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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做这未来王爷罢了。”
阿术没说话,只是看着远方,似有心事。
高个儿少年将人搂紧了些,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阿术长长吸了一口气,鼻子里凉飕飕的。
“你最近好像总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你今年十七了吧,再过几年,你父亲是不是要给你说亲了。”阿术突然说道。
高个儿少年愣了一下,又笑道:“你说我父亲若是知道我上回故意吓跑了宋家千金,会是什么个表情?”
“与你认真说话!”
高个少年怕他生气,赶紧收了笑,沉默一会儿,说道:“阿尽,我是不会娶妻的。”
“是因为你修佛么?将来还要出家不成?”
“我,因为我。。。。。。我。。。。。。”
“。。。。。。锦鹤,我喜欢看雪。”阿术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裹紧了他的披风,声音里似有些叹息:“锦鹤,以后年年,你都会来找我看雪吗?”
“你想看,我便来,那正巧,你也陪我看看这漫山红梅的盛景如何?”
宋熙明醒了,洗漱一番,用了早饭,便又来庄上看花尽的病情。
离开花尽那儿之后,便又去了药庐。
“南兄,我昨晚又梦见那叫阿术和锦鹤的少年。”
宋熙明心里的感觉也有些说不清楚,只是总觉得这其中的事情,怕是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听了宋熙明的讲述,南寻又问:“那琥珀的来处问到了吗?”
“朋友说,是从一个姓尹的货郎手里买到的,听那货郎说他祖上是在赵国的闽西那边做官的,琥珀是祖上传下来的,家族在战乱中迁到了黎国这边,逐渐就没落了,当时他也是急需用钱买药,才不得不拿出来变卖。”
“闽西?”
南寻从中抽寻着线索,琥珀出自闽西,那具尸骨大约有二十几年。。。。。。若是其中有什么联系的话,那就是二十几年前的闽西。。。。。。有一场叛变之战。
这条线索也只算是强行拼凑到一起的结果,几乎是立不住脚的。
南寻又陷入了沉思,宋熙明也理不出头绪。
“要不,我试着问问阿尽?”宋熙明说。
“既然已经藏在心中这多年,他是不会说的。”南寻起身,身子一晃,宋熙明赶紧扶住他,问道:“南兄近来这是怎么了?”
管家赫中走近了药庐来,对南寻询问道:“南大夫,庄主说,想吃茶粿,您看……”
南寻仍觉眼前的人影有些晃动,只好扶着桌子又坐下,摆摆手,说道:“把茶粿换作蛋松饼,饼里的薄荷也要去掉。”
“好,我这就去命厨房改做。”
赫中出了门去,南寻坐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一些,便去了留鹤阁,宋熙明也跟着去了。
花圃里,墨兰正开,花尽半倚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胳膊垫在隐囊上,看的还是那本《赵国史志》。
丫鬟退了下去,他歪头一看手边的蛋松饼,继续翻着书页,冷笑道:“看来我这个流连病榻的庄主的话,还不如你这大夫管用。”
南寻也是淡淡一笑:“整个庄中,无人不盼着你好,管家也是最有心的人,你病刚好一些,怎么能吃那种粘糯的东西。”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了。”
陈安在一旁道:“南大夫,庄主这一天都厌食无味,刚才是想吃些金桔来着。”
“午饭还没吃,他又脾弱气虚的,以后还是少给他吃那种东西。”南寻对陈安道:“你让人用金桔,藿香和生姜煎一服来。”
又对花尽道:“你这又是不小心受寒恶心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玉来,放到花尽手里,又将他的手压在玉上,捂在腹部。
“这是师父留给我的温炎玉,这次回赵国,我取了来,它是温胃暖胃的,你冷了就将它放在腹上,很快就会缓和。”
花尽目光转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多谢。”又继续翻着书。
宋熙明在一旁看在眼里,既动容南寻的有心,又不解花尽的无情。
他找了个合适的当口,就在花尽身边坐下来,问道:“阿尽,我最近常做一些怪梦,无来由的,还总是连着续着的,想找你解一解?”
花尽合上书,看着他一脸认真,反倒笑了一笑:“我又不是周公旦,你让我解梦?”
宋熙明笑道:“你平日闲来看的书多,不如就与我解解罢?”
