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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公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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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炜节节败退,势趋于下方,很快身重一剑,坠落下马。
华延冷眼寒光,飞身一剑刺来。剑刃在风中泠泠寒光,割破空气的利声追来,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那剑速比声音还要快!
这一剑注定要取其性命。
刀光剑影,尘沙飞血之间,一人飞身出现,疾速有力的挑开了那一剑。
华延眼神微微眯起,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人。
华延一身杀人的气势令一向轻慢恣意的韩炜也有些心悸,他看向刚才紧急拨开剑刃的人,他正几枪连贯出手,与华延周围的护兵周旋,竟是以不可抵挡的杀势扫出一片。
而华延只是立身不言不动,看着眼前这位面具将军,任他杀出一片。
华延眯眼冷看,此人便是袁汇所说的那个面具将军,身手的确不凡。
韩炜此回却未再领他的情,冷脸问他:“你来做什么?你敢违抗军令,擅自领兵!”
那人挑枪一收:“你有危险,我来救你罢了。”
韩炜嗤笑:“担心本太子?”
“我等着你告诉我真相,你不能死。”
“做的很好,那你现在就杀了这个皇帝。那样我就安全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多告诉你一些呢?”
阿易将视线转向华延,透过面具略略打量了他一眼,毫无怀疑的感觉到了此人周身散发的戾气和一身的威力震慑。他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枪,一身防备,此人不简单。
韩炜捂伤忍痛翻身上马,立刻有下一波护兵拥上来护驾周围。
华延的护兵被阿易扫光,现在也已经有另一匹护过来。
华延手一抬,示意退后。他要会会眼前这个近来几战杀了自己近千将士,威名远慑的面具将军。
韩炜便坐在马上看下去,嘴角微噙一丝浅笑,只是冷意已至眼角。他声音依旧轻慢带笑:“阿易,杀了他,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阿易一听,立刻眯起眼睛看着华延,对韩炜道:“你说的。”
韩炜笑道:“当然,知无不言。”
华延不屑的冷哼一声,剑指向前时眼射寒光:“朕也想看看,你的能耐。”
说时两人便打在一起,挑枪拨剑,招招是命。
韩炜便如看戏一般,风清云淡,恣意懒散的看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甚。阿易的突然出现虽是意料之外,但是现在这场戏看来,也很有看头。
韩炜饶有兴致的想,如果他杀了他,会怎样?
阿易出招迅敏,躲闪回击也是十分有力,但是华延出招走的是狠力震压的霸势,两人初试手几十招还难分胜负,但数十招后的优劣便渐渐显示出来。
华延招招带着狠气,好似有泄不尽发不完的怒气。谁知道他忍了多深?控制了多久?沈凉渊死后,他没提及他一字,未痛过一声,没悲过一句,更不曾落一滴泪,就连想都不能去想。
每日每夜的埋身政务,他不能分心去撒手江山黎民,更不敢分心去想那个人,即使是深夜也不能呐喊一声。他悔恨是自己撒手让他去了,悔恨自己当初那般不留情的伤他。
当他真的不在,他才知道,即便他真的曾背叛,自己也不能忍受他的消失。
华延心中所想,手上越发狠厉,一招劈过,直击那人面门!
咔嚓一声,对面那人脸上的面具碎裂,两半落地。
韩炜在马上看的津津有味,此时脸色一变。事情,的确意料之外。
华延怔神的看着面前的人,生生的震在原地不能动。
“阿易,杀了他!”韩炜立刻命令一声。
只是根本不等韩炜喊完,阿易的枪已经在最及时的时机刺进了华延胸膛。出于过招上你来我往的速度,出于自我防御的本能,总之,是站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立场。
“为什么不还手?”眼前的人居然未动,阿易皱眉看着僵持不动的华延问。他知道他先前完全是处着上风,速度也快的完全可以躲了这一枪。
华延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不敢置信,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了面前的人身上,他已经完全忽略还扎在自己胸前的枪。笑道:“凉渊。。。。。。”
握枪的人见华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不瞬眼珠子的盯着自己,见之不解,他猛地拔出枪。
鲜血迸溅出来,华延忍痛踉跄几步,勉强站立。他见他收手极快,不余一丝犹豫,退后几步对自己立刻又指枪过来,语气陌生道:“出剑!”
华延笑道,语气里有些失力:“朕若出剑,你我就真要打起来了。。。。。。”
“赵国的国君,不像是个优柔寡断的畏缩鼠辈。出剑吧!”
