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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不知你拿了薛家多少银子!”皇帝嘲讽道,他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要不说薛逊谨慎呢,他要真在京城遍地洒银子,老臣就不必这么苦恼啦。老臣下个月就要娶重孙媳妇儿啦,聘礼还差着一大截,真盼着有个财神爷来送银子呢。”张相哭着脸道。
“朕少了你俸禄不成,还来哭穷。”皇帝笑骂道:“待到那日,朕亲赐聘礼!”
张相事儿办了,还顺带撒娇,把自家重孙子的婚事推上一个新台阶,而且没留下任何把柄,果然是侵淫中枢多年的老狐狸。
皇帝挥退张相,叫来陈木南,道:“严密盯着薛家的一举一动,务必查清银子都在什么地方。”
“是!”
“朕把通政司交给你,这一年来尺无寸功,你若是念着旧主子就趁早别做这统领。”皇帝怒道,看薛逊的反应不难猜出,他的信息比通政司还要全面、还要快。
“属下不敢!”陈木南双膝跪地,叩首道:“属下是陛下臣子,唯陛下之命是从,臣已经在通政司中展开清洗,一定把薛家残留势力一网打尽。”
掌着要命的密探机构,又不能得到主上的信任是何等悲哀,陈木南心里也是苦逼。他名义上是统领,可手下还有三个副统领,一个是皇帝派下来监督他的,一个是从通政司系统一步步爬上来的,一个是素来与薛家不睦的,可这三个人都有可能是表面功夫。陈木南身处其中才知道薛家在情报间谍上的厉害,说不得这三个人都是薛家的耳目呢。
可惜这些皇帝不会在乎,皇帝不问过程,只要通政司能辖制薛家。
等了小半月,京城中居然没有发出圣旨让薛逊去死,让一干伸长脖子等热闹的人喟叹不已,还以为有一场大戏呢。
薛逊也接到消息,皇帝派了南安郡王作为都指挥使,统领水军,以期和茜香国再次决战,副统领也是鼎鼎有名的平国公,平国公乃是太子舅舅,皇帝这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绝对没有放弃太子的意思。后方主管民生的是户部尚书戚威,戚大人连日常事务都抛开了,专门组建了一个临时班子,从六部五寺抽取能臣干吏在,专门在南昌设了临时衙门,作为南方战局和中央承上启下、连接南北的枢纽、桥梁。
“主子,要传令南方阻止他们……”
“不用!”薛逊神神在在道,若是只有南安郡王他还可能着急,但是现在看邸报,居然掺和进了平国公,那他就不必担心了。
太子果然和平国公血脉相连,太子有如今飞扬跋扈、罔顾人命,离不开平国公一直以来对太子的溺爱和捧臭脚。平国公能力很强,不然不能作为皇后母家,但他有个最明显的缺憾——好强!
一般人好强能说是有上进心,平国公好强简直是受不了任何人比他强。现在谁都知道他是作为薛逊的替补,人家军政民政的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南安郡王和戚威还谦虚着,平国公肯定受不了。
“若是平国公忍下来了呢?”听了薛逊一番分析,仍旧担心的忠叔问到。
薛逊笑着看了一眼牛先生,牛先生捋着胡子道:“太子殿下年轻气盛,可忍不了。”
“若是陛下捉着咱们的小动作可怎么办?”忠叔还是不放心。
马先生冷冷道:“还需要什么小动作,太子自己就能坑死自己!”
第22章 薛逊列传
平国公有此性格缺憾,薛逊知,难道其他人不知吗?不止其他人知道,平国公自己也是知道的,因此在大军行进之前,平国公特意上南王王府拜访,道:“王爷知道下官这狗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可江山社稷、百姓安康岂能儿戏,还请王爷到时一定拦着我。此乃家父留下的戒尺,送与王爷,以警示下官。”
平国公用自己的性格缺陷为由率先低头,南安郡王自然心满意足,投桃报李道:“公爷客气了,什么戒尺不戒尺,你我兄弟还用说这些,快快收起来。”
“入了军中,自然令行禁止,请王爷不要推辞。”
南安郡王无奈道:“唉,既然如此,那戒尺先暂存小王这里,待战事结束,马上奉还。”
领兵的主帅副将达成一致,这支大军就不再是双头蛇,反而拧成一股绳,没有外人挑拨离间的余地了。平国公刚愎自用,但也分得清形势,不然不能高居国公之位,他的目的是打赢这场仗,为自己和太子加分,而不是去逞英雄,有熟谙兵马的南安郡王顶在前面不好吗?
