓缓从舒适的软垫直起上身。
环视偌大的房间,壁上贴着奶黄色的淡雅壁纸,角落竖起一面巨大的玻璃柜,里边摆放了各式木制装饰品。
视线转向半开的拉门,时值初春,院落高架上的紫藤与白藤花开得正盛。
一条涓流穿梭其间,在阳光照射下隐约可见几条观赏鱼优游自得。
这并非她的院落。
墨染闲依长舒一口气后侧过身,轻手轻脚地从躺椅下来。
距离那日已经过了一年,偶尔午夜梦回间她还是会回想起当时的惊惶无助。
就如医者所说,她的分娩过程并不顺利。
怀胎中期,发育中的幼小魂魄会吸收母体的灵压转化为己用,母体的负担随着魂魄成长逐渐加重。
到怀孕后期,构筑成型的魂魄心脏功能完全,不再需要摄取母体灵压,然而此阶段的魂魄尚无法掌控力量,涌出的灵压与母体本身的灵压无可避免地产生碰撞。
母体若因此感受到剧烈痛苦,分娩的时刻就要到了。
墨染闲依自觉她的怀孕过程并未遭太大的罪,小家伙在她身体里十分乖巧,除了偶尔几脚踹得她有些疼,整体而言她还是该吃就吃、犯困就睡,然后每天在大宅里散步活动身体。
像及川蔷薇那般初期吐得昏天暗地、后期胸闷胀气无法入眠……她一律未曾有过。
严格来说,她食欲是有减轻些,但并不碍事。
因为一切都很好,她以为自己生产时应该也不会遇上什么大问题──
结果一折腾就是扎扎实实的两天。
精神被灵压碰撞产生的排斥反应压得喘不过气,一番拉扯间全身又恍若被撕裂般的痛苦──就连协助接生的医者护士都换过几批,扛着她无法控制的灵压想来亦不甚愉快。
除了疼,墨染闲依当下真没办法有其他想法。
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免疫力差、自愈能力低落,腹部过去还受过两次特别严重的穿透伤。
要控制灵压不伤人、又要适度用力气,第一天随着时间流逝,她感觉到身体渐渐无法负荷,但是孩子还任性地不肯出──
可恶的小坏蛋,跟那可恶的大坏蛋一样,很有主张啊。
差别只在小坏蛋的自我主张用错地方。
第二天为了维持神智清醒她都要耗尽所有力气,但孩子依然不愿配合。
汗涔涔的额际、颊上湿黏的发丝、耳边回荡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吶喊……
这是较周期返还还要疼上百倍的痛楚,她想。
在这般疼痛中,她很清楚地听到自己雷鸣般紊乱的心跳,还有他们挣扎着想摆脱狭小空间的意念。
终于愿意出来,她却没力气推他们一把。
两天两夜的折腾,流失的血液与气力。
她总是觉得自己足够坚强,结果每每被现实狠狠搧巴掌。
再抽出一点力气、眼皮再撑一会儿、只要再维持一下意识……
伴着边上精密机械的尖锐声响,她首次听到冷静自持的铃木堇不计形象地尖叫大喊,而后是一道震天作响的清脆啼哭声。
故事到这里似乎可以结束了──但是不行。
因为还有一个。
早在怀孕中期她便发现,她体内有两团不属于自己的灵压,而在这之后不久,具备灵压感应能力的死神也纷纷觉察到了。
墨染闲依依稀记得,那时的产房氛围揉杂喜悦与悲泣。
喜悦的是继承人平安出生,悲伤的是他们的家主似乎无法支撑第二个孩子的出世。
墨染闲依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跟他们约好了,不会让他们经历与她相同的童年。
扯着边上的布条,感觉到双手被温柔的祖父与总管覆上──或许是耗尽精神力、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后,终于听到第二声啼哭时太过放松,她甚至还能分心想为何祖父会出现在产房里?