华延笑出声:“是,朕何时这般怕过?”何时这般怕失去过?只因要朕出剑厮杀的人是你。
说时,那枪尖已经在沙尘地上一挑,划破尘沙扫来,华延看见那枪尖银亮,在光下刺眼,朝自己挥来。
一枪划破肩膀,一道鲜血带出,殷红落入尘沙,风吹掩埋,隐约不见。
那人又是一讶,略有些迟疑的问:“为什么不出手?”若不是自己方才收的快,就该卸掉了他一条胳膊。
华延将剑掷地后,答他:“没关系。。。。。。不痛。”
“我不杀不还手的敌人。你若不用剑,”阿易说时将枪一手注力扎地,冷冷道:“我便徒手杀你。”
不杀不还手的敌人,也不喜欢不趁人之危。韩炜心中冷笑:“你此刻逞能,讲究骨气和大将风度,若是杀不了他,就永远别想知道任何事,别后悔了。我命令你,拔枪!”
结果两人开始对立僵持,只因华延迟迟不出手。
“出手!”他站在他面前催他。
他笑:“沈凉渊,你已经认不得朕了?”
他便真的拔枪指他:“出手!”
还没人敢拿枪这么指自己。
他笑:“你果然是认不出朕了。但你永远都是朕的将军。”
他眉头一皱,有些迟疑:“……将军?”
韩炜催道:“阿易,还不快杀了他!”
“阿易?”他迟疑的收了枪,回身问韩炜:“你还没告诉我,我原本的名字。”
韩炜冷笑:“你觉得现在是问这些问题的场合?”他飞身下马,直接将剑指向已经立身不稳的华延。
“你做什么?”阿易问他。
韩炜挑眉嘲笑:“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杀了他,不好么?”
“替我杀了他?为什么要替我杀了他?”他眉头紧紧的拧起来:“他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疑惑更重,面前的人是赵国皇帝,会和自己这个高阙战将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从一月前这赵国皇帝来参战,韩炜就再没让自己上过战场?
韩炜脸色微变,只是不言,眸光寒厉之气一闪,一剑急速飞快的朝华延心口刺去!
一声“呯”的响亮,兵刃交接的声音格外刺耳。
韩炜几乎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出手居然如此之快,是了,他的枪法的确很快,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时这般的快。
韩炜冷眼看过去,却见那人此时横枪立马挡在华延面前。
“你可知自己现在有投敌的嫌疑么?”韩炜眼中再无笑意:“你帮敌人挡本太子的剑!你护着敌国的皇帝!”
他却不做任何申辩和解释,自己不是要叛国护敌,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挑开了韩炜那一剑。自己刚才只是看到了这个赵国皇帝身上,挂了半块和自己腰间玉佩有些契合的碎玉。
“这玉你哪来的?”他转身,盯着华延腰间的玉问。
华延自始至终不动,伤口的血不停的外流,此时终于又有了些苦笑道:“朕的凉渊,原来在战场上是如此的骁勇。。。。。。朕都没有见识过呢。。。。。。”
“我问你,你的玉是哪来的?这玉是谁的?”
“凉渊,海棠开了,朕陪你看可好?”
“回答我,你,你……”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是句莫名其妙答非所问的话,为什么自己心里却有了隐隐的酸楚……
华延看着他,只是笑而不答。
他急了,没来由的有些发慌,从来不想去威逼别人的自己,开始拿枪抵在他喉咙上:“我在问你,这玉你怎么会有?”
华延一步步的向他走去,慢慢的,举步艰难的向他走去,而他,只能步步后退。
“凉渊,朕许你偃兵卸甲,你可愿与我,共看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故事之间的人物都是有联系的,看到后面大家就会知道。喜欢的亲,请收了本文哦。么么哒~~

☆、第45章 犹记公子之琥珀

麒麟庄主花尽,前世为江令侯世子,因对前世的遗憾念念不忘,今生执愿要复活前世的爱人,然而他今生病弱,凭借神医南寻才多活了三年,复活的执念,南寻的甘之如饴,不知庄主这颗冰霜冷意的心,能否被捂暖……真相你是料不到的。
【阴阳深浅镜,麒麟温凉血。
凭风无常事,红梅白雪知。】

☆、第46章 花尽

寺里响起了恢宏的钟声,山林中的一群灰椋鸟簌簌的飞向天空。
花尽随主持出了殿门,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字“佛曰重旭”,眼眸中掠过一丝阅尽繁华的淡漠,可那一份执着,却藏在了皱起的眉头间。
白眉长须的主持随他一起回身抬头,慈和的一笑,问道:“花施主,相信前世今生么?”