“你说吧。”
“我近日常梦见一个叫阿术的少年,还有一个叫锦鹤的。”
花尽听着脸色一变,只听宋熙明继续说道:“更稀奇的是,我梦见了送你的那只琥珀,你说,这琥珀是不是前世与你我有渊源。。。。。。”
“你别说了。这梦。。。。。。我解不了。”花尽打断道。
“我想,既然我梦见这只琥珀,你又那么爱不释手,你会不会也知道这琥珀有什么故事呢?”
“熙明,我累了。”花尽扶着躺椅慢慢起身,丫鬟赶紧将绒毯递过来,花尽接过去裹上,就往屋里去了。
晚间,花尽又咳嗽起来,南寻来看。
见花尽喝药后好了许多,他才要走,却又被花尽叫住。
“今日熙明寻我解梦,问我的事,可是你的意思?”花尽问他。
南寻回身看他:“不是。”
“南寻,你我深交无益,你将心悬在我身上,与谁都没有好处。”
花尽深吸一口气,调匀了气息,继续说道:“记得初次见你,你就救了我一命,那时我对你。。。。。。尚存几分感激,这三年,你谨守与父亲的约定,对我无微不至的调理,我原想将你作与熙明一样的朋友。。。。。。可是做了逾越之事,不能再指望我对你相待如初了。我们现在,只要坚持到他活过来的那一日便好,请你不要在探寻什么了。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
“不弄清你心中积郁,我怕你的病好不了。”
“只要他活过来,我便能活下去。”
南寻转身:“若我无能为力呢?”
花尽坐起身,定定的看着他:“你是天义庄的弟子,又是神医之后,没人比你更合适这件事。”
南寻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看着他。
天义庄的大弟子,南氏神医,法力和医术都是出类拔萃,若是南寻没有办法,这世上也再无旁人。可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
南寻皱眉看着被百病累至今日的花尽,他虚靠在枕头上,也正看着自己,清澈流光的美眸,那目光清亮亮的,仿佛有无限生机——因为他觉得还有希望,还有挂念。
可若是那人不能复活,是不是他也不愿再生?
花尽,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你为自己活下去?
南寻忽然觉得心中一疼,这次他没有再回答花尽,只是转身出门去了。
漫天的寒星都被关在了雕花的窗棂之外,但也掩不了夤夜的耿寒。
花尽已久不能眠,他眼前总是浮现南寻出门时的眼神,他不敢追问,生怕他给出什么束手无策的回答。
锦鹤,一定能活过来。
花尽裹着厚厚的披风下了床,站在窗前,推开窗,寒风扑面。
自己还清醒的活在世上,无能为力的等待着什么渺茫的希望。
今年的雪终于停了,不知道自己这身子还能不能捱到来年?
花尽的心有些慌,他的前世,他的今生,从不信什么仙佛鬼神之谈,可是这一次,他愿意说服自己去相信,人是可以复活的。南寻承诺过自己,可以复活锦鹤的,他一定可以,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医者。
花尽不再忧思,去服下一颗助睡的药丸,便躺回了榻上。
☆、第51章 前生的悲剧
宋熙明继续着自己的不解之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有锦鹤和阿术的生活里,但那已非是不识愁滋味的美好的少年时代。曾今的两个少年,而今已是玉簪编发,佩剑在身,一身紧腰束腕长袍,各执重任。
锦鹤跪在雪地里,笔挺着腰杆,目视地面,一动不动。
阿术撑着伞走到他面前,将他遮在伞下。与他站了一会儿,才说话:“你这是犯什么错了?”
“我父候与你父候议事,我插话。”
“哦?那你活该了。”阿术抖了抖落满伞面的雪,又问:“你父候千里来我们江令城,与我父亲议何事?”
锦鹤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有些犹豫和担忧,最终没开口。
阿术道:“不能说?怪不得要罚你,感情你是偷听了什么秘要。既然如此,我也没兴趣听。”
说完,就将伞丢给锦鹤,自己掸了掸袖上的碎雪,戴上披风上的连帽,转身回去了。
“阿术。”
身后的锦鹤没有接伞,他站了起来,说道:“他们说要“清佞”,借名谋反,我父候已经向江中府借了兵。”
“什么。。。。。。”阿术转身。
“我方才已劝过,为此还出言顶撞,父候震怒。阿术,他们早就开始了计划,你我只怕再无法扭变他们心意。。。。。。”
阿术怔在了原地,雪花落得两人满头,他们就这么相对望着。命运的动荡来的突然,是福是祸,只怕他们都无力选择。
“我去劝父亲,你去劝你的父亲,以下逆上可是天诛之举!”阿术说道。
锦鹤赶紧抓住他:“你我都知道父候们的脾气,只怕你激怒了你父候会。。。。。。”
“会如何?杀了我?”
