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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额角慢慢滑下,最后捏了捏徒弟的耳垂珠——夏夷则叹息般的低低开口:“师尊……”
“夷则,你这样喊为师,着实令我浮想联翩了——”不知是不是夏夷则方才的承诺,对于顺手调戏徒弟这件事清和似乎打起了十二分的兴致,只是他忘了,自己的徒弟似乎更喜欢身体力行这个词,仿佛只在一个静默间,夏夷则便反身覆在了清和上方,渐渐适应黑暗后,他能看的出师尊清晰的轮廓,那淡色的嘴唇尝起来仿佛含着一缕冰凉的月光。
清和眉心的道纹此时透出一股沉静的黑,他摸索着同夏夷则支在枕边的右手十指相扣,这样的一个动作仿佛是无声的应允,青年低头小心的吻了师尊眉心的道纹,随即缱绻的吻上清和的唇峰。
所谓食髓知味,夏夷则此时觉得这话说的太对,尝过了简直不肯放手,恨不能一时一刻都唇齿厮磨。
嘴唇分开时牵扯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在黑暗里透出颇为冷漠的光,清和平复着自己有些过于急躁的心跳,他们师徒两人,都极少有这样动情的时刻,夏夷则抬手帮着清和蹭了蹭唇角,那连在手背上的银丝又叫他伸出舌尖一点点暧昧的含入唇中。
“师尊——弟子知道你想要什么。”亲密的唇齿交缠后,这样的称呼令夏夷则有些面炽,他暗自庆幸是在黑暗中:“初春正是百兽繁衍之时,又是青丘之国与此地再次相连的日子,弟子猜……师尊是希望父皇消了春猎。”他躺回了自己枕上,却不由得往里凑了凑,伸手一揽清和肩膀,倒似小时候师尊常安慰他时的那般姿态,将清和慢慢揽至自己怀中。
清和只道自己这徒弟,大约是见自己松了口,因此颇有几分得寸进尺的意味,可叫他推拒,未免矫情。索性大方的枕了靠了。
阖目时清和想,那撤了春猎之事若是由他开口圣元帝也无有不允,只是若由三皇子开口,便是宅心仁厚的好名声。
他既明白,夏夷则又如何不明白。
青年只松松揽着师尊,他身上很暖,这是自易骨后一个极大的改变,清和靠着他,加之帐内的火炉和困顿之意,两人止了话头依偎着,极快便都落入黑甜梦乡。
第15章 十四
十四
冬天的日头亮的晚,因此当守帐的羽林卫在清和帐外急急地说陛下已经起了的时候,帐内师徒两人皆是洗漱完毕,正将腰间环佩打理的妥帖。
清和身量清瘦,却总是穿的层层叠叠,深蓝道袍下的腰带,以白玉太极鱼做饰,细绳穿过太极空隙,再在两旁打着繁杂精巧的结。
若是平日在太华观,自是有的是时间慢条斯理的将其打好,只是今日那羽林卫在帐外一催,清和不由下意识的心急,手下一乱,竟是打错了。
夏夷则理好衣饰,只见师尊正忙着低头去解开死结,面上神色极是无奈,因此走过去半蹲下,极自然的接了绳结在手中,手指一面在其中灵活穿梭一面道:“师尊不必急,说是父皇醒了还得有段时间才能出来。”
清和点点头,只等他理好后站起身,师徒两人并肩出了营帐。
冬猎规模颇为宏大,其实这狩猎出风头的大多是年轻的世家公子,文臣墨客不过作陪图个热闹。
青丘宽广平原于唯一森林林口圈出大片空地,标属于本朝帝王的旗帜在空中猎猎作响。
辰时三刻,有将士随即吹响手中号角,角声长鸣响彻青丘此片天空。
圣元帝着常服,裹龙纹外氅,端坐于挡风的高座上,目光向下一扫,竟是笑道:“朕老了,这等天气却是不敢上马跑动了,你们年轻,自行去罢——”
他这话一出,倒叫李淼等人一时捉摸不透,哪朝天子会愿意别人说自己老,即便是老,也应是老当益壮,更妄论自己说自己老,况且这冬猎一事圣元帝最为高涨,此时平平常一句朕不猎了,你们猎——试问他们谁敢先动。
清和坐于圣元帝下首左侧,一时瞧这几位站在场中的年轻人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由哑然失笑,就在此时,一道宏亮声线穿透静默氛围,众人看去,竟是那站于李淼身后的突厥将军。
阿那□□似不惧冷,穿的轻薄,他冲圣元帝躬行一礼道:“既然陛下不猎,那臣有一提议,臣等这些年轻人不若玩个游戏,规则需得有趣些,只往林中放十只雄鹿,二十只狍子,两只雄麝,再并三十只其他小型猎物。”他说到此,语气一顿:“只往年都以所得猎物多少判定输赢,此次便换个法子,猎物以鹿麝为上,狍子次之,其余再次,若是猎不到鹿,即便撒网捕了那三十只小的,也不算赢。陛下以为如何?”
