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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的基础是双方握有相同的筹码,可惜戚风没能认识到这一点,于是当沈峥迈开一步要拎起轮椅上的少女时,戚风的眼里还残留着惊诧。
“别伤害……”戚风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后颈一痛,针刺的感觉如此鲜明,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轮椅上的少女手中正松松地握着一支注射器。
见戚风回头,少女懒洋洋地扔掉注射器,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浅淡的笑。
一如初见。
戚风无声地张了张口,那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混沌与黑暗便将他完全地吞噬。
沈峥没空理会这两人间的恩恩怨怨,他清楚地知道对方擅长机关,所以他直接将人拖离了那台轮椅。
少女的身体是肉眼可见的羸弱,然而肩膀脱臼的声音并没能阻止沈峥的动作,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丢在门前:“哪根手指?”
“嘶……”少女吃痛地咬唇,随后她又“嗤嗤”地笑了起来,“沈警官这是怒了?终于不装好人了?”
少女狼狈地趴在地上,眸子里的恶意却分毫不减:“我要是说没有我蒋军会死,你还会这么折腾我吗?”
一旁靠着墙的裴遇舟不禁笑出声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传说中的幸福二选一。”
沈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直接捏着少女的手去开锁,在对方将手攥成拳头时,他握在对方手腕上的手毫不客气的加大了力气。
少女的手无力地张开,几秒后,房门“嘀”的一声打开,裴遇舟蹲下身无甚诚意地道了歉:“打扰,搜个身。”
他完好的左手仍旧灵巧,不到十秒便从少女身上搜出了一支注射器和几个玻璃瓶,瓶子上没贴标签,裴遇舟索性将它们都装在了外衣的口袋里。
下一秒,他便被沈峥轻轻拽起,裴遇舟哭笑不得地看着沈峥一本正经地用衣服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他的手,随后又他手心印下一个吻。
沈峥的唇很软,对方下巴上冒出的胡渣弄得裴遇舟有些痒,他忍不住缩了缩手,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上少见地浮上一抹红晕。
热情似火他不怕,可他就怕沈峥这种温柔似水。
“别碰她,”沈峥沉声道,“脏。”
他握紧裴遇舟的手,一起走进了这间真正的控制室,监控屏幕大多一片漆黑,只有操作台的按钮散发着代表正常运行的绿光。
惨白的灯光照亮书架上一排排的资料和墙上无数关于裴遇舟的画像,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裴遇舟无视画像随手抽出一卷资料来看,发现里面记录的似乎是一场人体试验。
基因药物?这就是那个组织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裴遇舟想招呼研究操作台的沈峥一起来看,目光却好巧不巧地和爬进屋子的少女对了个正着。
浅红色的眸子里是不正常的迷恋,少女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她吃力地撑着身体仰起头,声音里充斥着不甘和遗憾:“舟舟,不能亲手解刨你,真的好可惜啊。”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肩膀上的伤实在是疼,裴遇舟决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们从没见过面。”
“见过的、见过的,”少女喃喃道,“在意大利,老师带我去见过你,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虽然你已经忘了,但我还记得。”
尤其是她还在那里亲眼见证了神明的诞生,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小时候老师最喜欢我了,”少女的眼睛亮了亮,“就算我不能走,老师也依然爱着我,他会给我看你的照片,睡觉前也会和我讲你的事情。”
“舟舟,你知道这对一个不能出门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少女的声音一顿,“这意味着,你是我的全部。”
阴暗的画室,冰冷的手术台,支撑她的就是那个孩子天使一般的笑容,她听着老师讲述着关于对方的一切,就像真的陪伴裴遇舟一同成长一样。
她亲眼见证裴遇舟的脸上逐渐失去笑容,她也亲眼见证裴遇舟展露出过人的天赋——无论是训练还是学业、亦或是职业、爱好,对方都能完美地做到极致。
裴遇舟是不一样的,她这样告诉自己,不像自己,不能见光不能行走不能长大,一辈子只能呆在老师为她安排的牢笼里。
也许一开始只是羡慕,但不知何时这羡慕就变了味道,她不再甘心只是看着对方。
她想抓住裴遇舟,让他像自己一样被关在牢笼里;
她还想解刨对方,看看对方的身体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会变成报废的残次品。
她想做的事情太多,但还没等她展开她的计划,她便遭到了老师的冷待。
她被孤零零地扔在意大利,直到裴遇舟回国后才被老师召回,而这时老师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学生”,她再也不是老师最宠爱的孩子了。
在日复一日的作画和研究里,她对裴遇舟的执念越来越深,所以在得知组织想利用她的笼子抓住裴遇舟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但她怎么会真的把自己的神交给组织呢,没有她的允许,这个笼子走不出去也进不来,她成功地骗过了所有人。
“哈哈……”少女放肆的笑着,为什么,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因为你疯了,”裴遇舟一脸平静地陈述事实,“顾芷清疯了,所以她被抛弃了,杨诗洁还没被抛弃,是因为她冷静。”
不失控不妄想,这才是在那位尹总手下的生存之道。
“你不懂……这是不可控的缺陷,杨诗洁迟早也会疯的,”少女的手没了力气,她双眼失神地瘫在地上,“老师让我带给你一封信,但那信我没带在身上。”
“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不等裴遇舟回答,少女便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男孩可以玩什么?