花尽点点头。
主持又笑了笑,缓缓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花尽跟着他走,主持又说:“佛门,是求今生,修来世的地方。”
“我不求来世,只想求今生。”
“所以老衲认为,你现在还无法皈依我佛,心念深执,红尘万仞,你仍在其中。”
花尽静默着看天地一片苍白,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一个青灰袍的小和尚跑过来,怀里抱着两把黄布伞,昂起头稚声稚气道:“主持,施主,要下雪啦!师叔让我来送伞啦!”
主持笑着接过伞,花尽问:“三日后是万法会吧?听说各寺的高僧都会来。”
主持笑道:“花施主筹修塔林,功德无量,可是你的身子虚弱,时逢冬寒,近日多有冷风夹雪,依老衲看,你还是以休养为要。”
时间已经过了晌午,麒麟庄的内院里,下人们忙的心慌意乱,人人都挂着一张担忧的皱巴脸。
廊庑下,正站着一个皱眉的男人,披风下的衣角被风吹起来,高高的一竖长影,身形雍雅。他带着清冽的眼神看着来人。管家赫中拢着袖子一脸担忧的跑过来:“南大夫!庄主没找到,这寒天里的又快下雪了,这可怎么办?”
“让人去找宋熙明了没有?”
“去了,说宋公子不在府上。”
南寻阖上了眼帘,深邃的眉宇间透着愠恼。再次睁开眼,说道:“没事了,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先把炉子生起来。厨房的膳食准备了么?”
“准备了!午膳按您的日常单子做的,粥品今日还照常吗?”
“庄主出去一趟定是受寒了。”南寻抬头看了看檐外飘下来的细雪,无奈道:“今晚的粥品换成粳米,放上红枣和山药,莲子,杏仁,银耳,黄芪,丁香,生薏苡仁,记得先将黄芪放入砂锅内煎煮取汁去渣,再加入生薏苡仁煮一炷香的时间。”
管家点点头。又说:“今日饭后的果品仍旧是温霞庄温窖里的龙眼,苹果,凤梨,葡萄。。。。。。”
“寒气未退,在立夏前这些都免了吧。你去药庐,让人将金桔和茱萸水煎出一服来。”
管家点点头,按吩咐全数记下了,拽过一个仆人差去厨房催午膳,自己就往药庐去了。
南寻深长的呼出一口气,继续看着渐渐大起来的雪花,忧绪万千。
副管家陈安提着袍前裾跑过来,对南寻说道:“南大夫,庄主回来了!”
“和宋熙明么。”
“是是是,还好是宋公子将庄主带出去的,小的们可是担心了好半天呐!”
南寻的脸色却撂了下来,刚要抬腿下台阶,花尽已经转过内院的月门进来了。
如絮的细雪随风斜斜的吹下来,花尽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系带暖袍,袖口絮扬金丝,滚着精致的云纹,有几片细雪落入他的领口,在白皙脖颈间融化,他腰间仍挂着一个装着药草的软绸香囊,一肩厚厚的紫绸披风对襟系着,将人裹得严严实实,他打着一把梅花疏离枝的纸伞,伞沿抬起来,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细长的眉眼中透着与生俱来,又对谁也不例外的清冷。
南寻常觉得,花尽的美跟女人不一样,女人的美尚可用花来形容,她们带着温和,轻柔,还有些善解人意。
而花尽不同,他的美是凛然的,有拒绝的意思,还有着毫不掩饰的冷情,遗世独立的淡漠。就像寒雪下的一株青竹,也不在意别人的欣赏,只冰霜自意的活着自己的。
面对花尽,南寻还是笑了,笑容像润玉一般的温和。
“我去了宏光寺。”花尽简单丢了一句,就往南寻身后的屋里走。
“你昨夜刚犯过病,以后可不能这么出去了。”南寻也简单洁的叮嘱了一句,又说:“寺中的膳食你不适合用,让厨房给你做了午膳,你。。。。。。”
“我没胃口。”花尽走进了廊下,径直入屋。
“你胃不好,不吃饭不行。”南寻移步拦他去路,对管家道:“去让厨房把饭端来吧。”
花尽冷淡的将他推开:“你端正自己的位子,你只是我府上的区区大夫。”
南寻笑着看了看他,忽然弯腰将人抱起,对身后的管家回眼道:“还不快去?”说完便抱人进了屋。
花尽烦躁的挣扎了几下,气道:“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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