他这话不以数量判输赢,只以猎物判决的法子极为巧妙,此番前来的世家公子,多圈养猛禽猛兽,只是在山林中,捕个兔子倒是好手,若是捕鹿,只怕不易。况且林中积雪,而那雄鹿奔跑迅速又极为灵巧,考校的便是众人眼力射技。
夏夷则听此言,余光不由扫了眼身侧沉默不语的李淼,二皇子不擅骑射,莫非此次是有备而来,可观他神色却又不像。夏夷则思虑之间,圣元帝已是饶有兴致的道了声:“便依照阿那之见,以此方法定夺输赢,赢者有赏——”
众人齐声称是,圣元帝目光一转,只看向夏夷则道:“炎儿似是没选良驹,便骑朕前些日子新得的那匹玉狮子罢——”
他话音一落,众人却一时怔愣。这玉狮子乃是圣元帝前几日新得的一匹烈马,色如白雪,跑若疾风。只是性子极烈,圣元帝尚未将其驯服,如今赐给夏夷则,不知是真的恩宠,还是想要人看笑话。
不过片刻,便有骑手将马匹牵来,夏夷则远远见那白马只牟足了劲往后挣着缰绳,心中略有考量便上前几步,不待那骑手向他行礼,便一扯缰绳直接翻身上马,玉狮子愤怒之余嘶鸣一声,随即扬起前蹄刨的尘土飞扬,夏夷则就等它这般,于白马直身时握紧缰绳,随即狠狠一鞭落下,白马吃痛落地,夏夷则缰绳便一收,只见那玉狮子打了个响鼻,似有千般不满,却也未在要将夏夷则摔下马去。
这一番驯马技巧激起一片喝彩,方才静默氛围登时消弭无踪,阿那尔兜回马匹向夏夷则高声道:“三皇子马术高超!请了——!”说罢一收缰绳,率先策马跑入林中。那几名年轻武将自是不甘示弱,纷纷勒马追去。
夏夷则回头毫不避讳的同清和对视一眼,他师徒两人隔得甚远,可夏夷则却能察觉出他师尊的赞许与笑意,便也一拉缰绳,驱使白马追赶于众人之后。
“真人教的一位好徒弟。”圣元帝略呷了口茶,语气微妙,说不上是称赞还是暗讽。
清和只觉得身旁一阵酸味,心道这醋真吃莫名其妙,嘴上却懒得跟圣元帝打机锋,自己也端起茶盏,喝的比圣元帝要有滋有味。
却说夏夷则,他只觉今日似有天助,若是平日里,于狩猎之术他只算中上,今日那雄鹿却似被人赶着般朝他这边来,待到日头升至中天,随行的将士已经割下了第五对鹿茸,尚冒着热气的鹿血灌入带着的酒囊中,圣元帝晚间设宴,这鹿血酒必不可少。
“殿下!麝——!那只香麝!”前方一道黑影迅速跃过,眼尖的年轻将士抑制不住的向夏夷则提醒,青年一时犹疑,以他此时所狩猎物,已是魁首无疑,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夏夷则明白的通透,只是架不住身后将士怂恿,因而一兜马身率先奔入林中。
再往前步入,便是这片林子极深处的地方,夏夷则放慢速度缓缓前行,此间树木生的极为高大,幸而冬日枝叶脱落,否则定是遮天蔽日之景。
忽来一阵大风,吹落树梢堆雪,落了下掉在夏夷则发间,随即融了一阵冰冷。
周围此时极静,那随在身后的几名将士不由得心中惴惴,最终推了一人上前同夏夷则道:“殿下,这片这么静,若是待会出了什么事便不好了,不若回罢。”
这话甫落,玉狮子登时长嘶一声,四只蹄子连连后退,它虽是畜生,却有灵性,此时这番突来举动令夏夷则陡生警醒,他勒着缰绳往后退去,留下一路蹄印。
“殿下小心!”顷刻间一声历喝从身后传来,刹那三道羽箭从那极黑深处的林□□出,夏夷则不及多想,身形已快了一步做出反应,青年猛的翻身,靴尖牢牢勾住马鞍,整个人悬与白马身侧,手中缰绳一拉,玉狮子下意识的向侧闪去,只是仍有一剑紧贴脖颈处擦了去,一声吃痛嘶鸣后,那雪白鬓毛已染了红。
“放肆——!”夏夷则在马背上稳住身形又惊又怒,他着实想不到这暗杀之人居然大胆到如此地步:“抓活口!”