青蛙、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
女孩可以玩什么?
砂糖、平底锅等等的好东西。
那我呢?我可以玩什么?
可以玩恐怖的游戏喔!”
裴遇舟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少女,他凑到沈峥身边研究着那些没有标识的按钮,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女咬紧了牙齿。
带着毒|液的药丸在她口中破开,少女睁大双眼看向刺眼的吊灯,仿佛那就是她一生未得见的太阳。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心脏拿过右手小肠拿过左手,放下头颅放下肝脏,玛利亚拿起蓝色的眼珠在看着,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肺脏拿过右手肾脏拿过左手,放下舌头放下鼻子,玛利亚割下挂着耳环的左耳朵,
玛利亚玛利亚,
穿著红衣的玛利亚,留着金色长发的玛利亚,戴上割下的耳环,
玛利亚玛利亚,
穿著红衣的玛利亚,有着绿色瞳孔的玛利亚,收下挖出的眼珠,
玛利亚玛利亚,
穿著鲜血沾红衣服的玛利亚,拿起锯子与菜刀转过身,
拿着空洞的没眼睛头颅,出现在你家的院子里。”
鲜血很快染满了少女浅色的衣服,她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从喉咙里发出残破的音符,她很用力,纤细的手指骨节发白,仿佛只有将喉咙生生撕开才能呼吸、才能歌唱。
“轰隆隆……”
在无数机关的运作声中,少女看到了一双湖蓝色的眼眸。
一只冰冷的手将她的双眼合上,少女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我叫尹安,”她抓开自己的喉咙,像一只因被刺穿的痛苦而超脱了世俗荆棘鸟,“平安的安。”
作者有话要说:这首童谣太长了,话话就删掉了英文的部分,希望没有很违和。
选择这首童谣的原因大概是尹安和玛利亚一样吧,一生只能在研究与被研究里度过,画作被拿去卖钱,只有人体实验才是陪伴她长大的游戏。
这卷大概能在这个月结束,这章之后就基本是糖啦~下一卷是二合一结局卷。【说好的七首童谣一个都不能少,严肃】
日常给小天使们比心,顺便顺顺毛,不怕不怕,mua~
第七十七章
李嫒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她感觉有人接近了自己; 还挡住了照在她身上温暖的阳光。
是谁?她费力地睁开眼,一张陌生男人的脸映入眼帘。
“头儿; 你带回来的小姑娘醒了!”见她醒来; 男人激动地向旁边招了招手; 李嫒侧头,看到了坐在她旁边病床上的沈峥; 还有病床上躺着的病人一撮软软的黑发。
虽然看不清脸; 但能让沈警官眼神变得如此温柔的也只有裴警官了吧。
李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那边沈峥冲着最开始说话的男人比了比手指:“嘘; 纪桀你小声点; 舟舟还在睡呢。”
好吧; 一遇到裴医生头儿就变得格外计较,纪桀会意地压低了声音,又帮李嫒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不过话说回来,这都快一星期了; 裴医生怎么还没醒?”