事后她才从铃木堇那儿得知,老大与老二的出生间隔前后也就短短两分钟,真正让他们惊慌的是她在孩子出世后的肉体崩溃。
大血崩,灵压破碎躯壳无法维持。神智不清时她似乎听到他们这么说。
后来的事她就不清楚了,她仅记得自己慢慢失去意识。
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身体还是那般撕裂的疼,却又彷佛被掏空。
如果就这么放弃,是否不会再疼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孤独地面对这些,周遭一如多年前那个雨季,那般安静得让人害怕。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在。
在这种脆弱的时候她真的好想见他,可是他们之间隔了两万年。
两天两夜的折磨,当她再次睁开眼,清晨第一缕阳光恣意洒落面庞,墨染闲依发现除了那两道新生的啼哭,她自己也哭得像个孩子。
她的空间鬼道救了她。
还好她没忘记男人的叮咛,多年来都在右侧腹部设了紧急救护措施。被鬼道暂时保下的命让宅里秘密培养的医疗人员接手治疗。
那声音是太过思念产生的幻听吧?无所谓了。
不管过程如何惊险,她总算没失约,这才是最重要的。
“到今天正式满一岁了呢……”虽然在生产时受了点惊吓,但他们身体非常健康强壮。墨染闲依对此很是感激。
缓步走到从现世购入的婴儿大床旁,他们安稳地睡着,肉肉的小手好感情地交握在一起。墨染闲依忍住探出手戳他们肥嘟嘟白嫩脸颊的冲动,唇边漾着暖暖的笑。
两个男孩真长得一模一样,若非能以灵压作为辨识手段,身为母亲单看外表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孩子长得像她,如墨的细柔发丝、五官温润秀气──只除了那双眼眸有着淡淡的棕。
这样挺好,遗传到墨染一族的娃娃脸不容易老。
听到外头传来悦耳的铃铛声、与指甲触着地板的哒哒脚步声,墨染闲依笑着往边上再挪过去一些,给可爱的访客们让出一点位置。
六条大白犬乖巧有条理地挤到婴儿床旁边围成圈,鼻子顶到边栏的缝隙窥视上头的两只小生物。
这是牠们这阵子的习惯了,午后准时踩点到这个院落来见小主人。
在慕咪探出前脚抓抓大床后,其中一只小生物软糯“咿呀”了声,挥起未与兄弟交握的另一只手,先是反射性揉揉自己睡得暖烘烘泛红的脸颊,而后缓慢睁开眼。
四目相对。小小圆圆的棕眸对上大白犬的乌溜大眼。
棕眸的小主人眨眨眼,而后一边嘎嘎笑着然后翻个身──不出意料撞上边栏。
另一侧,他的兄弟还是睡得香甜丝毫不受骚动影响。
好动的是哥哥,八风吹不动的是弟弟。
墨染空与墨染千风。
这是他们的名字。
多么感谢他们愿意来到她身边。
墨染闲依弯下身子,分别在他们颊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
天空是宽广的,而风是自由的。
尽管身处瀞灵廷这金丝笼中,她希望他们的心无拘无束、没有罣碍。
“家主大人,有客人来访。”铃木堇悄无声息地出现,为避免惊醒午睡的少爷,禀报的音量刻意压得极轻。
“谁?”墨染闲依不甚热衷地随口问道,一边探出手把直扯狗儿皮毛的大儿子从床上抱起,接过铃木堇递来的干净纸巾给他擦手。
“浦原喜助。”
墨染闲依闻言微微皱眉,她因为产后身体抱恙,重新申请了长假仍未归队,就连去年春天以新体制上任的几名队长都没见过,浦原喜助找她做什么?
感觉衣襟被使劲扯着,她垂下头蹭蹭儿子软绵绵的脸颊,墨染闲依见他开心,便笑玻Р'地继续逗弄他。
一刻钟后。
“家主大人要见那个人吗?”铃木堇是知道的,那男人在空座町决战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或许家主对他多少有所抵触?
“啊,”墨染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