“阿术你别冲动。”
阿术甩开他的手,冷冷道:“那就看着父侯做叛臣逆举,用江令和闽西做注吗?你是不是还要替他们打仗?”
“我只是说我们从长计议。”
阿术并没有与锦鹤继续争辩的意思,他任由雪花肆意,头也不回的去了议事厅。
到议事厅的时候,闽西侯已经离开,只有他的父侯白骞在。他正一身威凛的战袍在身,正要往校场练兵去。
阿术便上前行了个军中礼节:“父侯。。。。。。”
“你见过锦鹤了?”
阿术刚开口就被白骞打断。他只好点头:“方才听锦鹤说您和闽西侯已经借兵江中府。。。。。。”
“怎么?他被罚跪,你也想被我罚是吗?”
“我们身蒙皇恩,下有疆民,岂可起谋叛之事?您不该将江令和闽西的百姓置于这场野心的赌场之中。。。。。。”
“放肆!”
白骞又一次打断了阿术的话,竖起眉毛道:“这是父意!你没反抗的资格,你平日里就知道看花看鱼,让你习武练兵也不做!你自恃清高,可知皇上已经听纳臣谏,要挪空诸侯的兵权!我二十三年来白白养着你,你还要快马密件举发你父亲不成!”
“父亲!江中府是高阙之邑,从我记事以来,他们就一直侵犯闽西国疆,您与高阙借兵。。。。。。这同叛国贼子有何异?”
“大胆白术!敢骂你父是贼子?你给我跪下!”
不等白术跪,白骞已经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白术咣当一声跪地,却挺直身板,面无惧色:“君威臣纲,忠仁礼孝,这是父亲您从小教训我的,儿不敢忘之,更不敢乱之!为臣者,蒙恩在下,不可倒行逆施!”
“倒是敢叫板了?看来本侯这几年是太任由你了!从今日起,你给我去校场点兵练阵,就给我住在军营里!不准给回侯府!”白骞又提一脚将他踹翻,喝道:“但此之前,先给我受住这八十长鞭再说!消消你这忤逆的心思!”
锦鹤一听说阿术被抽了鞭子,立刻又折回了江令侯府。
白术就趴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闭着眼睛,他几个大步冲到跟前,看那满背的鞭痕,一时间心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声的趴在他耳边。
白术轻轻哼了一声,费力的挑开半截眼皮,转动着眼珠看着他,轻声问道:“锦鹤,我们。。。。。。还能怎么办?”
“阿术,父侯心意已决,不是你我能转回。。。。。。若是我们举发,我们的性命且不说,我们的父亲,必不能活。若此番败了,江令与闽西亦受牵连,我只怕你也会。。。。。。”
白术的眼皮垂下去,嘲讽的说道:“你还想着我,你不也会死路一条吗?”
“阿术。。。。。。”锦鹤将手搭在白术的手背上,无奈的注视着他:“生为父侯的儿子,这件事不论愿意与否,我们都已经深陷其中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你。”
“别做梦了,你有保我的力气,还是去保你的闽西子民吧。我也是将侯世子,就算死在战场也是活该。”
“阿术,今晚我想办法送你走,这场叛战,我们胜不了的。”
“你父亲不是跟江中府搬援兵助阵了么?否则他怎么有自信来联合我父亲?”白术有些不满的说道。说起野心,只怕也是闽西侯先萌发的,现在又来教唆江令。
白术不怪锦鹤,但是他此刻记恨起了他父亲上官光霁。
他说道:“你还是期盼着我们能赢胜吧,否则你父侯和你们闽西府,统统给我们江令府陪葬。”
“阿术。。。。。。”
“我是不会走的。我父亲还在这里,作为儿子,岂能为保命,弃父而逃。你只让我走,你怎么不走?”
锦鹤一时无话,他从来都有意让着这个嘴不寸让的人,可是这回,他是真的无法反口。
“只是这一次,你要对不起你的佛了。”白术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佛渡众生,他都教你们无杀无嗔,可此次,你却唯有杀戮。。。。。。才能试图拯救一些人……”
战场上的红云像烈火一样灼热,映得穹庐下硝烟污弥,殷红满目。
这场叛乱来的声势浩大,高阙借兵二十万予两候,近五十大军一路斩到了牧川郡,再过几个县,也许就能直逼皇都……但最终还是败于赵国战神半路拦截的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