身后十数金吾卫听得命令,纷纷策马奔入林中,而夏夷则目光回转,只见方才那提醒之人骑于一匹赤色烈马,面孔由于逆光一时瞧不清楚,只是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弦开满月——夏夷则猛地觉出此人动机,登时高声喝道:“将军且慢——!”
他话音甫落,离弦之箭已经灌以十成力道没入林中,夏夷则无需去看已经明白,这一箭若是要不了那刺客的命,阿那□□也枉为马上将军,顷刻间那林中金吾卫的怒喝,来往纷乱的脚步,还有这突厥将军翻身下马,竟是朝他单膝跪了:“臣护驾来迟,请殿下赦罪。”
夏夷则只觉口鼻间满是冰冷空气,这倒令他原本惊怒之心一时平复,只是目光深处森冷杀意一闪即逝,随即缓声道:“将军何罪之有——若不是将军,只怕此时我能否活命尚是未知之数,起罢——”他话音方落,只见几名年轻的金吾卫士拖着个已经断气的尸体从林中出来,神情皆是愤愤,夏夷则只一眼便看出那穿透胸前的一箭最为致命,此等距离下如此准头,堪称百发百中,因此又赞了声:“将军箭无虚发,着实令人佩服——”
有一金吾卫道:“殿下,尸体如何处置?”
“就地埋了,回去后先闭紧嘴,父皇今日难得心情好,别搅了大家兴致。”夏夷则挥了挥手。
他这句话说的极轻,可听在阿那耳中却又十分清晰,也正因如此那语气间的无比轻蔑显露无疑。这位三皇子似乎在用这种轻飘飘的方式告诫他,自己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清楚,只是这一遭吃了亏,以后咱们走着瞧罢。
“这么一搅,再没兴致了——将军猎了多少?不若你我一同回罢。”夏夷则又向方才那香麝跑走的地方望了深深一眼,阿那□□戏已经演完,自然见好就收:“两只鹿——这东西跑的忒快,剩下零散的就不说了。”
夏夷则一笑,只同这突厥将军并骑而行,语气轻描淡写:“我倒比将军多了三匹,鹿虽难猎,只是那香麝跑的更快呢——”
阿那□□神色一凝,转头去看那几名抬着猎物的普通将士。
这射杀猎物,以一箭射穿心脏,一击必杀为上杀,这法子也免得猎物零碎受罪。
方才只观夏夷则悬于马身侧的箭囊中尚有数十支羽箭,而穿透鹿身只有一箭,这五只鹿,一只香麝,竟只用得六只羽箭,其余诸如狍子等皆不射,这等战果不可不谓叹为观止。
阿那心中讶然,只看夏夷则战果,心中不觉惊疑交加,他抱拳向夏夷则行了一礼:“三殿下不愧为人中龙凤,要做便做这一等难的事!依臣看,冬猎魁首必是殿下无疑。”
“不过运气好罢了——”夏夷则这话,语带双关,只是他也无意再多敲打这突厥将军,只最后提醒道:“父皇今晚想必会设宴,方才那事将军只做不知,免得大家兴致也没了。”
“这是自然——”阿那□□何等机敏,立时转了话题:“殿下的鹿血得灌了三袋,这鹿血酒——”他意味深长的拉长尾音:“大补啊——”
他两人边说边行,眼见林口就在前方,方才那刺客耗了不少时间,因此两人催马快行,直奔御驾。
那方已经清点完猎物的李淼,久久不见夏夷则身影,面上神情便有些掩饰不住,只是待那一骑白马从林中奔出,李淼的神色登时委顿,直到阿那□□近了御驾,下马时不动声色的向他一点头,他方才放下了心。
夏夷则一下马,便有人接了缰绳将玉狮子牵走,他下意识的去寻清和身影,对于师尊,他不欲掩饰,清和方才见他身影从林中出来,心中已是一松,此时却又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而那方内侍清点了猎物,正于圣元帝耳边轻声数了出来,帝王听后,不由拍手大笑道:“好好好!朕这两个儿子倒是都有些本事,都赏——!”说罢看向夏夷则,不禁目露赞赏:”这赢家,只怕炎儿是当之无愧,你还想要些什么一并说出来!”
夏夷则宠辱不惊,行礼后淡淡一笑,目光却是先落于不声不响的清和身上,随后才抬头望向圣元帝,不卑不亢道:“既是父皇说的,那儿臣便讲个不情之请。”
“你且说来。”
“春季乃万物繁衍,百兽出巢之季,若是狩猎儿臣以为怕是有碍天时,且天子不忍。因此便请父皇自此三年罢免了春狩。”
圣元帝目光半是欣慰半是讶然,这请求倒给他扣了好高的一顶帽子,再一看下首稳稳坐着的清和,帝王心下了然,起身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