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自然是好的。薛逊却没有那么欢喜,大约人人都喜欢自己的对手不堪一击,除了高智商犯罪之外。薛逊是个普通人,他就盼着能一举成擒、达成愿望,事实上谁都不是傻的。
薛逊现在面临的问题不只是以为要分崩离析的军队高层亲如一家,还有“后院”起火。
史圭接到了皇帝的命令,令他秘密监视薛逊,找出薛家存银所在,最好能掌握薛家通敌、叛乱的罪证,毕竟作为商贾,任何商业上的往来,都可能被套上通敌的罪名。
起初是暗卫发现薛家老宅外有人监视,论监听,通政司才是行家,银霜出去转一圈,基本就把暗桩揪出来了。薛逊和史圭关系好,令人去帮忙收拾后衙,不仅仅是表示亲近而已,对史圭身边用得上的人也摸了个清楚,金兽认出监视的人中,有史圭的亲信。
薛逊长叹一声,他当初接到史圭的信件是何等欣慰感动,而今想来也是讽刺。
“主子,史大人是陛下的臣子。”金兽不是在挑拨,只是陈述事实,君有命,臣从命,说到哪里都是名正言顺的,反而为了朋友之义枉顾君命才是令人诟病的。
“是我贪心了。”他虽然没有奢望“若是全世界与你为敌,我也站在你身边背叛全世界”的酸话,但史圭暗中通知他一声不难吧?他和史圭说的清楚,自信洋溢,自己有办法脱离困局,就是不知这样的自信史圭报上去了没有。如果皇帝知道,对他的忌惮只会更深。
“主子,外面的暗探怎么办?”金兽请示道:“不若割下人头,送与史大人。”
“不了,李夫人还在孕中,别吓着她。秘密处置就是,别漏出风声,只当这些人失踪了。”史圭无情,他不能无义,至少朝堂争斗,不该牵连女眷,就当是回报史圭当初一封信的情义了。
史圭连着三天没接到探子的回复,就知道事情糟了。回后衙一问夫人,知道从三日前薛府送来的大夫就请辞了,更加明白薛逊已经发现了。环顾四周,薛家送来的东西,好似都没了踪影。史圭指了指佛龛问道:“那尊送子观音呢?”
“我收在库房,大夫让取下的,现在我胎已经稳固了,再拜观音让菩萨以为我想再要一个怎么好,双胎可不好生。”李夫人调笑道。
史圭面色严肃让人开库房,并吩咐管家,“把薛家的礼单找出来,对一对少了什么。”
李夫人吓一跳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她也是惯常听说过官场黑暗的,难道薛家对她的孩子做了什么?
等管家把库房清理一遍,史圭抱有的一丝侥幸也被浇熄了。薛逊果然把他送的东西都拿走了,如此不动声色,既表明态度,也警告史圭,金陵依旧是薛家的地盘,不要太过,不然这次能悄无声息的取走礼物,下次就能悄无声息的取走他的项上人头。
史圭哭笑不得,官场不都讲究一个“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哪儿有薛逊这种不管不顾的,受了委屈一定要发出来,天底下做官哪儿有不受气的,他那多年通政司的经历都是喂狗的吗?
不管史圭再如何腹诽,薛逊和他绝交之势已成。史圭不得不承认薛逊的威胁直接有效,若是只有他,他还能舍身取义,可娇妻幼子在怀,难道要把妻儿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上吗?史圭到底收敛的行动,只在薛家那条街外布防,不再乱伸手。
…………………………
“李家姐姐却是无辜。”薛王氏叹息道。
“你呀,心软!”薛逊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这是在我手里,遵循着罪不及妻儿的底线,你若是让别人来试试,保准拿捏着软肋,逼人就范。”
“所以我和蟠儿是浩哥的软肋吗?”