“医生说他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好; ”沈峥看着陷在被子里无辜又无害的裴遇舟轻声道; “也许是舟舟还不想醒吧。”
“胡说八道,”和医生一同进来的安歆瑶非常不赞同沈峥的说法,“有你在这,裴哥怎么可能不想醒。”
“裴哥只是太累了吧,那个尹安好像给裴哥吸入了什么特殊的迷|药,”安歆瑶将一份报告递给沈峥; “就这个可挥发的,那些画的颜料里都是这东西,对普通人效果一般,但对裴哥……好像后劲儿挺大的?”
沈峥接过资料看了看,当时裴遇舟蹲下去合上尹安的眼睛时沈峥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可下一秒对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吓得沈峥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也不能怪裴遇舟大意,那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更何况和他一直待在一起的沈峥也没有任何不适,除了有点缺水,沈大队长仍然壮的像头牛。
这也是沈峥心情不佳的原因之一: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舟舟。
“蒋哥怎么样了,”沈峥放下资料,“他中的迷|药和舟舟的一样吗?”
“已经醒了,悦悦和嫂子陪着他呢,”安歆瑶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蒋哥吸入的就是普通的迷|药,虽然量大但不致命。”
这点沈峥倒是能理解,尹安想用蒋军来牵制他,她自然不会让蒋军轻易死去。
“还有,蒋哥说他被牵扯进来是因为沈伯父。”安歆瑶犹疑地开口,“当年他也帮沈伯父调查了那个组织,但在最后沈伯父让他停手了。”
毕皓琪的尸体被发现后,他和毕明华的关系也藏不住了,而且在尹安控制室的那些资料里“毕皓琪”这个名字出现了很多次,而他出现的名头则是“实验体提供者”。
当年就是毕明华举报了沈父的“背叛”,而当时的局长也和组织有不少牵扯,虽然赵局联系了不少人帮沈父打点,但他最终也只是给了沈父一个体面的葬礼和名声,在警局内部的档案里,沈父的资料上仍旧有抹不去的污点。
后来赵局坐到了B市警局局长的位置上,他成功地拔除了藏在警局里的那些钉子,但他发现他还是无法还沈父一个清白。
危机从来不仅仅只来源于内部,上面施加的压力也是不能忽视的理由,赵局无奈之下只能将当年那些资料含糊盖去,这也是他不想让裴遇舟和沈峥深查的原因。
只要那个组织存在一天,真相就永远不可能大白。
见沈峥沉默,安歆瑶连忙转达了蒋哥让她捎带的话:“蒋哥说尹安抓他只是想灭口,不关你和裴哥的事儿,蒋哥还说要谢谢你,要是没有‘牵制沈峥’这个原因,说不定他早就死了。”
沈峥抬手给了安歆瑶一个爆栗:“什么死不死的,净瞎说。”
“蒋哥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安歆瑶委屈地抗议,但沈峥这熟悉的模样还是让她松了口气,这心情一放松,她就忍不住抱怨起还在警局坐镇的赵局来,“我早就想调飞机去接你们了,可赵局非不让,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要本大小姐出马。”
这事儿沈峥已经听赵局解释过了,他很理解赵局的做法,事实上赵局推测的没错,若不是尹安执意要抓住舟舟还把舟舟带到了地下室,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发现那一书柜的资料。
李嫒一边听着沈峥他们的闲谈一边接受着医生的检查,等到医生笑着对她说出一句“没有大碍”之后,李嫒才意识到她是真正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其他人怎么样了?”意识到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只有她和裴遇舟,李嫒大着胆子问了那个叫做纪桀的警官一句。
“你是说戚风他们吗?”纪桀好脾气地回答道,“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配合警方调查,等你精神好一点之后,你也得去警局录个口供。”
李嫒瞪大了双眼:“戚风?他不是死了吗?”
纪桀显然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沈峥代替纪桀解释道:“没有,他和尹安——也就是神秘人,他们是一伙的。”
尹安最后给戚风打的只是一针强效的麻|醉剂,沈峥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对戚风动心的表现,但这种事他也没必要和李嫒说。
而戚风在第一夜也是真的中了毒,虽然他没有死,但身为狼人的席恒和在针剂上留下指纹的许清莲还是被扣在了警局。
尽管裴警官一早就提过会有“犹大”,但戚风这个人选还是让李嫒感到惊讶,她愣了一会儿才道:“那直播呢?”
“