“既是软肋,也是铠甲。阿素,朝堂斗争不止是男人的事儿,你也要学会啊。若是事与愿违,我至少会安顿好你们母子,你至少要有养大孩子的本事啊。”薛逊低头,深情望着薛王氏的眼睛。
“我……我……”薛王氏想说若有那么一天,她宁愿跟着一起去死。可感受到怀中娇娇软软的一团,她又哪里放得下,养大了孩子,才使得夫君血脉延续,才是对浩哥最好的报答。
“我喜欢天真善良的阿素,做妻子够了,因为我会一直为你挡着风雨。可我更喜欢坚韧不拔的阿素,女子为母则强,我盼着你一辈子都用不着强硬,可就怕万一。”
“浩哥别说,别说……”薛王氏捂着他的嘴,好似他不说事情就不会发生一样,含泪道:“我懂,我都懂,我会好好学,好好学。”
薛王氏从怀孕开始,薛逊就在有意识的交给她一些,谋生、交际来往的本事。大人学东西不像孩子一样从理论开始,薛王氏只需要知其然就好,实践才是根本。
“嗯,慢慢来,我们还有还有很多时间。”薛逊睁着眼睛说瞎话。
让人燃了静心助眠的香料,看着薛王氏睡下,薛逊才从里屋退出,把孩子抱出来交给奶娘照顾。
从内院到外书房,一路走来,薛家清净不少,下人减少了三分之二,原本的仆人,不管事别人的钉子,还是不能确定忠奸的人手都被统一下放到庄子里,在分辨清楚之前,不会再启用。现在老宅里的人全是暗部所属,只要没有千人大军围攻,老宅安全无虞。这座宅子,当初也是公爵府第,被太祖赐予薛家之后,还经过了三代人的专业改建,更是坚固。
薛逊到了外书房,忠叔、牛马二先生、铁血都在,忠叔从小看着薛逊长大,看他最近对薛王氏太过亲密,调笑着提醒道:“太太歇下了?主子可真是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用在正妻身上太过轻浮,薛逊皱眉道:“忠叔,那是薛家主母。”
“主子恕罪,老奴口无遮拦。”忠叔起身下跪,把薛逊想要轻描淡写提点一下的意图全部破坏了,这一跪,不拿出一个严肃的态度是不行了。
薛逊叹息一声道:“忠叔,你说这世间什么最长久?沧海变桑田,王朝频更替,只有血脉能一直流传。而今你我血脉,还能上溯到三皇五帝之时,而今还有什么能呢?太太诞下了薛家继承人,就是薛家的功臣,我们如今做的事情是走在悬崖、刀刃上,忠叔可有想过万一不成,薛家何以为继。年幼的孩子依靠母亲教导,我如今把心思花在引导太太身上,也是为日后留退路。难道一个羸弱愚蠢的母亲,能教养出睿智悍勇的儿子吗?”
妻子才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人,父母已不再,儿女会长大,真能携手赴死的,也就是妻子了。当然这样的话不必说,不然忠叔更要劝谏一堆“温柔乡英雄冢”“不能沉溺于小情小爱”的了。
不是沉溺于温情忠叔就放心了,叩首道:“老奴目光短浅,出言不逊,请主子责罚。”
“好了,忠叔是看着我长大,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日后像这样才好,有什么直接说出来,我不会怪你们,你们也不要乱猜,猜忌才会坏大事。薛家赫赫扬扬,外面形势再严峻,一时也是杀不死的,只有从内里腐蚀挑拨,才是大厦将倾。”薛逊亲自扶起忠叔,柔声安慰,这些话也是对书房在座的诸位说的。
“是,谨遵主子教令。”几人起身抱拳应下。
“坐,坐,说说现在的形势。”薛逊摆手,示意几人坐下。
银霜身子前倾,道:“金陵现在还在我们的掌控中,史圭手中没有人手,妨碍不大。前方南安郡王已经和茜香国交手,小胜一场。”
“什么,已经胜了?”薛逊惊讶道:“按照脚程推算,他们才到吧?”
“是,南安郡王白天刚到大营,晚上就组织的突袭,别说茜香人没反应过来,属下等人也大吃一惊。”
“不愧是战场拼杀出王爵来的,果然家学渊源。一场突袭,不仅打乱了敌方部署,还赢得了士气,实在高明。”薛逊抚掌赞叹,再问:“后方后勤呢?”
第23章 薛逊列传
户部尚书戚威已在南昌驻点,一部尚书自然是能力卓绝的,大战当前,再多小九九在外敌面前都能忍下来,众志成城,共抗外辱。
“戚威本是南方人,中进士也是南榜,同乡同年甚多,在南昌称得上如鱼得水。”银霜感叹道。
敌人强大了,相当与己方减弱,薛逊还没有经验,这不是单纯的商场竞争,不自觉把目光投向了牛马二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